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鄉村奇迹
第八十二章 控制脾氣
「可是他們的踢法實在是太骯髒了……」薩利霍維奇抱怨道，作為霍芬海姆隊內最後威脅的幾位人物之一，他上半場也受到了對手的重點照顧，此時正在更換球衣——上半場的那身藍色球衣都被摔成了土黃色和草綠色了。
卡察爾想方設法要讓他倒下，而楚中天就是撐著不摔。
楚中天本人沒有任何抗議，倒是旁邊他的隊友很不滿，他們高舉雙臂向主裁判示意卡察爾的這次犯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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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中天故意放慢了速度，就是等著卡察爾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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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自己盯防的目標，而自己盯防的目標卻在自己面前打進一球，而自己除了眼睜睜看著，其他什麼辦法都沒有。
但是有什麼比一個自己想要教訓的人在自己面前頂進一球更糟糕的事情嗎？
「這真是有趣的一幕，從他們兩個人的眼神中我們可以看得出來他們已經卯上了，哈哈！」段斌看到這一個鏡頭的時候笑了起來。
第二十分鐘西塞羅（Cicero）禁區外大力遠射高出橫樑。第二十二分鐘，西塞羅在魏斯的貼身逼搶下送出妙傳，助攻上前的庫弗雷（Leandro_Cufre）的射門被門將希爾德布蘭撲出了底線。
「上半場你們的防守實在是太爛了！」他指的是那次丟球。「西穆尼奇，你身高一米九五，為什麼會讓對方的八號頂到球？」
他輸得無話可說。
主裁判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嘴中的哨子又拿了下來。
所以卡察爾現在無比鬱悶。
魏斯對這個判罰很不滿，還是楚中天把他拉到一邊，摟著他的脖子，安慰他，讓他冷靜一下，不要因為和裁判抗議吃到第二張黃牌被罰下場。
卡察爾可還記得自己賽前對楚中天的挑釁，這一方面是心理戰術，另外一方面也是他的心聲——他確實瞧那個所謂德甲轉會標王不爽，一支升班馬的隊長竟然公然喊出了「奪冠口號」，實在是太猖狂了一點！
不僅如此，楚中天趁著卡察爾愣神的功夫，還將足球送到了自己已經看好的空當處，幫助登巴.巴完成了一次頗具威脅的射門。
蘭尼克也覺得用楚中天來做例子不太合適，對其他球員不公平，楚中天的身體素質相當好，如果要求其他球員也在被侵犯之後若無其事的話，是強人所難了。
旁觀者覺得有趣，當事人可一點都不會這麼想。
隨後楚中天只要拿球，就能感受到來自卡察爾的防守壓力，不僅
「那是裁判的事情，你們又不是裁判。瞧瞧楚！」蘭尼克指著楚中天，「身為隊長，他給你們做了一個好榜樣，他很少去找裁判理論，哪怕被人侵犯了，也使用正當的方式來回擊。」
落後的柏林赫塔必須進攻，而他們進攻的時候就無法使用犯規戰術了，所以這是霍芬海姆的機會。現在來看，楚中天上半場十五分鐘的進球是多麼的重要。如果現在比分還是0：0，柏林赫塔將在下半場繼續從容使用犯規戰術，迫使霍芬海姆失去冷靜，出現更多的主動失誤，後防線上也會有更多的空當可以被利用，到時候柏林赫塔只需要一次反擊，就可以在客場拿走三分，成為本賽季第二支雙殺霍芬海姆的球隊。
