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小城故事
第七十五章 請客
楚中天覺得要想讓梅內茲融進球隊就得首先知道他究竟在想什麼，這樣才可能對症下藥。他決定請梅內茲去他家裡做客，當然，他也做好了被這個高傲的天才拒絕的心理準備。被拒絕了就下次再找機會請唄，又不是殺人掉腦袋的事情，沒什麼好怕的。
楚中天和貝爾蒙特在疾馳的汽車內談笑風生，第一次乘坐這輛計程車的梅內茲只能一邊不停地在車內滾來滾去，一邊不甘心。
「沒錯！我們贏了！」楚中天用力點點頭，「我進了兩個球，比分是2：1，一支第九級別的業餘球隊戰勝了英超球隊。聽起來像童話一樣。我就是在那場比賽吸引了職業球隊的注意，從而成為一名職業球員的。聽說你十六歲的時候就成了職業球員？我過了二十歲才成為一名職業球員。」
他知道梅內茲想到了什麼。法國足球和英國足球不同，在英國足球圈子裡，職業球員喝酒是司空見慣的事情，甚至不少人認為職業球員就應該喝酒，不喝酒就不是一個合格的英國球員，越能喝就說明他能力越大。比如喬治.貝斯特（George_Best）、保羅.加斯科因（Paul_Gascoigne），還有以前阿森納的隊長托尼.亞當斯（Tony_Alexander_Adams），現在的英格蘭頭號金童韋恩.魯尼（Wayne_Rooney）。他們都喜歡喝酒，前三人甚至都還有酗酒史。
楚中天攤開手，走到梅內茲的身後。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梅斯不適合我。」梅內茲知道楚中天想說什麼。
「媽的……」梅內茲連罵人的力氣都小了許多。
這氣氛很讓人尷尬，楚中天卻沒辦法集中注意力在這上面。就在他為此覺得不自在的時候，他聽到了救命的引擎轟鳴聲。
里貝里果然沒有開著車子等楚中天和梅內茲，他很麻利的洗完澡換好衣服，和大傢伙兒告別之後就沖了出去。
梅內茲聽著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聊著，完全沒他什麼事兒，他有些不甘心。自己在索肖的時候，上個賽季可是全法國都在談論的焦點。現在到了梅斯這個北方小城，一個計程車司機卻只認識里貝里和楚。
說著說著，楚中天突然想到了自己剛到溫布爾登競技時和拉塞爾鬧矛盾的那段日子，為了彼此之間的「仇恨」，他們互不理睬，從不配合，導致球隊分裂成了兩截，只要有他們在球場上，溫布爾登競技就彷彿好了兩個人，而他們的對手則像是多了兩個人一樣。
楚中天當然不會和梅內茲走回去了，他掏出電話，給貝爾蒙特打兩個電話，讓他來聖山福里安訓練基地接他。
「摩納哥……」
里貝里聽到了楚中天拍巴掌，便扭頭看了過去，他發現楚中天在笑。也不知道這小子就要做什麼……
楚中天真想大笑。他事先可沒有安排什麼，這全都是貝爾蒙特自己的真心話吧？但說到了點子上。他偷偷觀察了一下梅內茲，那小子有些尷尬。被一個第一次見面的球迷這麼說，面子上確實有些掛不住。
訓練結束之後，在更衣室里，趁著梅內茲去沖澡的時候，里貝里問他剛才在訓練場上是
貝爾蒙特和楚中天是老相識了，不用作自我介紹，但他們的旁邊還站著一個沒吭聲的梅內茲呢。
「我聽過他的名字——他是那個很厲害的年輕人？是最年輕的帽子戲法球員？」貝爾蒙特的話傳到了梅內茲的耳朵里，他很想張嘴說點什麼，可是又怕咬到了自己的舌頭。只能在不斷的碰撞中接受別人對他的評價，同時他還期待著對方大肆表揚自己。對於之前被一個計程車司機說「沒有找到正確運用天賦的方式」，他還耿耿於懷呢。
