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小城故事
第一百六十章 加時賽
是的，拉莫斯又使用了「崩潰」，只不過這次他不認為崩潰的人是楚中天了，他認為梅斯全隊會崩潰。至於楚中天嘛……他是不打算在加時賽中繼續使用對楚中天施壓的戰術了，因為事實證明那根本沒用！
費爾南德斯笑了一下：「我喜歡冠軍，可我也不希望你為此缺席半個賽季。你知道的。」
幸好主裁判等塞維利亞把球踢出去，就吹響了九十分鐘比賽結束的哨音。否則以這個狀態發展下去，哪怕再多給梅斯三分鐘，說不定梅斯都還能再進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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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么忘記兩隊現在在爭奪冠軍，不用太客氣，所以他這腳球踢的很有水準，很靠近底線，基本上就是一個戰術角球了。塞維利亞可以大軍壓上，逼搶梅斯的后場界外球，到時候再斷下球來，可就沒人能夠指責他們不公平了。
這可是挽救了全隊的進球，無論怎麼慶祝都不為過。
看台上的溫布爾登球迷們沒有停下他們的歌聲，反而越唱越大聲。
楚中天搖頭：「不是很痛，只是有一點，和比賽剛剛開始那會兒比起來，算是痛。」
塞維利亞的替補球員們本來是站在場邊等待衝勁球場慶祝勝利的，現在突遭變故，一個個都不知所措，臉上一片茫然，還不敢相信自己的球隊已經從領先變成了被扳平，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場比賽恐怕還要打三十分鐘的加時賽。
他不是在賽前三天受了傷嗎？為什麼踢了如此高強度的一場比賽，還能夠在最後時刻帶球狂奔數十米，發動一次致命攻勢？
他本來打算效仿2000年歐錦賽決賽上的法國隊，不斷施壓擊潰楚中天。哪想到比賽進行了九十三分鐘，楚中天沒有被擊潰，被擊潰的反而是他自己的球隊塞維利亞。
拉莫斯正在將球員們的士氣重新建立起來。
在球員通道的入口處，一直站在那兒看了半場比賽的普羅芒本來十分緊張，因為正是他的一張紅牌和送給對手一個點球，毀了球隊的大好前途，如果球隊最終落敗，他真不知帶該以何種面目面對自己的隊友們。
楚中天輕輕點點頭：「有一點而已……」
相隔不遠就是塞維利亞球員聚集的區域，塞維利亞的場上球員圍坐在一起，將他們的主教練胡安德.拉莫斯圍在中央。
現在好了，楚中天和梅內茲救了他。
坐了一會兒，楚中天從地上爬了起來，他不想讓別人看到他有傷，他用力蹬了蹬退，雖然痛，卻不是不能堅持。於是他向正在慶祝進球的隊友們跑去。
看台上的梅斯球迷們湧向下方的梅斯球員，他們像球員們一樣，揮動拳頭仰天大
另外一邊，梅斯的替補席成了歡樂的海洋，伊比舍維奇激動的衝到了球場那頭，和自己的隊友們一起慶祝進球。梅斯的教練們也紛紛擁抱在了一起，興奮地嚷嚷著。
而他的隊友們則一窩蜂地跟在他後面，在廣告牌前追上了梅內茲之後，隨著他一起向看台上的梅斯球迷揮拳大喊。
進球的梅內茲顯得異常激動，他脫下了球衣一路狂奔，衝到梅斯球迷們聚集的看台下方。然後將自己的球衣扔向天空，赤裸著上半身，不停揮動拳頭。
電視中的梅內茲接到球轉身調整，然後向前帶——
被紅牌逐出球場的人，並不是指不能呆在球場上，而是連場邊的那塊區域也不許涉足，簡單來說，就是只能在球員通道或者是更衣室里活動。
電視機里的解說員聲音猛地拔高了八度。
一種本能的危險感湧上心頭，作為一個解說了無數場足球比賽的職業解說員，這樣的場面他並不陌生。這是一支球隊在絕望時刻的孤注一擲，這種氣勢的進攻必須小心，如果防守球員掉以輕心，不當回事的話，有可能釀成慘劇。
「這是為堅守信念的人而唱的歌！」
