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花與火的回憶（十一）

自端點點頭，嗯，不騙，不回答就不會騙了。

「媽媽說，我會有小弟弟……」自端看伊甸。伊甸對她努了努嘴，示意女兒話還沒說完。果然，妥妥眨著眼睛，對自端說：「小嬸嬸……肚子里有小弟弟！」

因為她的這番理論，不知道跟佟夫人起過多少次衝突。慢慢的成了兩個人鬥嘴的樂趣。妥妥還是按照伊甸的方式在養，偶爾也會吃些奶奶堅持讓吃的東西。比如說，鹽津梅子。

電視里正在播新聞，佟勝利在做新春團拜的講話。妥妥指著電視說爺爺為什麼在電視機里say-happy-new-year？聽著她嬌嫩的聲音、並不標準的漢語，大家都笑起來。妥妥有點兒不好意思，在父親腿上扭來扭去。一會兒跳下來，看到玻璃盒子里漂亮的糖果，嚷嚷著要吃。小小的手指，粉色花苞兒似的。

伊甸笑道：「你看，連妥妥都在盼著家裡添個小孩子呢，你還不加油？」

自端覺得自己的頭髮都要紅了，可也忍不住笑出來，她看著妥妥，「妥妥很想要小弟弟嘛？」

「小嬸嬸……」

自端尷尬的發現，大家都在瞧著她，伊甸幾乎要笑出來，對著自端大聲說：「不可以騙小孩子哦！」

也難怪的。來了快一個周，婆婆變著花樣給她吃補品，除了補品還有一日兩次的中藥。搞得伊甸今天一回來，發現她乖乖的進補，笑的跌手跌腳。

佟夫人急忙說：「妥妥不要跑，小心摔了！」

妥妥身上有種甜甜的味道，聞起來，蜜一樣。自端覺得自己的心要化成一灘水了。

「……小嬸嬸，你想不想小叔叔？」妥妥爬到自端的腿上，讓自端摟著她。

「媽！大哥，大嫂！」

那可愛的模樣，讓自端低下頭來在她腮上親了一下。妥妥得意的轉過臉來。自端又在這邊親了一下。大家被妥妥逗的笑起來。

「嗯？」

伊甸和婆婆對視，兩人不約而同的說了句：「關鍵在小鐵。」

一會兒就聽到妥妥的笑聲和叫聲。佟夫人愣了一下，「誰？」

「可不是。」佟夫人笑著，「我們的小寶貝兒，長這麼大，吃的糖都不夠一巴掌。」

伊甸父親病情穩定，鋼川夫婦還是在年前趕了回來。

妥妥煞有其事的想了想，「小妹妹也可以的。」

「小叔叔啊……」自端有心說很快就會來，可是對著這個四歲的孩子，卻發現自己根本不敢胡扯，「小叔叔沒有說啊。」

吃過晚飯，佟夫人和長子一家並小兒媳自端一起在客廳里聊天。

自端只管抱著妥妥，微笑，並不回答。

自端悄聲問婆婆：「還不讓吃糖？」

這時門鈴響，沈阿姨去開門，妥妥忽然尖叫著從自端腿上跳下來，跟著跑到門廳去。

「……」

「小嬸嬸！小叔叔什麼時候回來呢？」妥妥鑽進自端懷裡，摟著她的脖子，細聲細氣的問，那對圓嘟嘟的大眼，忽閃忽閃的，瞧的自端忽然心慌氣短，忙不迭的將妥妥摟緊，「I-miss–him-so-much!」

自端疑心婆婆催她生養，是因為做祖母的心沒得到滿足的緣故……怎麼又想到這上頭來了！

伊甸有她自己一套育兒的理論。她專門制定了食譜，妥妥從小吃東西都是嚴格按照食譜來。伊甸是靠量杯和天枰把握女兒的胃。鹽分攝入的很少，糖根本不許吃，帶人工色素的食品，想都不要想。妥妥長的細瘦細瘦，豆芽菜一樣。

伊甸不讓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