話題就這樣轉上了正軌。「預備隊聯賽也沒什麼，我還在更低級的球隊中踢過呢。弗蘭克，就是里貝里，也和我一樣，以前是踢業餘足球的，一邊在建築工地當工人，一邊踢球。我剛到梅斯的時候，連熱身賽都沒踢過，就直接被踢到了預備隊，主教練什麼都沒對我說，什麼都不解釋，只是讓我踢二線隊聯賽。」
貝爾蒙特哈哈笑了起來。「你和弗蘭克是我們梅斯的核心，我真高興上賽季結束之後你們兩個誰都沒有走。」
梅內茲聽到這個名字之後並沒有任何反應。
梅內茲張了張嘴，終於還是沒有拒絕出口。
「有天賦有什麼用？」大家都說他有天賦，卻不說他有能力。梅內茲有些不爽。「再有天賦也只能踢預備隊聯賽。」
「我現在是球隊的組織核心，所有隊友在有球的時候都會考慮把球傳給我，只要我揮手要球，就能要來球。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我比你的天賦還不如，為什麼我可以，而你不行？那是因為我在預備隊默默無聞地踢了半個賽季！那是因為我在球場上總想著幫助隊友，給他們傳球，為他們助攻，所以他們肯給我傳球！」
「這經歷能夠幫助你鍛煉平衡能力。」
但很快他就知道了。
他原本以為打招呼的程序到此結束，沒想到貝爾蒙特很熱情的一步邁了上來，張開手就和梅內茲來了個擁抱加貼面禮。
「我就是在那場比賽出名的。」
梅內茲沒吭聲，楚中天的這番話似乎有所指。
而一直到他走進廚房的時候，他都沒有聽到關門的聲音。
「不。」楚中天搖頭否定了梅內茲的說法，「我沒什麼天賦，我只願意承認我很努力。有天賦的是你。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我已經放棄了足球，因為我沒天賦，看不到前途。」
真是幼稚啊……
梅內茲也聽得很入神，他低頭看著手中的酒瓶。楚中天今年才二十一歲，也就是說他才不過當了一年多的職業球員，卻能夠在球場上表現的如此出色。「你也很有天賦……」他說道。
「那麼哪支球隊適合你？」
這種時候就需要有人把他的思想拽回來。
「嘿，夥計，你確實挺有天賦的！」
在目前這種情況下，球隊真的很需要一個生力軍。就算對南錫的比賽沒有讓梅內茲進入大名單，難道以後也不用？
「那時候我還是一個業餘球員，一邊上學，一邊在一間球迷酒吧中打工，然後抽時間去球隊踢球。我們闖入了當時的足總杯第四輪，對手是切爾西。賽前所有人都不看好我們
親完之後，貝爾蒙特還用力拍了拍梅內茲的後背：「我看過你的比賽，你踢的還不錯，夥計！」
可惜貝爾蒙特對他的評價到此為止。
而且這事兒不能拖，越拖下去對球隊越不利。目前球隊傷病滿營，並且還在增加。就在昨天訓練中，韓國射手安貞煥又受傷了，他本賽季除了第一場比賽替補出場打進一球之後，就表現低迷，韓國媒體一直為安貞煥辯稱那是因為受到了傷病的困擾，沒想到還真把安貞煥給咒傷了。
「傑雷米.梅內茲。」梅內茲的自我介紹很簡短。
楚中天看看他嘴角上還掛著的殘渣，咧咧嘴：「好吧，我開玩笑的……」他遞過去一方紙巾，「還吐嗎？」
楚中天這次沒有說：「我們不趕時間！」他覺得讓梅內茲稍微出點洋相有助於打破他極其自尊的心防。
在等車的時候，兩個人突然又找不到什麼話題說了。楚中天在考慮要怎麼安排晚上的話題，而梅內則則是一如既往地沉默。
