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小城故事
第八十七章 雙箭齊發！
梅內茲更願意相信是天賦，是才華，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和他自己總能把足球牢牢控在腳下一樣。
這次進攻沒有進球，卻暴露了他的真實身份，對他的盯防一定會嚴密起來，迪亞拉不在場，克萊門特（Jeremy_Clement）也不在場，卻不代表蒂亞戈不會給他製造麻煩。
如今的楚中天已經比一個賽季前的他成熟了一些，不再會輕易給儒尼尼奧主罰自由球的機會了。比賽進行了二十分鐘，里昂總共才獲得了三個前場自由球，位置最好的距離球門三十二米，正中央。儒尼尼奧踢出的足球高過了橫樑。
楚中天牢牢跟著儒尼尼奧，將普羅芒解放出來去應付其他人，本.阿爾法也很活躍呢。
所以他只能指望梅內茲會往楚中天的那個方向傳球，同時楚中天還要在他不通知的情況下知道自己正在跑位，把足球漏過去……這要求可真夠高的。
楚中天很快發現他的隊友們有了一些不同。里昂確實在隨後發動了猛烈的攻勢，可是防守中幾乎沒他什麼事情，每個人都很拚命地進行防守。他可以感受到大家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鬥志。真奇怪，這強烈的氣勢都是從哪兒來的？
沒想到當他越過里昂後防那條越位與不越位的界線時，他看到楚中天真的把足球讓了過來！
楚中天指指自己：「暫時是我。」
解說員稱讚著楚中天，卻一點都不知道楚中天的擔憂。
上半場二十七分鐘，里昂圍攻了梅斯半場長達十五分鐘了，依然沒有取得進球。這十五分鐘內，梅斯隊只有三次反擊，並且一次都沒有威脅到里昂的球門。更多的時候足球是在梅斯半場轉來轉去，里昂從邊路和中路，走空中和地下，想盡一切辦法想要打穿梅斯的球門。但運氣總是差一點。
「真難以想象，本場比賽第一次最有威脅的進攻竟然不是來自主隊里昂，而是客隊梅斯。而策動這一切的依然是他們的八號楚！這個中國中場總有一種令人驚嘆的靈感，剛才他的那一漏是這次進攻中最出彩的部分，天知道他是怎麼知道身後有一個裡貝里的？要清楚他可從來沒有回頭看過啊……」
「射門！見鬼……」卡雷看到梅內茲沒有第一時間起腳射門，又叫罵起來。
里貝里咬著牙衝刺，加速加速再加速。
射門被撲出的里貝里雙手抱頭，顯得很遺憾。楚中天也沒想到這麼精彩的一腳射門竟然也能被撲出去，他一開始都舉起雙臂準備歡呼了，現在只好變成雙手交叉放在腦後，臉上失望的表情很明顯。
他向普羅芒打個手勢，示意他上前搶斷，自己拖后保護。
蒂亞戈的防守能力不如馬哈馬杜.迪亞拉，這是對楚中天比較有利的條件。
球隊獲得了一個角球，普羅芒這位球隊中最出色的定位球高手自然要去主罰。楚中天只能跑回來呆在中圈附近，準備防守。
難處在於，在里昂一波接一波不停歇的猛烈攻勢中，自己是否有那個機會把足球傳
足球從禁區外飛向禁區內的球門。
但是他們輪番插上之後，留在後面的其實就只有一個中後衛了，再加上里昂的兩個邊後衛也是很注意進攻的。如果這個時候梅斯能夠發動快速反擊，準確的把球送到前面的里貝里或者是梅內茲腳下，那麼里昂在攻防轉換這一下注意力肯定不集中，這就是梅斯可以利用的機會了。
他的技術不如自己，但是他的意識卻遠勝自己。就像剛才漏給里貝里那一下，他之前完全是面朝自己，根本沒有看身後的，他是怎麼知道身後的里貝里正在告訴插上的？
「這簡直是最好的機會了！比賽進行了三十分鐘，梅斯隊終於回到了他們最好的機會，比三分鐘那次更好的機會！沒有比這更好的機會——庫佩出擊失誤，沒有破壞掉足球，反倒讓里貝里把足球捅到了中路來……」
在看到楚中天把足球從他身邊趟過去的那一剎那，克里斯心頭猛地一驚。他知道糟糕了！
當他看到克里斯去撲梅內茲，而楚中天往前插的時候，他就預料到可能會出現卡卡帕也衝出去頂楚中天的局面。一方面是楚中天確實無人盯防，需要卡卡帕這個中後衛去。另外一個方面則是因為克里斯都上去了，如果卡卡帕還拖在後面就會被梅斯利用反越位成功，所以他必須及時上前。
