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鄉村奇迹
第八十六章 心理問題
「當時伯恩利是英甲球隊，那個時候英甲就是英格蘭的最高級聯賽了，相當於現在的英超。所以說伯恩利是那個時候的英超球隊也可以。而溫布爾登經還在南部地區聯賽里踢球，是一支業餘球隊。他們在足總杯第三輪的比賽中擊敗了伯恩利……」楚中天解釋道。
「關鍵不是和科隆的比賽，也不是和比勒費爾德的，而是和拜仁以及沙爾克的那兩場比賽。」蘭尼克搖頭。球隊現在的心理問題就像一顆定時炸彈，很可能在最關鍵的比賽中被引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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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比賽楚中天自然也是知道的。
在距離聯賽冠軍最近的地方損失了隊內狀態不錯的頭號火力手，這是否意味著上帝也不希望看到他們奪冠？
對於霍芬海姆來說，目前正處在那口氣將泄未泄的邊緣。
「現在隊內有一種情緒，就是維多受傷了，我們的還落後，這聯賽冠軍基本上沒戲了。但是就算拿聯賽第二也不錯，因為下賽季我們還是能夠參加歐洲冠軍聯賽。對於大家來說，就算能夠參加歐冠，也是很好的結果了……在聯賽冠軍的爭奪上，大家動力不足。」特貝爾在介紹球隊的情況。
如果沒有溫布爾登競技戰勝切爾西的比賽的話，這場比賽本來是排在英格蘭足總杯歷史上十大冷門第一位的。因為那場比賽開創了二十世紀足總杯非聯賽球隊擊敗頂級聯賽球隊的先例。
這對於霍芬海姆來說，是一個打擊。儘管從球員自己的角度來看，接受手術是最好的辦法，但是從球隊的角度來講，頭號射手的缺席對球隊的打擊不僅僅是他們少了一個火力點，對球員們的心理影響也很重要……
「那最起碼在和拜仁的比賽之前我們還是有時間來對球員們進行心理輔導的。」赫爾曼醫生考慮了一下，「從今天下午訓練結束之後我開始找球員們約談。你列一個名單吧，把你認為心理波動最大的人排在最前面……」
此前他對溫布爾登的足球一無所知，也不知道什麼狂幫不狂幫的。但是就這簡單的一句話，突然讓那個陌生的名字在他的腦海中鮮活了起來。
伊比舍維奇接受手術的消息證明他確實將無法出戰本賽季剩下的比賽了，就連倒數第二輪和拜仁慕尼黑的比賽也無法參加了。
五月九日，聯賽第三十一輪，霍芬海姆主場迎來了科隆。這是他們缺少了伊比舍維奇之後的第一場比賽，所有人都瞪大
「我打算給他們講個故事。」楚中天笑了起來。
就在拉爾夫.蘭尼克和俱樂部的心理醫生赫爾曼商量要怎麼給球員們進行心理輔導的時候，楚中天也在和他的兩位隊長商量要怎麼改變球隊內部這種悲觀的情緒和氣氛。
不管是蘭尼克、赫爾曼還是三個隊長，目前所要做的就是阻止這口氣泄掉。
仔細回想一下，這足總杯十大冷門排行上考前的四席溫布爾登就佔了三席，並不簡單隻是巧合而已。因為溫布爾登這支球隊始終如一保持著他們的膽量和氣節，就像球隊的傳奇主教練戴夫.巴塞特說的那樣：「狂幫是一種精神，是永不言死的態度。」這種精神無時不刻都在激勵著他們，讓他們敢於挑戰遠強大於自己的對手，屢屢創造奇迹，完成那些被別人認為是「不可能完成之任務」的事情，然後讓全天下人都目瞪口呆，眼鏡片碎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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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認識那些人，甚至都不知道溫布爾登競技穿什麼顏色的球衣，也沒看過他們的比賽。但很奇怪，聽到這句話，他卻能夠自動聯想出他們在場上咬牙拼搏的形象來。
「可我的球隊現在一場球也輸不起。」蘭尼克皺起了眉頭。
自從在溫布爾登競技擊敗過切爾西，楚中天就覺得這世界上沒什麼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狂幫是一種精神，是永不言死的態度……」赫爾曼醫生在門外喃喃念著這句剛才聽到的話。
但是絕大多數俱樂部都不重視這一點，他們沒有安排專職的心理醫生。給球員做心理輔導的往往都是主教練，可主教練並非專業，素質水平參差不齊，不是每個主教練都是托尼.唐恩那樣的心理大師……
「這差一分而已，這算什麼沒戲？」楚中天反問。「我們必須讓隊友們知道，聯賽冠軍還有戲，而且希望很大。」
赫爾曼醫生拿到了蘭尼克給他的名單，排在第一位的人是楚中天，他覺得奇怪，問蘭尼克：「我讓你把心理波動最大的排在最前面……你確定他是那樣的人嗎，拉爾夫？」