但是在法國足壇這邊不一樣，他們有嚴格的限制，除非某些特殊時刻，職業球員是不允許喝酒的。不少年輕球員從小就被教育不允許沾染酒精。雖然大家總還是喜歡杯中之物，可不會像英格蘭球員那樣明目張胆地喝，在比賽前喝，在中場休息的時候喝，在比賽結束的更衣室里喝，在任何時候任何地點痛飲。這些是法國球員做不到的。
當他的手已經摸上門把手的時候，楚中天突然喊道：「你在預備隊的表現如何？」
梅內茲拿的是溫布爾登競技和切爾西比賽之後的最佳獎勵。雖然在此之前他還有一個全場最佳，是溫布爾登競技和溫布爾登的全場最佳，但要說真正一鳴驚人，還要算和切爾西的這場比賽。
梅內茲看了看手中的酒，然後反問道：「你們贏了？」
梅內茲覺得這是常識，上車就系安全帶，為什麼還要人特別提醒。
「……也不是……」梅內茲條件反射地老老實實答道，隨後他就有些後悔了。自己一不小心把真話說出來了，這下想要拒絕都沒借口了——直接說自己不想去？如果換成別人來邀請他，他一定這麼做，但楚不一樣。最起碼這個人每天見了面都會和自己打招呼，他是球隊中唯一這麼做的人。既然有了這層關係，他就不好直接拒絕了。
「你和梅內茲還真有默契，弗蘭克。」楚中天調侃里貝里。
梅內茲接過紙巾擦擦嘴，然後搖了搖頭。
里貝里作出一個厭惡的表情，「誰要和他有默契？別帶他到我們家來！」
「我聽塔迪奧先生說過你的事情。」梅內茲將酒瓶放了回去，又拿出一瓶。他發現那是同里昂比賽的最佳，不過這一次顯然不是官方頒發的獎品了。
說完，楚中天轉身走向廚房，不再管梅內茲是否要開門出去。
帶著梅內茲走進自己的家，楚中天將燈打開，梅內茲一眼就被正對大門擺放的一個玻璃酒櫃吸引了目光，五瓶香檳整整齊齊擺放在柜子裏面。
但是在上車之後他還是很好心的提醒了
「是英格蘭足總杯的當場最佳獎品。」楚中天解釋道。
楚中天並沒有去拉，只是在他身後喊：「這是最後一次機會，傑雷米.梅內茲！我是來幫你的！想一想費爾南德斯先生為什麼要將你放在預備隊去？想一想你究竟是為了什麼才轉會到梅斯來的？」
費爾南德斯教練會嗎？
訓練間隙，當他向梅內茲發出了這樣的邀請時，梅內茲十分吃驚。
梅內茲臉上有些掛不住了。除了他的父親和居伊.拉孔布教練，還沒有幾個人能夠這麼指著自己批評他的。
「嘬嘬」兩聲，左右半邊臉一邊來了一下。
他嘴角瞥了一下。他還以為楚中天是一個很有職業操守的球員，平時看他那麼認真訓練和比賽的樣子，沒想到也是一個喜歡喝酒的傢伙。「你喜歡喝酒？」他問道。
楚中天連忙擺手：「不行！再快我也會像他那樣了。」楚中天悄悄指了指還趴在垃圾桶上嘔吐的梅內茲。
「一會兒你自己和他走回家吧！」
他第一次覺得貝爾蒙特這輛改裝過的計程車是如此可愛。有了那個嘴巴從來不知道停的貝爾蒙特在，估計氣氛會活躍很多。
貝爾蒙特嘟囔道：「好吧，真遺憾……」他聳聳肩，「雖然我不知道要幹什麼，但是照你想的去做，夥計！」
除非費爾南德斯主教練要把梅內茲帥賣掉，否則他是不會這麼做的。楚中天仔細分析了主教練的做法意圖何在。他認為費爾南德斯主教練這麼做是為了讓梅內茲一個人冷靜冷靜，但是梅內茲未必就能夠按照他希望的那樣思考問題，也許會越想越偏激，跑到了一個完全相反的方向上去。
這樣的落差讓他一時間無法接受。
楚中天一針見血地說道。
楚中天不給梅內茲思考的時間，繼續說：「你不是第一次踢足球，這些道理你一定都懂的，為什麼在索肖你從來沒有那樣的想法，到了梅斯你就認為全隊都理所應當為你服務？你想當核心？你想當領袖？你想讓大家心甘情願的把球傳給你？那就證明給我們看！」
