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花與火的回憶（十七）

「阿端……」他聲音低啞。

他愣了一下。

佟鐵河輕輕的搖著頭，再靠近她一些。

他暗暗咬牙關——不？不？！

「你……」

他攻城略地，她節節敗退。

過了好久好久，自端睜開眼睛。

屋子裡是死死的寂靜。

自端看到，不禁愣住。那不好的念頭還沒有閃過，佟鐵河的臉已經離她只有寸遠。他灼熱的氣息頓時將她裹的牢牢的，而他的親吻緊接著上陣，令自端腦中一片空白。

腳步聲漸漸的遠了，走廊、樓梯、門廳、大門……他回手關門，大門上的玻璃有些鬆動，關門時候力氣稍重，玻璃發出顫音……顫音消逝，整棟屋子也安靜下來。

於是眼前是無邊無盡的黑。

燈滅了。

「不。」

他彎下腰來，注視著她的眼睛，低聲說：「所以，作為我的太太，你還是需要再考慮一下。」

佟鐵河不說話，可那眼中躥起點點火焰。

唇齒間有淡淡的咸腥，有微微的痛楚。像是針刺，又像是灼燒，那點點的痛楚漸漸的擴散，擴散到心裏，擴散到四肢，擴散到全身。

他腳步很重，踏在木地板上，發出很大的聲響。

「噓……」他空出一隻手來，將手指比在她唇上，「小點兒聲，你知道這房子隔音有多差。」

她還不了解他的脾氣？他這是通牒，不是商議。

「你放開我。」她壓低聲音。因為又氣又惱，彷彿全身的血液都在往頭頂涌，她粉白的臉紅起來，呼吸也開始急促。

過了一會兒，他從床上起身。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響。又過了一會兒，他打開卧室門。

再考慮一下？

「我，就那麼差勁嗎？」

自端心頭一陣慌亂夾著一層惱火，攪得心肝脾肺頓時擰做一處，整個人都顛倒了一般。

抬起手來，輕柔的撫摸著她顫抖的唇。

他的眸子閃著點點精光。此刻，他像是一隻狐狸，看著自己的獵物。

自端下意識的向後躲避，肩膀卻被佟鐵河的大手握住。自端頓時寒毛直豎。

自端的全身都在抖。她的雙手抵在鐵河胸前，牢牢的抓住他的胸襟，牢牢的，神經質一樣，哽咽。鐵河喘著粗氣，終於鬆開手。他頹然的躺下來，盯著天花板。胸口雖粗重的呼吸一起一伏。血終於漸漸的冷了下來。他轉過臉來，靜靜的看著她。

她的腦子有點兒轉筋兒。

沒有回應。

「我已經三十四歲了。」

「……」

「對，不！」自端抬手欲拂開他的手。她必須擺脫他的掌控，她必須和他談一談，她必須讓他明白……她的念頭都還沒有轉完，佟鐵河已經順勢將她攬住，把她推倒在床上，他身子欺過來，自端失聲叫道：「佟鐵！」

鐵河眉尖一挑，「不？」

鐵河捧住她面頰的手，忽然感到濕熱，他睜開眼睛，看到自端臉上滾落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