第二卷 小城故事
第六十五章 這就是我們的足球，小子
「很好，我們繼續那麼踢。你們知道該怎麼做的。」
聖山福里安球場的看台上響起了梅斯球迷們的歡呼。
阿里戈洛將足球傳給里貝里之後，里貝里並沒有停球，而是直接把足球用腳後跟踩給了楚中天。
「從這幾場比賽來看，梅內茲確實還沒有很好的融進球隊中。更多的時候他喜歡單打獨鬥。可是上賽季的梅斯可是一個整體風格，楚負責串聯全隊，里貝里和奧布拉尼亞克負責解決問題。每一次進攻，不管成不成功，楚都全程參与，有他不停跑動，也最大限度地調動起了隊友們參与其中。這是一種很棒的足球。在上賽季最後階段，這種足球幫助梅斯保級成功，並且擊敗了巴黎聖日爾曼和歐塞爾，逼平了里昂。」
從地上爬起來的楚中天沒有理會主裁判，而是衝著梅內茲大吼：「傳球傳球傳球！你不知道傳球的嗎？」
只有里貝里從梅內茲身前跑過去的時候，沒忘了諷刺他：「剛才的進攻，你怎麼就沒有跟上呢？啊哈？」
梅內茲不知道那些人湊到一起說了些什麼，他也不關心這個問題。在他眼中，梅斯的球員實力都不如自己，只有一個裡貝里還行，但是他又不喜歡里貝里那種老大做派。所以搞得到現在他在梅斯一個能夠說得上話的人都沒有，他也不稀罕。他是高傲的，是天才，不屑於和梅斯的那群平庸之輩交往，反正他只需要在球場上攻城拔寨就行了。只要他發揮的好，那些人自然會來主動結交自己。他們會認識到不管什麼情況下把球交給自己是他們唯一能夠做的，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夠保證球隊不斷贏球。他才是球隊贏球的保證，他理應做球隊的核心。
隊長博比科尼說要給新人一點時間，於是大家就給了梅內茲時間，看看他能不能逐漸融進球隊中來。
結果三輪聯賽過去了，他的表現沒有絲毫好轉。他依然在球場上形同獨行俠，不與任何人尋求配合。他只等著別人傳球給他，卻從不考慮把球傳給位置更好的隊友。只要有一丁點的機會，他都會果斷起腳射門，作為前鋒來說雖然應該自私一點，但是過於自私了，以至於看不到隊友們，那就不是什麼好事了。
「幹得漂亮，你瞧見那小子臉上的表情沒有？哈哈！」里貝里向楚中天豎起了大拇指。
他也不管中場休息的時候主教練會不會責怪自己，會不會在比賽后懲罰自己。反正費爾南德斯教練
這些話他憋在心裏三輪聯賽了，早就想說給梅內茲聽，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機會。
費爾南德斯在場下看到楚中天和梅內茲爭執的一幕，他輕輕搖了搖頭。
一堂名為「互相尊重和配合」的課。
費爾南德斯猶豫了一下：「等這場比賽之後，我和他好好談談，然後再說。」
楚中天愣了一下，沒想到梅內茲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來。隨後他點點頭：「很好，我讓你看看我們的節奏是什麼。看看究竟是誰跟不上誰。索肖來的小子。」自己和隊友被別人瞧不起，他生氣了。
梅斯最終憑藉這個進球在自己的主場戰勝了斯特拉斯堡，取得了新賽季的首場勝利。
這是梅斯新賽季所打進的第一個主場進球，為此他們等了四輪。
今天這張黃牌讓他將缺席下一輪聯賽，所以他也顧不上正在比賽了，要把自己對梅內茲的看法告訴他。他才不管對方能不能接受呢，他就是要讓對方明白，這麼做是不對的。
希望這個進球能夠給梅內茲上一堂課。
雖然他不是隊長，也不是更衣室里最活躍的人，但是他是球隊球場上的戰術核心，這是毋庸置疑的，他召集大家，也不會有人不給他面子。
可惜梅內茲和對方後衛單打獨鬥，丟了球。楚中天為了防止對方打反擊，上前用一次非常兇狠的犯規阻止了斯塔拉斯堡的反擊。為此，他付出了一張黃牌的代價。
看到這一幕的梅內茲吃了一下驚。他雖然倨傲，但是他不傻，他知道這一腳傳球的難度。因為在此之前楚中天是完全看不到奧布拉尼亞克位置的，況且還是一次不停球直接長傳，這個難度可要比不停球直接短傳的難度大多了。
看到他這個樣子，其他的梅斯球員們都在心裏說：「楚也終於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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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內茲被楚中天刺激地臉上一紅他不想和楚中天廢話——因為他嘴巴上他沒有楚中天這麼伶牙俐齒的——轉身就往回跑，可楚中天還不想放過他，他跑了上去，一直在梅內茲身邊嚷嚷：「我把球傳給你，如果你覺得你有絕佳的機會，你就自己干。可如果我和別人的位置都要比你好，機會也要比你好，你就應該
梅內茲在前面看到楚中天迫不及待就把球傳出去的一幕，不屑地笑了一下。但是接下來他就笑不出來了。