楚中天完成傳球之後沒有繼續跑上去，而是站在原地靜靜等待著結果。
解說員和球迷們都很激動，但是場上的球員卻並不這麼想——梅斯球員遺憾不已，里昂球員則驚魂未定。
比如說里昂在瘋狂圍攻的時候，後防線有沒有什麼弱點啊？
如果是迪亞拉或者是埃辛的話，楚中天可不敢保證最後的傳球是否能夠準確送到它該去的地方。
一瞬間不可能觀察三個方向哪個更合適傳球，那樣的話等他傳球出去，三個人估計都越位了。楚中天把足球趟開之後沒有繼續帶球，而是直接將足球用力踢向前方。
普羅芒很高興楚中天能夠這麼說，他用力拍拍楚中天的胳膊：「如果你想去干，那就去干！我保護你！」
「所以，想個辦法吧，楚！」副隊長普羅芒在球場上都習慣性地依靠楚中天了。
到後來里昂乾脆壓著梅斯半場打，在主場球迷們一波接一波的歡呼聲中，他們的攻勢也一浪高過一浪。
梅斯的一次進攻差點進了球，這讓霸主里昂深深感到了恥辱，他們向梅斯的球門發起了猛烈的攻勢，希望用幾個進球來掩蓋掉恥辱。
1：4和0：4的比分就像是一座大山壓在梅斯球員們的心頭，讓他們從比賽開始前三個多星期就懼怕了。
說老實話，當楚中天看到足球最終高出橫樑的時候，他對贏下里昂的信心又增強了一分。
遺憾歸遺憾，失望歸失
普羅芒明白他要做什麼，點了點頭便迎了上去。
其實不僅僅是楚中天幫助了梅內茲融進球隊，越是在訓練和比賽中見識了楚中天的表現，梅內茲就越是佩服這個自稱「不是天才」的傢伙。
長傳球精度不夠的話，就會白白浪費一次進攻機會，而對於防守一方來說，那樣的進攻機會遠沒有多到讓楚中天可以隨意揮霍的地步。
這期間里昂連續製造了四次有威脅的進攻機會。一次被橫樑拒之門外，一次被門將溫比不可思議般撲出，另外兩次划門而出。
按照國際足聯的規則，當雙方球員都在半場的時候，沒有越位一說。而卡卡帕越過了中線，在中圈內，距離中線大約有兩米距離。里貝里則正在向對方半場跑去，他是距離中線最近的球員。
「是里貝里先碰到了球，他的傳球！」
按理說超強的足球意識應該是通過不斷比賽積累出來的——人們一般管這叫做「經驗」。但是楚中天的足球意識彷彿是天生的，是一種天賦。
「直覺加默契。」楚中天的回答他很喜歡。
還真讓他發現了一點。
不管怎麼說，先把這波攻勢頂過去再說吧……
對於梅內茲來說，他所要做的事情很簡單：穩定情緒，把足球射進前鋒二十米遠的空門！
「看著現在這個局面，我就在想如果剛才梅斯的那個球進了該有多好……」
或許是看前場球員圍攻的不亦樂乎，有些技癢難耐。
足球終於被梅內茲接到了，他所要做的事情很簡單。可是越簡單，反而會越讓人變得猶豫起來——我是直接射門呢，還是再往前帶，進禁區在射門？那樣更保險一些吧？
這樣就看誰的速度更快了！
因此，每一次進攻都要謹慎。
那麼自己從後面插上，就能夠利用這一點了。
可梅內茲現在認為就算楚中天永遠都不抬頭，他對這球場上每一個角落發生的事情都了如指掌。就像剛才他將球漏給里貝里那下一樣。這很神奇是不是？他問過楚中天究竟是怎麼做到的，楚中天的回答是：「直覺。」
他們沒如願。梅斯隊在完成了開賽之初和里昂對攻的任務之後，就縮回來打起了防守反擊，不給里昂什麼機會。
楚中天看到克里斯把球趟過來，就知道這個巴西人打算幹什麼——他又不是沒再此前的比賽中做過這類似的事情？
這時候就要看看平時訓練的結果和他們彼此之間的默契了。
※※※※
和他一樣往迴轉的還有其他的里昂球員：左後衛阿比達爾、右後衛雷維耶、中場蒂亞戈、儒尼尼奧……
可是當他成功越過普羅芒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趟出去的球已經不屬於他了，而是落到了梅斯八號的腳下！
※※※※
里貝里感謝楚中天這一漏。
當楚中天在懊惱的時候，電視直播卻給了他一個特寫鏡頭。
里昂的門將庫佩果斷棄門出擊。
梅內茲是梅斯在中路接應的唯一球員，在他身後則是陣容龐大
但他們只不過是在白費勁！
