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葉落歸根
第五十二章 刺破天穹的一劍！
也許這樣會讓身體在其後遭到更嚴重地損傷，不過楚中天顧不了那麼多。
在邊路接到了球的路易斯.坦納爾作勢要傳球給楚中天，引得雷丁的防線猛地朝楚中天所在的位置一收縮，他卻把足球傳給了后插上上來支援他的約翰.瓊斯。
楚中天作勢要把足球傳給楊，引得他前面的巴克爾重心稍偏，然後猛地就是一腳直接遠射！
在距離球門三十三米的地方直接遠射！
這一次他專門用左腳做起跳的發力腳，就是要看看左腳是否能夠承受得住這樣的衝擊力。
「充電？」身邊的人完全不能理解艾米麗的解釋。不過他們也沒機會繼續追問下去，因為雷丁的門將沃薩.布拉克賽爾將足球踢向了前場，比賽重新開始了！
邁克爾.哈文一點都不掩飾自己看到楚中天這腳偏得離譜的遠射的心情。
可是為了能夠讓自己的腳踝靈活一點，他必須這麼做。
雷丁的球迷們在看台上噓楚中天：「飛機掉下來咯——」
他們加速撲向了楚中天。
有經驗的人已經看出來他做要什麼了，看台上的溫布爾登競技球迷開始發出了歡呼的第一個音節。
和他配合的是巴克爾。他繞到側面，縱身撲去，打算用身體去撞楚中天，讓他失去射門的準星，犯規什麼的根本不在這個時候考慮的範圍里。
坦納一看雷丁的防守陣型非常嚴密，又把足球回傳給了中後衛亞當.傑克遜。
這兩個「鬣狗」的防守確實讓楚中天很吃力，不過在心裏他卻很不爽——如果不是自己的腳踝有傷的話……這兩個人算什麼？那個格雷頓不下場，三個一起來他也有辦法對付的！
瓊斯在邊路帶球強行往前沖。雷丁的邊後衛斯蒂芬.塔特緊緊卡在內線，不讓瓊斯輕易切入內線製造更大的威脅。
主裁判早早就罰下了格雷頓之後，現在有些保守。指望利用誘使犯規戰術來讓對方再次減員，很難實現。
這個失誤會告訴在場上的雷丁球員——楚中天已經是強弩之末了，他沒什麼好怕的！
但楚中天還是要球。
哈里森拍馬殺到，縱身躍起，來了一腳飛鏟！就算是冒著被紅牌罰下的風險，他也要阻止楚中天的遠射——儘管之前楚中天的兩腳遠射都偏得離譜，但他不能冒這個險，誰知道下一腳會怎麼樣呢？作為一個盡職的防守球員，他必須將任何一次可能會對球門構成威脅的進攻扼殺掉！
他高高躍起，搶在了蘭森.東尼之前把足球頂回了雷丁的半場。
楚中天重新抬起頭來，滿臉都是汗水，但臉上卻帶著輕鬆的笑容，他看向對面的雷丁隊球員們——你們的死期到了。
不管是他，其他的溫布爾登競技球迷們都不明白。楚中天是在為自己剛才連續兩腳射失而感到懊惱嗎？還是在自責？
兩個人轉身跑向了自己的半場，對方的球門球，得準備防守了。
左腳邁出，右腳邁出，左腳邁出，右腳邁出……他沒有直接奔著足球而去
左腳邁出，用力踏下！
大中華加農炮發出了驚天轟鳴！
「不管怎麼說，邁克爾.哈文針對楚安排的這個戰術非常成功——到目前為止他只犯過一次錯誤。可對於少一個人的雷丁來說，只落後一球無疑已經是巨大的勝利了，這個比分讓他們時時刻刻都充滿了希望，這個希望將讓整支球隊鬥志無窮，溫布爾登競技被他們拖入了泥潭，陷入了苦戰……」
哈蒙斯把足球傳了過來，巴克爾和足球一起逼了上來。
但他們還是沒能阻止楚中天射門，在巴克爾撞出楚中天之前，足球已經被他踢了出去，筆直的飛向了球門！
這一點，雷丁的每一個球員都非常清楚。實際上自從邁克爾.哈文來到了球隊之後，大家就過上了這樣的日子——贏了球會被媒體罵「雷丁的球員大腦里充滿了肌肉，靠身體贏球毫不光彩！」「雷丁的戰術就是開場二十分鐘先用密集的飛鏟嚇退敵人，接下來對方就可以任他們宰割了！」輸了球被罵的就更凶了……
艾米麗卻很清楚，作為楚中天的妻子，她對自己丈夫的小毛病和怪癖都非常了解——楚中天一直就是那種越痛越要刺激的怪癖，比如肌肉拉傷了，他還偏要繼續刺激拉傷的部位，疼得他呲牙咧嘴都不停……他似乎挺享受這種感覺，因為短暫的刺激之後，身體就能重新恢復感覺。就像是吸了毒一樣……
別說是球迷們了，就連溫布爾登競技的球員們也擔心楚中天。凱文.克拉克第一時間跑上來關心楚中天，在伸手將他拉起來之後，他問：「腳踝……」
