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小城故事
第一百六十二章 頑強的梅斯！
看台上的塞維利亞球迷發出了絕望又驚恐地噓聲，現在他們只能祈禱里貝里接下來一腳把足球射高打偏，否則……
毫無懸念，足球越過門線，撞上了球網。
「爸爸？」她疑惑地輕聲喚道。
這可真是諷刺，胡安德.拉莫斯費盡心思想要擊垮楚中天，沒想到楚中天不僅沒被擊垮，還利用兩個助攻擊垮了拉莫斯主教練的球隊。
「是的，我們贏定了！」楚中天也大聲回應他。
帕洛普打賭里貝里一定沒想到自己這麼頑強——一個倒在地上的門將竟然還有餘力再次起身撲球，這可不是一個三十三歲老門將應有的表現。
看到里貝里把足球送進球門，坐在爸爸旁邊的女兒都忍不住興奮地叫了起來，雖然她不是梅斯球迷，可好歹她是梅斯人，自己家鄉的球隊有如此出色的表現，她自然會感到高興了。
「梅斯給塞維利亞好好上了一課，名字叫做『頑強』！他們真的是非常非常頑強！」
「弗蘭克.里貝里！他接到了球……太漂亮了！他向前帶……」
直到足球一路滑過馬雷斯卡、納瓦羅和埃斯庫德，猶如穿透厚厚烏雲的陽光直射到塞維利亞後防線身後的時候，大家這才或者慌張，或者興奮起來。
※※※※
「你為什麼看起來一點都不高興呢，爸爸？」
結果可想而知，足球高高飛過橫樑，直衝看台而去。
在球員通道口一直關注著比賽的普羅芒在看到里貝里把足球打進球門之後，興奮地一群打在了旁邊的水泥牆壁上，雖然痛得他呲牙咧嘴的，但是內心卻像是喝了蜜一樣甜。
塞維利亞的替補席也沒人吭聲，所有人都獃獃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帕洛普剛剛從地上支起身子，回頭就看到足球進門。他的雙手在瞬間失去了全部力量，身體又倒了下去。
他這番話說的身邊好幾個曾經的隊友都默不做聲了。大家都是踢業餘足球，如今他們中有人還在踢，有人則已經放棄了足球。只有這個人一步步踢到了這樣的大場面。不羡慕嗎？不嫉妒嗎？那是不可能的。不過，楚能有這樣的一天，也是他應得的。
然後他就雙手攤開，仰面朝天躺在地上，胸膛劇烈起伏著，任憑雨水從天而降打在他的臉上、眼睛里和嘴巴中，沒有任何反應。
※※※※
當比賽重新開始之後，這一次輪到梅斯的替補球員們聚集在場邊，等待入場慶祝。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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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洛普！」解說員驚叫起來。
「可是……我們贏了……」女兒指著電視機屏幕對自己的父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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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人在世界盃上的噩夢今天在聯盟杯的決賽場上又重演了一次，而且為他們帶來這個噩夢的人還是那個裡貝里。
對於守門員來說，這個時候他們往往沒得選擇，就算明知道對方可能是假動作，也必須做出撲救的動作，否則他們無動於衷，對方卻直接一腳射門，就可能洞穿他身後的球門。
在比賽前八十九分鐘，塞維利亞1：2落後烏克蘭勁旅頓涅斯克礦工隊。如果這個比分保持到終場結束，那麼衛冕冠軍將無緣八強。傷停補時第4分鐘，塞維利亞獲得角球機會，這或許是衛冕冠軍最後的機會。就在這個時候，帕洛普衝到了頓涅斯克礦工隊門前，準備爭頂角球。阿爾維斯開出角球，帕洛普高高躍起，頂中了足球，足球被他頂得在地上反彈了一下，然後竄入了球門……
