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小城故事
第一百零三章 以我為中心
人群中一個滿臉橫肉的平頭年輕人正朝著對面的一個中年男人怒目而視。
楚中天苦笑了起來：「你覺得這場比賽，我在後腰和前腰位置上拿球有什麼區別嗎？傑雷米。」
「喔——英國佬……」貝爾蒙特吹了聲口哨。
「加油，夥計們！距離冠軍，我們只剩下四十五分鐘了！要知道，這是你們救贖的唯一機會！用這個冠軍告訴別人，巴黎聖日爾曼並沒有倒下！」
這麼說就很直觀了，隊友們都點點頭。
進攻？他可是很喜歡呢。
「不管我在什麼地方，身邊都要這樣。就像現在這樣。」他指了指大家和自己，他在中間，大家圍在外面，成了一個圈。
「你他媽在胡說什麼？楚表現好的時候，你們看台上歡呼，球隊表現不好的時候，就把責任推給他！就你們這樣的人，也配在看台上歡呼他的名字？」年輕人指著對面的中年人嚷嚷道，手指幾乎戳到了對方的眼睛里。
「加油，楚！」一隻手端著望遠鏡的艾米麗，向大屏幕中的那個楚中天揮了揮另外一隻手。
「好吧，不管怎麼說，讓我們一起拼這四十五分鐘！」
艾米麗走近了一點，注意到那個年輕人穿著楚中天的八號球衣，看樣子也是一個楚中天球迷啊……她笑了起來。
梅內茲愣了一下，隨後反應過來楚中天指的是什麼事情。他聳了聳肩：「程度不一樣。像上半場我們的那次進攻，對方的二十三號（就是姆巴米）出現了一個失誤，才給了你向前的機會。但是在他們自己的禁區前沿，這樣的失誤將幾乎不會出現，因為一旦出現就可能致命。這一點他們一定比我們更清楚。所以你要考慮好怎麼應對轉不身的情況，或者要怎麼轉身。」
※※※※
決定冠軍最終歸屬的下半場開始了！
「冠軍！冠軍！！」
梅內茲是打過前腰的，前場幾乎所有位置他能夠打，因此論在不同位置上的心得，他肯定比楚中天多一些。
原來是和自己一夥兒的，年輕人臉色緩和了下來。他又看著那群默不做聲的梅斯球迷，「看樣子沒有人敢和我打賭，那就說明你們和我想法也一樣，對不對？」說完，年輕人聳聳肩，不理會那群人，走下台階來到艾米麗身前：「嗨，美女。認識一下，埃舍爾.德.貝爾蒙特，你可以叫我貝爾蒙特。」
艾米麗點點頭：「是啊，是他的球迷。我很喜歡看他踢球的。」說完，她還將放在自己座位上的那張紙攤開來讓貝爾蒙特看。
每一個走出更衣室的
直播導演也知道這場比賽梅斯要想贏，楚中天是關鍵。而上半場楚中天被巴黎聖日爾曼凍結，直接導致了梅斯隊在上半場的糟糕表現。
「為什麼我們上半場的表現這麼差？完全不像是一支決賽球隊！我看到楚進球的時候很興奮，還以為冠軍我們有戲了呢！沒想到……唉！」那個人說著說著嘆了口氣。
貝爾蒙特看了看戴著墨鏡的艾米麗，皺起了眉頭：「戴著墨鏡看球嗎？今天的陽光可不燦爛。」
「還不是因為楚被對方盯死了嘛……我們的進攻絕大多數都來自於楚，如果他一旦不在狀態，或者被遏制，我們也就完蛋了。我早就說過了這種戰術是很冒險的，不能夠把一支球隊的希望都寄托在一個人身上，這樣子不行……」另外一個聲音尖銳刺耳的聲音響了起來。
蓋耶將足球踢給了梅內茲，梅內茲再將足球回傳給了已經頂到了中圈弧上的楚中天腳下。
「放你媽的大屁！」
「后腰不一樣，你可以比較從容的接球……」
「說的沒錯！」
人群被他一番慷慨激昂的話說的鴉雀無聲，並沒有人接他的話。
「有沒有人敢和我打賭！打賭下半場楚一點會爆發的，並且他會再一次拯救球隊！」年輕人扭頭轉身，環顧四周。