斯特拉斯堡結束了一次進攻之後，輪到梅斯隊開球門球。溫比沒有大腳向前，自從楚中天成為球隊核心之後，溫比已經習慣了把球用短傳交給後撤回來接應的楚中天，然後由他負責組織進攻，不管是快速反擊還是徐徐推進的陣地戰。每次看到楚中天把紛繁複雜的場上形勢梳理的井井有條，他就覺得人和人的大腦構造果然是不一樣的——同樣的局面如果叫他出來，他一定是大腳開出去再說。而楚中天則總是耐心地傳球跑位接球，再傳球跑位接球，在這樣不斷重複的過程中串出了一條清晰的路。到最後一步的時候，溫比在後面都看的一清二楚，換作他也知道該怎麼做了。這真神奇，之前楚是怎麼想到會有這一步的？一開始溫比認為那是湊巧，後來他知道自己錯了，那不是湊巧，是楚中天利用一次次跑動和傳接球創造出來的機會！
斯特拉斯堡的防守重心都在他們的左路，也就是梅斯的右路，奧布拉尼亞克在另外一邊接到球之後，斯特拉斯堡的球員們再調整重心，需要時間。
年輕的梅內茲，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呢。
「廢話，你低著頭只管帶球，我就算站在你面前，你也會把我當對手給過了的！」楚中天略帶譏諷地反擊道。
「楚在抱怨梅內茲沒有把球傳給他。兩個人似乎有一些口角……」電視解說員看的很仔細，從兩個人的表情來看，楚中天和梅內茲絕對不是在友好的氣氛下交換了彼此的意見。
這球要是換成梅內茲來處理，肯定是利用自己的技術和爆發力，突破對方，再直搗黃龍。
隨著比賽的進行，梅內茲發現他基本上得不到傳球了，不管他怎麼舉手怎麼吆喝，隊友們就是不把球傳給他。除非他自己去搶球，看他是一個影子前鋒，搶球這種事情他才不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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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也該到了和梅內茲談談了，不過這之前他要先和居伊.拉孔布打個電話，問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梅內茲表現不好，自然也就拖累了球隊的成績。前三輪比賽，梅斯隊一平兩負，1：4輸給巴黎聖日爾曼，0：0主場被升班
「梅內茲現在必須明白，這裏不是一切都圍著他轉的索肖，他也不是那個倍受關注，理應享受特權的法甲歷史上最年輕的帽子戲法球員。在成為明星球員之前，他首先要成為一個職業球員。」
他和楚中天碰到一起，互相摟著對方的肩膀朝正在慶祝進球的雷諾德跑去。
楚中天也沒有停球，他掄起右腳直接將球長傳到了左邊路。在那裡，奧布拉尼亞克很輕鬆地接到了足球，因為他身邊根本沒有人盯防。
「用我們的方式來比賽，讓那個瞧不起我們的小子看看我們能夠留在甲級聯賽絕對不是因為僥倖或者其他什麼！」
「不過看一看現在的里貝里，再想一想上賽季初他的表現，我們對費爾南德斯教練還是很有信心的。據說梅內茲是因為費爾南德斯發出了邀請，才加盟梅斯的，我相信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這層關係對梅內茲融進球隊會很有幫助。」
「啊哈哈！這球進的真漂亮！團隊協作的勝利！！」有人高呼道。
足球被傳給了阿里戈洛之後，楚中天向他靠攏。里貝里也回撤接應，頓時那裡成了梅斯人員最密集的地方，斯特拉斯堡自然也對此做出了部署——他們調整了防守中心，集中兵力在這條邊路走廊堵截梅斯的進攻。
楚中天完全無視了多次出現在自己視野內的梅內茲，只管把球傳給其他人。一切就像上個賽季那樣，彷彿球隊中根本沒有傑雷米.梅內茲這個人一樣。他們就當是被罰下了一個人，以十人迎戰。儘管如此，球隊的表現也比剛才要好了。因為他們的表現看起來是一個整體了，足球運轉的很流暢，不會再某個人那裡卡住。
現在這場比賽中他們的對手可不僅僅是斯塔拉斯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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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球之後的雷諾德跑向為他助攻的奧布拉尼亞克，其他梅斯球員也紛紛涌了過去，他們從梅內茲身邊跑過去，看也不看這位天才神童一眼。
費爾南德斯和教練們在看到進球之後都舉起雙手從教練席中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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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沒有人干擾的情況下奧布拉尼亞克將足球傳到了中間，跟上的塞巴斯蒂安.雷諾德輕鬆推射破門！
聯賽第四輪，梅斯主場迎戰斯特拉斯堡，梅內茲依然首發出場，他也依然我行我素，浪費隊友給他的傳球。
