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184章 以惡制惡
賀永年微微點頭，半晌，他才道，「原本我是打算借宋府的手了結這事的，現在看來，倒不用費那麼多事兒了。二姐夫，明兒你能不能從中牽個線兒，請主薄大人移步到潘府去，我也隨行，再去探望探望這位潘大少爺？」
李薇默然，好一會兒才笑道，「四姐這麼一說，倒也真象是不大的事兒。」
賀永年輕點下頭，春杏便過來扯李薇，「這些事兒咱們不管，也不攙和。睿哥兒你幫著些吧，我和梨花只是過來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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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旭笑笑，遞了一杯茶過去，「還好。你來得正好，螃蟹已到到了出塘的季節，中午我讓人蒸些新鮮的，你嘗嘗鮮兒。」
外面下人的聲音方落，春杏在外面兒便叫起來，「怎麼，不歡迎我來么？」
吳旭點頭，「這倒是。為官的或求財或求政績。這潘府估摸著給過縣太爺不少好處，再者，潘府是什麼樣的人，他們若要望遠縣亂，無非是挑動幾個幫閑訟棍鬧鬧事兒，這縣衙便得忙活一陣子。」
大山也笑下，挪諭賀永年一番，才問，「那現下怎麼辦？去衙門遞狀子，說這位潘大少爺根本沒摔傷？讓他們去驗傷？」
賀永年一笑，指著秋生兩人道，「若真是跌得人事不知，秋生和張管事兒怎麼可能毫髮無傷的出來？不說指使奴僕將他們兩人打得頭破血流，好出出惡氣。最起碼若是真傷心，推搡一番也是該的，他兩人的衣衫便不會這般整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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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杏擺了擺手，嗔她，「你
「嗯。」賀永年若有所思輕點下頭，「所以他們不遞狀子，專等著我們找上門兒，好私下了結。」
賀永年臉微微一偏，頓了片刻，笑道，「我猜有八成不會，才讓他們去的。」
賀永年與大山對視一眼，「算是還好吧。」
李薇和春杏到了吳旭給準備的小房間，梳洗完畢之後，便坐在正對院中的窗前，從窗口看了幾次，想過去聽聽，春杏懶洋洋的倚在床頭，「操那麼多心幹什麼？那些是男人乾的活兒，用不著我們，只管吃好玩好，照看好自己便成。」
吳旭也跟著笑起來。
李薇笑起來，心裏揣測著以賀永年的性子，不用大姐夫這些人的官場關係，接下來會怎麼辦。想著想著便想起方山的事兒來，臉上笑意更濃，以惡制惡，似乎是他慣常使的技倆，這次怕也是如此。
大山狠狠的咒罵一句，將茶水一口喝乾，杯子重重往桌上一拍，「衙門肯定也是門清的！」
賀永年眼中驀然浮上几絲笑意，遙遙向李薇道，「你怎麼來了？」
賀永年率先打起帘子，春杏已從停著的馬車上跳了下來，李薇跟隨其後，從車廂中探出頭來，笑道，「二姐夫這院子這般偏，轉得我頭暈死了。」
大山控制不住悶笑出聲，秋生也笑。賀永年微搖下頭，向武睿一笑，「你猜！」
小九應了聲，轉身要走，吳旭叫住他，「也給去李府去送個信兒。讓他們別掛心。」
武睿眉頭
吳旭眼中滿是疑惑，賀永年笑道，「有人頻頻去潘府探望，若是他假裝的，肯定會找個地方躲出去。象潘府這樣的人家，城中該有別院吧？」
「誰？」賀永年一愣，大山也是一愣，兩人一齊站起身子。
大山先是一驚，隨即瞭然，失笑，「年哥兒，你確定這是最好的辦法？」
賀永年以指扣桌，發出有節湊的「篤篤」輕響，半晌，他道，「旁的事兒我們不管，也管不著，只要舅舅平安出獄。錢財……若要出，最終也得落到這位孫縣令手中，不管如何，二姐夫總有生意在這兒，到于潘府，一文錢也別想得到。」
賀永年拍頭一笑，「是，倒忘了爹娘知道一定會掛心的。」
賀永年點點頭，「比起挑起宋潘兩府的爭鬥，這個辦法好象牽扯麵不算大。也更為湊效。再者，他敢陷害我舅舅，失去一座宅子，這代價也不算太重吧？！」
