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小城故事
第七十六章 事情的解決
梅內茲和往常一樣，像是沒看到一樣，啟動突破。
※※※※
今天是周三，第二天沒有比賽，比賽要等到周末。楚中天肯定會和梅內茲在一隊的。
在邊路接到球的梅內茲沒有直接傳中，而是直接變嚮往禁區里突破。
誰都沒有讀懂他的潛台詞：未來的比賽屬於我們！
「怎麼了，勒卡？」
「嘿嘿，今天又是我們贏了！」奧布拉尼亞克上來湊熱鬧。
雖然最後黃隊還是輸給了紅隊，可這個結果已經不再重要。
在比賽快結束的時候，梅內茲和楚中天在對方禁區前沿連續做出了二過一配合之後，由他自己射門得分，打進了黃隊的第三個進球。
沒有一個人反應過來，紅隊的後衛和黃隊的前鋒，全都愣愣的站在原地，看著足球從他們之間劃過。只有楚中天還在跑，可是他晚了一步，只能雙手抱頭「望球興嘆」。
楚中天覺得這是好時機，應該趁機告訴隊友們，梅內茲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梅內茲了。
「只是說這些就行了嗎？」里貝里依然覺得不可思議。
果然當他跑到合適的位置時，足球就被楚中天送了過來。
這樣反覆推演，首先要讓楚中天在接到球之後，腦子中就迅速呈現出下一步甚至是下幾步的推演，這樣他腦子中才會有清晰的傳球思路，知道該怎麼做。這也是楚中天能夠成為球隊核心的原因之一。作為球隊的指揮官，他必須要比其他人想得更多更遠。
梅內茲的表現驚得在場的人都說不出話來。在他們眼中，梅內斯是一塊冰冷的石頭，是絕對融化不了的。
這在之前的隊內比賽中已經被證實無數遍了。只有一種情況下，他們才不會在一隊，那就是正式比賽前的隊內比賽，為了檢驗主力陣容的狀態和水平，楚中天不會和梅內茲分到一隊，因為楚中天肯定是主力球員，梅內茲則要去踢預備隊的比賽。
奧布拉尼亞克拍拍楚中天的肩膀：「雖然我不想讓你失望，但你是在做無用功。」
「可如果他接到球之後不是埋頭帶球或者直接起腳射門，而是和隊友尋求配合的話……」塔迪奧想了想，「我們的進攻會更活躍。因為他會出現在危險的位置上，而對手也會對此作出反應，他可以吸引到更多的人，如果他再把足球分出去……」他拍了一巴掌，「我們的進攻局面就打開了！」
「嘿，楚！」身穿黃色背心的格雷高里.勒卡湊了上來，他和楚中天是一隊的，「你的隊友們有些不滿啊，楚。」
※※※※
這一次，普羅芒沒有去跟楚中天，而是調轉槍口撲向了梅內茲。在梅斯，大家都知道梅內茲只要拿到了球，傳球出去的幾率只有百分之五，這球他必然會選擇自己沿邊線突破，除非等實在沒有前進的路線和突破的空間了，才考慮傳球給其他人，只是那個時候早就錯失了傳球的時機，傳出去的球要麼被斷掉，要麼就是無奈之下的回傳。
費爾南德斯將全隊球員召集到一起，重點表揚了梅內茲的表現。梅內茲可以打前場幾乎所有位置，所以他一旦活躍起來，會叫對手防不勝防的。
說完，他雙手枕頭靠在了座椅上。一樁心事總算是完結了，他總算可以給主教練費爾南德斯交差了。不知道這份功課，費爾南德斯先生還否滿意呢？
梅內茲想要說什麼，又被楚中天阻止了：「什麼都別說，足球是靠腳踢的，而不是靠嘴巴說。」
「嗨，你管那麼多為什麼呢？只要梅內茲現在肯和大家配合了，那不就行了嗎？」楚中天解釋不通，就乾脆不解釋。
