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四海翻騰雲水怒
第373章 實戰演習
朝廷官員全是士族，而且官職的大小基本上與郡望成正比，與他們家族所擁有的財富成正比……
此時已是正午時分，可無論是站在六和城上的先生大人們還是站在東面的五六萬百姓，都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魯軍剛進去一半時，懸門突然掉了下來，魯國大夫叔梁紇反應迅速且力大無窮，他將懸門抵住，直到魯軍完全撤退才放下懸門，此事震驚諸侯各國。
劉穆之福至心靈，看了一眼姚崇后，便針鋒相對地回道。
因為真正的戰場只有殺戮，雙方拼的才是平素訓練的殺敵本領，這與方陣無關。
隨著鳴金聲響起，新城宣告完，剛才還在忙碌的將士們有條不紊地離去，但城門關緊，城牆上則依然站立著許多守衛。
如果他在荊州立國，新朝廷的班子完善之後再打入京城，如今健康城中的列位就只能成為庶民了……
「回大將軍，真正的戰鬥尚未開始。」劉穆之平靜地搖搖頭，又正色道，「接下來還有一場由甘將軍親自捉刀的實戰演練，只待您一聲令下。」
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啊，健康和洛陽如今都已殘破，可人家卻只用半個時辰都不到的時間，就搞出了一座新城！
可惜外行看熱鬧，王謐、姚崇或是爨龍顏等人，竟然沒有一個看出其中的彎彎繞繞。
事實上，眼前的城池與范二等人現在所站立的六合城的建造原理是一樣的，說白了就是早將建築材料準備妥當，關鍵時刻熟能生
對范二崛起，江左朝廷的官員大多數是憤怒的，但他們卻無力反抗，因為他崛起得太快了，而且是藉著孫恩之亂崛起的！
「大將軍，這是弩手方陣……」
這也意味著，前朝的官員已經可有可無了！
聽了姚崇開口說話，王謐似乎對他有了寫親切之感，所以也附和起來。
除了建築材料的簡陋之外，這個時代的城池還有一個共同特點，——沒有瓮城。
范安彥哪像是曹丕、司馬炎一樣的人啊，他或許更像孫恩！
「這是？」范二看著台下的士兵聞風而動，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卻又不失時機地問出了王謐、姚崇等人都想知道的問題。
於此，他們只能做最壞的打算，他們不約而同地將范二當成了曹操、司馬懿以及桓溫。
「主公所言的大場面大製作，果然能夠震住他們！」劉穆之看著最後一個陌刀方陣緩緩走過，感嘆之餘又有些意猶未盡。
如果單是展示陣容，或許王謐、姚崇等人也有他們的不以為然罷？
叔梁紇就是孔子的父親，而懸門則是瓮城之外的閘門。
……
眾人仔細看時，新城的城頭上的守衛卻是泥陶，其造型倒是各式各樣、栩栩如生。
「不只是建造得快，這城還建得雄偉高大，在北方已是難得一見的堅城；如果城中有千人堅守，外來之敵縱有萬眾也是難耐。」
隨著劉穆之的指指點點，范二不斷地點頭、不斷地向他們揮手
如果僅僅只是要造反，他一定會以民族大義為旗號，號令百姓們一起與秦國人為敵的，可現在……
他們已是不約而同地肯定了這支隊伍的戰鬥力。
改朝換代和被入侵亡國，兩種結果顯然是不一樣的！
王謐對姚崇的出現，既是意外又憤怒，畢竟秦國是大晉理所當然的敵人，這范安彥卻將其請來觀禮了！
「那就開始吧。」楊廣看了看身邊的王謐和姚崇一眼后，便對劉穆之點了點頭。
直到平分地權、大力推行教育等政策，在江州、荊州和雍州開始實施之後，直到他們親眼看到成百上千的大戶往京城逃難時，他們終於坐不住了。
健康城外，洛陽城外，會不會突然多出一座這樣的城池來？
更妙的是，甘純早就將大量的物資，藏於停泊在碼頭的大船上，這也是快速築城的關鍵。
這……簡直匪夷所思啊！
眼前這新城的建造速度，雖不敢說一定絕後，至少是前所未有的。
聽著劉穆之說出的幾個關鍵詞，姚崇、王謐、范泰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大將軍，這是盾兵方陣……」
