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小城故事
第一百零四章 射門，伊比！
卡勞上來阻止，他就將足球傳給了前面的楚中天。
楚中天沒有和保萊塔在中圈附近糾纏，這正好是試驗一番新戰術的機會。
而將伊比舍維奇換上場的費爾南德斯站在場邊，靜靜地看著在場上的伊比舍維奇。
他抬頭看到在巴黎聖日爾曼的後防線中間，有一個漏洞——伊比舍維奇身邊沒有人！
看起來要全隊都適應這種踢法還需要一些時間，只希望在這段時間內巴黎聖日爾曼別又進球了。只落後一個球還有希望扳平，落後兩個球對梅斯的士氣可就是一個很沉重的打擊了。
他把足球回傳給了中後衛博比科尼，楚中天本想往回跑去接應——這是他的習慣了。普羅芒卻向他揮揮手：「前面去，楚。我負責串聯前後場。」
他連忙問：「我的任務是什麼，先生？」對話了幾句，竟然隻字不提自己上場的任務和戰術安排，這叫他怎麼踢？
在法乙第戎這樣的球隊中打了二十八場比賽也才進了八個球而已。
楚中天就指了指巴黎聖日爾曼的球員：「你不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對手嗎，伊比？當初是他們把你從美國帶來這裏，給了你希望的。後來又是他們把你拋棄的。這樣的對手多好啊，擊敗他們，進他們的球，向曾經拋棄你、質疑你、嘲笑你的人們證明你現在混的很好！」
本來奧布拉尼亞克應該快速出球的，因為楚中天已經完成了跑位。結果奧布拉尼亞克習慣性地想要突破，被巴黎聖日爾曼的克里斯托弗.蘭德林（Christophe_Landrin）和右後衛貝納德.門迪聯手斷了下來。
這次轉會被他認為是一次重生，結果呢？
伊比舍維奇抬腳準備接球。
巴黎聖日爾曼的一些場上球員可都還記得上賽季伊比舍維奇轉會到球隊來的表現——出場四次，零個進球。
里貝里也在和楚中天的快速傳跑配合中獲得了一次突破的機會，只可惜最後一步他趟大了一點，被出擊的門將阿隆佐直接拿到。
本來打算貼身防守他的卡勞愣了一下，看了看跑到自己身後的楚中天，猶豫了一番還是沒有跟上去。反正在他看來，那小子雖然從自己的控制範圍內脫離了，卻進入了姆巴米和多拉索負責的地盤，不管他怎麼跑，都是逃不了的。
費爾南德斯在場下看到這一幕之後，決定將和三個人完全配合不起來的巴巴卡爾.蓋耶換下來，換上伊比舍維奇。
楚中天打斷了他的話：「記得我給你說的故事嗎？對自己要有信心，如果沒信心的話就在射門的時候大喊：『這球一定進』吧！哈哈！」他拍拍伊比舍維
巴黎聖日爾曼的後衛看到接球的人是伊比舍維奇甚至都沒有馬上就撲回去，而是愣了一下——估計他們還在心裏評估讓以伊比舍維奇射門的進球幾率有多大呢。說不定自己冒失趕回去，撞了他一下，結果造成了點球，豈不是更虧？
「射門——」
這個時候他的腦子還算清醒，他知道自己的面前只有巴黎聖日爾曼的門將，並沒有其他人，只要他抬腳射門……
楚中天攥起了拳頭，他看的清清楚楚，這一次不一樣了！
「當然是前鋒，難道你還想去打後衛？」楚中天笑了起來。
「是的，先生。」伊比舍維奇點點頭。他不明白主教練為什麼要問這個。在他看來，在巴黎聖日爾曼的經歷簡直不堪回首。他如今在球場信心不足也和他的這段經歷有關。
伊比舍維奇的臉上還有些猶豫。
楚中天向他做了一個快速穿插的手勢，接著就轉身跑了回去，參与防守了。
拉孔布慶幸自己將這個人及早出手，於是他對費爾南德斯現在的這次調整就更看不懂了——難道老朋友認為這個波黑人可以改變比賽，可以讓梅斯反敗為勝？他相信楚有這個能力，里貝里有這個能力，梅內茲有這個能力，但是……伊比舍維奇，真抱歉。
