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鄉村奇迹
第一百八十八章 在德國感受「春運」
於是楚中天就給他們介紹起了「春運」這一人類歷史上規模最大的、周期性的人類大遷徙。
圍繞著中國的傳統節日「春節」，前前後後總共四十天左右的時間里，將會有二十多億人次的人口流動，佔世界人口的三分之一。
「啊？」大家不解。
「……因為航班停飛，不少出行的人都選擇了自己開車，或者乘車去外地，這就導致高速公路大堵車……」電視畫面一切，出現在楚中天眼前的是塞滿了各式汽車的高速公路。不管是哪個方向都是汽車，在路上，大家只能龜速行駛，一點點往前挪。以往寬敞的高速公路這個時候就好像上下班高峰時期的北京城一樣。
「上帝……」坐在旁邊的艾米麗驚嘆道。「這真是太恐怖了！」
飛機做不了，高速公路大堵車，現在只剩下一個辦法了，那就是——火車！
「終於擺脫火車了……我這輩子都不想再坐火車了。」伊比舍維奇喘了口氣道。
大家都在咒罵這種糟糕的情況，只有楚中天一個人穩坐釣魚台，表情看上去也一點都不痛苦。
米蘭達不怎麼看時事新聞，所以不了解目前的世界發生了什麼變化。
「什麼？」驚訝的米蘭達對著電話大叫了起來。「全部取消？愚人節已經過去十五天了！」
不過也托楚中天的福，大家一路上全聽故事了，到沒覺得旅途有多麼難熬。
米蘭達的遭遇簡直不值一提，因為她最起碼還可以在家裡獃著……而那些被滯留在機場的旅客只能躺在長椅上休息，因為當地的旅館早就被訂滿了……
人滿為患，歐洲人的體味又重，汗臭、腳臭和香煙的味道混雜在一起，確實不怎麼好聞。
「該死，你怎麼又上廁所？托比亞斯，我記得你半個小時前才去了的……你不知道這個時候上廁所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嗎？」
「他們真的不是超人嗎？」
儘管如此火車票如此之貴，還是有很多人守候在火車站的售票大廳里排隊等待買票。因為這個時候大家根本不在乎車票有多貴，只想早點回家。
「上帝、上帝，見鬼……我要上廁所了……」魏斯費力地站了起來，等著身邊的隊友給他讓條路出來。
本來歐洲的火車，除了短途的火車之外，大部分都不售站票的。但是這一次不僅銷售大量站票，而且還提價銷售火車票。比如著名的「歐洲之星」火車最大限度增開車次，還加
坐球隊大巴車嗎？
這個想法一開始很具有吸引力，但很快就被殘酷的現實所擊碎了。
※※※※
飛機不行，公路交通也因為高速公路大堵車而無法付諸實施。
不過當他們到了多特蒙德的時候，還是有一種「從地獄來到了天堂」的感受。
艾米麗的媽媽米蘭達因為工作又飛回了美國，這段時間顯然沒有讓她冷靜下來，答應艾米麗現在就和楚中天結婚的要求。如今工作忙完了，暫告一段落之後，她打算飛回德國，這次她不光要和艾米麗談，還要和楚中天好好談談，如果結婚是楚中天的主意，她就要讓楚中天打消這個念頭。
很多人出了火車站，第一件事情就是直奔廁所，在車上憋了一路，實在是憋不住了。
要知道因為航班停飛，高速公路大堵車，火車已經成了很多人出行的首選了。因此這個時候的火車票可不好買。
在這裏，就算他們是明星，也別想到得到什麼特權。
※※※※
難怪他在中國被人稱為「林蛋大」呢。不過其實這不夠標準，應該叫做「林腎大」，腎好，腎強大。
本輪聯賽漢諾威96將客場挑戰拜仁慕尼黑。漢諾威的球員們也是乘坐火車去比賽的，不過他們比霍芬海姆的球員運氣還差，他們沒有買到座位票，全部是站票……
而他周圍的人都聽傻了。包括蘭尼克……
「所以，我對目前的情況還算滿意，最起碼我們的座位上沒有擠上五六個人，站在過道中的也沒有雙腳離地踩在別人的腳面上。」講完了中國的「春運」，楚中天平靜地說道。
因此飛機便坐不成了。
和包車比起來，歐洲之星都算便宜的了……
最初大家都沒意識到火山灰能夠有這麼厲害。當楚中天和艾米麗在電視新聞中看到冰島火山噴發的時候，還在為大自然壯觀的景象而讚嘆不已，同時捎帶著擔心一些當地居民的生命財產安全。
「嘿，楚。為什麼你可以表現的好像根本沒什麼事情一樣？」伊比舍維奇問道。他的問題自然也是大家都關心的，擁擠的火車上實在是沒什麼娛樂，這樣的聊天就成了大家唯一的娛樂活動了。