就像是在空中直接變線一樣，楚中天向著右邊飛去……
英格蘭足球這是怎麼了？以前那個讓他們熱血沸騰，充滿了雄性荷爾蒙氣息的英式足球哪兒去了？
一開始解說員只是痛斥這兩個人小動作骯髒，踢球危險動作太多了。可是到了後來，他們也不得不讚歎這兩個人的頑強，防守簡直就像是被嚼過一遍的口香糖一樣，雖然惹人討厭，但一旦被沾上了可就別想輕易擺脫了……
她不是職業球員，但她是一個資深球迷，她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上賽季他們同樣殺進了升級附加賽，卻最終輸在了半決賽。輸掉半決賽之後，雷丁從球員到主教練全都被媒體媽的狗血淋頭，認為他們的失敗是活該，大家都在為他們的失利叫好，認為他們這是咎由自取。「……如果讓這樣的球隊升上英超，簡直就是足球的恥辱！正是這些垃圾球隊的存在，才讓那些世界頂尖的技術流大師們不敢加盟英超！」
「這是楚的第二次嘗試遠射，第一腳偏，這一腳高……完全有失水準！我覺得很顯然就是格雷頓的那腳飛鏟，對楚的左腳產生了影響，否則就算再沒狀態也不至於踢出這樣糟糕的球來的……」解說員分析道。
之前他一直在給隊友做嫁衣，在利用自己的
他不知道這種狀態還能持續多久，所以要儘快解決雷丁……他！要！進！球！
現在他們有機會向整個英格蘭證明，身體流的瘋狗足球依然是有希望的！
他的大中華加農炮在這場比賽中基本上沒有幾次成功的鳴響。
克拉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小心點……」
哈里森和巴克爾現在防守楚中天的時候，都是朝著楚中天的左腳去的。這個防守動作非常陰險，要麼楚中天就準備用左腳承受對方的踹踢，要麼就被迫放棄控球權，躲開對方的逼搶。雖然說可以利用倒地來讓對方犯規，保留控球權。但說實話這麼做沒什麼意義。
「楚這是怎麼了……」
楚中天看到足球又被傳了回去，也跟著跑了會去，找傑克遜要球。
有人忍不住發出了驚呼，認為這肯定是一次犯規無疑。巴克爾幾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就像是一頭被激怒了的公牛一樣，將楚中天撞飛。
哈里森碰了碰身邊巴克爾的肩膀，有些高興地對他說：「瞧見沒？我敢打賭這都是因為埃德溫的那一鏟！」
凱文.克拉克看著隊長的背影，知道這絕對不是什麼腳滑了就能解釋的事情……他百分之百是受到了那次飛鏟的影響……這該死的雷丁！
「楚——」
楚中天沒有理會別人的目光，他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之後，站在原地，然後向後伸出左腳，用腳尖點地，在使勁拉伸綳直……他在用這樣的方式來讓自己的韌帶恢復功能。
「真的沒問題？」克拉克將信將疑地問。
他覺得那種痛越來越深，越來越甚，然後突然……突然一下子他覺得這種疼痛稀鬆平常了，他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習慣和適應了這種感覺。並不是真的那裡不痛了，而是因為這種程度的痛被身體所適應了，所以其實還是痛，但不會反應的那麼激烈了。
當他回頭去看的時候，看到的確實這麼一幅景象——門將沃薩.布拉克賽爾的身體正在空中往下墜，他也回頭看著足球，一臉不可思議。
他沒有回頭去看哈里森和巴克爾那兩條「鬣狗」是否跟了上來，經驗告訴他，他們中有一個人肯定是跟在他屁股後面的。
※※※※
利用傳球來代替帶球，這樣既可以減少自己觸球的機會，也能夠繼續向前推進，可謂一舉兩得。
這一幕倒真像極了兩條鬣狗追逐一頭雄獅的景象……
瓊斯一看自己沒辦法突破這名防守球員，乾脆一個急停，把足球傳給了上來接應他的坦納。
幾乎就在楚中天把足球傳出去的同時，身後哈里森的那隻腳就掃到了，不過他只掃到了一片空氣，楚中天在傳球的同時跳了起來，正好躲開了他的掃堂腿。
