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第一百一十二章 總統大選開始
一隊黑色的飛行車，在警車的引導下，駛到了國家勝利廣場的一號投票點台階前。
他們覺得很委屈。
視線超過一百米，就不怎麼看得清楚了，初升的朝日，只是一個紅紅的卻感覺不到多少溫度的球體，懸挂于遠山之巔。
所有電視頻道，都在播放著記者們的採訪畫面。
這是民主與公平黨的競選中心。身後的整整一層樓，都是他的競選團隊的辦公室。
他們需要一個強有力的領導者！
總統弗拉維奧遇刺和這場已經開始深刻影響這個國家未來的戰爭，讓人們對這場總統大選有著遠比平日更殷切的期望。
當電梯的門關上時，巨大的開放式辦公室區的所有人都涌到了窗邊，他們擁擠在一起，貼著窗戶，看向大樓下面的街道。
可惜，波詭雲譎的政壇變化，讓他在最後的時間里，沉寂了下去。雖然在理論上他還有當選的可能，可想要在現實中翻盤，除非出現奇迹。
往日的繁忙，已經消失不見。
有資格問鼎總統寶座的，就是這三個人。
他是一個理想主義者。一個不肯妥協的鬥士！
同樣是一陣相機的咔嚓聲，同樣是支持者的叫聲，相貌和舉止都溫和儒雅的老男人，眯著彎彎的眼睛，帶著貌不出眾的夫人，走進了投票大廳。
一些女職員，忍不住哭泣起來。人群中瀰漫著一股悲傷的情緒。
初春的清晨，依舊是寒冷的。
人們依次走進通道。
這金燦燦的光芒，將整個城市拉成無數道斜斜的投影。
這對人氣最高的伉儷的出現，頓時整個投票會場一片沸騰。
雖然後面有沈家的支持，可在斐揚，沈家還算不上一手遮天，更不可能在總統選舉這樣的事情上，起到什麼決定性的作用。
此刻，誰也不知道，趙熙第一投票點的距離其實並不遠。
戰鬥在還沒有開始的時候，就失敗了。
海德菲爾德，達拉培亞，阿克薩，梅瑪，多里比利亞，阿弗里肯斯塔
現在，他們必須從中作出選擇。
「無論結果如何，這都是民主的勝利。」道森向獲取允許靠近的斐揚民主日報的女記者，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這是斐揚強大的根基，我們會繼續沿著這條道路走下去，沒有人能夠戰勝我們！」
他們將各自散去，看著原本自己可以參与並改變的歷史，走上另外一條軌道。
當趙熙走進投票大廳的時候，十點整的鐘聲恰好敲響。
佩雷斯和夫人的出現，同樣引來了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相較於道森，這位老成持重的老牌政治家的支持者，並不少多少。
最辛苦的是趙熙。這些日子以來，他沒有哪一天的睡眠時間超過三小時，每天奔波于斐揚的各大行政區拉票，演講，會見，不知道吃了多少保護嗓子的葯，滴了多少消除紅眼絲的眼藥水。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趙熙夫婦的身影出現了。
這幾天來，隨著佩雷斯和趙熙的宣傳攻勢嘎然而止，人們已經有好幾天沒有任何關於趙熙的消息了。
他們是這個團隊的秘書，是趙熙的左右手，是他的搭檔，是他的支持者，是他的形象顧問，是他的助理……可是，今天之後，他們將把這激昂和充滿希望的歲月，掃進記憶的角落封存。
所有人的辛勤工作，所有人的汗水和努力，卻沒有得到哪怕只是參戰的機會。這個他們期待了很久，併為之奮鬥了很久的十點鐘聲敲響，投票開始的時候，卻是這個團隊結束的時候。
一個圍著紅色絲巾的美麗少婦穿過人群，走到趙熙身旁，柔聲道：「親愛的，我們走吧。」
那是一個黑頭髮的中年人。個子不算高，臉上總是帶著溫和的笑意。不過，在政治主張方面，他卻旗幟鮮明。