「我很好。」勒戈夫的聲音響了起來。「別為我擔心。」
他們兩個人的隊友們已經從四面八方湧來，將他們團團圍住，盡情慶祝這個進球。
在接下來的兩分鐘比賽內，塞維利亞也試圖反擊，可是他們的進攻很急躁，根本沒有耐心悉心組織進攻，開球之後就大腳吊向前場，結果自然是被梅斯的球員頂出了邊線。
勒戈夫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啊……有種『這就是結局了』的感覺吧。」他調整了一下坐姿，然後繼續看著電視機屏幕上那些歡呼慶祝的梅斯球員。
塞維利亞球員們站在球場上，呆若木雞。完全反應不過來。任何人都反應不過來，從最初落後到逆轉領先，然後到比賽的最後一分鐘被扳平，拖入加時。現在更是在圍攻了幾十分鐘之後，被少他們一個人的梅斯打進了制勝一球！哪個人能夠接受這樣的比賽結果？
她奇怪地扭頭看了過去，發現自己的爸爸正坐在沙發上，臉上帶著心滿意足地微笑。
塞維利亞的球迷們是這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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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重新開始之後，塞維利亞的球員完全沒有鬥志，他們被裡貝里的進球擊垮了。
埃斯庫德和納瓦羅獃獃得看著里貝里從他們中間跑過，然後撲向楚中天。
帕洛普是在看到足球穿過納瓦羅和埃斯庫德的時候，就決定棄門出擊了。所以現在他距
除了前方有一個出擊的門將外，已經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撓他了，因為楚中天剛才的傳球讓納瓦羅和埃斯庫德統統倒在地上，等他們爬起來，該發生的都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估計也發生了。
可是她沒有聽到自己爸爸興奮的吼叫聲，也沒有看到他像個孩子一樣從座位上跳起來，在電視機前大跳扭屁股舞，然後用髒話宣洩自己的情緒。
那一刻塞維利亞的球迷們也有人歡呼了起來，他們彷彿想起了本屆聯盟杯八分之一決賽第二回合的那場比賽。
逗猴搶圈」一樣。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黑影閃過，眼前的足球消失了！
時間在梅斯這樣控球中走的很快。替補馬薩卡成為當值主裁判的第四官員貝爾托利尼看到足球始終在梅斯球員腳下轉悠，而塞維利亞也搶不到球。也就沒有多給什麼補時，一百二十分鐘的比賽時間一到，他就吹響了全場比賽結束的哨音！
既然他做出了撲救動作，那麼這腳射門肯定就變成假動作了，里貝里左腳落下來並沒有射門，而是把足球再向前撥了一點，閃開了帕洛普！
與此同時，在電視機前，楚左生和周瀟湘也興奮地大叫起來。
在塞維利亞球迷的噓聲和梅斯球迷的歡呼聲中，里貝里把足球順過來，然後帶球向禁區狂奔。
看到塞維利亞是這樣的表現，之前還有些緊張的梅斯球迷們都笑了起來，他們的心已經落了回去。
但是她不用擔心自己會被人鄙視，因為就在她身邊，有一個長相看起來很兇惡的大男人，此時此刻正只手捂住嘴巴，淚流滿面，哽咽不止，喉嚨里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不只是在他們家，這個時候在四川，在北京，在上海，在廣東，在遼寧，在山東，在河南，在湖南，在山西……在全中國，那些守候在電視機前觀看這場聯盟杯決賽的中國球迷們都一躍而起，攥起拳頭旁若無人地嘶吼了起來。
