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鄉村奇迹
第四十四章 宣戰詞
被他這麼一打岔，哪還能繼續？有一個德國記者站起來將問題拋向了楚中天：「媒體們用『大衛挑戰歌利亞』來形容這場比賽，你怎麼看？」
阿貝爾連忙擺手：「我是來買票的……」
克洛澤就在採訪中說：「我已經踢了十年聯賽，見過的大風大浪多了去了。以前也有過比如哈什米安這樣能狂飆一陣的前鋒，但重要的是必須長久地保持效率，只有做到這一點方可稱為成功的真射手。」
弗里茨.阿貝爾打算去他所屬的霍芬海姆球迷俱樂部「巴伐利亞-霍芬海姆」，這是慕尼黑當地唯一一家霍芬海姆球迷俱樂部，人數不多。這座城市的代表色是紅色和藍色，紅色當然是拜仁慕尼黑了，但是藍色卻並非指的是霍芬海姆，而是慕尼黑1860。
梅斯本賽季的成績不太好，處於保級的邊緣，梅內茲夏天接受了手術之後才剛剛恢復沒多久，狀態全無，皮亞尼奇頂替楚中天的表現還挺出彩的，但是受制於球隊整體實力。球隊成績不好，就讓球迷們更加懷念走掉的楚中天等人了。梅斯最輝煌的時期是這三個人聯手創造的，現在他們卻將在另外一塊球場上互相廝殺。
上一次新聞發布會上蘭尼克就第一次對拜仁慕尼黑的挑釁做出了強硬的回應，結果反響大好——圍觀者們也不希望看到一面倒的爭鬥，被挑釁的如果始終不做出回擊的話，那還有什麼意思？
他將球票拍在阿貝爾的手掌心中：「你可別搞丟了，丟了的話就自己哭去吧！」
眾人見他這麼說，臉上紛紛露出了失望的神情，他們擺手搖頭踱了回去。也有人好心提醒他：「別白費勁了，小夥子。票早就賣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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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尼克卻一聳肩，很不配合地說：「也許我會派上四名前鋒，也許我會讓十二名或者十三名球員同時出場，並希望沒人發現，誰知道呢？」
霍芬海姆表現越好，他就覺得越痛苦，因為他無法去現場觀看這場備受矚目的比賽。這讓他覺得自己好像被全世界所拋棄。
有人敲了敲車窗，貝爾蒙特瞥了一眼，那人要坐車，他將報紙收起來，放在一邊。
是的，這是宣戰詞，戰爭已經一觸即發了。
當他快走回家的時候，他聽到了自己此時此刻最不想聽到的聲音。
這是霍芬海姆在出征慕尼黑之前的最後一次例行新聞發布會了。
「不錯的比喻。歌利亞是無敵的，就像拜仁一樣，我們現在沒什麼壓力，可以全力發揮，反正輸了球我們也不
在採訪之餘，楚中天問對方：「在法國也關注這場比賽嗎？」
在看到兩位主角出場之後，記者們停止了互相議論，準備開始採訪。
「是來退票的嗎？別退了，我給你錢，賣給我！」
他太吃驚了，丹尼爾有球票他不意外，這個人是狂熱的拜仁慕尼黑球迷。讓他覺得驚訝的是丹尼爾要給自己球票！
在拜仁慕尼黑的球員們接受採訪的時候，被問到他們對哪位霍芬海姆球員印象最深，大部分人都會脫口而出：「他們的那個前鋒，進了十八個球的那個。」只有里貝里會說：「當然是楚。因為我們是好朋友。」
阿貝爾一開始以為自己聽錯了，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了，他雖然懦弱卻不傻——丹尼爾怎麼可能好心幫自己呢，原來是為了賺錢。
來人鑽進汽車之後，貝爾蒙特回頭對他咧嘴笑道：「歡迎來到梅斯，請系好安全帶！」