這關係到國家，民族的氣運，關係到生活，關係到整個
身後，團隊成員們三兩成群，默然站在一起。
這是一個在清晨瀰漫著大霧的日子。整個海德菲爾德，都被一片乳白色的濃霧籠罩。天空和地面幾乎沒有什麼分界線，看上去就只是朦朦的一片。
道森拉著妻子，沖人群優雅地揮動手臂，回應民眾的支持。四周的保鏢，警惕萬分地將他簇擁在中間。
從趙熙獲得提名開始的那一天起，為了今天，他們已經戰鬥了整整半年時間。作為一個中小黨派，無論是資金，人力關係還是別的資源，都比不上那些大黨派。旁人很難想像，走到今天，大家付出了多少艱辛。
四十八歲的道森，有一張討人喜歡的英俊面孔。捲曲迷人的褐黃色頭髮，深邃的藍色眼睛，高挺的鼻樑和略微方正上翹的下巴。他的妻子金娜，也是一個大美人。雖然年過四十，身材依然保持得完美無暇，氣質高貴，臉上總是帶著大方迷人的微笑。
趙熙此刻的支持率，是在場的每一個人，用近乎于瘋狂的工作換來的。
「這位美麗的女士，您呢？」記者將話筒伸向了挽住老人胳膊的一名老年婦女，「您也準備把票投給佩雷斯先生嗎？」
他們知道，斐揚三十年的超級大國地位，已經搖搖欲墜。他們的生活，在已經逼近到斐揚本土的戰爭陰影中，風雨飄搖。
他就站在國家勝利廣場南面的一棟藍色太空城一百二十六樓的一個巨大的落地窗前，出神地看著人頭攢動的廣場。
他是一個主張全力投入戰爭的強硬派，極力主張在戰爭期間取消一些政治人物和財閥的特權，推動經濟，致力於解決日益嚴重的失業率，並堅決主張打擊貪腐行為，改革政治體系，使政府的管理更透明化，國會的提案審議程序更簡潔有效。
大樓上的工作人員，都禁不住一陣酸楚。這或許就是趙熙最輝煌的時候，也是這個時
除了道森，佩雷斯，趙熙和臨時總統甘比爾以及斐揚高層所在的中央投票廳外，四周的投票通道，都已經全部敞開。
沒有了此起彼伏的電話聲，沒有了自動門頻繁開合的聲音，沒有了匆忙的腳步聲，也沒有了耳畔飛快的彙報聲。
當他們走到投票點不遠處的時候，終於有人認出了他們。
二零六四年的一月二十日，如期而至。
他不是一個聖人，不是一個道德標兵，偶爾還和團隊里傾慕他的女職員開一些曖昧的玩笑。可是，他對於自己的理想，對於這個國家的熱愛，卻是他身邊的每一個人都能深切感受到的。
「我將投票給道森議員。」一名騎著自行車的年輕人摘下了頭盔，撥弄著剛剛結束運動后濕漉漉的頭髮，對記者道：「他贏得達拉培亞區候選人提名的時候，我就一直在關注他了，他是我的偶像！」
趙熙微笑著，和妻子點頭回應。
儘管許多人都知道他是正確的，可在這個「民主」的國度，並不是正確就能贏得所有人的選票。
即便是支持道森和佩雷斯的人們，也有不少把第二選擇給了這個最年輕，卻有著不遜於道森的風度口才，有著不遜於佩雷斯沉穩的男人。
這是一個全民參与的盛會。
尤其是對許多年齡較大的人來說，佩雷斯更符合他們心目中總統的形象。
可是，隨著各政黨領袖，國會議員和臨時總統甘比爾的陸續抵達，隨著時間一點點接進十點整，那位有著超過百分之二十八的直接支持率，百分之三十五的第二支持率的總統候選人，卻沒有任何現身的跡像。
各大媒體，在這一天凌晨四點的時候，就已經傾巢而出。尤其是首都海德菲爾德的斐揚國家勝利廣場設置的幾個主要投票點，更是人山人海，記者區里架滿了長槍短炮，閃光燈映得天
就連已經失去了競爭力的斯旺森都來了，他也沒來。
飛行車繞過採訪區，在畫著黃線的地方停下。
就在他們的身影剛剛消失的一剎那，另一支車隊，從遠處駛來，穿過廣場林蔭破碎的陽光，駛過兩邊擠滿了揮舞著標語牌的人群的通道，停在投票大廳門口。
每一個人，都希望自己的一票，能夠決定這個國家的未來。