既然我們偉大的帕洛普可以拯救球隊一次，為什麼不能拯救球隊第二次呢？上一次用他並不擅長的進球拯救球隊，這一次用他的本職工作！
「里貝里晃開了帕洛普！這是最好的機會！」
里貝里沒有回頭去看趴在地上再也起不來的帕洛普，他剛才左腳撥球，然後作支撐，右腳直接把足球趟走，動作一氣呵成非常連貫。現在在他面前的
塞維利亞的球迷們發出了巨大的噓聲，而梅斯球迷們則歡呼了起來。
面對出擊的帕洛普，里貝里非常冷靜。他將足球撥向中路，橫向盤帶，引得帕洛普也跟著改變了方向，減緩了他的動作。接著里貝里抬左腳要射門……
各國解說員紛紛就這個進球發表看法。雖然距離比賽結束還有大約兩分鐘，可是已經不會有人相信塞維利亞可以創造奇迹了。
足球被他的右腳正腳背抽中中上部，變線飛向球門。
里貝里還沒有完全晃開他，他也沒有放棄！
艾米麗的屁股離開了座位，身體向前彈出，她沒有發出任何歡呼，只是緊張地看著場中正在發生的事情。
不遠處就是那些歡呼雀躍的梅斯球員和教練員，他們為沉默的塞維利亞球員做了背景，而沉默不語垂頭喪氣的塞維利亞球員們也給興奮狂歡的梅斯球員做了一回背景。
「幹得好，幹得好……」她面帶微笑，一直喃喃念著。
看台上的梅斯球迷們高聲唱起慶祝勝利的歌曲，塞維利亞球迷則沉默了。在格拉斯哥的這個雨夜，每個人的脊樑處都泛起了一股寒意。
「啊哈！」約翰老闆很高興，對這樣的恭維全部欣然笑納。
他們不是在為里貝里的進球歡呼，而是在為楚中天可能因此拿到聯盟杯冠軍而歡呼。
帕洛普自己也是這麼想的，他要用自己這雙手來拯救球隊！
梅斯的球迷們大聲歡呼起來，他們彷彿已經看到了足球飛進球門的樣子。
他縱身向前撲，伸出雙臂，想要把足球拍走。那足球近在咫尺，就在自己的眼前彈地、騰空而起，在空中旋轉著，帶起一些草屑，動作並不快，彷彿在等著他一樣。這一幕令他著迷，他眯起了雙眼，眼中只有那顆足球。
和他的瘋狂相比，旁邊不遠處的西班牙解說員正雙手抱頭，一聲不吭呢。
「我們是冠軍了！我們是冠軍了！哈哈哈！」里貝里興奮地尖叫起來，將他抱得更緊了。
「我知道，我知道。」勒戈夫用很平靜的語氣答道。
當楚中天起腳傳球的時候，大多數人都只當那是一次普通的傳球。這樣往前的傳球在加時賽中梅斯也嘗試了不少，但沒有一腳傳球最後導致進球了的。
還有人去祝賀約翰老闆。
界外球被擲出來之後，馬雷斯卡沒有把球傳給任何人，自己在距離球門還有三十五米的地方
他手揮過去，拍了個空。
接下來是梅斯開球門球，溫比把足球交給了楚中天，楚中天則利用傳球和跑位把足球在後場倒來倒去，將撲上來搶球的塞維利亞球員來回調動，就好像在訓練中的「
「真是一場精彩的比賽！過程一波三折，在普羅芒被罰下的時候，誰能夠想到梅斯竟然可以笑到最後？勇敢的梅斯雖然比塞維利亞少了一個人，但是他們卻擊敗了強大的對手！」
門將帕洛普猶如天神下凡一樣拯救了球隊，將比賽拖入到了加時賽，最終比分是5：4，塞維利亞在加時賽中擊敗了對手，晉級八強。
「我們贏定了，楚！」里貝里抱著他的頭，將自己額頭抵上去，對他大吼道。
「噢……噢！噢噢噢噢！！！」在看台上一直站著看了將近一百二十分鐘比賽的貝爾蒙特先是驚喜然後是興奮，他跳了起來，舉起拳頭大吼道。「梅斯！梅斯！」
楚中天被裡貝里抱住的時候，感到自己的右臂有些痛，不過他正處於極端興奮和狂喜的情緒中，壓根兒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
「哈哈！這是楚的助攻！三個進球，策劃一個，助攻兩個！真是太棒了！」溫布爾登球迷們也停止了歌唱，興奮地討論起這個進球來。
這個時候丟球，他知道那意味著什麼。
是要直接射門呢？還是盤過對方？
直接射門的話，角度正在變小……里貝里決定把門將過了再說。