和楚中天相處了快一個賽季，球隊里其他人的話他都不怎麼聽，就連里貝里他也不鳥的。但楚中天說什麼他就是聽，而且很少會有反對意見。費爾南德斯當初讓楚中天去幫助梅內茲融進球隊的時候，不知道有沒有預見到有一天梅內茲和楚中天兩個人的關係發展到這一步了呢？
梅內茲點了點頭。
其實他這是白喊，此時此刻的熱爾蘭球場充斥著刺耳的噓聲，那是看台上的里昂球迷絕望痛苦的呻吟，梅內茲根本什麼都聽不到！
士氣恢復到正常水平的梅斯開始了和里昂的拉鋸戰。
全員往回跑的時候，梅內茲正好面朝楚中天，他向楚中天露出了詢問的表情，那意思是：「這場比賽誰來組織啊？」
他還沒搞清楚，雖然里貝里的那腳射門並沒有造成進球，可是球隊在之前一連串精彩的配合已經給之前還對擊敗里昂心存疑慮的隊友們帶來了不少信心，進不進球只在毫釐之間，有運氣的成分。可是之間由楚中天帶著打出來的那次進攻讓里昂人根本沒有下腳搶斷的機會，這才是最重要的。梅斯的球員們懂球，他們看得出來這次進攻意味著什麼——里昂不是鐵板一塊，我們也不弱！
楚中天是從最困難的角度去考慮問題的，但是他不能把這些苦難告訴自己的隊友，這個時候他的隊友需要的是信心。於是他沖普羅芒點頭：「好的，沒問題。交給我吧。」
伊比舍維奇撤回來協助防守之後，里昂的兩個中後衛的位置就有問題，他們壓的太靠前，並且在比賽中缺乏和邊後衛之間的呼應。卡卡帕和克里斯都是巴西中後衛，而巴西後衛有一個習慣，這習慣很難說是好是壞——兩個中後衛已經好幾次帶球插上了。
他大步流星往回追，同時示意卡卡帕趕緊回防。
楚中天就這樣接過了對球隊的指揮權。
有些里昂的球迷則緊張的不知所措，以至於對著場內吹起了氣。似乎這樣就能夠讓梅內茲射出去的足球偏出球門一樣……
其實這段時間，楚中天並不是只有在防守，他一直在抽空觀察里昂。希望從中找到可以被他利用的東西。
他還在為剛才那一球沒有打進而感到懊惱，他需要隊友們與他齊心協力，一起和里昂戰鬥到底。儘管他說過哪怕只有一個人，他也會這麼做，可要想贏靠他一個人是行不通的。
楚中天的傳球力量很大，這樣保證了里貝里會擁有一個廣闊的衝刺空間，但是同時也會讓對方的門將棄門出擊，想要搶在里貝里之前破壞足球。
里貝里還是回身向將球漏給他的楚中天伸出了大拇指，示意他這球讓的漂亮。
就在這時候，他看到梅內茲掄腳推射！
而在他的前面呢？則是一個偌大的禁區和空無一人的球門。
而當里貝里越過中線之後，梅內茲和奧布拉尼亞克也先後衝過了中線。一時間三名
雖然塔迪奧教練以前對他說過，楚中天剛來球隊踢球的時候，從來不會抬頭觀察情況，於是他總要在場邊對楚中天吼：「抬頭！觀察！楚！」
問題在於自己不能大喊：「把球給我！」那樣等於吸引了里昂所有人的注意——當然那樣也許會幫助楚中天減少所面臨的防守壓力，可里貝里更願意讓自己來完成射門。
左邊還有反應稍慢的奧布拉尼亞克。三個人猶如三支齊發的箭枝，射向里昂的半場。
楚中天輕輕搖著頭。
另外，這次進攻也一定會激起里昂瘋狂的報復。在發家呆了兩個賽季，他已經很清楚里昂這支球隊作為法甲的霸主，有著什麼樣的霸氣。雖然在歐洲賽場上他們還不成氣候，但是在法甲這一畝三分地里，他們就是當之無愧的王者。這王者要是突然發起飆來，梅斯能夠抵擋得住嗎？
但是，想要贏球就首先要解決一個問題。
費爾南德斯的戰術目標差一點實現，如果里貝里的射門再刁鑽一點的話。現在他們只能帶著0：0的比分和里昂周旋，而不是一球領先。
就在他足球出腳的同時，加速衝刺的里貝里的前腳剛剛好踩到了中線，身處卡卡帕之後！
「別帶了，直接射門！！」助理教練大衛.卡雷緊張地在場外大喊。他生怕這個喜歡賣弄腳法的年輕天才又習慣性地粘球，失去這次絕好的進攻機會。
他稍稍將足球往右側趟了一步，準備利用對方轉身慢的特點完成突破。
看到楚中天傳球，卡卡帕第一時間不是轉身回追，而是站在原地舉手示意里貝里越位。他的餘光很明顯看到了里貝里是在他身後的。
「射門——！！」看台上的梅斯球迷們看到這一幕，都齊齊大喊起來。
「喔！梅斯斷球成功！克里斯失位了！」解說員也忍不住驚叫起來。
當他們才跑到小禁區線上的時候，足球就已經越過了球門線！