尤其是在楚中天身上的時候，多給了幾秒。
而當梅斯的球員們散開之後，他們也並沒有看出來這群來自北方的梅斯球員和上半場有什麼不同。
「嗨，法國佬。」艾米麗也不甘示弱地回應。
「你別瞎說，專業解說也承認楚被凍結是我們全隊發揮不正常的原因……我認為費爾南德斯應該也培養一下梅內茲，他也是可以打前腰的……」中年男人攤開手。
大傢伙紛紛點頭。
「要不你來幫幫我？」
※※※※
「我是英國人。」
當貝爾蒙特和剛剛認識的艾米麗在一起聊楚中天的時候，瑪蒂爾德一個人安靜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哪怕是中場休息她也沒有挪窩，沒去買點飲料，也沒去上廁所。上半場除了一開始為楚中天的進球歡呼了一陣子之後，她就陷入了沉默，只是默默為楚中天擔心。
「如果你想要的話，別客氣，告訴我，我可以幫你要到那小子的簽名。不是我吹，我和他的關係可好了！他經常坐我的車……哦，抱歉，忘了介紹了，我是一個計程車司機。如果你到梅斯來玩，可
上場的楚中天數了數，發現大家都在球場上了，於是揮手示意大家圍攏過來。
接著兩個人哈哈一笑，一點都沒有英國人和法國人之間的劍拔弩張。
梅斯的球員聚在一起商議對策的時候，巴黎聖日爾曼的球員們一直站在場上，等待著對方歸位，好開球。
隊長保萊塔沖教練豎起大拇指，示意自己聽到了。
沒有人質疑他是否有資格指揮他們，也沒有質疑他這麼做對不對。楚中天已經用一個多賽季的穩定表現征服了所有隊友，他說什麼，大家都會聽，因為他從來沒讓他們失望過。這就是信任。
「我說……想要他簽名嗎？」
艾米麗也去買了一杯啤酒，和一份三文治，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來一口啤酒，一口三文治的。這樣簡單的食物對她來說才是美味。
楚中天和梅內茲肩並肩走出更衣室，向球場走去。
※※※※
「下半場，讓我們給他們一點驚喜。」楚中天最後說道。「他們以為用上半場那一套還能夠防得住我們，那就讓他們這麼想去，讓我們用進球來告訴他們那是錯的！」
艾米麗突然覺得這個年輕人特可愛，就因為他如此激動地為楚中天說了這麼多好話。
「看起來你也是楚的球迷？專門從英國跑到這裏來看他比賽？」
「和他們拼了！！」
「前腰和后腰不一樣，你會有更多的背身拿球的機會，如果你沒辦法轉身的話，你也就沒辦法組織進攻。」
艾米麗抬頭望了一眼夜空，笑道：「但是燈光有些刺眼。」她直直頂棚上的照明燈光。
「那我們等什麼？就這麼干吧！」普羅芒也嚷嚷起來。
※※※※
在艾米麗身後就有不少人正在一邊喝酒喝咖啡，一邊討論上半場的比賽。
其他人更是沒有異議，楚中天的作戰計劃就這樣得到了貫徹。
梅內茲將楚中天的提議在腦海中想了想，覺得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了。他點了點頭。
這反對意見有些激烈……
貝爾蒙特也告別了艾米麗，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去。而艾米麗身邊也多了幾個人，她這時候才注意到剛才和貝爾蒙特發生爭執的那個中年男人竟然就在她斜前方。
年輕人扭頭怒視著她，艾米麗注意到這位激動的老兄頭髮左側有一道可以修剪出來的刀疤髮型，看著痞子味十足。