「我的政治主張可和他不一樣，」老婦人笑著看了身邊的老頭一眼，「我準備投給趙熙，那是一個漂亮的小男孩，而且，是一個政治天才。我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到他坐在總統辦公室里的樣子了。」
道森的支持者們搖晃著標語牌，高舉著他的海報，聲嘶力竭地叫著他的名字。
趙熙回過頭，看著自己端莊秀美的妻子，又環顧四周人群，微微一笑：「在投票結束之前，誰都不許離開，忙了這麼久，晚上我還得請大家吃飯呢。」
風度翩翩，演講極有感染力的道森；成熟穩重，值得信賴的佩雷斯；年富力強，卻比大多數同齡人更穩健也更有魄力的趙熙……
上午九點半點，當海德菲爾德的天空雲霧漸漸散開的時候，明媚的陽光，終於在樓群，窗戶和樹冠枝葉縫隙間，現出了它們的身形。
道森的話，引來了廣場上響徹雲霄的掌聲和歡呼聲。
趙熙的出現，讓整個廣場再一次沸騰起來。
這次走下車的，是兩鬢有些斑白，長著一張國字臉，頗有成熟男人風度的佩雷斯。
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永遠也不知道，在這層樓上，有多少人在為眼前的這一幕而哭泣。
可是，早晨六點，不少民眾就已經出門了。他們或獨自一人，或三五相約，或開著車，帶著老婆孩子，或拿著寫有自己支持的候選人名字的海報，一路高舉著，紛紛前往住家附近的投票點。
可是現在，他卻只能站在這裏，看著道森和佩雷斯的飛行車駛入歡呼的人群。
這一系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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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冠楚楚風度翩翩的道森，當先走下了車，並繞到另一側，為自己的夫人打開了車門。
許多支持著高舉著趙熙的海報和支持標語，大聲地叫著他的名字，沖他揮手，為他加油。
「我？」鏡頭前，一位年過六旬的老人停下了腳步，把雙手抄在大衣兜里：「我當然會選擇佩雷斯先生。這些年來，他的穩健作風和他的政治主張，一直在贏得我們的信賴和尊敬。」
他靜靜地站在窗前，手裡夾著一支香煙。筆直的身軀，在透窗而入的陽光中拉出一道修長的影子，裊裊青煙在陽光中飄蕩，散去。
廣場上的人們，都在期待著趙熙的出現。
說著，他和妻子相視一笑，走向了電梯。
當第一個人在投票器上摁下指紋，選擇第一和第二候選人，並拿到立刻列印出的選票投入計票箱的時候，總統大選投票，正式開始。
在這歡呼聲中，他拾級而上，最後站在投票大廳門口，又和妻子一道轉過身來，向支持者揮動手臂，這才走進了投票大廳。
如果今天他輸掉競選，或許就只能怪他的黨派太弱小，怪宣傳資金不夠雄厚，怪他那些得罪了許多斐揚既得利益者的主張。
陰影和光明的對比，讓世界一下子就變得清晰而立體，變得鮮活起來。
他們沒有前呼后應的保鏢，也沒有乘車，而是挽著手，閑閑散散地向投票點走去。看起來，就像一對散步的普通夫妻。
在支持他的普通民眾面前，那些媒體掌握著更大的影響力，那些財團掌握著能影響更多人的財富，那些官員掌握著更大的權力！
這是設立在民主自由紀念碑前巨型投票大廳。由全透明的玻璃組件臨時搭建而成，可以容納上萬人同時投票，光是這一個投票點，就能在十二個小時的投票時間內，完成數百萬人的投票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