梅斯也正好需要他這樣的球員。楚中天雖然有傳球，但是腳法稍欠細膩，過人是弱項。而里貝里技術出色，速度快，突破犀利，卻更多的喜歡在邊路活動。中路一直缺乏一個技能傳球，還能射門，同時又能突破，能控住球的一個人。梅內茲如果能夠正常發揮的話，梅斯中路的這個位置就有了最合適人選。
足球貼車普羅芒的腳尖從他身邊滾過。
他聳了聳肩：「隨便你了，弗蘭克。你們之間的事情我就管不著了。」
「很可惜，今天這場比賽不屬於我們。」他攤開手，微笑道。
梅內茲這才反應過來剛才他光顧著觀察楚中天，而忘記了自己的跑位。
二過一！
他們披著黃色的背心馬甲，對面則穿著紅色的梅斯訓練服。在這裏，黃背心不代表主力，只是為了區分雙方球員而已。
楚中天不理會裡貝里的挑釁，他拉著梅內茲在一旁交流：「你想做核心嗎，傑雷米？你想讓大家都給你傳球嗎，傑雷米？想的話，就證明給他們看！你給我傳球，我就給你傳球，這很公平。」
楚中天看著梅內茲的背影，想了想道：「總得嘗試嘗試。我給他這一場比賽的機會，如果不行……我也沒辦法了。」
「或許是因為我讓他吃了到一頓美食？」楚中天也覺得奇怪。
在之前的隊內比賽中，雙方互有勝負，但是梅內茲的表現始終不算好。以前因為
※※※※
第二天去球隊訓練的楚中天在更衣室里看到了梅內茲，依然向他打招呼，梅內茲回應。一切都和往常沒什麼不一樣的。
當他轉過身的時候，他看到楚中天向他豎起四根手指：「你欠我四次傳球了。」
雖然輸掉了比賽，費爾南德斯卻一點都不沮喪和不滿，相反，他在賽后參加新聞部發布會的時候甚至面帶微笑，一點都不像是剛剛輸了球的教練。
他的話惹來了其他隊友們的鬨笑。
一次是偶然那麼兩次、三次呢？
里貝里想楚中天揮手：「輸了的請客！你欠我多少頓了，楚？」
當他的隊友們都在後面參与防守的時候，他站在前面，並沒有回防，而是雙手叉腰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說完，奧布拉尼亞克跑掉了。
梅內茲接到楚中天的第四腳傳球，轉身射門！足球高出了橫樑。就像之前三腳傳球一樣，非高即偏。
所以今天只有自己和梅內茲配合。既然決定了要幫助梅內茲融進球隊，楚中天就必須這麼做。他不怕被其他隊友排擠，因為他還有里貝里在呢，那傢伙是當之無愧的更衣室領袖，他說的話總有人聽。自己只要和里貝里維持住友誼，在更衣室里的地位就不會被動搖。
現在他們滿腦子都是問號。
傑雷米.梅內茲的名字赫然在列。
拋開之前的恩怨，單純客觀的說，論腳下技術，全梅斯還沒幾個能夠比得上那個梅內茲……不，也許沒有一個人可以與之相媲美。他的腳法非常出眾細膩，從他的動作可以看得出來，他從小就受到了很好很系統的訓練，很規範也很靈活，揮灑自如。
讓他不沮喪的原因很簡單，他所希望的「梅斯三劍客」正在逐步成形。
※※※※
那場比賽梅斯在主場1：2輸給了歐塞爾，梅內茲在第七十分鐘替補雷諾德出場，表現正規中舉。在二十分鐘內他傳球十三次，完成了十次。考慮到他的出場時間，這個數字已經算不錯了。
「盯住他們的楚就行了。」里貝里在場上對普羅芒說道。
※※※※
楚中天繼續朝前跑，繼續做著「傳球給我」的手勢。
他拍拍梅內茲的肩膀，對所有人說：「我向大家介紹一個新隊友——傑雷米.梅內茲！」
果然今天訓練結束的最後一部分內容隊內比賽的
「你這是紙上談兵，弗朗西斯科，哈哈！」同事們笑了起來。嘴巴上說說如果怎麼樣就能怎麼樣，大家都會。