之前曾經有人建議德國
就在四月十四日，冰島埃亞菲亞德拉冰蓋冰川下的火山開始噴發，火山灰很快開始隨風擴撒，歐洲多國領空關閉，數萬架航班停飛，數百萬旅客滯留他國。
一行人最終登上了大被車，趕赴酒店。
結果當她打電話去訂機票的時候，卻被告知從美國飛往歐洲大陸的全部航班都被取消了！
伊比舍維奇被嚇得「花容失色」，旁邊的人也都笑了起來。
「其實我聽說中國人都是會輕功的，輕功你們知道嗎？就是可以在水上走，在空中飛！說不定那些人都是推著車子在我們頭頂上飛過呢！」魏斯自以為是，結果大家還都很認真的努力在腦海中勾勒出那樣一副情景——穿著制服的中國乘務人員推著車子漂浮在空中，或者乾脆輕輕從每個人的頭頂、肩膀踩過，以輕功之姿在擁擠不堪的車廂中穿行著……
暈車的隊友紛紛咒罵著這該死的司機，一邊往紙袋子里吐。
「只是讓我坐在這裏不動我就覺得很難受了，可是他們卻要不停地推著車子販賣貨物，天哪……他們還能走得動嗎！」
他必須在比賽日之前為這二十七個人準備好去多特蒙德的火車票。
「我又不是第一次坐火車去打比賽，而且是比這更擁擠的火車。」楚中天依然一臉平靜。「況且和我們中國的『春運』比起來，目前這種情況根本不算什麼。」
「哦，見鬼！」
霍芬海姆球員乘坐的這趟火車的車票也比以往要貴了一點，不過沒有歐洲之星貴的那麼離譜就是了，畢竟是國內的路線，不是跨國的歐洲之星。因為在異國的遊客們回家心更切，同時可以選擇的出行手段也更有限。同一時期，有十名義大利在挪威滑雪，因為火山灰，無法乘坐飛機回家，但由於工作需要，必須趕回去，他們選擇了包車回義大利米蘭，這一路花費光是車費就在一萬四千歐元上下。
比楚中天更頭疼的人有霍芬海姆的主教練蘭尼克，和球隊的總經理羅特豪斯。
那麼飛機無法坐，要怎麼去客場打比賽呢？
火車裡擠滿了人，過道中也全是人。這樣的場景在歐洲的火車上基本上是看不到的。歐洲人習慣用汽車出門，哪怕是跨國旅行，都習慣自己開車，或者是
這輛火車的司機開的相當猛，不光是開車還是剎車，都很猛。而要知道這是一輛德國的城際快車ICE，運行時最高時速可以達到三百公里——就在剛才，還有人看到車廂兩頭的液晶顯示屏上出現了即時時速是三百零一公里……這樣的結果就是導致很多本來不暈車的人都暈車了。
「對不起，女士。由於冰島火山噴發，火山灰瀰漫在大西洋和歐洲大陸的上空，所以我們已經取消了未來一個星期所有去歐洲的航班……」
沒想到兩天之後，就接到了壞消息。這個時候他才感覺到遠在千里之外的冰島所發生的事情也實實在在影響到了他。頗有種親身體會「蝴蝶效應」的感覺。
多特蒙德不好對付，又是在主場，我們要怎麼打呢？
壞消息是原本坐飛機去多特蒙德打客場比賽的計劃被迫取消。因為德國國內的航班也都被相繼取消。
但是這一次，因為冰島火山灰的影響，歐洲各國機場關閉，航班停飛，本來乘坐飛機的人轉而乘坐汽車，或者自己開車，導致高速公路大堵車，於是被高速公路的堵車和飛機的停飛趕到火車上的乘客就讓平時空蕩蕩的火車車廂里顯得擁擠不堪了。
全隊去客場的人有十八名球員和七名教練組的成員，還有他這個球隊總經理，以及球隊的主席霍夫曼先生。
楚中天指著車廂里，配合著這些實際的地方，給大家講解哪些地方是怎麼擠滿了人的……
蘭尼克在看到這些之後，本來就皺起的眉頭更是擰成了一團。
看著這麼疲憊的一支隊伍，蘭尼克可是完全笑不起來。
大家紛紛抱怨著，同樣費力地起來給他讓座。
大家都對這趟旅行感到痛苦，就算有人沒有說出來，看他們的表情也都不好受。
另外他還講到了最神奇最厲害的火車上推著小車子販賣食物和飲料的工作人員。他們能夠在如此擁擠的火車上推著車子來回穿梭，實在是太厲害了！
蘭尼克很擔心自己的球隊能否暗示趕到球場參加比賽。在聯賽還剩四輪的情況下，卻碰上了這麼一種情況，真是讓他頭疼不已。
突如其來的火山灰似乎幫了楚中天一個忙，幫他抵擋了那個他最頭疼的「丈母娘」。但其實也給他帶來了很大的煩惱。
不少人在車上就直接睡著了。到了酒店才被叫醒。
「坐火車去打比賽
