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小城故事
第一百六十一章 傷
她為自己的愛人擔心起來。
「沒事，我在這邊比較好利用他們插上之後的空當。」
帕洛普開出門球，足球高高飛到中場，楚中天跳起來和鮑爾森爭頂。
這個時候楚中天才有機會看看自己的傷勢。
比他更懊惱的是西班牙的解說員：「……卡努特錯失的這次進攻機會可能就可以徹底終結梅斯！如果這球進了的話，梅斯將再次陷入困境，我不認為在那樣的情況下梅斯還能夠創造奇迹。事實是，如今的梅斯能夠將2：2的比分守到點球決戰就已經算運氣很好了……卡努特這腳射門為什麼會推高了呢」
「跑不動了？」他問慢慢走著的楚中天。
這樣的場地更利於防守啊……
此時此刻，塞維利亞的球員在他的眼中，就與溫布爾登藝術學校的樹差不多。
於是把足球換到左腳，向內側輕輕一扣，就要突破。
這三個塞維利亞的球員自然就成了最大的障礙了。但是在楚中天眼中，這並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當初他在溫布爾登藝術學校的樹林中練習傳球的時候，所面對的情況比這個還要複雜，他要把足球從樹與樹的縫隙中傳過去，這樣的動作他不知道練了多少遍！
看到杜達把足球往內側扣，楚中天就知道杜達要做什麼，他橫身卡住了杜達的路線，逼得杜達只能再把足球又撥回來。就趁著這機會，楚中天果斷下腳鏟斷，將足球剷出了邊線，杜達則因為害怕受傷高高躍起，躲過了這一腳。
這不是治療傷病的辦法，楚中天自己也很清楚。但是在這個時候談治傷？簡直就是痴人說夢，現在的首要問題是不讓疼痛在比賽中折磨自己，影響到他的發揮。而他的這個土辦法可以讓疼痛對自己的影響降至最低。
里貝里笑著點點頭：「我也還有勁，有機會把球傳給我吧！我說之前的比賽你傳給我的球可太少了啊……這不公平。」
接到球的楚中天把足球傳給了自己的搭檔雅伊奧維，他沒有急著往前傳，因為比賽剛剛開始，對手的陣型還沒有拉開，很多地方密不透風的，往前傳只是讓他們的陣型更緊湊了，並不利於他組織進攻。
就這樣，楚中天和雅伊奧維完成了換位，楚中天出現在了普埃爾塔和杜達兩個人面前。
他本可以繼續躺在地上，然後期待對方發揚費厄潑賴精神把足球踢出去，可是這不保險。而且他在落地前看到鮑爾森把足球頂給了邊路的杜
第九十七分鐘，杜達和普埃爾塔在邊路作出配合，然後由普埃爾塔在大禁區邊緣傳中，皮球從雅伊奧維的襠下穿過，卡努特從後面突然前插，搶在羅德里格斯之前，距離球門五米處推射，溫比的身體已經向後倒去了，可以說面對這腳射門完全是繳械投降了。結果卡努特的射門卻鬼使神差的推高了！
杜達是這麼理解的——一個球員身上帶傷還被自己的隊友們輪番衝擊了九十四分鐘，現在根本就是強弩之末嘛。有什麼好怕的？
然後他就跑開了。
沒有人在這個時候還能跑起來的，大家都慢慢向對方半場走去，尤其是相距最遠的門將更是慢悠悠地走著，好像在散步。他們這都是在拖延時間，讓各自的隊友們能夠獲得一些休息。
普埃爾塔開始頻繁插上助攻，楚中天也就頻繁給里貝里送球，只可惜並不是每次長傳球都能夠傳準的，再加上雨天地滑，就算傳到里貝里腳下，他也未必能夠控制好足球。
「多麼犀利的傳球啊！就向手術刀一樣精準！」
※※※※
杜達是下半場替換上場的，普埃爾塔在九十分鐘的比賽中上前助攻的次數並不多，所以他們兩個都沒有親身體驗一下楚中天的厲害之處。
所以只要有空他就用力向後蹬腿，然後咬牙忍耐。