他不知道費爾南德斯為什麼會看上這個人，反正巴黎聖日爾曼是肯定沒有這位球員位置的，不如送個順水人情。就這樣伊比舍維奇以很低廉的價格轉會梅斯。
足球接觸到伊比舍維奇的腳尖時，他聽到楚中天的一聲大吼：「射門，伊比！！」
楚中天可不這麼看。不管伊比舍維奇能不能在這場比賽中建立起自信，自己都要把球傳給他。
對於楚中天巴黎聖日爾曼可以使用區域加逼搶的策略，但是對付梅斯的其他人他們就不這麼幹了——對付梅斯每一個人都這麼做的話，完全沒有必要，一方面是工程量巨大，另外一方面效果也未必好。他們只要防守住核心就行了。
「費爾南德斯率先作出了本場比賽的第一次換人。在第五十八分鐘的時候，他用伊比舍維奇換下了蓋耶。老實說……我看不懂這個換人。」解說員搖頭道。「伊比舍維奇自從加盟了梅斯之後，除了一開始有不錯的表現之外，在比賽中的發揮並不好。至今都沒有進球。本場比賽的首發費爾南德斯終於換下了一無是處的伊比舍維奇，我還以為他終於想通了呢，沒想到……」
搶回足球的楚中天用身體靠住了姆巴米，讓他沒有辦法輕易斷下球來。
里貝里看到伊比舍維奇跑上場，向他的室友豎起了大拇指。
梅內茲在巴黎聖日爾曼的盯防下依然覓得一次起腳射門的機會，足球最終被門將阿隆佐用手指尖撲了出去，將巴黎聖日爾曼的球員和球迷都驚出一身冷汗。
這一幕其實並不令人驚奇，在以前的比賽中伊比舍維奇也沒少獲得這樣的射門機會。但是他射出去的球不是被門將撲住，就是被門柱，阻擋，或者乾脆射偏射高，反正就是進不了門。彷彿球門和他射出去的皮球是磁極相同的物體一樣。
我是前鋒，我的任務就是射門得分！
這半個賽季伊比舍維奇幾乎場場都擔任梅斯的首發，結果沒有一個進球。他的表現證明了拉孔布之前對他的評價，也讓梅斯球迷都很不滿。有梅斯當地媒體乾脆認為伊比舍維奇就是本賽季梅斯最大的水貨——一個不能進球的前鋒買來有什麼用？雖然波黑人在比賽中很努力，而且多次回到禁區內幫助防守，可是我們花了八十萬買來的是一個前鋒，而不是什麼中後衛！
普羅芒沒有把球傳給楚中天，因為保萊塔放過了楚中天，但是卡勞又跟了上來。普羅芒知道上半場這樣的情況讓楚中天應付起來很難，因為不管他跑到哪兒，身邊總會及時跟上這麼一個巴黎聖日爾曼的球員，有些時候是保萊塔和卡勞，有些時候則是姆巴米和羅滕。
※※※※
「啊……啊……」解說員在這一瞬間失聲了片刻，隨後才反應過來：「啊！啊啊！啊啊啊！！梅斯進球了！梅斯進球了！不……是伊比舍維奇進球了！伊比舍維奇進球了！那個波黑人，他打進了自己在梅斯的第一個進球！！」
他想起了楚中天在比賽前對他說的：要對自己有信心。
在禁區里的伊比舍維奇回頭看著楚中天，他以為對方會把球傳給里貝里或者梅內茲，但沒想到足球竟然向他滾來！
※※※※
伊比舍維奇低頭看著在自己腳下原地打轉的足球。
姆巴米本來以為自己已經成功卡住位置，足球是他的了。沒想到楚中天轉身又追了上來，伸腳一勾，將足球從姆巴米身邊勾開了一點距離。姆巴米沒想到楚中天這麼頑強，他的身體由於慣性還沒有扭過來，楚中天就已經反插進來，再勾一腳，同時身體卡位，將足球和姆巴米的聯繫徹底切斷了。
比賽繼續進行中，在楚中天孜孜不倦的
當初哈利霍季奇把他從美國帶到巴黎，他原本以為這是改變自己命運的好機會。他在當時的聖路易斯大學的足球隊中所向披靡，憑藉自己曾經在瑞士足球俱樂部中踢過球的經歷，傲視那群美國佬。一度讓他認為自己是個天才。
留給伊比舍維奇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他在點球點附近接到了球，而門將從門線跑出來，十一米的距離對於速度快的人來說，只是一秒多鍾的事。