「梅斯竟然在距離加時賽結束還有兩分鐘的時候取得了進球，如果不出意外，這很可能是決定最終冠軍歸屬的一個球！來自弗蘭克.里貝里！但是在此之前，是楚的精準長傳！」電視中正在播放剛才進球的全過程，從楚中天的長傳球開始，一直到里貝裡帶球晃過了帕洛普，把球打進空門。
「當初楚剛剛去我們球隊的時候，誰能夠想到這些呢？他看起來和我們可大不一樣……」曾經在溫布爾登競技踢過球的球員喃喃道。
「哈！現在我知道為什麼那麼多球隊都沒辦法衛冕冠軍了！塞維利亞已經算是機會最好的——逆轉領先，還有半場比賽的時候就被對手少了一個人，但是現在比分卻是2：3，落後的是衛冕冠軍！這是上帝的旨意嗎？」
塞維利亞的主教練拉莫斯瞪大了眼睛，略帶驚恐地看著球場，他的腦海中已經提前出現了接下來的事情，那是不祥的預感。
里貝里調整好自己的姿勢，然後掄起右腳來
看到這一幕，塞維利亞球迷中有人嘆了口氣，他們已經認命了。
溫布爾登的球迷們可沒有那些球員那麼多想法，他們就是單純地為楚感到高興。
在扳平比分的那個進球前，楚中天傳球助攻了梅內茲，當時除了自己的呼吸聲，他什麼都聽不到。但是里貝里和他不一樣，他現在能夠很清楚地聽到看台上發出的各種聲音。他抬頭看了一眼出擊的門將，心中在冷靜地分析著雙方的距離，以及接下來他要怎麼做。
躺在地上的帕洛普突然掙扎著向足球撲去！
「弗蘭克.里貝里——BUT！BUT！BUTBUTBUTBUTBUTBUTBUUUUUUUUUUUUT！！！」法國國家電視台的解說員從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來，一隻手端著話筒，一隻手攥成拳頭，一邊吶喊，一邊用力揮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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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老闆，你的酒吧可徹底出名了哦！出來了一個艾米麗.斯坦，現在是楚！」
「球進了！啊……漂亮！漂亮！這是來自楚中天的助攻！他的傳球直接撕裂了塞維利亞的防線，給里貝里製造了這個單刀球的機會！」四川台的解說員吼道。
進球的里貝里張開雙臂轉身往回跑，他要擁抱為他助攻的楚中天。有了這個進球，他夏天離開梅斯就再也不用愧疚什麼了。
在距離他不太遠的地方，瑪蒂爾德咧開大嘴笑道，看她現在披頭散髮的樣子，可一點都不淑女。她平時可是一個很文靜的女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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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帕洛普也沒考慮那麼多，橫身撲了出去，伸展開身體，盡量增加防守面積。
「耶！！」包廂中的艾米麗高高舉起雙臂，興奮地叫出聲來。她身邊的人也不過是為這個進球鼓鼓掌，他們和艾米麗的感受是完全不同的。他們或許只是覺得梅斯有希望拿到冠軍，但是艾米麗知道如果這場比賽贏了，自己的愛人所承受的那些痛苦就全都值得了。
在九十分鐘比賽的最後時刻，他們被梅斯扳平了比分，士氣和信心就已經遭受了重創，幸好比賽及時結束，讓胡安德.拉莫斯有機會鼓勵球員們。現在他們又遭受了第二次沉重的打擊，胡安德.拉莫斯還有什麼魔法嗎？難道再等比賽結束了來鼓舞球隊士氣？那個時候就算把一群人鼓舞地像憤怒的公牛，又有什麼用呢？比賽都結束了。
梅斯的球迷們正在肆意慶祝，而塞維利亞這邊則一邊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