回家的路上，楚中天坐在里貝里的車上。
之後他努力尋找著空當，等待傳球。
就在大家都以為他要麼一路殺到黑，要麼被斷下的時候。梅內茲身體已經前傾出去，左腳卻將球猛地橫撥！
「哦？」場外的教練們在看到接球的人時，都發出了一聲驚嘆。
里貝里很在意楚中天請客的後續情況，從兩個人的這個打招呼上他還真看不出什麼來。不過沒關係，今天的訓練最後一個項目是對內的對抗賽，一線隊分成兩支球隊互相交手，比賽時間不長，也就是四十分鐘，主要是檢查球員們在對抗狀態下對技戰術的掌握情況。
只有費爾南德斯笑了起來。
「咦？」里貝里在前面看著驚訝了一下。
楚中天在更衣室里遇到梅內茲的時候，向他豎起了大拇指，示意他幹得漂亮。
費爾南德斯誇獎梅內茲，球員們也拿看怪物的眼神看梅內茲。
楚中天加速向前沖，用手示意梅內茲給他傳球。
被主教練要求和梅內茲在一起，在隊友們眼裡，楚中天可真夠倒霉的。梅內茲那種不好相處的人，誰和她在一起誰難受。
楚中天拉了拉身邊的梅內茲，梅內茲一開始沒動，後來楚中天一使勁，把他拉了出來。
「好了，別廢話了，他們又來了！」普羅芒一拍手，幾個人就散了。
已經衝過防守線的梅內茲在普羅芒等人的身後接到了球。
九月二十日，也就是第二天，在主場迎戰歐塞爾之前，費爾南德斯宣布了這場比賽的大名單。
接著他沖梅內茲喊：「位置，位置，注意你自己的位置！」
「你做的美食我嘗過，雖然好吃，但能夠轉變一個人的思想，也沒那麼神奇吧？」里貝里撇撇嘴。
接下來的比賽中，楚中天繼續將足球多次傳給跑到合適位置上的梅內茲，而梅內茲也逐漸增加了給隊友們的傳球，不僅僅是給楚中天傳球，還給其他人傳。從他的傳球來看，他並不是傳不好，還是有很多叫頗具想象力的傳球的。之前糟糕的表現只是因為他不願意和隊友們配合而已。
幾乎沒有任何停頓，楚中天用左腳將足球直線推了出去。
其實他們兩個都不知道，楚中天的話之所以梅內茲能夠聽得進去，那是因為梅內茲一直注意楚中天，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把楚中天當作是一
和他一樣驚訝的還有不少人。因為他們看到楚中天竟然把足球傳給了梅內茲。要知道在以前楚中天可也是不怎麼給那小子傳球的人啊。
就在大家都以為足球會出界的時候，卻有一隻腳將足球停在了邊線上。
梅內茲對他笑了笑。總算不像以前那樣倨傲了，這是一件好事情。
如今的他已經從專門負責訓練楚中天的教練變成了專門訓練梅內茲的教練了，他只有在給楚中天上戰術課的時候才算楚中天的教練，更多的時候他一直跟著梅內茲。這兩個多月下來，全部教練中最了解梅內茲的人恐怕就是他了。
※※※※
根據費爾南德斯的意思，楚中天和梅內茲肯定會被故意分到一組去。
「不過我想我不會那麼快原諒他的！我不會和他做朋友！」里貝里又想到了梅內茲一臉倨傲的表情，他討厭那種表情的人在他面前晃悠。該倨傲的人分明應該是他才對，什麼時候輪到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來自己面前顯擺了？
勒卡攤開手：「你已經連續四次把球傳給那個只會浪費機會的小混蛋了。卻沒有把球傳給你的其他隊友。」
「……事實如此。梅內茲在球場上的嗅覺方面比其他人靈敏，他能夠找到合適的空當。這就是他的天賦。」塔迪奧正在對其他教練分析梅內茲。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會小角度射門的時候，他卻傳中了！