拜仁慕尼黑票務部門的電話早就被打爆了，就像當年人們爭搶登上泰坦尼克號的最後一張船票那樣，成千上萬的球迷渴望入場觀看拜仁與霍芬海姆的比賽。星期二中午短短的用餐時間內，就有六百五十個電話和電子郵件要求訂票，但收到的回復只有一條：「對不起，票已賣完！」
只有在中國媒體這邊，伊比舍維奇會成為楚中天這朵紅花的綠葉，在德國媒體這邊，他們認為伊比舍維奇是這場比賽霍芬海姆的關鍵人物。因為他現在的狀態實在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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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法國記者笑道：「那當然，這場比賽有三位被烙上了法甲痕迹的球員。」他指了指楚中天和伊比舍維奇，說：「你們和弗蘭克.里貝里，這場比賽在法國的人氣還是很高的。」
訓練結束之後，楚中天被蘭尼克叫住了：「洗完澡和我一去參加新聞發布會。」
阿貝爾不相信，丹尼爾絕對不會這麼好心。
作為梅斯球迷，這是一件很值得驕傲的事情。儘管現在不少梅斯球迷和里貝里已經鬧翻了……
說完，丹尼爾一臉壞笑地離開了。
他往旁邊邁了一步，打算繞過對方。丹尼爾卻也移了一步，繼續擋在阿貝爾的身前。
「楚、伊比舍維奇將是霍芬海姆可能獲勝的關鍵人物！」法國隊報也對這場比賽表示了關注，並且重點介紹了從法甲聯賽中出來的這兩位球星。
看到他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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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尼克也顯得鬥志十足，他接過了楚中天的話頭說：「如果諸位想聽到華麗的詞藻，請去慕尼黑，過去兩個星期他們已經為我們奉獻了很多經典語錄。如果想看到華麗的足球，請來霍芬海姆。我們去慕尼黑可不是為了交換球衣或者參觀球場的。我們要的是……」他在這裏頓了一下，然後看了楚中天一眼，接著說，「很抱歉我用這樣的字眼——他們帶血發的頭皮。」
「信不信由你。」丹尼爾見阿貝爾對他的話沒反應，哼了一聲，然後掏出一張東西放到阿貝爾的眼前。
他想表示一下口頭上的抗議。
楚中天最近受到了眾多媒體的關注，這次和他是否在比賽中有報復對手的嫌疑無關。而是和拜仁慕尼黑有關，當然楚中天在這次受關注的浪潮中只是一片綠葉，為的是襯托伊比舍維奇這朵紅花。
丹尼爾從阿貝爾手中接過了錢，笑道：「聰明的選擇。好了，現在它是你的了！」
拜仁的球員們都知道伊比舍維奇，卻不見得都是正面的反應。
在梅斯火車站的戴高樂廣場外面，停著一排等客人的計程車，沒什麼生意的時候計程車司機們會聚在一起聊天。計程車司機貝爾蒙特卻並不在其中，他坐在自己的車裡，開著很大聲的音樂，手裡拿著一份新鮮出爐的《洛林共和報》。他翻開的一版上有三張很大的照片，照片上的人都是熟面孔，左邊是伊比舍維奇，中間是楚中天，右邊則是里貝里。
但不管伊比舍維奇以後是否還能保持這樣的瘋狂表現，最起碼在周末的比賽中克洛澤和他的球隊必須面對這個瘋狂的伊比舍維奇。
距離戰爭開始還有兩天。
阿貝爾一個人則茫然地站在原地，環顧著那些高掛免戰牌的售票窗口，不知道該怎麼辦。
「買完了，我這裏的所有球票都賣出去了。」球迷俱樂部的負責人一臉無奈地對他說。「拜仁俱樂部為我們所有霍芬海姆的球迷準備了六千五百張門票，但是分到我這裏的只有六十張。我沒想到有那麼多人找我要球票……真抱歉，你來晚了。」