為了應付春運，中國政府和鐵路部門每年都要提前部署，組織運力完成春運，確保無重大事故的發生。實際上在這方面，中國的鐵路部門或許是全世界搞大規模運輸工作經驗最豐富，效果最好的了。任何國家都無法承受二十億次人口在四十天這麼短的時間里大規模流動所帶來的壓力。所以雖然每年春運國內都有很多批評的聲音，但中國已經做得很好了，因為這種事情就算放到美國這樣的發達國家，也不可能比中國做得更出色，甚至還更差……春運最根本的原因不是什麼文化，不是制度，就是一點——人口，中國人太多了，很多在放在國外根本不是什麼事情的事，一到中國來就變成了難題，因為人太多了。
但是人多和氣味的難聞還不是最要命的，更要命的是有球員在火車上暈車了……
不過霍芬海姆的球員們沒什麼好抱怨的，他們應該感到慶幸。
「真見鬼……這裏的味道太難聞了！」康博捂著鼻子抱怨道。
這樣的狀況，又要怎麼對付以逸待勞主場作戰的多特蒙德呢？
「別說了，我當然知道。誰叫我喝了太多的水呢……哦哦——快點，夥計們，麻煩讓一讓！」
電視新聞在頻繁關注著火山灰的動向，天氣預報節目中，預報火山灰的擴散路徑也成了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因為我習慣了。」楚中天聳聳肩。
因為比他們更慘的還大有人在。
楚中天沒去上廁所，儘管他在火車上說了一路，口乾舌燥之下也喝了不少水。不過他的腎功能顯然足夠強大。
隊友們也覺得這種人不可思議。
接著，楚中天還給他們講了一些春運中的具體景象。比如一張能坐兩個人的椅子坐了五個人，能坐三個人的椅子擠了六七個人，行李架上睡的也是人，座位下面還是人，過道、廁所、洗手池上也都是人。上下車得從窗子里爬上爬下的，根本不要指望上廁所……
「看來坐大巴車去多特蒙德比賽也行不通了……」楚中天搖頭道。
魏斯夾著雙腿，費力地向外擠，在他和廁所之間，還有擠滿了人的好幾排座位的距離呢。
蘭尼克只是頭疼，而羅特豪斯則是焦頭爛額，因為他必須為球隊解決如何去客場的問題。
當霍
想一想把，在火車上站幾個小時，再去安聯球場挑戰目前德甲的領頭羊拜仁慕尼黑，那是什麼樣的一種情形？
他這麼安然若素的表現讓其他的隊友感到很驚奇。
楚中天在旁邊哈哈大笑道：「歡迎你春節去中國坐火車，伊比，哈哈！」
「嘿，楚，給我們講講那個什麼『Chunyun』吧！」有人提議，立刻得到了其他所有人的支持，大家都對比如今這種狀況還要可怕的「Chunyun」很感興趣，充滿了好奇。
現在他們才覺得那他媽算什麼啊！和今天比起來，以往的旅途簡直就是天堂了！媽的，以後我再也不說坐飛機很累人了……飛機，真是人類最偉大的發明啊！
以往他們外出打比賽，都是乘坐飛機，坐在寬敞的座位中，聽著音樂，或者看電影，要不然就乾脆把座椅放倒，睡上一覺。舒舒服服就到目的地了。就這樣如果輸了球還要表示是因為旅途勞累，影響了他們的狀態。
從電視節目中給出的火山灰影響範圍圖來看，德國除了北部一部分之外，其他全境都被籠罩在了火山灰的黑色陰影下。
好不容易買到了足夠的火車票，距離比賽還剩一天了。球隊的備戰計劃也不得不進行修改，原本他們如果是坐飛機去多特蒙德的話，他們可以提前一天到，然後休息一晚，第二天以最充沛的體力和最好的精神面貌迎戰多特蒙德。如今他們只能頭天下午上火車出發，晚上才到，然後直接去酒店休息。第二天上午起床，吃了早餐在酒店提供的健身房裡做一做力量方面的訓練就差不多了，到了中午吃過午飯，再去球場，準備下午的比賽。他們連適應場地的時間都沒有，更不要說這一路舟車勞頓的，到了比賽中還有多少精力能夠應付如此激烈的一場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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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頓時大吃一驚，這已經是他們見識過最恐怖的火車經歷了，在中國卻還有一個更厲害的什麼「Chunyun」，那究竟又該有多可怕呢？
大家都長出了一口氣，將胸中那口渾濁的氣息吐了出來，仿若新生。
聽的那群沒見過世面的「土老帽」隊友們個個目瞪口呆，完全失去了思考和語言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