大家都在換衣服，或者準備去洗澡，楚中天站了起來，拍了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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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說得真好。」赫
不管是奪冠還是保級，在最後關頭，技戰術什麼的往往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口氣，那口氣無論如何不能泄。一旦泄掉了，再想要聚集起來也就不可能了。
楚中天沒有繼續說下去了，他覺得自己該說的都說完了，接下來就看隊友們能夠領悟到多少。
楚中天有時候覺得他其實應該和阿迪達斯簽約的，而不是和耐克。因為他的職業生涯充分證明了一點——「Impossible_is_nothing」，沒什麼是不可能的，阿迪達斯的廣告詞……
第六十八分鐘，本場比賽表現活躍的登巴.巴接到了楚中天的秒傳，在距離球門二十米的地方拔腳怒射，足球飛進了球門右下角，2：0！
「我覺得我們應該再等一等，拉爾夫，反正後天就是和科隆的比賽了。看看球員們在訓練中的表現吧。」赫爾曼醫生轉身往回走。「今天，我就不打擾小夥子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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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比受傷，我當然很傷心。但這不是我們放棄的理由，難道霍芬海姆只等於伊比一個人？難道我們所有人都沒有存在的必要嗎？聯賽冠軍是要全隊都努力才能夠爭來的，不是靠某一個人進幾個球。拜仁慕尼黑、沃爾夫斯堡、沙爾克04……這些球隊他們奪冠的時候，難道只依靠某一個人嗎？我們雖然少了伊比，但我們還有賽亞德，還有巴，還有奧巴西……還有你們所有人。」楚中天挨個指過去，指完了所有人。
「這可是一個系統工程，拉爾夫。我很難向你保證在短時間內就會有效果……」赫爾曼醫生推了推鼻樑上滑下來的眼鏡架。
從平時訓練就能夠體會出來，球隊在訓練中有些心不在焉，大家閑暇時總會討論伊比舍維奇的傷情。上一次球隊連續不勝的時候，登巴.巴說過這是詛咒。這一次，沒有人說那是詛咒，但不少人在心裏確實覺得這下半賽季球隊太不順了，自從冬歇期威靈頓受傷開始，厄運就一直纏著球隊，不斷有人受傷。對於這樣頻繁的傷病，就連霍芬海姆俱樂部內的高科技診所都沒有辦法。
楚中天望了過去，說話的人是康珀。
楚中天在給隊友們講故事，講得當然是他在溫布爾登競技時參加足總杯的故事，從他們獲得足總杯正賽資格開始講起，最高潮的地方是球隊不可思議地擊敗了切爾西，楚中天一人獨進
但好在球隊還有心理醫生，蘭尼克找到了漢斯.迪特.赫爾曼醫生（Dr._Hans_Dieter_Hermann），希望他在心理方面對球員們進行干預。心理醫生平時的工作是給球員們減輕壓力，開導他們的，同時要嚴防出現抑鬱症這樣的心理疾病。以前德國有一名才華橫溢的中場球員，他叫塞巴斯蒂安.代斯勒（Sebastian_Deisler），本來大家都將他看做德國未來十年的中場核心，哪想到因為頻繁受傷，壓力過大，讓他患上了抑鬱症，不得不在2007年1月16日，他剛剛度過二十七歲生日的時候就宣布退役。
「這比賽我知道。」聽的津津有味的隊友們中間突然有人站起來，「我記得去年還是前年偶然看到一個新聞，說英國媒體評選出來的足總杯歷史上十大冷門，溫布爾登競技戰勝切爾西的排在第一……」
他沒有指自己，但是大家心裏都清楚。其實這支球隊缺了伊比舍維奇還不算沒戲，但要是缺了楚的話，恐怕才真是沒戲了……
現在整個德甲只有拜仁慕尼黑和霍芬海姆有專職的心理醫生，拜仁慕尼黑是被代斯勒的事情教訓了，認識到了球員不僅僅需要身體健康，還需要心理健康。霍芬海姆則是從幾年前就開始重視心理醫生的作用了。
訓練結束之後，球員們紛紛返回更衣室。現在已經沒有人聊伊比舍維奇的傷勢了，伊比舍維奇的名字好像是一個帶有魔力的咒語一樣，一提起就會讓人感到泄氣。
「前四個冷門裡有三個都是溫布爾登創造的。」康珀為大家解釋道，「第四個是……他們戰勝利物浦奪冠？」說完他也不是很肯定，畢竟那是兩年前的事情了，他記得不太清楚，所以他又向楚中天投去詢問的目光。
蘭尼克則在回味剛才楚中天所講的故事。
少一個伊比舍維奇，還有薩利霍維奇，還有登巴.巴，還有奧巴西，還有自己和其他隊友呢……霍芬海姆還是一支很有戰鬥力的球隊，以他們的實力，拿下聯賽冠軍，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這樣的概率總是大過一支業餘球隊在足總杯淘汰賽中戰勝切爾西的吧？