費爾南德斯拉著他走到場邊，然後問了一個和戰術沒什麼關係的問題：「你是從巴黎聖日爾曼轉會到我們球隊來的吧，伊比？」
這其中發生了不少傳接上的失誤，因為傳球速度快，跑位也快，經常出現配合失誤。
楚中天在和姆巴米和多拉索的糾纏中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他發現被換上場的伊比舍維奇並沒有得到巴黎聖日爾曼球員的注意，有些時候他們對伊比舍維奇的防守過於鬆懈和隨意。
「沒有任何調整。」他對楚中天說。「教練只是讓我上來打前鋒。」
因為巴黎聖日爾曼的防守注意力都集中在里貝里和梅內茲身上。兩個人一個往左一個往右，將巴黎聖日爾曼的後衛拉開來，就趁現在！
足球從出擊的阿隆佐臉龐劃過，他揮了揮手，卻什麼都沒碰到。
「可我……」
可是自己半個賽季一個球都沒進，就算射門了，也真的能行嗎？這可是絕佳的機會，如果自己浪費了……會怎麼辦？不如把球傳給位置更好的隊友？
「他傳給了伊比舍維奇……」雖然伊比舍維奇的位置很好，但是解說員的聲音一點都不顯得激動，反倒有些遺憾——可惜了這次前場反搶所發動的進攻啊……
來到了巴黎之後，一切都改變了。「自己是天才」的幼稚想法已經忘得一乾二淨了。他認為以自己的能力也就在歐洲低級別聯賽中踢球混日子了，沒想到竟然能夠得到法甲球隊梅斯的青睞。
博比科尼將足球傳給了普羅芒。普羅芒就沒有像楚中天那樣遭到對方的逼搶，保萊塔只是象徵性地做了一個防守動作。
雖然巴黎聖日爾曼對普羅芒的防守並不是那麼上心，但這並不代表他們對任何一個梅斯球員都不怎麼防守，更何況還是對球門有直接威脅的梅斯進攻球員。實際上楚中天固然遭到了很嚴密的防守，而里貝里、梅內茲、奧布拉尼亞克這三位在聯賽中發揮出色的梅斯攻擊手，也一直是巴黎聖日爾曼防守的主要目標。
從地上爬起來的奧布拉尼亞克有些歉意地擺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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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爾南德斯對他說：「你是前鋒
或許這些巴黎聖日爾曼的球員認為伊比舍維奇連單刀都打不進，沒有防守的價值。
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
比如楚中天傳了球過去，才發現隊友們跑過頭了。或者就是因為傳球太快，精度無法保證，力量太大，停不住球……總之各種各樣的失誤，是下半場前十三分鐘梅斯在進攻中的常態。
真的感謝這麼乾的梅斯主教練費爾南德斯，最起碼蓋耶的速度很快，還是能夠在前場給巴黎聖日爾曼的後衛製造一些小麻煩的。而這位大個子，則連最微不足道的麻煩都製造不出來。
他把足球傳給了身後的普羅芒，普羅芒距離他並不遠，這也跟比賽剛剛開始，陣型還沒有拉開有關。
對於梅斯這樣的小球隊，只要遏制住他們的核心，整支球隊就幾乎癱瘓了。沒必要在其他人身上浪費力氣。
伊比舍維奇想要說什麼，但最終他還是把那話咽了下去。
他掄起了腿。
這球……這球一定進！！！
「可是我做不到」這樣的話還是不要說出來比較好……
解說員和評論員們還在對伊比舍維奇的上場表示質疑，他們紛紛認為費爾南德斯的這次換人是一個敗筆。在這麼早的時候就換上了狀態不佳沒什麼表現，被認為是水貨的伊比舍維奇，實在不像是一個正常教練應有的表現。
不過首先他得有出球的空間……
伊比舍維奇沖他點點頭，然後跑到了楚中天面前，他要讓這位球隊的核心知道自己的任務是什麼，以便在比賽中配合。