賀永年看秋生和張管事兒衣衫整齊，頭臉上無一絲傷痕，便笑起來，「果然是在使詐。裝裝樣子便想得五萬兩銀子，這樣的便宜買賣哪裡去找？」
賀永年一笑，武睿將馬車交給下人，向他走來，一邊阻止春杏，一邊問，「這邊情況還好？」
春杏跳起來，雙手在他眼前晃著，「喂喂，不止是她一個人來了，我也來了！」
春杏以手支頭，靠在褥子上，一副慵懶嬌弱模樣，「當然不是大事兒。不過還是我先前說的話，我們都
秋生扭頭悶笑，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頭，「是，若是我家少爺，說不定會選後面的法子。」
說得一眾人都笑起來。進了廳中后，賀永年略向兩人說了這邊的情況，便請她們去梳洗休息。
吳旭仍是不解，賀永年又是一笑，「若是別院半夜起火，院中的人都匆忙逃命，他可就顧不得許多了，到時候，原本是人事不知的潘大少爺卻生龍活虎的逃命，而被衙門的人正好碰個正著……」
頓了好一會兒，又道，「反正有他們忙活著呢。我就不信了，憑咱們家現在的狀況，連這麼一個小小的事件都擺不平？大姐夫小舅舅，還有安吉的邱大人的關係，再到小舅母的父親孟先生，等真的沒辦法的時候，隨便拿出來一用，還真能不頂事兒？」
賀永年搖頭，「縣太爺不是一向與這潘府的交情還不錯？」
「四小姐、五小姐還四姑爺！」
吳旭瞭然，指著賀永年笑道，「你讓他們兩個去原來是為了求證這個。若他們被人打一通呢？」
李薇在身後笑道，「爹娘也不放心呢。我主要是來看二姐夫的天荒湖的。」
大山眉頭皺起，「那要怎麼做？」
大山喝了口茶，「嗯，從姓方的這個賣主來看，這明顯是個局，怕是那個姓潘的少爺昏迷也是假的。」
春杏回得很乾脆，「不想！」
賀永年遞了杯茶過去，點頭，「辛苦你了。且看秋生回來如何，我估摸著
一時有下人來報午飯做好了，吳旭便挑簾出了正廳。武睿呆愣好一會兒，才問道，「你和三姐夫這麼干過多少回？」
賀永年正要說話，突然聽外面有人來報，「賀二少爺，宜陽四小姐五小姐來了！」
李薇伸了個懶腰，走床前，往褥子上一撲，「找到便好，早完事我還想早些去瞧二姐夫的天荒湖呢。」
李薇回神一笑，「四姐不想知道接下來他們會怎麼辦？」
正當李薇沉思的時候，秋生和吳旭魚塘的管事兒也回來了，兩人一進屋子，秋生便道，「這潘府實在可惡，我和張管事兒去了后，把我們晾了半晌不聞不問，說是潘大少爺一直昏迷著，大夫正在裏面醫治，直到快晌午，才有個潘府的管事兒出來，二話不說將我們趕了出來，說誰主事讓誰去談。又說大夫說了，潘大少爺怕是醫治不好，潘家老爺和二少爺都快急瘋了，要咱們拿二萬兩銀子去，這事私下了結。不然，多一天便加一萬兩。超過五天不拿銀子，他們便去衙門遞狀子，到時候便是再多的銀子，他們不會鬆口撤狀子的。」
吳旭先是一驚，半晌才笑道，「行了，我不管你們。事情早些辦妥更好。」
武睿點頭，「梨花不放心，叫我們也跟著來看看。」
另外兩人的笑聲更大。春杏在一旁的房間聽到，向李薇一挑眉，「笑得挺得意，可見是找著法子了。」
大山將近中午時回到吳旭的小院中，抹了把汗水，向賀永年道，「年哥兒
賀永年點頭，親眼證實佟維安在牢中沒受苦，他便安心了幾分，與吳旭閑話了一會兒，叫來佟府去安吉送信的小九，「你快馬回宜陽，給舅母報個平安信兒，就說這裏一切有我，讓她不必太過憂心。」
賀永年似是有些不滿的斜過來一眼，李薇又笑，「佟舅舅還好嗎？你們什麼時候到的？」
然後讓秋生和吳旭這邊兒的管事兒打著探望的名義去了潘府，自己回到吳旭所住的小院里，吳旭一大早便去了天荒湖，這會也才剛剛回來，問及他下一步的打算，賀永年搖頭，「先等大山與秋生回來再說。二姐夫的魚塘今年收成如何？」
賀永年三人從牢房出來后，先讓大山去打聽那位姓方的賣主，看看這人是否有參与其中的嫌疑。
李薇也知道自己來幫不上什麼忙。純粹是為了心安而已，便點了點頭。一時吳旭從外面回來，後面跟著個佃農，背著半簍子螃蟹，見了這二人便笑道，「聞著香味兒過來的？今兒中午可算是有口福了。」
李薇笑起來，春杏說的她當然懂，反身將下巴貼在椅子背上逗她，「以四姐看，這事兒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