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高中歲月
第120章 第一把火
「恩，行。到時候我請你喝茶。」
黃紫琪看著陸景的側影，他消瘦的側臉線條明俊，頗有些耐看。想了想，說道：「還是不用了，我明天回京城。我會和王小姐說一聲的。」她無意與陸景加深私人友誼，只想把兩人的關係界定在設計師與客戶的關係上。
黃致遠左手拿著飯盒，右手去拿酒碗，喝著自己釀的黃酒，笑著說道，「陸書記在江州破局成功，開始布局落子，準備做文章。景少不可能是問我這方面的事。那剩下是什麼事讓景少有遺憾的感覺，不問可知。」
「行，我哥今天晚上沒事讓你做？」陸景笑問道。領導的秘書一般都要就著領導的時間，私人時間很少。
「哦？」陸景眼睛一眯，有些明白了，微笑道：「我哥的第一把火準備燒在那裡？」
「我去打包過來。」陸景把車鑰匙丟在桌子上，轉身出門。黃致遠的酒館里挨著南陽街的，走過去很近。
王叔和麗都酒店的何女士兩個人簽的是對賭協議。王興華提供資金幫助何女士拿下地塊，開發酒店。兩年後要是何女士無力回購，他在這家酒店裡面所佔的股份或者盈利達不到預期，他將啟動收購條款收購這家酒店。
所以有些人處心積慮的要拿到這個位置。我看陸書記的打算是放水養魚，等到有足夠力量時會收網。」
陸景笑道：「黃老師，你吃過飯沒有，我還餓著的，要不要一起吃點。」
「一點一點的來，不著急。短時間內獲利太多會引起多方不安。」謝澤華喝著酒，慢慢的說了一句。他從公文包里拿出一疊資料，「景少，這我收集的關於童市長上任江州市市長之後所發表的講話。」
謝澤華道：「市防汛抗洪辦公室。市水務局的副局長范良才已經拿
陸景掛了電話，對著還在樓上四處走動，觀察的黃紫琪喊道：「黃紫琪，我晚上有事情，不請你吃晚飯了。」嫣然姐下午接了電話出去，一直就沒有回來。
黃致遠夾了筷子青椒肉絲，在菜盒子上點了點菜汁，說道：「男女的事要看你怎麼想，你覺得有遺憾，那就有遺憾。如果你覺得沒有遺憾，那就沒有遺憾。」
黃紫琪也沒有急著回京城，每天都泡在茶樓里盡心盡責的修改著細微的部分。這段日子，她和王嫣然相處比較愉快。
「也差不多了，喝酒吧。」黃致遠收了飯盒，隨意的丟在門外一個白色的大垃圾桶里，把桌子擦了擦，拿出黃酒，花生米，青花大瓷碗，擺在桌子上。
「裝修的事情弄的怎麼樣了？」
黃致遠抬起頭，丟了一口花生米到嘴裏，「嘿嘿，景少果然是心思剔透的人。你看我這樣子像吃過晚飯的人嗎？」
黃紫琪拿著稿紙和筆從樓上走下來，說道：「行啊，我也回酒店。你送我吧。」說著開始收拾她的東西。陸景和工頭說了一聲，用車先送黃紫琪回長江酒店。
陸江在電話里笑道：「呵呵，小景，在遊戲圈子內就要遵循遊戲規則，至少在明面上要遵守規則，我現在還不能搞這樣的大動作，只能循規蹈矩。所以我要你幫我挑人選。叫沈文斌是吧？我知道了，後面的事情，我會讓謝澤華跟進操作。」
陸景問道：「那郁書記什麼時候升到省裏面去？」
陸景摸了摸鼻子，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扭過頭，繼續開車。
電器一廠的廠長人選已經定了下來，是沈文斌。電器一廠正在選擇新的廠址，準備搬遷事宜。
國資委能直接決定市內國有企業的命
謝澤華帶來的第一個消息很驚人：「市裡新成立的國有企業資產管理委員會的主任人選定了，由原市政府辦副主任張志擔任。這個部門將會直接主導接下來江州市的國有企業改革。他和王副書記走的很近。」
陸景點了點頭。要揭蓋子需要藉助于矛盾，讓有心渾水摸魚的人參與進來，這樣才能有把蓋子上的壓力掀掉。雖然不明白市防汛抗洪辦公室是哪方的地盤，但是郁書記和童市長不對付是肯定的。這個蓋子有希望揭開。
到了十月底，江州秋天的氣息越發的濃厚起來，徐華路路上的梧桐樹不時的飄落著黃葉，更添幾分蕭瑟的感覺。自電器一廠停工以來，這裏人流量就變的很少，只有附近的居民來來往往。
「景少，晚上來老黃的酒館喝酒吧。你上次讓我留意的事情，我辦好了。」電話里是謝澤華。
酒館破舊的酒幌子在夜風了微揚著。陸景才發現原來黃致遠這間酒館競然沒有名字。推開門，黃致遠在檯燈的燈光下端著土黃色的大酒碗，就著花生米，在一方小桌邊打棋譜。
「已經有風聲傳出來是下周一。接任的是襄水市市委書記熊為明。熊為明是華省長的人，和童市長是一個陣營的人物。所以要趕在郁書記離任之前揭蓋子。」
謝澤華在幾天前順利的被選為大哥的秘書。他雖然被踢到江州師範大學教書，但是他正處的級別還在，這次復出順理成章。他這幾天忙著熟悉工作，協助大哥整理國企改革的資料。