看台上某個梅斯隊的球迷夾著肩膀，雙手放在胸前，攥成拳頭，緊張兮兮地盯著球場，臉上的肌肉毫無意識地抽動著。這是梅內茲接到楚中天傳球之後他的反應，同時也是不少梅斯球迷的表現，所有梅斯球迷都已經緊張的渾然忘我了……
在看到自己的爸爸臉色難看起來的時候，連忙將一直攥在手裡的葯給她的父親灌了下去。
不怪西班牙解說員緊張，里貝里的厲害他可是見識過的。因為就在去年夏天的世界盃上，弗蘭克.里貝里所打進的平生第一粒世界盃進球，便是晃開了有「聖伊戈爾」之稱的西班牙國門卡西利亞斯，打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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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解決方案是主裁判下場，第四官員貝爾托利尼頂上。
雖然將比賽拖入了加時賽，但很多球員都已經體力透支，只能希望這五分鐘的休息時間可以讓他們恢復些許體力。
「被扳平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拉莫斯這話說的有些底氣不足，因為任何一個人在即將到達勝利彼岸的時候翻船落水都不好受，但是為了讓球隊在加時賽中重振士氣，他必須說這連自己都不能接受的話。「要知道他們比我
有塞維利亞球員站在原地，舉起手臂示意梅內茲越位在先，可他們沒有看到高舉旗幟站在原地的邊裁，也沒看到舉起手臂示意進球無效的主裁判。邊裁在往中線跑，而主裁判則一轉身，將手甩向了中圈——進球有效！
勒戈夫揮了揮手，有氣無力地回應自己的女兒：「沒看到梅斯奪冠之前，我是不會死的，哈……」
另外一邊，費爾南德斯拉住了要上場的楚中天，他已經拆掉了大腿上綁著的冰袋。
梅斯隊球員還有沒有力氣暫時不知道，不過第一個掉鏈子的並不是梅斯球員，而是主裁判，瑞士人布薩卡。
唐基二話不說抓住楚中天的左大腿，向受傷的部位按下去。「還好，肌肉沒撕裂……痛嗎？」
「上場去吧，還有三十分鐘。」
在加時賽前，雙方球隊有五分鐘的休息和調整時間，主教練將親自布置戰術。
場上的主裁判已經吹響了比賽開始的哨音。
然後主裁判將他們兩個叫到一起，告訴他們要進行墜球來恢複比賽。大家又不是不知道什麼是墜球的菜鳥，於是卡努特很大方的表示把球權讓給梅斯，因為主裁判倒地的地方是在梅斯半場，如果不把控球權讓給對方，而是自己拿了，順勢發動進攻，可就太沒有體育道德了。
「連主裁判都抽筋了，可見這場比賽的激烈程度了……」
楚左生作為一個經歷過中國足球洗禮的老球迷，心理素質十分要得。這樣的時刻只是讓他有些緊張，卻沒有到不敢看的地步。他死死盯著電視機屏幕，視線緊緊跟著屏幕中的那個八號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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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擔心地看著自己的爸爸，生怕他激動過度，心臟病又犯了。
「楚中天突然帶球前插！」四川台的解說員叫了起來。「這或許是梅斯的最後一次進攻機會了……如果……如果這次進攻能夠進球，梅斯就將把塞維利亞拖入加時賽……如果不能的話，塞維利亞可以把足球牢牢控制在腳下，一直拖到比賽結束……」
他興奮地從地上跳了起來，然後就想跑過去和隊友們一起慶祝。他沒有能夠如願以償，因為他被人攔了下來：「你不能出去！」工作人員沖他擺手。
「但他從未放棄！」
「大腿怎麼樣了？」
在墜球之前，梅斯和塞維利亞自己指派一名球員參与墜球。梅斯這邊是楚中天，塞維利亞這邊則是剛才給主裁判壓腿的熱心人卡努特。
比賽因為墜球而重新恢復，這個
「幸運也不再降臨……」
胡安德.拉莫斯呆若木雞地站在雨中，任憑越來越大的雨水打濕了他的頭髮、臉龐和衣服，雨水還順著他的脖子流入衣服內部，這些冰冷的感覺卻都沒有讓他回過神來。