他感覺除了手臂有些痛，跑起來揮動手臂的時候感覺不方便外，好像也沒有其他什麼。心想肯定是剛才落地的時候手臂杵到了，不是什麼大問題，痛過這一陣就不痛了，也沒在放在心上。
在比賽時間所剩無幾的情況下，對手絕對不會因為自己受傷倒地，就發揚精神把足球踢出去的。於是他忍著痛從地上又爬了起來，追向杜達。
兩個人距離有些遠，大約有四十米左右。而且中間還隔著三位塞維利亞的球員。
杜達心中暗罵了一句。
其實也不怪杜達這麼錯誤的估計楚中天。因為大腿的傷勢，楚中天的動作不算敏捷，看上去就好像因為沒體力了，所以跑不動的樣子。
就這樣一直到地一百一十五分鐘的時候，雙方誰也沒有進球。看樣子這場比賽是要以點球來決出最後的冠軍了。
里貝里高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言為定，我等你傳球！」
對不起，這裡是我的地盤。來這裏的都要聽我
在普埃爾塔跑上來擲界外球的時候，杜達對他說：「一會兒進攻的時候你前插的再果斷一些，我需要你的支援。」
沒有中場休息，雙方直接更換半場，然後繼續比賽。
第一百零一分鐘，普埃爾塔在左側勁射被溫比封出底線。兩分鐘后，阿爾維斯在肋部晃開了楚中天之後，起腳射門，這次被特雷米用身體擋出。
他繼續投入比賽。
倒是阿爾維斯看到楚中天換了位置，有些詫異。
他是原地起跳，而鮑爾森則是衝刺起跳，更佔優勢。兩個人在空中相撞，最終還是讓鮑爾森頂到了球，楚中天被撞得重心全失，仰天向後倒去。
楚中天放出外線，卡在內側，明白告訴杜達下底可以，內切想也別想。在禁區里特雷米和羅德里格斯都是身高超過一米九的大個子，防空能力還是很不錯的，卡努特和他們爭了一場比賽，也才用頭打進一個球。
其實之前就有些痛了，但是那時候比賽很緊張，心裏想的只是扳平比分，所以顧不上大腿的傷勢，也就沒什麼感覺。現在扳平了比分之後，心理上有一個放鬆，痛感頓時無時不在，提醒著他。
他伸手去撐，右手手掌先撐到地，然後一陣鑽心的痛瞬間傳來，那手再也撐不住全身的重量，整個身體重重摔在了地上。
普埃爾塔又上來了，楚中天想上去防守，右手小臂頓時就又傳來一陣刺痛，這讓他的動作慢了半拍，被普埃爾塔從他身前躲過。楚中天咬牙回追，每跑一步手臂都痛，他開始覺得也許不是簡單的杵到了手，或許比那更嚴重。但是現在正在比賽，他也沒空去想會是多麼嚴重的問題，反正距離比賽結束還有五分鐘，咬牙堅持過去就好了。
楚中天對待傷痛有自己的一套方法，他不會去刻意迴避這種痛楚，相反他會不斷刺激傷處，讓不斷來臨的痛感刺激自己的身體，直到自己適應了那種痛感，並且麻木。這樣疼痛對他帶來的麻煩就要小很多了。
楚中天用力擺腿，將足球向前踢出。足球在濕滑的草皮上飛速滾動，里貝里在他傳球之後才前插，這樣確保自己不處於越位位置上。
距離比賽結束只有五分鐘了，加時賽下半場進行的還算順暢，估計到時候頂多會有一分鐘的傷停補時。
楚中天則拉住雅伊奧維：「我們兩個來換一下位置，你負責左邊路防守，我負
就在楚中天這麼想著的時候，前面的普埃爾塔帶球中出現了一個失誤，他腳下打滑，沒有能夠控住球，與他配合的杜達也沒想到普埃爾塔會失誤。足球便叫羅德里格斯給趁機斷了下來。然後抬頭看到楚中天正在往回跑，不猶豫直接就把球傳給了他。
接下來是第二位和第三位塞維利亞的球員，中後衛納瓦羅和埃斯庫德他們之間有一條縫隙，只有通過那裡，足球才可能被傳到里貝里腳下。
艾米麗注意到一個現象——楚中天在比賽中時不時會拿手去摸自己的左大腿后側。那是他賽前受傷的地方。