梅內茲射完門之後就站在原地，等待著結果。而克里斯和卡卡帕先後從他身邊跑過，儒尼尼奧與蒂亞戈已經放棄了，只有這兩位中後衛還沒放棄，勢要將足球從球門線前救回來。
梅斯的這次角球沒有對里昂的球門構成什麼威脅。隊長博比科尼高高躍起，卻把來球頂高了，足球高高飛出橫樑，庫佩只是揮了揮手，連跳都沒跳。
已經有梅斯球迷忍不住舉起雙臂，準備歡呼了。
但不到最後時刻，誰也不敢說足球就會進去。因為足球比賽中可不乏那些絕佳機會都打飛的例子。梅內茲會成為那樣的倒霉蛋嗎？
他並沒有責怪里貝里浪費了一次絕佳機會，可是看著正在準備角球的里昂和梅斯雙方球員，他還是覺得很遺憾——如果這球進了，隊友們就會相信以梅斯的實力擊敗里昂並不是什麼天方夜譚！
那些沒有辦法去現場，只能在電視機前、收音機前收看收聽比賽的梅斯球迷們更是緊張得攥
「笨蛋！」看到他這個動作，正在拚命回追的克里斯忍不住在心裏大罵自己的同胞。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里貝里還在這半場呢……這樣的球哪兒有越位？
時間又過去了三分鐘。在這三分鐘的最後半分鐘內發生了一件事情。
「楚把球傳給了梅內茲，自己往前跑……梅內茲把球傳了過來，二過一！還要繼續配合嗎……漏了！楚讓過了足球！接下來是誰……弗蘭克.里貝里突入了禁區！這是單刀！他射門……格雷高里.庫佩！他把球撲了出去！漂亮！精彩的進攻與防守！」
看到楚中天拿到了球，里貝里就突然沿著邊路向前加速，而梅內茲也在從中路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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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中天對此持贊同意見：「我知道，我們是防守反擊，現在只有防守，沒有反擊。」
里貝里也不知道楚中天能不能做到，他只能嘗試一次。反正不管楚中天漏不漏球，他都會完成那次跑位，哪怕真的能為楚中天吸引對方後衛的注意力，也算是完成了任務。
最後誰能搶先觸到足球？
楚中天向他豎大拇指。
里貝里和庫佩看上去幾乎是同時趕到足球落點的，但是當兩個人相撞的時候，足球卻從一邊漏了出來，蹦蹦跳跳地滾向中路！
里貝里和庫佩撞到了一起，他們兩個栽倒在地，里貝里沒有爬起來，而庫佩則手腳並用轉身向回撲去。他知道自己沒有碰到球意味著什麼——城門大開！
但他還是要問楚中天為什麼會把球讓給他。
當克里斯從梅內茲身邊過去的時候，梅內茲只是做了一個防守動作，並沒有真的用心防守。他知道自己不是防守的料，所以乾脆出工不出力了。輕鬆突破了梅內茲讓克里斯更有信心帶球直搗黃龍了。於是當他看到普羅芒衝上來之後，沒有選擇把足球傳出去，而是打算利用自己的技術晃過對方。
楚中天將博比科尼斷下來的球大腳解圍出去，足球落到了位於中圈附近的里昂中後衛克里斯的腳下，這位巴西人用胸部把球停下來之後，方圓十米一個梅斯球員都沒有。他原本還打算如果有人逼上來，就把足球趕緊傳出去的呢。現在一看，竟然一個對方球員都沒有，不如帶球殺向前面，說不定還能進球呢！
梅斯那個指揮官拿到了球，而自己又不在防守位置上，那麼……
「我們可不能總是這麼被動防守下去！」普羅芒趁著一次死球的機會對楚中天說。
兩個人從兩個不同方向衝著足球飛奔而去。
想到這裏，克里斯把足球向前趟了出去。
他原本以為這次漂亮的進攻配合能夠幫助里貝里打進一球，這樣球隊就能夠在客場取得領先，這絕對是一次振奮人心的進球。隊友們也能夠因此徹底拋開雜念，全力拿下這場比賽了。
「梅斯看上去被裡昂打的完全失去了還手能力，對於他們來說哪怕能夠保持這個0：0的比分去中場休息的更衣室，就已經很值得慶幸了！」
只是這球進門已經是無法阻止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