形式和籃球中的跳球是一樣的，只不過籃球是裁判把球向上拋起，而足球則是裁判把球鬆開，讓足球自由下落。另外一個區別是籃球比賽中對跳球的爭奪是很激烈的，而足球比賽的墜球則更像是一種形式，火藥味沒有，倒是頗有互相謙讓的費厄潑賴精神。
里貝里在人群外面，看到楚中天呲牙咧嘴的跑過來，便大笑著將他摟住：「你幹得真漂亮，楚！真的！我幾乎都快放棄了……哈哈！現在我們又有三十分鐘去進球了！」
然後楚中天回到了隊友們當中，聽主教練布置下半場的戰術。旁邊的里貝里看了一眼他腿上顯眼的冰袋，然後小聲問：「嚴重嗎？」
解說員們紛紛就這場決賽的峰迴路轉發表著各自的看法。
楚中天對此毫無異議。接下來主裁判讓足球落下來，楚中天讓開來，卡努特一腳把足球踢出了邊線。
塞維利亞的球員們可以利用這五分鐘的時間回回神，然後準備剩下的三十分鐘比賽。
唐基點點頭，將冰袋用透明膠布纏在楚中天的大腿上，冰敷受傷的補位。
楚中天搖頭：「只是以防萬一而已。」
加時賽才開始了五分鐘，他就在一次跑動中突然倒地，然後捂著小腿表情痛苦。距離他最近的人是塞維利亞的球員卡努特，他連忙跑過去，很熟練的抬起裁判抱著的那條腿，然後用力往下壓——這位主裁先生抽筋了……
「橫向帶球……傳球了！漂亮啊……傑雷米.梅內茲——」
周瀟湘低著頭，不敢去看，生怕看到了兒子失敗的畫面。
「毫無疑問，比賽會愈加艱辛……」
現在的普羅芒十分高興，倒也不在乎這麼點細枝末節的事情，他站在原地攥起拳頭用力揮動了一下。雖然不能和隊友們在一起慶祝，但是只要球隊能夠扳平比分，他就很高興了。
本來任務是利用這次換人拖延時間的德拉古蒂諾維奇獃獃得站在場邊，沒想到自己的出場時間從一分鐘不到變成了三十分鐘，他真不知道這是一件好事情還是壞事情……
五分鐘的時間過得很快，拉莫斯也不確定球員們是否真的恢復正常了，但他沒有時間繼續做心理建設，他只能讓球員們上場，並且不斷鼓勵他們：「在加時賽中解決他們，你們
半座漢普頓公園球場都陷入了這種毫無理智的極端狂熱中去，另外一半則目瞪口呆，一時半會兒恐怕沒辦法接受這戲劇性的一幕。
拜這位抽筋的主裁判所賜，雙方球員，尤其是梅斯球員又多休息了三分鐘。
楚中天用力蹬了蹬腿，讓主教練看效果。「沒問題，先生。」
儘管只是一個第三者，四川台的解說員的聲音中依然透出了一絲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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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費爾南德斯推上了場。
「為從不退縮的楚而唱！」
可是看上去她的父親面色紅潤，很正常。
楚中天點頭：「是的，我知道。先生。」
隔著兩層後防線，楚中天看完了進球的全過程，然後他雙膝一軟，跪倒在地。這次是真的所有力氣都被抽空了，在塞維利亞隊進球的時候他沒有這樣的感覺，在自己的球隊扳平了比分之後，他反而覺得渾身無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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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他才感到自己左大腿的肌肉在隱隱作痛，一抽一抽的，提醒他賽前拉傷的那裡又複發了。
「傑雷米.梅內茲！傑雷米.梅內茲，梅內茲，是梅內茲……他射門……傑雷米.梅內茲！傑雷米.梅內茲！傑雷米.梅內茲！傑雷米.梅內茲傑雷米.梅內茲傑雷米.梅內茲傑雷米.梅內茲傑雷米.梅內茲——！」法國國家電視台的解說員已經吼到聲嘶力竭喘不過氣來，可是依然在吼著這個名字，因為被他不斷重複名字的這個人剛剛將足球送進了球門！