※※※※
「我也是這麼過來的，哈！」他撒了個謊，自己第一次坐貝爾蒙特的車時，雖然也很狼狽，卻並沒有嘔吐。
「那麼是沒空？」
貝爾蒙特沖他咧嘴露齒笑：「其實我還可以開的更快一些……」
「你覺得以你現在的表現，去了高手如林的摩納哥就能找到位置？就能獲得穩定的出場機會？」楚中天打斷了他的話。「別說摩納哥了，我覺得整個法國都沒有適合你的球隊，不，歐洲都沒有。如果你總是不配合，不主動融入一支球隊，那麼沒有哪支球隊會適合你。」
楚中天笑盈盈地看著他。這麼問也是他精心考慮過的，他在賭梅內茲對自己的感覺，究竟有沒有哪怕一丁點的好感。如果梅內茲對自己很反感，之前互相打招呼只是勉強做出來的話，那麼當自己問他是否沒空的時候，他就應該毫不遲疑地說「沒空」。他的回答卻是「有空」，那就說明他對自己最起碼不討厭。
顯然不會，因為他都把這事情擺脫給楚中天了。明擺著這件事情除了楚中天，就沒有其他人更合適
「呃……不是。」梅內茲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第一次坐他的車都這樣。」
梅內茲這才發現每瓶酒上都系著絲帶，拿到燈光下仔細一看，是英語。
這還是楚中天第一次對梅內茲詳細講自己的故事。
「我是覺得你這個人和他們不同，還算不錯，才答應來你家的。但如果你邀請我來只是為了教訓我的話，我想我應該走了。」梅內茲放下了酒瓶，轉身就要走。
於是他笑起來：「怎麼了？我的請客很不可思議嗎？」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埃舍爾.德.貝爾蒙特，一個計程車司機，你可以叫我埃舍爾。」貝爾蒙特對梅內茲指了指自己。
楚中天走到酒櫃前打開玻璃門，對梅內茲說：「這不是給我喝的。」他從中抽出一瓶遞給梅內茲。
梅內茲是從車上「滾下來」的，因為汽車剛剛停在楚中天的家門口，後門就被一把推開，梅內茲連滾帶爬地沖了出來，跑到路邊一個垃圾桶前，哇哇地吐了起來。
「放心，只在我家裡，我要和他聊聊人生理想。」
「別傻站著了，走，我去做飯。讓你吃吃正宗的中國美食！如果覺得好吃，就在球場上給我傳球吧。」
楚中天覺得貝爾蒙特肯定是正眼說瞎話。除了賣弄自己的腳法和一個勁兒的尋求突破之外，楚中天真不知道梅內茲的足球有什麼值得稱道的。
貝爾蒙特則一邊開車一邊喋喋不休：「我說夥計，你的隊友可真遜！」他在後視鏡中看到了梅內茲東倒西歪的狼狽樣。
他看不懂。
這句話彷彿具有不可思議的魔力一樣，讓梅內茲猛地停下了腳步。
他瞪大眼睛看著楚中天，彷彿看到了一個外星人。
楚中天決定更主動一下之後，在訓練中就故意沒話找話和梅內茲聊天，反正他們兩個一組了。
「你們等了多久？我保證你們肯定覺得這是一瞬間，對不對？」將車停穩之後，貝爾蒙特從車上跳了下來。他一看到楚中天和梅內茲就嚷嚷了起來。
接下來貝爾蒙特和楚中天興緻勃勃地談起了那場同南錫的洛林德比。「比賽我沒看，但是我聽了全程！很棒很棒非常棒！」他朝後面的楚中天豎起了大拇指。「你要是法國人，就憑那一場比賽的表現就足夠讓你入選國家隊了！聽我說，夥計，繼續這麼踢下去！梅斯會有一個光明未來的！這個賽季我們不會為保級而戰了，對不對？」