當楚中天正在和自己的腳腕較勁的時候，看台上的約翰老闆緊皺眉頭問道。
看台上的溫布爾登競技球迷們都不敢相信
楚中天側身一跨，調整了一下步伐。
但他沒有放棄，他依然在尋找著機會。
就在大家都以為這球會飛進球門的時候，足球卻劃出了一道詭異的弧線，直接飛向了角旗區，偏出了底線……
雷丁的球員們牢記中場休息的時候，主教練哈文的叮囑：不要只看著楚中天，卻忽略了其他的溫布爾登競技球員。
她這聲驚呼不是在為楚中天射飛了的球而感到惋惜，她實在擔心楚中天的左腳腳踝。很明顯楚中天射門的瞬間，身體往左邊偏了，這說明他的左腳腳踝支撐不住身體……
※※※※
這樣會讓自己更痛苦，但是在這種痛苦中自己將會強迫身體適應這種感覺，這樣當他需要身體作出類似動作的時候，腳踝將不再成為絆著自己雙腳的枷鎖。
門將沃薩.布拉克賽爾則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等他看到楚中天抽中足球的時候，再想做動作已經來不及了……
現在真是頗有一種「虎落平陽被犬欺」的感覺。
由於自己是在右肋部，所以這球必須用右腳來射才能夠充分保證射門的準確性，所以楚中天是中在調整步伐，好讓左腳在抵達的時候恰好作為了支撐腳，而不用再作調整，浪費射門的機會。
足球衝破了球網，球網卻還保持著被足球衝起來的那種形態。
這次他換左腳來做射門腳了。
傳完球之後他斜嚮往前跑，來到了邊路區域。
這球射的確實很離譜。
楚中天沒有停球，直接把足球橫著傳給了同樣後撤接應自己的哈蒙斯。做完這一切，他轉身繼續往前跑。
楚中天再次拿球，哈里森如影隨形，迅速貼了上來。楚中天用腳後跟直接把足球磕給了庫特.哈蒙斯，然後自己繼續往前跑。
哪想到楚中天才沖了一步，突然一個急停轉身變向！他橫著向肋部去了！
解說員高呼起來。
「喔——」看台上的球迷們發出了一陣驚嘆……不是在驚嘆楚中天這腳射門質量有多高，而是在驚嘆這腳射門竟然能夠踢得怎麼糟糕……
與此同時在身體慣性的帶領下，左腳騰空而起，躲開了哈里森緊跟著趕到的飛鏟！
這一刻他彷彿回到了二十歲，在英格蘭足總杯地賽場上，在人聲鼎沸的斯坦福橋，面對切爾西的隊長約翰.特里，他以同樣的姿勢掄起了右腳。
傳球給克拉克之後，楚中天猛地加速往前沖，似乎是要和克拉克做一個二過一配合，藉此通過禁區前沿的區域，直接面對中後衛。巴克爾和回追的哈里森迅速反應，跟著提速，一個繞前，一個卡在內測。
一想到這一點，克拉克就很憤怒，對方只是被紅牌罰下，在克拉克如今看來簡直是太便宜了，他們付出了一個人的代價，卻讓溫布爾登競技失去了動力。這買賣簡直太划算了！
看到這一幕的艾米麗情不自禁地發出了驚呼。
現在他打算將這門巨炮拖出來，好好讓雷丁見識見識了。
埃里
楚中天沿著肋部往前跑。
這一幕就像是凝固了一樣，被深深刻在了賽倫.西蒙斯的腦海中。直到他退役，他都還記得這個球。
哈蒙斯將足球傳給了他，他順勢就把足球分到了邊路。
出於對老大的信任，傑克遜將足球傳給了他。
實際上也是如此，當楚中天掄起腳準備遠射的時候，哈里森、巴克爾等人都絕望了，他們可是見識過楚中天遠射厲害的，他本賽季打進了十四個球，其中有六個都是通過禁區外遠射打進去的……
楚中天的右腿掄下來，狠狠踢中了足球。
但情況似乎比左腳做支撐腳更糟糕……射門，尤其是遠射的時候，腳背要綳直，這樣就需要腳踝韌帶拉伸著綳起來，但是他現在的腳踝韌帶都腫了，幾乎使不上勁，綳直是很困難的，腳背綳布置，腳尖往上翹，這樣射出去的足球可想而知了……
這就是希望，是贏球的希望！
落地之後他稍微有一個緩衝，才起身。起身的時候臉上笑意更甚——這感覺真好啊！
射完門的楚中天差一點就偏倒在地上，他的手及時撐住了身體，就算這樣他也單膝跪在了地上。
但他沒有躲開巴克爾的衝撞，他人剛剛騰空而起，還在掄動右腳的慣性帶領下不由自主的轉身，就被側面上來的巴克爾一下子撞了出去！
但他們沒有拍到楚中天的臉部表情，他深埋著頭，緊咬牙怪，使勁掰著腳腕。
