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光與影的旖旎（十七）

佟鐵河扯了扯嘴角。

可他曾經以為，他是可以的。

佟鐵河一頓，「做什麼？」

他不見得有多愛吃這口家常的糖醋排骨。

「好。」

房間的地面是大理石的。屋子裡的溫度並不高，所以走上去有點兒涼。那涼意從腳底往上傳。漸漸的覺得頭腦都清醒下來。

他「嗯」了一聲。

大概連陳北都覺得太太刷副卡是件稀奇事吧。

「今晚留下吃飯？」女人擁著被子，試探著問，想了想，「冰箱里有新鮮的排骨……做糖醋排骨好不好？」

他輕輕的晃了晃脖子。煙霧隨著他脖頸的轉動，往不同的方向旋轉，漸漸的消散開來。在他佔據的那團陰影中，煙霧裹著光，隱隱約約的，能看到一團灰。

佟鐵河「撲」的一下打著火，那朵跳聳的火焰，映入他的瞳。他的臉瞬間被照亮。緊繃繃的一張臉，冷冰冰的雕塑一樣。

阿端……連一隻蛋都沒給他煎過。

坐在桌邊，等著菜一盤一盤的被端上來，有裊裊升起的白霧，那個時候，即便是短暫的，他覺得自己是個被期待的人——被期待著嘗第一口菜、被期待著說出一句誇獎的話，被期待著的那樣的一個人。

不然人家不會以為你給我省錢，只當我虐待你。

佟鐵河嘴裏叼著一根香煙，手中的打火機「砰砰卡卡」。

他跟她說過，就算是秀，也要常常秀一秀是他佟鐵河的太太。

女人嘆了口氣，幽幽的道：「你有時候，真讓人害怕。」她身子往絲綢的被下縮了縮。有一絲涼意。

給了她副卡，她從來都沒刷過。

半晌都沒點著。

走到落地窗前，看出去。夜幕已臨。外面燈火輝煌的。一棟棟摩天大廈，像是水晶盒子一般。繁華的街道上，車燈像是緩慢劃過夜空的金色流星。他默默的望著、辨認著，這是哪裡，那又是哪裡……有電話進來。佟鐵河接聽。是陳北。彙報了一堆事情，他只是應著，懶懶的。下午的時候，忽然覺得煩躁。就直接從辦公室到Dona這裏來了。走的時候只交代了秘書室通知陳北等幾個特助分別主持會議。還好臨近春節，除了有些上上下下的打點要操心，別的也沒什麼大事。他只管放縱一下，沒有問題。快收線了，陳北跟他提了件小事。

佟鐵河又點燃了一支煙。

他們是夫妻，可是，怎麼也不像。怎麼也裝不像。

「真的？！」女人幾乎跳起來。

佟太的招牌，她也用都懶得用。

佟鐵河站起來，叼著煙，在房間里踱著步子。

佟鐵河吸了口煙。

只是喜歡這個過程。

入不了戲啊。

她當時只是笑笑。說一句佟鐵你燒包啊，錢賺的太容易了是不是。

「太太說她今天用了您的副卡。」

那麼努力，也裝不像。

女人真的跳起來。光著身子跑進浴室去，一會兒的工夫，聽見水嘩嘩的聲音。

「心煩吶？」女人翻身坐起來，微笑著問。床頭的燈光映在她裸露的肌膚上，有深深的蜜意，深深的又或。

廚房裡有爆鍋的聲音，他知道Dona在為他準備晚飯。

「在河野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