艾米麗感興趣起來，她站起身轉過身去，看著上面幾
這話聽得艾米麗皺起了眉頭，她不是梅斯球迷，她是楚中天的球迷。她才不管梅斯這種戰術是否合適對頭呢，梅斯死活她是不怎麼關心的，只要楚中天發揮好就行了。說楚中天壞話的就是不行！
和費爾南德斯不太一樣，拉孔布可要比他更善於煽動球員的情緒。
「如果丟了球就地反搶，犯規也可以，反正不能讓他們輕易把快攻打起來。」楚中天提出了自己的解決辦法。
就在這個時候，她聽到有人也對那個尖銳刺耳的聲音提出了反對意見。
「如果你要他的簽名，多少張我都能夠幫你搞到。我不開玩笑，我和他是朋友！」
「我是巴黎市郊的，不算巴黎佬。」梅內茲面無表情地說道。
「老子來一趟這裏，可不是為了在豪華的更衣室里換衣服來的！」
「乾死那群巴黎佬……呃，傑雷米，我不是說你……」
「我仔細考慮了一下我們上半場發揮不佳的原因，我被對方盯死是一個主要因素，但是我們全隊相距過遠，並且跑動不積極也是一個原因。我想我們可以這樣……」他指了指自己，「以我為場上的中心，在我周圍要保證有幾個人，在我要傳球的時候，要很容易就找到你們，距離要短。」
楚中天飛快地考慮了一下。
分配任務的時候楚中天就不和他們客氣了，一點都不謙虛，用幾乎是命令的語氣將他們要做什麼告訴了下去。
楚中天踢球善用腦子，主教練費爾南德斯把他從后腰提到前腰，給他提供了新思路，他就順著這思路想出了對付巴黎聖日爾曼的辦法。梅內茲對此很是佩服。
「你不是法國人？」貝爾蒙特奇怪道，「聽你口音不像……」
主裁判就在他這麼喊之後吹響了開球哨。
「好主意！」聽完了全部計劃之後，里貝里叫了起來。
「我？怎麼幫？」
「我敢說下半場的楚一定會發揮出他最好一面的！想想上賽季和巴黎聖日爾曼的那場保級大戰，想想上賽季和里昂的比賽，再想想這個賽季和里昂的四分之一決賽！哦，還有德比，本賽季和南錫的第一次洛林德比，是誰一次次挽救了球隊？是誰總在關鍵時刻打進關鍵球？是楚！是那個中國的八號！如果沒有他，我們這個賽季還在為保級而戰，你們，包括我！」年輕人說到情緒激動處，使勁用手戳著自己的胸膛，「今天都不會站在這裏！也許我們再過十年都不會來這裏給自己的球隊加油！上一次我們獲得法國杯是什
這個下半場要辛苦一些了，因為巴黎聖日爾曼換到了對面半場，如果楚中天真的有什麼出色發揮，她得拿望遠鏡才能夠看得清楚楚中天的表現了。儘管對面看台頂端有大屏幕，在這裏看上去也不算什麼「大」屏幕了。
「拿冠軍！一定要拿冠軍！」
「專業解說如果真的懂，就不會坐在那裡靠嘴巴說足球了！」年輕人指了指轉播席，「我們是小球隊，小球隊你還想搞雙核嗎？我認為有一個楚足夠了。事實也證明有楚在足夠應付一切情況了。現在楚只是遇到了一點小麻煩而已，別說得那麼誇張！我給你們說，上半場我們的情況那麼糟糕，我都沒擔心過。你們還算是梅斯球迷嗎？」
「這樣可以讓對方的防守變的困難起來。我希望大家會傳快跑，盡量不要讓足球在你們腳下停留太長時間，因為他們的戰術大家都看到了。一旦足球在你們腳下停留時間太長，就會遭遇他們的逼搶。為了撕開他們的防線，我們必須快！」他豎起食指，「記住，夥計們，下半場我們要快！」
「這樣我們的進攻格局有些小，不過沒關係，只要他們被我們弄得暈頭轉向了，防守上有所鬆懈，我們就馬上長傳轉移。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楚中天一拳打在手掌心中。