第二天，陸景與楊顯就回了江
哥，我覺得你可以召集電器一廠的職工開大會，搞多輪競選，選出一個帶頭人來。」
陸景吃了兩口飯菜，沒什麼胃口，拿了一次性的杯子，讓黃致遠開了一小壇米酒，倒在杯子里喝了一小口，「你這論點也太唯心了。」接著道：「謝老師喜歡下象棋，黃老師喜歡下圍棋，你們倆是怎麼認識的呢？」
王副書記是歸屬於董市長一系。他們都是本土幹部的代表。
謝澤華知道黃致遠的本事，對他這句話倒是不感覺到奇怪，對陸景笑著說道：「江州電器一廠賣地賣了2100萬，讓不少人都看得眼紅。陸書記一手推動成立國資委這個部門，最後卻讓出了人事權，換取了市建委的主導權。
為了國資委主任這個位置，郁書記和童市長暗地裡很是較量了一番，今天上午才確定的人選。」
陸景打電話給大哥陸江時，陸江還在看國企改革的資料，「哥，競選廠長這事，根子在推薦制度上面，你手裡的人選都是各方推薦的人選，而不是職工心裏的人選。我走訪了幾天，也和電器一廠的車間主任沈文斌談過，他的能力和威望都不錯，有能力帶領電器一廠扭虧為盈。
「怎麼說？」
「好吧。」陸景送了黃紫琪回酒店，調轉了車頭往湖心路而去。夜風清涼，從湖邊吹進車裡，鉛藍如洗地夜色里繁星閃爍，陸景略帶著惆悵從湖心路繞到了黃致遠的酒館前。
「設計圖的初稿已經定了，嫣然姐很滿意。設計師正在修改小細節。我明天回京城簽個合同，回來就組織人裝修。十五
車裡有些靜，設計初稿在王嫣然確定下來后，陸景就將薪酬付給了黃紫琪。
「黃老師，你覺得人生怎麼樣才是無憾的？」
謝澤華喝著酒，笑著點點他，「老黃，你這又是自由心證，典型的唯心主義觀點。在郁書記和童市長都盯著的情況下，陸書記現在的力量根本就不可能拿到國資委主任這個位置。用一個新增部門的位置，拿下市建委的主導權是很合算的。
「呵呵，見面說吧。」
呵呵，景少，你下午在電話里不是問我，為什麼晚上有時間嗎？戰鬥來臨之前一般都有一段寧靜的時光。」
黃致遠喝著酒說道：「郁書記要升到省里，肯定是不會讓火燒得太旺。」
二十一日，陸景和楊顯一起去京城和諾基亞簽訂了代理合同。下午和周復生在辦公室里聊了3個小時代理的事情。由於在江州還事情要辦，不便在京城久留。晚上請在京城的杜衛成一起吃了個飯，又一一給王燦、唐悅打了電話。聽王燦說，馮逸風去了魯東，好像是他爸生病了，他過去看看。唐悅調查莫家的事情已經有點眉目。
「陸景，我的設計已經全部完成，再讓我改，我也改不出什麼東西了。我打算明天回京城。」黃紫琪靠在後面的車椅背上，略帶疲倦的說道。她這幾天死了不少腦細胞，別看她在陸景面前說得自信，但是想要讓王嫣然滿意，怎麼可能不耗費心血。
陸景將車停在路邊，回過頭看黃紫琪。夕陽透不過緊閉的車窗，讓車後排有些暗。坐在幽暗中的黃紫琪熠熠生輝，給人靜雕的美感。高聳的鼻樑有著刀削般的輪廓，配著她清澈明亮的眼睛，粉潤的嘴唇，稍尖的下巴，有著極致的立體感，宛如大理石的雕塑，十分迷人。
黃致遠的眼
陸景用右手食指輕輕的點著桌子，有些看不透這個人事任命的用意。黃致遠捏著酒碗喝了一大口酒，開懷笑道：「高明！」
過了半個小時，陸景提了四個小菜，兩盒米飯回來。兩人坐到大木桌子邊，開了屋子的燈，把飯菜鋪開，邊吃邊閑聊著。
陸景笑著搖了搖頭，「下棋的人不同，感悟也不同。」正說著話，謝澤華從門外走進來，有些奇怪的看看表，已經七點四十分了，「你們還在吃飯？」
黃紫琪看了陸景一眼，似笑非笑的道：「怎麼，捨不得姐姐走呀？」
「坐吧。老謝估計還要有一會才來，有家室的人就是不一樣啊。」黃致遠見陸景來了，說了一句，繼續沉浸在棋路中。
黃致遠搖著頭道：「更深層次的原因恐怕不是這樣。放水才能養魚。魚養肥了才能送上餐桌。現如今國有企業破產重組，股權改革都是熱門話題，很多學者都主張在一些領域國企要退出，讓私營資本進入國企。說白了就是想瓜分國有資產。
「哦？」陸景手指停了下來。江州電器一廠的地皮能賣2100萬，那是因為有很大的原因是王叔在給大哥捧場。換了其他廠子的地皮絕對賣不了這個價格。
「明天我陪你逛逛江州吧。就當我附贈給你的福利。」聽到黃紫琪要回京城的消息，陸景有些悵然若失的感覺。這幾天陸景早上開著車送她來茶樓，一起吃午飯，晚飯，再送她回酒店。一時間有些捨不得。
黃致遠笑道：「其實我的象棋也下的不錯。但是我更喜歡圍棋。象棋是陽謀，擺明了車馬對弈，硬碰硬。圍棋是陰謀，心算得失，方圓之間有大道理。」
黃致遠看了看陸景，悠然自得的端著飯盒吃飯，說道：「那樣看你怎麼想了。嘿嘿，景少是寡人有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