普埃爾塔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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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分鐘，塞維利亞后場長傳，楚中天跳起來頭槌解圍，卻被鮑爾森半路攔截。丹麥人將足球傳給了替補登場的德拉古蒂諾維奇，德拉古蒂諾維奇再把足球傳給馬雷斯卡，義大利中場在二十四米外大力抽射，足球彈地后貼著門柱飛出了底線，將梅斯球迷驚出一聲冷汗。
楚中天搖搖頭：「我還有勁呢。」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看來自己一個人是搞不定這個梅斯的八號了。納瓦斯那麼厲害的人物，再加上一個阿爾維斯，兩個人聯手都只是和他拼個平手，這個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兩個人一前一後紛紛做出了鏟球動作，結果誰也沒有鏟到球！
足球就這樣貼著他們的腳尖滑了過去。
足球穿過了塞維利亞的最後一道防線，被準確地送到里貝里腳下！
邁步向前跑。
下半場比賽由梅斯開球，楚中天接到球之後，鮑爾森不再上來逼搶他，估計這小子的體能也出現了問題。楚中天倒不是有意要在對方面前賣弄自己出眾的體能，他的踢球風格必須不停地跑，不停地跑，一旦他站下來了，那就說明進攻遇到了問題。
「誰讓你不在阿爾維斯這邊呢？」楚中天聳聳肩。
雅伊奧維知道楚中天肌肉拉傷的事情，也知道他在之前的比賽中承受了多麼巨大的壓力。現在好不容易阿爾維斯那邊偃旗息鼓了，他可以鬆口氣了，為什麼還要來這邊給自己找事情做？
錯失了這次機會讓卡努特懊惱不已。
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足球就抵達了第一個塞維利亞球員馬雷斯卡的身邊。他沒有來得及做任何動作，就這樣放足球從身邊滾過。
因為費爾南德斯讓球隊改打三後衛陣型了，所以兩個邊路防守很吃緊，楚中天來邊路幫忙，可以
解說員讚歎道。
只要一發力，就痛。
現在嘛，既然他們搞平均，楚中天的壓力自然小了很多。
一個進球，或者是……一個冠軍。
於是他帶球向楚中天衝去。
他哪裡知道，楚中天的體能根本沒問題呢？
加時賽下半場的雨越下越大，對控球增添了不少難度，剛才他就是把足球往外線撥的時候，由於草皮濕滑，足球多滾了一圈，距離自己遠了那麼一丁點，便讓那小子抓住了機會。
他才有時間和自己的大腿較勁。
里貝里就在楚中天旁邊慢慢走著，回頭看到了自己的好朋友，就停下來等他。
隨著梅斯隊把球回傳，塞維利亞的球員們都壓了出來，阿爾維斯因為九十分鐘的比賽里撲的太猛了，體力消耗過大，在加時賽中有些偃旗息鼓的架勢，倒是他們左路的普埃爾塔在杜達的帶動下，頻頻插上助攻。既然不再給楚中天施壓，塞維利亞自然就將進攻重心轉移到了他們的左路，梅斯的右路。不要忘了，塞維利亞的雙翼都是很厲害的，可不僅僅只有一邊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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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只要在加時賽中繼續衝擊楚中天，說不定他真的可以看到楚中天崩潰的那一幕呢……