「那是一個老球迷送我的，他向我承諾，只要我獲得了全場最佳，就會送我一瓶香檳。」向梅內茲解釋了之後楚中天繼續說自己的事情，「我現在很慶幸那時候我耐住了寂寞，堅持了下來，如果我在當時就懷疑自己的選擇，並且決定離開的話，也不會有今天的我了，更不會有球迷為我送香檳。」楚中天指著酒櫃中的其他四瓶酒說。
「我們走吧，歡迎來到我家！」楚中天指了指就在前方的院門。他還給梅內茲介紹道：「隔壁那一幢是弗蘭克.里貝里的家。」
而楚中天抓著把手，表現要比他好得多。
「第一次坐你的車不都是這樣嗎？」
但他沒有第一時間就拒絕。楚中天心想這是個好兆頭。
在貝爾蒙特好像牛仔一樣的呼哨聲
不能讓他一直這麼尷尬下去，尤其是有外人在場的時候。他咳嗽了一聲，提醒說的興起的貝爾蒙特：「埃舍爾，我們要回家。」
「抱歉，我不是天才，不太能夠理解天才們的想法。」楚中天又說道。「但如果我有你那樣的天賦，我會更努力，和隊友們一道取得勝利，我想那會比現在要更容易些。」他摸著自己額角的創口貼說。
梅內茲就不喝酒。
「你很有天賦，夥計！可惜……」說到這裏貝爾蒙特聳聳肩，「……你還沒找到正確運用它的方式。」
梅內茲不管楚中天的喊聲，繼續朝門口走去。看起來這些說辭對他根本沒效果。
打發走了貝爾蒙特，楚中天站在梅內茲身後，拍著他的後背，讓他感覺舒服一些。
「那就這麼說定了，明天我請你到我家去吃中國菜！」楚中天拍了個巴掌。
梅內茲聽到這話，回頭看著楚中天。
楚中天不擔心梅內茲還能繼續沉默下去，因為有貝爾蒙特在，任何人都沉默不了的——就算你抱怨他的喋喋不休，你也總要開口說話的不是？
楚中天在車內付車費，然後對貝爾蒙特豎起了大拇指：「幹得漂亮，夥計！」
「傑雷米，足球是團隊運動。你傳球給我，我再傳給跑到空當的你。如果你不傳球給我，我又怎麼可能傳球給你呢？我連球都沒有，要怎麼傳？你想做核心，想讓大家心甘情願傳球給你，首先你要先把球傳給他們。人人為我，我為人人，就是這麼簡單。」
「啊？啊！沒問題！」貝爾蒙特拉開車門示意大家上車。「如果你們趕時間，你們找我就找對了！」
里貝里瞪大了眼睛看著楚中天，就像看著外星人一樣。
梅內茲有些吃驚地看著楚中天。雖然他不怎麼懂英語，可是「英格蘭足總杯」他還是知道是什麼玩意兒的。
說真的，楚中天還真沒等多久，從打電話到車子來，五分鐘而已。但就是這五分鐘的尷尬氣氛，已經讓他很難受了，真不敢想象如果像一般計程車那樣，在這裏沉默著等上二十分鐘，晚上那頓飯還能不能吃得下去。
楚中天搖頭：「談不上喜歡，能喝就是了。不過現在已近很久沒喝過了。」
他突然覺得開快車也不是沒好處……
里貝里卡著脖子做嘔吐狀。
楚中天點點頭：「我想是的，我可不想再打保級戰了。」
看到梅內茲停下了腳步，楚中天趁熱打鐵：「你從來沒想過那是為什麼嗎？你是天才不假，可是足球是十一個人的運動，你一個人能夠打敗一支球隊嘛？你可以在和波爾多的比賽中上演帽子戲法，可是你在上個賽季你所出場的每一次比賽中都打進三球了嗎？當你進球的時候，那些為你傳球，為你牽扯對手防守注意力的隊友一點作用都沒有嗎？」
在預備隊表現不佳一直是梅內茲的一個傷痛。他明明有天賦的，卻沒辦法表現出來，他不是核心，在球場上缺乏支援，總顯得孤零零的。拿不到球的他有再好的天賦也發揮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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