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高中歲月
第121章 夜談
黃紫琪看和他烏黑的眼睛，裏面有著血絲，確實通宵之後的跡象，不過嘴裏卻說道：「鬼才信你。」
帶著古樸韻味的青石街、青磚、白牆，彷彿讓時空轉到了歷史的畫卷裏面。斑駁的院牆，破舊的民居，帶著濃郁的生活氣息。但是在陸景的感覺里，還差了一點味道。介乎真實與夢幻之間的感覺。
「陸景！」背著紅色的背包黃紫琪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坐在大廳里的陸景。她大早上的起來去機場，就是不想和陸景照面。沒想到他這麼早就在大廳裏面等著的。
陸景對這一點是瞭然于胸，嘿嘿一笑，說道：「王副書記的兒子有涉黑的嫌疑，上半年大商國際集團老總陳國澤的死恐怕就和他有關。」
「大部分的履歷還是清楚的。」謝澤華說道。他做過市政府的副秘書長，熟悉一些官員的履歷很正常。
陸景笑著擺擺手，不以為意。他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走吧，碰都碰到我了，不用躲著了吧。酒店的早餐也不怎麼好吃，我帶你去吃江州的特色早餐。」
想來，這次薪酬讓黃紫琪很滿意吧。十天不到的時間，掙了2萬，比起一般的工薪階層卻是強上許多。
兩人的話題到也不再局限在江州的官場之上，而是開始談古論今。黃致遠熟讀歷史，熟悉人物典故，見解獨到，每每有驚人之語，令人浮一大白。
黃紫琪欣賞著美景，揮揮手說道，「你以為我是全才啊。我是搞室內設計的，那麼大片區域的規劃設計，你要找設計院去做。我一個人怎麼做的來。」
空氣里有著入秋後的清寒，相比于新月湖的婉麗多姿，北湖更有些粗獷的氣質，大片的湖面，一眼看不到盡頭，只有些許的漁網和小船破壞了它湖面如琉璃
謝澤華也不推辭，坐上陸景的車，指著路往江州師範大學裏面而去。半夜裡學校的側門都關了，繞了一個大圈才送將謝澤華送到家。
「我剛才外面回酒店，想著吃了酒店的早餐回去補覺，沒有有意在這兒候著你。」陸景笑著把手中的資料疊起來，很坦然的說道。
陸景頓了頓，說道：「現階段還是要時間進行人事布局，積蓄力量。你們在江州多年，對現在市裡面的頭頭腦腦，應該也有些認識吧？」陸景對江州官場上的事很熟悉，但是他熟悉的都是日後有名有姓的人物，96年市委委員這個層面上的人物他知道得不多。
黃致遠與陸景很默契的幹了一大碗黃酒，哈哈大笑。
陸景看著黃紫琪優美的側面輪廓，耳邊的秀髮下兩枚細耳釘穿透在她粉嫩的耳垂上，頗能添著一些俏皮的氣息。
那時候才是真正的龍爭虎鬥。
三個人就著酒談天說地，砭褒人物。大部分時間都是黃致遠和陸景兩個講，謝澤華只是介紹履歷，偶爾說一句。他是官場中人，說話自然要謹慎得多。
「真不吃了。再吃下去姐姐就要變胖丫頭了。」黃紫琪擺著手，遞了紙巾給陸景，不肯跟著陸景再走下去。
陸景笑呵呵的道：「先不要這麼早下結論，還有土豆粉，燒梅你還沒有嘗過。」
清晨時，伏在林梢之上的晨曦還泛著青蒙蒙的光芒，林間還是幽昧一片。黃致遠醉倒在桌子上，酣然入睡。陸景進屋裡把他的被單拿出來，披在他身上，然後把門掩上，開車離去。
陸景抬頭，看到黃紫琪穿著白色V領打底衫長袖T恤，下擺是不規則的形狀，外面套著淺灰色的外套，深藍色的牛
如果王副書記在位置上，童市長畢競是本地派系的人物，要是省里徵詢他的意見，他恐怕還是會推薦王副書記上去。
陸系實力弱小，不會是第一目標。本地派係為了減少收拾郁系的阻力，必然不會吃獨食。而等到本地派系把郁系收拾得差不多時，自以為江州穩如磐石之際，再把手裡的大殺器拋出來，送王副書記上天，跟著童市長也要退休。本地派系三巨頭會在短時間內變的只剩下熊書記一個人，他們的大好局面就會瞬間崩盤。等大哥登上市長之位后，就是與熊書記全力博弈之時。
景少，這一點你要注意。」
湖心路上看到幾個早起跑步鍛煉的人。陸景抽著煙，看著晨露在秋草的葉子上滾落。天地間的幽靜，讓他有種看透迷霧的感覺。等他摸透了童市長的工作思路之後，他就和大哥談談。現在還是燒第一把火的時間。
謝澤華和黃致遠對視了一眼，默默的點點頭。5.13案在市裡早就結案，定性為交通意外，誰能想到竟然是凶殺案。
陸景駕車回到了黃致遠的酒館。兩人重整杯盤，繼續聊起來。
陸景收了起來，指著她面前的一碗豆腐腦說道：「嘗一嘗，整個南陽街就這家的豆腐腦味道最好，細嫩軟滑，口感純正。不像其他的幾家，都是加了作料。」
陸景抽著煙道：「這事你們倆心裡有數就行，市公安局不在掌控中，想查也查不了。」