卡察爾趕忙從地上爬起來，去追楚中天。
西穆尼奇翻身坐起來，然後看著正在慶祝進球的楚中天，他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卻在心裏搖了搖頭。
進球后的楚中天在和球迷們慶祝完之後，轉身向回跑，然後他一把摟住了給他傳球的薩利霍維奇。「傳的真漂亮，賽亞德！」他另外一隻手攥成拳頭在薩利霍維奇眼前晃了晃。
楚中天趁勢把足球帶走，徹底擺脫了這個卡察爾。
這段時間柏林赫塔攻勢上來了，他們讓觀眾們意識到他們還是很具實力的球隊，不要以為十五分鐘丟了一個球，就小看了他們。
又一次楚中天拿球之後，卡察爾從後面上來就是一腳，踢在了楚中天的小腿上，這已經算是很明顯的犯規了，如果換做其他球員，早就捂著小腿肚子慘叫一聲摔倒在地了，但是楚中天毫無反應，讓卡察爾以為自己什麼都沒踢到……
比賽重新開始之後，柏林赫塔將自由球開了出來，他們沒有直接把足球送進禁區，而是傳到了中路。
這是一支很年輕的球隊，從剛才自己和對方隊長的交鋒中，他可以看得出來這支球隊的特點——和那個隊長一樣，不管面對什麼樣的阻攔，都一往無前。就像他們始終在堅持攻勢足球的打法，那種從比賽第一分鐘一直攻到最後一分鐘的足球真讓人心潮澎湃。
他剛剛想要繞前斷球的時候，楚中天卻突然一個急剎車，雙手微微夾起，擴大了阻攔面積。結果卡察爾一頭撞在了楚中天的背部，被反作用力撞得失去了平衡，又仰面摔倒在地。這位身高和楚
但是卡察爾毫不在意。他昂著頭繼續喋喋不休地跑了回去。
卡察爾剛剛接到球，楚中天就從後面突然沖了上來，一劈腿把他和足球分開，再撅屁股，把卡察爾撞到了一邊。卡察爾順勢倒地，揮舞著雙臂，再大叫一聲，想要一個禁區中央的定位球。
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但是在對視中已經充分表達了他們的敵意。卡察爾看楚中天不爽，楚中天自然也不會友善對待他的。
主教練要考慮的不僅僅是這一場比賽，所以他為這張黃牌而憤怒。霍芬海姆的場上球員們感到不滿則是因為之前柏林赫塔那麼多犯規，主裁判都不給黃牌，魏斯第一次犯規就給了黃牌，是否有偏袒客隊之嫌？不患貧而患不均不僅僅是在中國有，在全世界各地都有。霍芬海姆球員們的心思很簡單——要麼你就都別給牌，讓我們折騰，要麼你就都給牌，從一開始就剎住這種靠犯規來阻撓對方的猥瑣戰術。
大家都紛紛看向楚中天，奧巴西怪叫起來：「那不能比啊，教練！楚的身體比我們還強壯，你瞧見上半場對方那個四十四號是怎麼踢他的腿的嗎？楚竟然什麼事情都沒有！真是個變態！」
在爭搶空中球的過程中，他完敗於霍芬海姆的八號。對方在對球的落點掌握上比自己更精準，他準確地捕捉到了球的落點，然後搶先一步頂到球。
這是主教練蘭尼克想看到的，球隊內部無法形成一股合力的話，這支球隊有再多具備天賦的年輕人也是沒用的。
對於霍芬海姆來說，進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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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裁判這次終於跑了上來，向卡察爾出示了一張黃牌。而領到黃牌的卡察爾還顯得很憤怒，他用力揮舞著手臂，向主裁判大聲怒吼著他的家鄉話——說德語，他怕被主裁判直接罰下……
「下半場，柏林赫塔落後，他們一定會進攻的，面對他們的犯規戰術我要求你們表現的冷靜一些。不要和他們斤斤計較，抓住機會再進球。」