這如臂使指的速度，簡直就如同神話中的撒豆成兵沒有什麼區別啊！
隨著一支支隊伍的出現，劉穆之也在孜孜不倦地向范二介紹起來，「大將軍，
得到范二的命令之後，劉穆之便揮了揮手中的令旗，遠處的甘純從望遠鏡中看到這個命令后，遂命令再次起鼓。
如果范二隻像曹家和司馬家一樣改朝換代，朝廷中的官員根本無需驚慌，因為朝廷的班子是換湯不換藥，前朝當什麼官改朝換代后也還基本照舊。可現在，范二在打擊所有的士卒，范二在大力推行教育，泥腿子們已經有了入主朝局的資格！
劉穆之應了一聲「諾」，隨之揮舞起手中令旗，而遠處的鼓聲也在下一刻再次響了起來，於是眾人的注意力再次回到了新城中。
「這是要幹嘛呢？」看著新城在短時間內建好，建城的士兵離去卻留下這些泥人泥馬，百姓們都是大惑不解。
剛矗立起來的新城，足有幾十座六合城大小，所需的材料多，在人物的統籌上也會更加困難，但這座城建起來卻是為了被破壞的，所以甘純指揮起來卻是無比隨性的。
「這城池的建造速度有如神鬼之能，我今兒真是大開眼界了。」姚崇看了一眼王謐，便用比王謐還標準的洛生詠答道。
儘管對姚崇有著各種各樣的腹誹，但王謐看到黎民軍的長矛隊走過去之後，他還是和前者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
之後的數百年間，也並沒有瓮城的記載，而第一個被記載有瓮城的城池會出現在十余年後，這個城池便是由赫
「僅僅是建造速度快嗎？」范二點點頭，但對姚崇沒有抓住的重點還是有些不滿的。
「大將軍，這是咱們的最後一支隊伍了，陌刀方陣……」
「差不多了，咱們接著看戲吧。」范二對劉穆之和姚崇的針鋒相對只是擺了擺手，便笑著說道。
王謐看到姚崇時，便再次意識到了他的野心，至少可以推斷出他的胸懷是深不可測。
接下來果如劉穆之所言，在甘純的統籌和指揮下，超過三萬的將士和輔兵在長江上的船隻，以及馬路上的獨輪車和牛車的密切配合下，一座方圓三里的城池，終於在范二等人的期盼中漸漸成形，所用時間去不過兩刻的功夫而已。
他到底與秦國有何勾當？為什麼又不避著自己？
要是單比速度，將近小半個時辰才建完的城，又怎能與幾息之間就完工的六合城相提並論呢？
看著賓客們的驚嘆，欣喜中帶了恐懼、壓抑中又有些躍躍欲試的各種表情，范二此時也掩不住內心的興奮。
王謐、姚崇等人的情緒又何嘗不是如此？
瓮城的出現或許可以追溯到春秋時代，以晉國為首的十三個諸侯國，組成了一支規模浩大的聯軍進攻偪陽國國都偪陽城。
「回大將軍，他們此刻正打算築城。這些士卒都是未能選入方陣的士兵，而剛才走了方陣的此刻正在集結，以便攻城。咱們接下來要展現的，正是築城和攻城能力。」
而隨著長矛隊的離去，戰鼓聲再一次響了起
自從前秦苻堅統一北朝後，便以統一中原為志向，所以一直在北朝推行漢語；姚萇沿襲前朝傳統，後秦的官方語言則理所當然是江左最流行的洛生詠。
若說走方陣只是展示紀律和陣容，實戰則無疑是最好的展示執行力和戰鬥力了，敵人不會因你的隊列走得整齊、被子疊得像豆腐塊而舉手投降，除非那是一場和平的疊被子大戰。
如果范二早一點打入京城，實行改朝換代，很多官員或許都可以留下來。
范二心中早就有了瓮城的想法，他也曾將這個想法透露給甘純和劉穆之，所以甘純在建造這座馬上就被毀掉的城池時，竟一不小心就在一座城門中加入了瓮城。
在這個時代中，除了少數幾座城池的建築材料使用石料外，很多城池使用的材料還是以夯土為主，最多是在外麵包一層磚罷了。
范二倒像是看透了他們的心思一般，假意對劉穆之問道，「咱們今日的節目就到此了？」
鼓聲響過之後，超過兩萬輔兵從幾個方向迅速奔向離六合城兩里的地方，在一面大旗之下聚齊了起來，他們肩挑手扛，拿著的卻是土袋子和早已燒好的陶俑。
他們發現，自己此前的想象力還是太過保守了。
「齊公，王公，兩位以為這城比之六和城又當如何？」范二看著將士們的行動迅速，心中也是極為暢快，哈哈一笑后便意氣風發地指著新城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