現在那支改名叫米爾頓-凱恩斯的球隊倒也算有自知之明，知道他們背負不起「狂幫」的稱號，所以主動放棄了「溫布爾登」的名字。所以現在在整個英格蘭，只有一個狂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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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狂幫」的一份子，楚中天對狂幫的過去相當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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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本來都應該是常人覺得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全都實現了。
楚中天點點頭：「當時的溫布爾登雖然是等級聯賽中的球隊，但也只是一隻弱隊而已，他們在1988年卻戰勝了強大的利物浦，拿到了俱樂部歷史上唯一的一個足總杯。」
「一支業餘球隊都能做到的事情，為什麼我們卻想都不敢去想了呢？」故事講完了，楚中天反問大家。
第七十八分鐘，霍芬海姆又獲得了一個點球，這一次罰點球的人是奧巴西，奧巴西冷靜矢射，將足球送進了球門。3：0！！
「第二個也是溫布爾登創造的，他們擊敗了伯恩利……伯恩利是什麼樣的球隊，楚？我知道利物浦，但是我不知道伯恩利。」康珀說完又看向，讓楚中天來解釋。
「這樣啊……好吧，能幫我把他叫到我的辦公室來嗎……不，我自己去一趟吧，我要看看球隊的更衣室里究竟是什麼氣氛。」赫爾曼醫生拿上名單和蘭尼克一同出了門。
年輕的康珀平時的業餘愛好是看書，所以他在隊伍中有「谷歌」和「教授」的綽號。這綽號很明顯了——有什麼不懂的，問康珀好了，人肉搜索引擎啊……
在「狂幫」溫布爾登效力的歲月是他的寶貴財富，現在他打算和更多的人分享這筆財富。
在溫布爾登競技，他們以業餘球隊的身份戰勝了強大的英超球隊切爾西，第一次詮釋了什麼叫做「沒有不可能」這句話。接著轉會去了梅斯，在面對法甲霸主里昂的時候，他們曾經主場逼平過這支球隊，還在法國杯中淘汰了他們，以及在賽季初的法國超級盃中擊敗了里昂，他們簡直就是里昂剋星。不僅如此，他們還以弱隊之姿拿到了法國杯冠軍，以黑馬的身份捧起了聯盟杯，最後在歐洲超級盃的賽場上，擊敗了強大的AC米蘭，捧起了歐洲超級盃。現在在霍芬海姆，以升班馬的身份在安聯球場逼平了拜仁，拿到了冬季冠
這些情況楚中天也都清楚，本來大家都憋著一股勁要拿聯賽冠軍，那時候球隊陣容齊整，大家也有奪冠的信心。但現在球隊最重要的射手重傷，賽季報銷，這等於給鬥志昂揚的球員們頭上潑了盆冷水，試想將一塊燒得通紅的鐵錠猛地放到冷水裡那是什麼效果？霍芬海姆現在就是這樣一種狀況。
「我只是考慮到他是隊長，先和他溝通一下，才能讓球隊配合你的工作。他在隊內的威望挺高的。」蘭尼克解釋道。
「稍微等一下，我有件事情要給大家說。」
「老實說，維多的受傷確實打擊挺大的……眼看賽季就要結束了，我們卻損失了這麼一個厲害的人物。而且我覺得對我們的影響不僅僅在這裏，對手們知道維多無法比賽，他們也會在比賽中進攻的更大胆的，因為我們缺少一個最能得分的人，對他們後防線的威脅也就小了很多……」佩爾.尼爾松說道。
「我聽說勝利是治療一切的靈丹妙藥，拉爾夫。科隆實力不強，如果你們能夠贏下來，也許球隊的心理問題就解決了呢。」
所以就算他們少了一個伊比舍維奇，楚中天也不覺得有什麼悲觀的。
第五十八分鐘，科隆球員本方禁區前犯規，送給了霍芬海姆一個位置極佳的自由球，薩利霍維奇主罰，足球直竄球門死角，科隆門將鞭長莫及，只能眼睜睜看著足球進門。1：0！
霍芬海姆在三萬名主場球迷的助威聲中，以3：0的比分乾淨利落地擊敗了科隆。
「那你打算怎麼辦？」尼爾松問楚中天，特貝爾也將目光投了過來。
雖然球員們拿著高薪，被媒體關注，被球迷們讚揚，讓普通人看上去他們的日子過得很好。可實際上高薪和高關注下是巨大的壓力。對於職業球員來說，壓力無處不在——在任何一支球隊，主力位置的爭奪都是很激烈的，狀態好有主力位置，狀態不好主力位置就丟了，在位置的爭奪上壓力伴隨著球員。同時受傷也是球員們的「好朋友」，頻繁受傷也會讓球員背負上巨大的壓力，代斯勒就是因為膝蓋接受了五次手術而產生壓力的。另外重要比賽的勝負、冠軍的得失、降級與升級、進球和不進球……這些都會帶來壓力，並不是所有球員都像楚中天那樣擁有堅韌的神經，不懼怕壓力迎難而上的。如果不關注球員的心理健康，悲劇遲早會發生。
結果他們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