儘管當時回絕了霍芬海姆，西穆尼奇從那之後就變得格外關注霍芬海姆起來。他會注意收集和霍芬海姆有關的信息，這支球隊目前從聯賽第一降到了聯賽第二，之前幾輪聯賽表現的很不穩定，遭到了一些媒體的嘲笑。但在西穆尼奇看來，作為升班馬，排在聯賽第二依
楚中天沒有理會在地上抗議的卡察爾，把足球趟了出去，霍芬海姆發動快攻！
看著楚中天在和他的隊友們慶祝進球，卡察爾的心裏很不爽。
出場的時候，楚中天摟著魏斯的肩膀和他一起走出去，同時在一個勁兒地提醒他注意自己身上已經背了一張黃牌，下半場要注意控制情緒。魏斯是一個在足球場上脾氣很火爆的人，楚中天擔心他在下半場經不住對手的一再挑釁，一時衝動就做出讓他自己後悔莫及，讓球隊也跟著倒霉的「傻事」來。
兩個人無聲的交鋒很短暫，但是出色的德甲電視轉播還是捕捉到了這一幕，將之在電視中重放了出來。
楚中天哈哈大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開玩笑的。但是不管怎麼說，在場上你都要放輕鬆一些，別讓對手的犯規戰術真的得逞。」
主裁判施塔克的放縱讓柏林赫塔更來勁了。
而這張黃牌又反過來讓霍芬海姆的人十分不爽。蘭尼克更是在場下攤手表示抗議，因為這張黃牌意味著魏斯將在下一輪聯賽中被停賽，他之前已經累積了四張黃牌。德甲聯賽的規矩是累積夠五張黃牌自動停賽一場。
蘭尼克卻對場上的情況很是不滿，中場休息的時候他批評了球隊這種只把注意力放在和對方肉搏，卻忘了踢球的做法。
但是當他們進攻的時候，就會遭遇柏林赫塔的犯規戰術。
「別上對手的當，現在全德國都知道你是個什麼樣的人了，托比亞斯。下半場不管對手怎麼踢你踹你，你都要保持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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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足球的落點判斷很精準。」西穆尼奇為自己辯解道。
所以他想要給楚中天一點教訓。
「嘿，楚！」魏斯知道楚中天在說他相貌，他怒道。
蘭尼克則對球隊這五分鐘內被對方壓著打很不爽，他在場下大聲呼喊著：「進攻！賽亞德！楚！還有維多！奧巴西！登巴.巴！給我進攻！進攻！」
於是這張黃牌不僅沒有起到遏制雙方火氣的作用，反而對硝煙味越來越濃的氣氛推波助瀾。
接著伊比舍維奇又被踹中了腳踝，他沒有第一時間倒地，而是完成了射門才一瘸一拐地向主裁判投訴，主裁判依然只是口頭警告
「好吧，如果被侵犯了，你們要保護自己。但是也別一碰就倒，那樣我們的進攻完全打不起來。我們都知道柏林赫塔為什麼要這麼干，因為他們可以用犯規來打亂我們的節奏，如果我們自己總是把進攻停下來的話，可就中他們計了。」
西穆尼奇見他這樣子，就把臉別到了一旁。從賽季初的那次「替補事件」開始，他就知道這個主教練對自己有意見了。話不投機半句多，所以西穆尼奇也不願意多和主教練說什麼了，他願意怎麼理解就怎麼理解吧。
整個上半場剩下的時間就都在雙方身體的對抗中度過了。足球被放到了第二位，誰也不願意在和對方的身體比拼中敗下陣來，因為這關乎到他們的面子……
楚中天搖頭：「算了，托比亞斯，你還是別笑了。你笑起來反而更像是在發怒……」
不過楚中天是有心算無心，贏的倒也輕鬆。
他的這番作態也被霍芬海姆的球迷們看在眼裡，他們中有人大聲辱罵著這個塞爾維亞人，還有人朝他豎中指。
隨後他自己射門，足球被門將德羅布尼撲了出去，霍芬海姆獲得了一個角球，楚中天回頭看了看才從地上爬起來，嘴巴里還在嘟嘟囔囔的卡察爾。