「喔！」在場下觀看比賽的教練們情不自禁地發出了驚嘆。二過一沒什麼了不起的，但是出現在梅內茲身上，如此流暢的二過一可就很值得稱道了。
楚中天一拿球，就發現普羅芒朝他跑來，他可不想和自己的副隊長一對一，不是害怕他，而是覺得這樣會浪費掉傳球的好時機，他之前已經看好空當了，此時不傳更待何時？
「別白費功夫了，楚！」在他身邊，與他不同隊的盧多維克.奧布拉尼亞克對楚中天說。「那小子不會領情的！」
法國人很感興趣一件事情：「我知道你昨天請了那小子到你家中，那麼你究竟是怎麼做到的呢？你們說了些什麼？」
楚中天倒不勸他了，這種私人恩怨他是沒資格插嘴的。他不能強迫自己的朋友之間也必須是朋友，也不能強迫里貝里和梅內茲相處融洽。只要他們之間的私怨不影響到比賽訓練就行。而這一點，他相信里貝里是分得清
「其實也沒什麼吧……」楚中天想了想，覺得自己說得都挺普通的。「我只是告訴他如果想要贏得別人的尊重，自己就要首先尊重別人。足球也是如此。」
大家都關心梅內茲究竟發生了什麼變化。
馬上將球用外腳背送了出去，結果稍微大了一些，勒卡沒接到。
這其實不是紙上談兵，而是口上談兵。但這就是楚中天每次戰術課上佔據主要部分的內容——他和楚中天一起看著比賽錄像分析，做出各種假設：「如果你當時不選擇這麼處理球，而選擇那麼處理球，接下來會這樣，然後又這樣，再往後推算應該會這樣……」
這樣的人是他們的隊友，本來應該是一件很值得高興的事情，可誰知道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呢？
但是今天楚中天想要支持梅內茲。他並沒有把自己的打算告訴他的隊友們，他知道就算告訴給他們，也得不到支持的，因為大家都很討厭梅內茲，不願意為他做什麼。
當梅內茲連續四次接到楚中天的優先傳球之後，大家都覺得今天他們兩個不對勁了。
比賽開始之後，楚中天揮手找隊友要球。梅內茲觀察了一下，楚中天昨天說的很對，確實如此，只要他要球，足球很快就會傳給他。大家都很信任他，願意把球交給他。
塔迪奧對於大家的笑話，並沒有當回事。他知道什麼是正確的，而自己就正在做著正確的事情。
楚中天顧不上向勒卡解釋自己其實沒打算傳給他的，因為在之前梅內茲並不在那個位置。現在紅隊一方因為梅內茲突然回撤拿球，而被攪亂了節奏。這時候顯然應該突然加速，而不是向隊友解釋為什麼本來傳給他的球會傳給了另外一個人。
楚中天接到了球。
普羅芒點點頭。「我也認為是這樣的。」
梅內茲向他豎起了兩根手指頭：「還你兩次了。」
可是楚中天究竟施了什麼魔法？竟然讓梅內斯肯和他配合了？
拿到球的楚中天抬頭看了眼梅內茲的位置，然後搖搖頭，把球傳給了別人。
※※※※
球員們紛紛停下手中的事情，那些準備去洗澡的隊友們也停下了腳步，扭頭看著楚中天。
「嗯……你說的沒錯，楚！結局好的事情就是好事情！」
「聽我說，夥計們。」他拍拍手，示意大家都安靜下來。
球隊解散之後，大家紛紛回到了更衣室，開始洗掉身上的臭汗和泥巴，換上他們來訓練時的裝束。
楚中天看了看大家，然後對他聳肩：「那是因為你們的位置都不太好啊……」
梅內茲傳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