「是什麼？」
她從大屏幕中看到電視直播正在給幾位球員一些特寫鏡頭。為巴黎聖日爾曼打入第一個進球和第二個進球的兩位球員就得到了這樣的待遇。而梅斯這邊，里貝里、梅內茲和楚中天也給了特寫。
等大家都圍過來之後，他站在中央對隊友們說：「我有一個想法，要改變上半場我們糟糕的表現，不過我需要你們大家的支持幫助。」
「不過我賭楚下半場會有出色發揮。」艾米麗看著那個憤怒的年輕人笑道。
他回身對身後的那些隊友們高喊：「我們繼續進攻——！！」
「如果丟了球，就地反搶。別珍惜體能了，我們現在落後，沒什麼好珍惜的。」楚中天繼續說。「搶不下來也要干擾他們，犯規也可以。反正不能讓他們打我們的快速反擊。」
所幸的是，其實並沒有多少人會把球場上的恩怨帶到場下來。
「如果我沒辦法帶球轉身，你就做我的牆。同理你也一樣，你沒辦法轉身的話，我做你的牆。我們幹嘛一定要和對方單打獨鬥？快速出球，快速跑
她舉起手：「我和你打賭。」
中場休息的時候，不少人都離開了他們的作為，到專門出售飲料和食品的地方補充一下能量，以便下半場能夠繼續在看台上生龍活虎地為自己的球隊加油助威。當然了，為了避免雙方球迷見了面之後一言不合打起來，在這些區域的安保也非常嚴格。
「嘿，大家都是一支球隊的球迷，說話不要這樣子……」旁邊有人在勸。
艾米麗笑了起來：「好呀，那就拜託你幫我要一張他的簽名吧。」
「下半場你打前腰，有一個問題你要注意。」梅內茲正在利用自己的經驗告訴從來沒有打過前腰的楚中天要注意些什麼。
他們的主教練拉孔布在場邊對場上的球員喊道：「進攻！記住，要進攻！我沒喊停之前，給我繼續進攻！」
貝爾蒙特看這紙上的「加油！楚！」點了點頭。
「你就直說吧，楚。有什麼是需要我們做的。」普羅芒作為楚中天的中場搭檔，一向是唯楚中天馬首是瞻的。
隨著大家都落座之後，艾米麗才將墨鏡摘了下來，掏出望遠鏡觀察球場中的楚中天。
艾米麗握住了他伸出的手：「艾米麗，艾米麗.斯坦。」
她對中場休息沒什麼興趣，只想讓下半場比賽趕緊開始。
梅內茲點點頭。
「快了會出現失誤的……」梅內茲覺得楚中天這個想法好是好，就是實際操作起來有些麻煩……
楚中天又提出了這辦法的「升級版」：「但是只有我們兩個人這麼做也不行，兩個人也容易被對方盯死。必須找更多的人參與進來……一會兒到了場上我們把大家叫到一起，給他們說說。」
艾米麗愣了一下。
「上半場你們幹得很好，下半場繼續這樣遏制楚的發揮。只要能夠遏制住他，就能夠遏制梅斯。不過我希望你們不要滿足於這個比分，下半場還要繼續進攻，繼續進球！」居伊.拉孔布在球隊臨出場之前，對球隊做著最後的叮囑。
雙方球員跑上場的時候，中斷了看台上那些一切活動，大家紛紛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來，等待下半場比賽的開始。
和興高采烈的巴黎聖日爾曼球迷不同，梅斯的球迷們在中場休息的時候也顯得有些沉寂。上半場他們開了個好頭，原本以為能夠趁勢一鼓作氣幹掉巴黎聖日爾曼，沒想到反而在隨後的比賽中一點機會都沒有，被巴黎聖日爾曼摁得死死的，完全翻不了身。領先優勢也沒有保持多久，如今領先者變成了落後者。這樣的心理落差叫很多人都有些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