歌聲中楚中天風馳電掣，跑的從未像現在這麼快，他甩掉了窮追不捨的丹尼爾.阿爾維斯。
「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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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下來的三十分鐘里，這十個人還要力保球門不失，爭取將比賽拖入點球決戰。所以費爾南德斯給球隊安排的加時賽戰術就是防守。
加時賽剛剛開始，拉莫斯就在場邊沖裏面高喊：「繼續進攻！他們沒力氣了！」
可惜他們不知道，這個時候的楚中天除了他自己的呼吸聲，什麼都聽不見。
「真是難以置信，十人應戰的梅斯竟然在最後時刻將比賽拖入了加時賽！儘管冷靜分析一下，加時賽對他們來說就未必是件好事情……但現在我們必須為梅斯隊的勇氣和最後時刻的表現鼓掌！他們讓我們欣賞到了一場精彩的比賽，並且還能夠對這場精彩的比賽保持期待！」中立的英國解說員對梅斯的表現讚不絕口，大家都喜歡弱智，而在衛冕冠軍面前，梅斯顯然就是那個討人喜歡的弱者。
心臟在胸膛中劇烈跳動著，速度很快，他能夠感受到。這是一種死裡逃生的刺激感。之前他們就好像坐在一輛剎不住只能不斷加速的
「這是楚在帶球！阿爾維斯在他身後追他……但是追不上，巴西人的速度很明顯慢下去了……他跑不動了！他跑不動了！！」英國解說員道。
最後時刻的失球對塞維利亞的球員造成了很致命的打擊，在主裁判示意他們重新開球的時候，所有人都無精打採的，提不起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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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過一……攔住他！」西班牙的解說員緊張地大吼道。他看到楚中天突然帶球前插的時候，可沒想到他會這麼快就插入塞維利亞的腹地。
塞維利亞球迷已經在提前慶祝他們的球隊衛冕成功了，哪想到在距離比賽結束還有四十六秒的時候，梅斯卻扳平了比分，將這場一波三折的決賽生生拖入了加時！
比賽重新開始，剛才因為主裁判自己倒地，比賽在足球沒有出界的情況下就被中止了，因此恢複比賽要靠墜球。
楚中天一走下場，就找隊醫唐基要冰袋。
塞維利亞的球迷們也紛紛聒噪起來，不斷製造噪音，想要對干擾到楚中天。
「啊——」勒戈夫突然痛快地呻吟起來，把他的女兒嚇了一跳。
「大——聲——點——！！」傑克遜揮舞著雙臂，示意他身邊的夥伴們大聲大聲再大聲。「要讓他聽到我們的聲音！」
而費爾南德斯在經歷了最初的興奮之後，也重新冷靜下來。他所面臨的局面可要比塞維利亞困難的多。
因為這一突發事故，比賽被中斷了大約三分鐘。
和他一樣激動的人還有坐在電視機前的勒戈夫，他攥起拳頭吼道：「這是最好的機會！小子！這是最好的機會，這也是最後的機會！」
這場決賽的加時賽拉開了帷幕。
「Its_My_Chu——！！！」
這番分析倒是正確的，梅斯在少一個人的情況下踢了四十八分鐘比賽，又在這四十八分鐘比賽中不斷面對塞維利亞的狂轟濫炸，他們的體能早就消耗殆盡了。要他們在這麼踢三十分鐘，崩潰是遲早的事情。
聽到他的要求，唐基緊張了一下：「加重了嗎？」
「橫向帶球了……要小心他的遠射，或者注意遠端邊路，他可能把足球轉移過去，那邊可是有里貝里的！」
「六分鐘前，塞維利亞以為他們已經衛冕成功了，現在他們卻和對手一樣站在加時賽的賽場上。看起來這衛冕冠軍還真不是好做的。自從皇家馬德里之後，將近二十年就再也沒有一支球隊可以衛冕成功聯盟杯的。梅斯在最後時刻的進球再一次提醒了我們這一點，難道真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