傳給位置更好的球員，這就是傳球手的職責。
幾乎是在接球的一剎那，楚中天感到來自身後的壓力，於是他馬上又將足球傳給了斜對面的奧布拉尼亞克。
「很好，那就上去加入他們吧。」費爾南德斯點點頭，就要把他推出場。
「好了，別廢話了，伊比。比賽要開始了。」
楚中天將足球推了出去。
在梅斯這半個賽季的經歷更讓他堅信自己沒什麼天賦，能力也很普通，不是一個能夠在頂級聯賽中踢球的球員。如果這個夏天梅斯俱樂部要清洗他的話，他一點都不會吃驚。
楚中天接到球之後，保萊塔率先沖了上來，作為巴黎聖日爾曼的隊長，在執行戰術方面，自然要身先士卒，更何況主教練拉孔布會說的很對，這是他們進行自我救贖的唯一機會了。
跑了幾步，他又轉過身來倒退著跑，沖伊比舍維奇喊道：「別再回來打後衛了，我們不需要你！」
不，自己的位置就已經是最好的了，還要給誰？
很遺憾，他依然沒有從絕望的泥潭中振翅而起。
至
「這本來應該是梅斯隊絕佳的進球良機，可是楚卻把球傳給了伊比舍維奇……」解說員一點都不興奮。
倒是巴黎聖日爾曼的門將阿隆佐沒有絲毫猶豫，棄門出擊！
射門！
「這是一個昏招，如果梅斯隊最後輸掉了這場決賽，我想他的這次換人一定會在賽后受到廣泛質疑和批評的！」
說這番話的時候，楚中天承認自己想的不是伊比舍維奇，而是那個在業餘球隊溫布爾登競技的喬.希林。
楚中天接到球稍稍停的有些大，姆巴米就鑽了進來，想從他腳下斷球。
只有楚中天、梅內茲和里貝里之間的傳切跑配合比較流暢，他們三個人很有默契。
普羅芒從容轉身，然後帶球前插。
這樣的人沒有關注的價值。
在隨後的比賽中，楚中天一直帶領身邊的隊友嘗試這種快傳快跑的打法，力圖讓隊友們儘快熟悉起來。
足球繞過門將，既沒有擊中門柱，也沒有打中橫樑，更沒有偏出或者高出球門，它擊穿了那堵看不見的牆，撞上了門線後方的球網……
巴黎聖日爾曼的球員們發現位置更靠前的楚中天威脅要比上半場成倍增加，他們有些吃不住了。於是加強了對楚中天、梅內茲和里貝里這三位「梅斯劍客」的防守。
當伊比舍維奇聽說自己要替補出場的時候，有些吃驚。
楚中天大吼完了之後，一個聲音在他的腦海中反覆迴響。
隔壁的拉孔布扭頭看著他的老朋友。他也猜不透費爾南德斯這個換人究竟是什麼意思。當初梅斯向巴黎聖日爾曼求購伊比舍維奇的時候，自己剛剛接替福爾尼埃擔任巴黎聖日爾曼的主教練。發現費爾南德斯竟然對自己聽都沒聽說過的巴黎聖日爾曼球員感興趣，他還以為自己的前任是不是遺漏了什麼珍珠，專門找來了伊比舍維奇的比賽錄像和資料研究，看過之後他覺得自己多慮了。那個波黑人除了個子大，一無是處。作為一個前鋒，他的射術實在是很糟糕，而且缺乏自信。在場上的跑位也很一般，偶爾能夠給隊友傳球。
「巴黎聖日爾曼曾經拋棄了這個大包袱，梅斯撿了去，如今一定很後悔吧？巴黎人一定很慶幸伊比舍維奇在這場比賽中是對手，而不是隊友，哈！」
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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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楚的關係不錯吧，伊比？」費爾南德斯又問。
跑到了位置卻沒有接到傳球的楚中天向奧布拉尼亞克攤開手。
楚中天推了他一把，轉身跑了回去。
伊比舍維奇點點頭。
於是楚中天聽話的跑了上去。
這樣的前鋒對我們的球門可以構成什麼威脅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