黃紫琪覺得陸景的話有道理，退了房間，坐到陸景的車裡，一起去吃早飯。
「哦？」陸景來了些興趣，打個手勢示意
陸景搖了搖杯中的米酒，一口喝盡，拿出煙分給謝澤華和黃致遠，點了煙，深深的吸了一口，方才說道：「江州現在的局面很明朗，華省長為什麼調熊書記進江州，而不是提拔童市長？因為童市長年齡與我哥相比，劣勢太明顯。華省長顯然是想要穩住他在江州市的根基。」
黃紫琪有些鬱悶把背包丟在沙發上，問道：「你什麼時候守在在這裏的啊？我本來是不打算和你照面的。」
「還沒想好。可能自己接一些設計來做吧。不想去進設計公司給別人打工。」黃紫琪說道，又笑道：「散財童子，下次有茶樓這樣的設計記得通知姐姐，知道嗎？」
「我幾時變成了散財童子。」陸景愕然的笑道，「是你自己的設計物有所值。」
一路開車到了長江酒店。看看時間也才六點四十，離早餐也就二十分鐘，陸景想著吃飯再回房間補覺，就在一樓大廳的沙發上坐著，拿著筆，就著明亮的燈光開始通讀童市長的發言稿，做著標記。
「白沙這片的民國舊居，你覺得怎麼樣？你會不會搞規劃設計？」
黃致遠靠在椅子上，吸著煙說道：「老謝，你真是敗興。景少，我們兩個聊通宵。」陸景笑道：「行，我先開車把謝秘書送回去。」
南陽街的一家早點攤前，黃紫琪把住房的發票和剩餘的錢遞給陸景，「回頭你給陳助理吧。」陳笑幫她訂房間時，早就預付了房費。
黃紫琪看他一眼，舉起著手指著遠處的民居，說道：「姐姐說你是，你就是。」算上怡家超市的設計，再加上這次，她在陸景這裏承接了約5萬塊的設計工程。
陸景駕著車，把車丟在茶樓那裡。兩人從徐華路里拐到臨北湖的青石街上。
正說笑著
黃致遠抿著酒，點頭說道：「你這是陽謀，童市長只要想做事，就算是知道是坑也會跳下去。
凌晨的月亮有些發白，懸在鉛藍色的夜空中。湖風吹過來，有些涼，黃致遠披著破舊的藍色外套，捏著酒碗和陸景意興飛揚的乾杯。陸景感覺著米酒，黃酒的後勁上涌了來，到也不覺得冷，吃著花生米，喝口酒，抽會兒煙，同黃致遠聊天。
「什麼？」謝澤華和黃致遠同時一聲驚呼，臉上露出震驚的神色。今年5月13日，大商國際集團老總陳國澤深夜酒後駕車，在靠近江堤處的一個十字路口和一輛大貨車相撞，他和他的情婦當場死亡。肇事司機逃逸，現在還沒有抓捕歸案。大商國際集團目前是由陳國澤的妻子張雨玲執掌。
陸書記想要升到市長的位置，一定要在明年九月童市長退休前將王副書記打下去。讓省里沒有人選可選，必須用陸書記來穩定江州市政府工作的局面。
華省長是一步一步從江州升上去的。謝澤華和黃致遠這些在江州官場上混過的人都知道。
陸景略一思索就明白了黃致遠的意思，拍手道：「說的好。熊書記入主江州市后，本地派系實力大增。而郁系的那些幹部佔著重要的位置，勢必會讓本地派眼紅，這些肥肉陸系完全是可以跟在後面吃上一口。」
北湖魚是江州有名的特產。
黃紫琪白了陸景一眼，嬌笑道：「好啊，看你請我吃美味早餐的份上，姐姐給你個陪我散步的機會，但是，事先說明，不許對姐姐起心思啊。不然後果自負。」
黃紫琪試了試，確實如陸景所
「哎呀，吃飽了，再不吃了。」黃紫琪將最後一顆湯圓吃下，有些回味的說道。
正聊得興起，謝澤華抬手看了下手錶，皺眉說道，「糟糕，十一點半了，我得回家睡覺。」
「那你畢業后什麼打算？明年就畢業了吧？」
「這麼早？」陸景詫異的笑了笑，旋即反應過來，笑道：「吃了早飯再走吧。機場里的東西貴的要死。」
「那一起去白沙那裡走走，消消食。」
他既然是走上市長這個位置，總歸是想做點事情的。投其所好，就有撬開這個格局的可能。相信沒有那個官員能拒絕政績。」
「現在江州主要分為兩股勢力。熊為明，童市長，王副書記為代表的本地派，還有一股力量，就是要高陞的郁書記一派。官場的位置都是一個蘿蔔一個坑，陸書記人事布局的大方嚮應該與本地派系合作，蠶食郁書記留下來的班底。」
黃致遠這一想法很有國手風範，果然是此道高手。
景少，陸書記在接下來這段時間內的最佳策略，不是聯合郁書記留下來的班底抗衡本地派系，而是與本地派系一起打壓郁書記留下來的班底。」
黃致遠吃著花生米，愜意的靠在椅背上，嘿嘿笑道：「剛才老謝在，有個想法不好說。他這個人做事很方正，不喜歡陰謀詭計。
陸景夾著煙，接著道：「我哥的職位擺明了就是來江州接任童市長的位置。現在上面有書記、市長壓著，旁邊還有一個王副書記虎視眈眈。我認為破局點在童市長身上。他在工作上對我哥的掣肘最大。不要求他在人事上、財政上有多大力度的支持，至少要讓他支持我哥的日常工作。那麼研究一下他的工作思路很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