緊緊攥著手中的球票，他覺得這一瞬間，世界又都回來了，他並沒有被世界所拋棄。之前還籠罩在慕尼黑上空的烏雲被破開來，燦爛的陽光傾瀉而下，他彷彿聽到了天國的歌聲……
在照片上面的大標題是：
他猛地抬起頭，透過厚厚的眼鏡片瞪著丹尼爾，他很少敢這樣看丹尼爾，那通常意味著他會吃拳頭或者被罵，但是今天他可不顧上那些了。
可是當阿貝爾趕到「巴伐利亞-霍芬海姆」球迷俱樂部的時候，卻聽到了一個壞消息。
低著頭的阿貝爾眼睛頓時瞪圓了。他看到了什麼？一張拜仁慕尼黑和霍芬海姆的球票！
他上午去安聯球場，打算買張周末比賽的球票。可是當他到了安聯球場的時候，發現所有的售票窗口都掛了一塊牌子，上面寫著同一句話：「票已售完」。
阿貝爾連忙閉嘴了，他知道自己只要繼續質疑，價錢還會往上漲。他能夠不要這張球票嗎？他不能，所以為了避免價格太高，他最好現在就出錢把它買下來。
看到阿貝爾的表情，丹尼爾很滿意地笑了起來，但是他卻把球票抽了回來，接著他攤開另外一隻手放到阿貝爾眼前。
也有記者來採訪楚中天，問他對這場比賽是怎麼看的，這些記者都做足了功課，他們都會提起楚中天上賽季在梅斯的時候帶領梅斯淘汰拜仁慕尼黑的那一幕。
有記者舉手提問，希望蘭尼克稍微透露一下他的比賽戰術。
「我可不是來找你麻煩的，小阿貝爾。」丹尼爾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我知道你遇到了什麼麻煩，我是來幫你的。」
作為一個霍芬海姆的支持者，他去不了霍芬海姆為自己喜歡的球隊加油也就罷了。現在就在他的家門口，他卻依然只能看電視，這是何其悲劇啊……
楚中天和伊比舍維奇還在訓練之後同時接受了一家法國電視台的採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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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是德甲聯賽目前的最佳射手，一個是目前德甲排名第一的球隊的隊長核心，一個是德甲聯賽和拜仁慕尼黑的雙料頭牌，這三個人是這場比賽的焦點人物，而這三個人都全部來自於梅斯。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去的，他只是覺得路上所遇到的每一個人在他眼中好像都是擁有了球票在向他炫耀一樣。這讓他更加覺得自己被拋棄了。
這樣的聲音頓時響了起來。
丹尼爾心說我怎麼可能弄丟這麼重要的東西呢？我把我自己弄丟了，也不會把球票弄丟的！
當兩個人來到俱樂部的新聞發布會現場，才發現這裏已經人滿為患了。平時這間小屋子頂多也就是將近二十名記者，如今卻一下子擠進來了五十多名記者，將這間屋子擠得水泄不通。
那位記者說：「不
聽到主教練這番話，坐在旁邊的楚中天忍不住笑出了聲。頓時引來了全場記者的目光。他並沒有憋住笑，而是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從容笑完，才對大家說：「對不起，你們繼續。」
大胖子丹尼爾一個人堵在了他的前面。
伊比舍維奇一人的進球數，甚至要多於科隆、門興、比勒費爾德、科特布斯和卡爾斯魯厄五支德甲球隊各自的進球數。如此狀態神勇的前鋒，不可能不引起拜仁的高度重視。克林斯曼的教練組開始了充分準備，專門負責錄像分析的亨克在上周末出現在霍芬海姆主場對比勒費爾德的比賽現場，而他最近這段時間的工作重點，正是要找出如何對付伊比舍維奇的辦法。