楚中天看著里貝里的背影聳了聳肩。
他指指後面，讓雅伊奧維把足球往回傳，繼續將塞維利亞全隊扯出來。
塞維利亞依然在對梅斯的球門施加壓力，值得慶幸的是他們改變了主意，不再頻繁衝擊楚中天這一邊了。楚中天在九十分鐘比賽中的表現徹底征服了胡安德.拉莫斯，讓他覺得面對著這個頑強不屈的戰士，自己的這一套是行不通的。
普埃爾塔在加時賽上半場就頻繁助攻了，楚中天注意到這一點。其實就算里貝里不找他，他也會考慮在加時賽下半場有機會的話多向那邊傳球。
他最終還是沒有追上，杜達把足球傳到禁區里，禁區前法比亞諾和卡努特一干人等誰也沒有搶到點，溫比和梅斯的後衛們也沒碰到，足球就這麼划門而出！
楚中天在比賽中確實有感覺到曾經拉傷的地方現在痛感加劇了。
總的來說，加時賽的下半場也是和上半場一樣的，塞維利亞主攻，梅斯防守，只不過多了一些反擊而已。
楚中天也走得很慢，一方面是需要休息，另外一方面則是因為大腿有傷。
楚中天接球轉身，手臂依然在痛，他管不了那麼多了。
「嘿！」里貝里翻了個白眼。「我不管，反正加
足球在後面倒了一圈之後又傳回到楚中天腳下，楚中天長傳發動進攻，里貝里接球之後內切遠射，可惜打偏了。他轉過身對楚中天豎起大拇指，示意他這角球傳的漂亮傳的准。
加時賽的上半場，是塞維利亞圍攻梅斯的半場。不過他們沒進球。
前幾次長傳證明傳空中球的效果不好，因此楚中天打算這次傳地滾球。四十米的地滾球！
自己的這位好朋友下賽季肯定不會留在梅斯了，而自己會去哪兒也不知道。大家都想為自己的梅斯生涯留下一點值得回憶的東西吧。
所以如果能夠在一百二十分鐘內結束比賽的話，為什麼還要拖到去打點球呢？
說實話，楚中天不認為拖到點球決戰會是一個好主意。儘管他們在賽前做了針對性的點球訓練。可是單論門將的水平，帕洛普要遠高於溫比，就算是比點球，梅斯這邊也沒有太大的勝算。
這三分鐘補時里，塞維利亞還有破門良機。只可惜法比亞諾在禁區里停球稍大，被雅伊奧維給踢出了邊線。
按照一般規律，加時賽上下半場雙方的表現都是截然相反的。如果塞維利亞在加時賽上半場狂攻梅斯的話，那麼下半場一定是梅斯回擊塞維利亞。可是這場比賽不一樣，梅斯少一個人，這給了塞維利亞很多遐想。
落地的他有些吃驚地回頭看了看楚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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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上半場裁判抽筋，更換主裁耽誤了一些時間，所以給了三分鐘的補時。
之後，上半場結束。
杜達那管那麼多，看到來防守自己的是已經在九十分鐘比賽內被自己的隊友們榨乾了的楚中天，認為他好欺負，自然要將他徹底突破了。
楚中天從地上爬起來，對他聳肩攤手。
「我能應付的來……」
楚中天點點頭：「好吧，只要你位置合適，我會傳球給你的。」
兩分鐘后法比亞諾在距離球門二十二米的地方起腳遠射，稍稍高出。
格拉斯哥的夜雨越下越大，他身上的球衣早就濕透了，卻不只是被雨水打濕的。
梅斯打定主意死守不出，塞維利亞球員就圍著梅斯的球門狂轟濫炸。
他們覺得梅斯是沒有能力在接下來的比賽中圍攻自己的，於是大胆前壓，還像上半場那樣，爭取在一波接一波的攻勢中打進位勝一球。
難道傷勢加重了？
里貝里在前面舉手要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