就在這個時候，凱文.克拉克的傳球也到了。這位溫布爾登競技的前任隊長沒有把足球送到楚中天的腳下，而是直接傳到了楚中天的身體側前方，這樣可以讓楚中天不用停下來，方便他拜託那兩條窮追不捨的「鬣狗」。
楚中天還是沒有停球，直接將足球送給了後撤接應自己的凱文.克拉克。
「球網已經阻止不了這個進球了！楚的射門勢！不！可！擋！！」
「哦，上帝……上帝！上帝！足球衝破了球網！！」
楚中天看著足球飛過來，他沒有後退，也沒有躲開，而是迎著上去，然後起跳爭頂！
※※※※
結果左腳的表現讓他很滿意。
楚中天感覺到從腳踝處傳來的一陣刺痛，他咬牙忍住了，身體保持正直。然後掄起了右腳。
他是這麼想的，楚中天卻是另外一個盤算。在看到克拉克的傳球之後，他的腦子中有一個念頭就無法抑制地蹦了出來——射門！
瓊斯帶球往前走，成功將雷丁的防守注意力轉移到了邊路。
劇烈的疼痛讓他的表情都扭曲了起來，因為腳踝被纏上了繃帶，所以這個動作要耗費比平時更多的力量，結果就是讓腳踝更痛。
而足球呢？足球已經撞上了球網，然後……衝破了球網的束縛，飛了出去！
右腳邁出，楚中天已經完成了一個弧線的繞行，來到了足球的後方，他距離足球已經非常近了……
楚中天擺了擺手：
所以楚中天的心思壓根兒就沒在這上面。在比賽中完全看不到他在對方的逼搶下一次次倒地的場面，偶爾有幾次倒地那也是迫不得已，實在是沒辦法了。
贏了球，格雷頓和他們所有人都將成為英雄，而輸了球……他們會被大量的唾沫淹沒，那些無聊的娘娘腔們會怒斥他們粗魯野蠻，毫無教養，是現代足球的倒退……
※※※※
他知道對方在打自己左腳腳踝的注意，所以乾脆就減少自己觸球的次數，不讓對方有可趁之機。
賽倫.西蒙斯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看到足球飛了過來，他甚至只來得及偏一偏頭，足球就從他的頭頂飛了過去，形成的風還颳起了他的頭髮……
「他啊……在充電吧……」艾米麗喃喃道。
埃德溫.格雷頓雖然下場了，但是他的影響依然存在。他們所要做的就是絕對不能讓格雷頓的這張紅牌變成一次「輸球又輸人」的事實。他們要充分利用格雷頓給他們留下來的「財富」，戰勝敵人，升入英超！
賽倫.西蒙斯指著楚中天大喝：「別讓他射門！！」
他確實很高興，這說明腳踝的傷勢真的影響到了楚中天，他不再是那個無所不能的「神」了，而變成了一個也能夠射出這種糟糕遠射的人。
整個溫布爾登競技都知道現在的隊長面臨著危機，作為隊友，他們必須幫助他。這種幫助可不是站在遠遠的等地這隊長像以前那樣把足球準確的送到他們的腳下，他們必須縮短自己和隊長之間的距離，讓他能夠用最快的速度盡量準確地把足球傳給自己，和自己做配合。
他把足球傳給了后插上的傑克.楊之後迅速往前插，傑克.楊把足球傳過來，同時自己往前跑，似乎是想要和楚中天打一個二過一撞牆式配合。
足球直接飛上了球門後面的二層看台……
哈里森和巴克爾怎麼能夠不知道楚中天想要做什麼。
兩個人對視一眼，然後笑了起來。
本來打算上搶的巴克爾一看楚中天根本沒停球，而是直接傳球，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為了讓身體儘快適應這種疼痛，到時候能夠流利的做出楚中天希望它做出來的動作，楚中天拚命掰著腳腕。同時他低著頭，不讓別人看到他臉上的表情——他知道現在的表情一定會嚇壞不少人的。
楚中天很堅定的說：「真的沒問題。」
「球——進——啦——！！！」
※※※※
巴克爾點了點頭：「很明顯，他剛才左腳沒支撐住！」
這兩條「鬣狗」和楚中天糾纏了六十分鐘，拼盡全力不讓他發揮出應有的水準。現在似乎到了一決勝負的時候！
身邊的隊友和對手們都注意到了楚中天的異樣——他低著頭，弓著身子，使勁繃著左腿的腳背……這樣子卻是怎麼看怎麼怪異，不僅是他們覺得怪，看台上的球迷們和電視轉播都覺得怪，電視轉播還給了楚中天一個特寫鏡頭。
楚中天沒有理會那些嘲笑聲和噓聲，他轉身往回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