「嘿！把球傳給我！傳給我！」當足球又一次從他眼前滾過去的時候，梅
楚中天回撤到中後衛的位置上，接到了球。斯塔拉斯堡的前鋒上來對他貼身逼搶，不讓他轉身，楚中天就把球傳給了自己身側的中後衛、隊長斯蒂凡.博比科尼。自己在空切跑位。沒了球，對方自然也就不盯防他了，沒有壓力的他示意博比科尼把球傳給他。
楚中天把球傳給他之後，自己跑到了一個空當位置，同時他還看到了在自己的前方有一個縫隙，而里貝里顯然也看到了那個縫隙，正在斜線跑動，往前插去。只要梅內茲能夠把球傳過來，他不停球直接推傳，就能夠讓里貝里獲得一次絕佳的反越位的單刀機會。
楚中天沒有明說別把球傳給梅內茲這樣的話，但是大家都清楚，因為他們的想法和楚中天一樣。
眾人應諾之後分開了。
要知道在跑動中不停球長傳，還能傳的准，那可不是隨隨便便什麼人都能做到的。
塔迪奧湊上來問：「需要我帶著他去預備隊冷靜冷靜嗎？」
梅內茲看著擁抱在一起慶祝進球的隊友，心中五味雜陳，一時間都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味道了。
在他旁邊接到球的里貝里完成了一次射門之後轉過身來對他說：「在旁邊好好看著吧，這就是我們的足球，小子！別以為只有你是天才！」
在旁邊聽到他這句話的里貝里笑了起來——論嘴皮子功夫，楚和他可是不相上下的。只是楚平時不怎麼顯擺他這項能力而已。
在球隊內部看不慣梅內茲的人越來越多，他們倒並不是看不慣梅內茲平時倨傲的態度，他們看不慣的是梅內茲在球場上不知道和他們配合，只想讓全隊服務他。似乎他們為他傳球是理所應當的，而他為他們傳球就是施捨一樣。
「還記得我們上賽季是怎麼踢球的嗎？」
在整個進球過程中，沒有球員過一次人，也沒有球員賣弄過一次花哨的腳法，他們只是做最簡單的傳球、接球和帶球，卻造就了一個進球。雷諾德只碰了一次球就進了球，而平時自己是怎麼做的呢？
就是趁著這個時間差，奧布拉尼亞克在無人盯防的情況下帶球殺入了禁區。
費爾南德斯在一旁鼓掌，他的視線卻投在了梅內茲的身上。
可是楚中天卻在遇到對方之前就把球傳給了沖後面插上來參与進攻的邊後衛阿里戈洛。
接到了傳球的楚中天轉身帶球往前走，他很快就遇到了斯特拉斯堡中場球員的防守。
他給了里貝里足夠的耐心，但
而梅內茲則在第七十分鐘被換下場。算上這場比賽，梅內茲連續四輪比賽首發出場，又連續四輪聯賽在沒有受傷也沒有耗盡體能的情況下被提前換下。
楚中天對梅內茲也有些不爽，在比賽中這位天才少年浪費了他很多次傳球。有很多時候他傳球給梅內茲的時候，已經提前看到了之後的幾步，只要梅內茲能夠第一時間把球傳到邊路，邊路再把球傳到中路就能夠形成破門良機。可偏偏梅內茲接球之後就轉身帶球直搗黃龍，最後的結果自然是黃龍沒搗成，機會也喪失了。
說完他跑了回去。
他扔下梅內茲，轉身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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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進攻過程清晰可見。梅內茲一直在看，從最初看到了最後。當奧布拉尼亞克接到球突入禁區的時候，他甚至都還沒來得及跟進——他完全沒想到梅斯的進攻這麼快就打到了斯特拉斯堡的禁區內。於是他就這麼錯過了代表梅斯打進自己加盟球隊之後的第一球的機會。
眾人點點頭，目前在場上的大多數都是上賽季的原班人馬。安貞煥這場比賽沒在首發名單中，唯一一個新人就是梅內茲了。
沒過多久，普羅芒在防守中弄傷了斯特拉斯堡的中場球員西迪.凱塔（Sidi_Keita），他也因此吃到了一張黃牌。趁著凱塔在場上接受治療的機會，楚中天將除了門將和梅內茲的隊友們都叫到了一起。
三輪聯賽之後，球隊僅積一分，排名倒數第三。這讓梅斯的球員感到很窩火。要知道上個賽季哪怕最後他們驚險保級，在賽季伊始他們的成績可是很不錯的——聯賽三輪他們兩勝一平，以七分位列第五，而從聯賽第一到第五都是七分，也可以說是並列第一。
上賽季法國的解說員都楚中天態度不冷不熱，現在他們對楚中天的態度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轉彎。稱讚楚中天是球隊成功保級的關鍵人物，是球隊中場當之無愧的核心球員。
梅內茲沒明白，他懶得回防，就站在前面看隊友們防守。
梅內茲似乎也覺得自己剛才的丟球很愚蠢，不過他倨傲的性格不允許他服軟，他硬著脖子回應道：「我沒看到你在哪兒！」
大家都知道費爾南德斯教練對他很不滿。現在媒體們在猜測什麼時候費爾南德斯會徹底將梅內茲打入冷宮，不再首發出場，甚至連大名單都不讓他進了。
「我認為你們跟不上我的節奏。」梅內茲煩了，扭頭對楚中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