就在阿貝爾茫然地站在球場外面的時候，拜仁票務負責人奧利弗.梅斯塔勒（Oliver_Methaler）正在接受記者的採訪。他對記者表達了自己的驚訝：「如果座位夠的話，這場比賽我們可以賣出十五萬張票！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場面……隨著霍芬海姆的出色表現，訂票的要求一周接著一周增長……大家都瘋了一樣，而這隻是一場德甲聯賽而已……你們為這場比賽賦予了太多的其他意義。」他指著記者說。
「啊啊！小阿貝爾，你又被人欺負了嗎？不過這次肯定不是我，啊哈！」
「是站票還是坐票的？」
阿貝爾見到的只是一個縮影。
每一個售票口外面都站了很多人，當他們看到阿貝爾向售票窗口走來的時候，便紛紛湧上前來，嚇得阿貝爾不敢再向前走了。
阿貝爾決定去找慕尼黑當地的霍芬海姆球迷俱樂部求助。霍芬海姆的球迷在慕尼黑當地並不多，他想如果自己去那裡，應該可以得到一張門票，位置好不好他都顧不上了，只要能夠讓他進去看球。
「啊？！」聽到這個消息，阿貝爾十分吃驚。他雖然不是拜仁慕尼黑的球迷，但是作為生活在慕尼黑這座城市裡的球迷來說，有些事情他還是知道的。從八月初開始銷售上半賽季的球票時，甚至非拜仁會員也能從塞本納大街的售票窗口和正規銷售渠道購得安聯球場較好位置的門票，往常的比賽，賽前提前四天來也能買到站票。怎麼現在就所有球票都賣完了？
就連拜仁慕尼黑這邊也高度重視伊比舍維奇。
媒體們想要從過去的比賽中找到霍芬海姆可能獲勝的蛛絲馬跡。
阿貝爾不想搭理他，他猜得出自己會得到什麼——肯定是丹尼爾的嘲
楚中天哦了一聲，心裏在想那麼梅斯也能看到。不知道梅斯的球迷們，像貝爾蒙特、勒戈夫，以及自己在梅斯的隊友們能不能看到自己在德甲賽場上的表現呢？
今天他去霍芬海姆球迷俱樂部是為了去碰碰運氣。
這番話一出來，頓時引得全場嘩然。這還是第一次有球隊敢向德甲霸主拜仁慕尼黑髮出這樣的宣戰詞，更不要說說出這番血淋淋的話的是一支只有十五場德甲聯賽經驗的升班馬球隊。有人會問他們憑什麼這麼說，憑他們目前排名聯賽第一，力壓拜仁。憑伊比舍維奇十五輪聯賽的十八個進球。
楚中天這話一點都不客氣，卻說出了拜仁慕尼黑球員的心病。他們現在壓力很大，就是因為無論如何都不能輸給霍芬海姆。媒體瘋狂炒作，球迷們的持續關注，都讓他們沒有退路。這簡直就像是一場冠軍杯的決賽一樣，拜仁的球員簡直不敢想象如果輸給了霍芬海姆他們會被罵成什麼樣子……
「站票只值十五……」
「對於我們的安保人員來說，可不算好。」
阿貝爾很少去球迷俱樂部，因為那裡距離自己的家實在是有些遠。
現在想起來，就在三天前，他還在為霍芬海姆3：0戰勝比勒菲爾德而感到高興。可也許正是那場比賽讓自己的球票成了別人的囊中之物。
媒體關注的也不是只有他一個人，提起他總會提起伊比舍維奇。因為他們兩個人作為上賽季剛剛和拜仁慕尼黑交過手的球員，在這場比賽之前備受矚目。其中伊比舍維奇因為十五輪進了十八個球，領跑德甲射手榜，加之坎坷的身世——他曾經是一個難民——所以更受關注。
阿貝爾愣愣地站在門口，他真不知道自己應該是什麼表情。他喜歡的球隊和拜仁慕尼黑的比賽如此受關注和歡迎是一件好事，但是他自己卻被擋在了安聯球場的大門外，只能在家中看電視直播，這無疑是一件壞事。
「有票嗎？夥計！」
「二十五歐元，謝謝。」
丹尼爾卻打斷了他的話：「三十歐元，謝謝。」
實際上從比賽前一周起就買不到球票了，現在還等在這裏的人只是在期盼有人來退票——六萬九千張門票早就銷售一空了。
雖然距離比賽越來越近了，可是互相的口水仗卻依然沒有要消停的意思。兩傢俱樂部利用媒體互吐口水，讓旁觀者看的十分高興，高潮一波接一波的。所以每一次新聞發布會上都能夠打聽到一些猛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