魏斯咧開嘴：「這樣嗎？」
第十八分鐘，潘德里奇（Marko_Pantelic）接隊友的手拋球后晃過了康珀和貝克突施冷箭偏出。
在另外一邊，柏林赫塔的主教練法夫爾也在批評他的球隊。
兩個人賽季前還是互相都有齟齬的競爭對手，如今卻已經親密地好像很多年的戰友了一樣。
「微笑，保持微笑。」楚中天答道，「你也可以把這理解為對對方的譏笑。」
雖然他自己身高一米九五，在彈跳和頭槌上的能力都可以排進德甲的前三，但是他這一切卻輸給了一個身高遠不如自己的球員。在爭頭槌的時候身高和彈跳並不能決定一切，並不是說你跳得越高，就越能頂到球。
「在和身高一米九五的西穆尼奇的拼搶中，一米八三的楚中天還稍佔上風！楚中天這個球員的頭槌很厲害，這是他的一大特點，別看他身高不算高，但是在頭槌的進攻和防守上都做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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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斯抬起頭來問旁邊的楚中天：「怎麼保持冷靜，楚？」
結果這樣一來，霍芬海姆球員們的火氣也被踢了出來，本來就都是年輕球員，很容易著急上火，對方一而再再而三的犯規，主裁判卻只是口頭警告，既然主
落後的柏林赫塔在比賽重新開始之後，開始了他們的反擊。
「我們的目標是什麼？不是在場上踹下去他們幾個人，而是贏下這場比賽！把注意力都給我放回到比賽中去！」
但是現在領先的是霍芬海姆，所以在戰術上蘭尼克就有了很從容的迴旋餘地。
沒有。
「別解釋！」法夫爾指著西穆尼奇說。「難道你對足球落點的判斷就不行嗎？」
眼前這支球隊和他自己也算是有點淵源的了。聯賽初期自己和主教練法夫爾鬧了點矛盾，結果就讓霍芬海姆注意上了。冬歇期的時候甚至還要引進自己。不過自己當時一口回絕了他們的邀請。
卡察爾也注意到有人正在看他，於是抬起頭來，目光正好與楚中天相對。
這更堅定了他要在比賽中給對方一點厲害瞧瞧的想法了。
「我盡量吧，楚……你知道，有些時候脾氣這玩意兒是不屬於我控制的……」魏斯搖著頭。
帶著這樣的想法，魏斯也鏟翻了埃伯特（Patrick_Ebert），這是一次很兇狠的犯規，柏林赫塔的球員圍住了主裁判，要他出示黃牌。這一次民憤頗大，主裁判施塔克不出牌是不行了，於是他向魏斯出示了一張黃牌。
薩利霍維奇被掀翻在地，對方只得到了口頭警告，這讓看台上噓聲四起。
「楚！楚！楚進球了！！他的聯賽第七個進球！霍芬海姆在自己的主場1：0領先了柏林赫塔！這場焦點之戰，霍芬海姆佔據了上風！他們的開局不錯！」
卡察爾在後面追，突然看到楚中天速度慢了，心中大喜，就徑直衝了上去。既然剛才楚中天從後面撞倒自己搶球成功主裁判都不吹，那麼自己也這麼做！
楚中天則彎下腰來揉了揉自己的小腿肚子，發現沒什麼問題。
第二次將對方撞倒在地，主裁判依然沒吹，在他看來，這是一次合理衝撞。
結果主裁判沒有給柏林赫塔出牌，反而給了自覺是受害者的霍芬海姆球員一張黃牌，本場比賽的第一張黃牌就這樣給了主隊，是人都覺得無法接受。
法夫爾見西穆尼奇不接腔了，就轉了話題：「在犯規上，你們做得很好。但是下半場我們不能只是犯規，不能只是想著阻止對手，因為我們現在落後一個球。你們必須抓緊時間扳平比分！」
「那就把怒氣都發泄到對方的球門裡！下半場爭取進個球，托比亞斯！」楚中天在魏斯的後背用力拍了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