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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枝與蔓的綿密（二十四）
鐵河從浴室拎了藥箱出來，坐在自端旁邊的沙發上，把藥箱里的葯一樣一樣的拿出來看。
門開了。屋內沒有開燈，黑漆漆的。
「幹嘛鎖門？」他皺著眉。
她真是管不了了。愛幹嘛幹嘛吧。
佟鐵河在客廳里立了片刻，上樓去了。
「是去醫院，還是請張醫生來一趟？」他問。
他心裏一陣懊惱，又有些不耐煩。
然後在藥箱最後一個隔層，發現了一個圓形卡片狀小藥盒。
自端胃疼的實在忍不了，索性躺在沙發上；躺著，胃裡好像有石子在硌著，更疼，於是蜷起身子，讓自己好受一點兒。
「阿端呢？」他終於問。
他嘴角一抿。
鐵河就說，還什麼生日晚餐呢，阿端胃疼的死去活來的。
佟鐵河幹嘛去了？
他一邊繼
「哦，媽說她打電話，讓六姨和六姨夫過來一下，給你針灸一下……」
她慌忙問：「等什麼呀？」
晃了晃，裏面有嘩啦嘩啦的響聲。打開看看，兩個格子，一個盛著藍色藥片，一個盛著白色的小藥片。
鐵河愣了一下。陳阿姨只說她躲在房間里，可沒說她躲在房間里不舒服。
自端走到沙發上，坐下來。
自端申吟一聲，眼睛都沒睜開，隨口答道：「給我一片止痛藥算了。」
「在樓上。」
他順手把過期的葯丟出來。
以前在外國的時候，他那些女朋友身上，常見這種私人物品。
他看了自端一眼，見她眉尖緊蹙，閉目養神，順手把藥盒放進了褲袋裡。
自端捂著胃部，搖搖頭，「沒事兒。忍忍就好了。」
沒事兒？
鐵河進門，按開燈掣。
陳阿姨低聲跟他說了下午的事情。容芷雲走了之後，自端就上樓把自己關了起來。電話也不接，敲門也不應。
剩下的多是感冒藥。有幾樣還過期了。
「佟鐵河！」她真的要氣暈了。這不是興師動眾嘛，這不是添亂嘛，這不是……她真的要暈了。
他哼了一聲。站起來往浴室去。
自端倚在門邊，把門開了半扇，有氣無力的，「順手了。」
「怎麼了？」他沉聲問。
忍不住想發脾氣。
這是什麼女人啊？
恰在這時電話響了，鐵河接起來，是母親。關心一下自端和鐵河怎麼安排生日晚餐的。
「吃藥了嘛？」屋子裡熱的厲
想進自己老婆的房間還這麼麻煩。
他抬腕看表，已經七點多了。往裡走，經過餐廳，聞得到一絲飯菜的香味，陳阿姨應該已經做好了晚飯。
廊上的燈光射進去，鐵河看到自端裹著一條毯子，饒是他們家這麼暖的光線，仍看得出她臉色又青又白。
敲了敲門，沒有反應。擰了擰門柄。上了鎖。
門內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他敲門的手收回來。
真見鬼。
自端一聽鐵河這麼說，「呼」的一下從沙發上起來，伸手就來奪鐵河的電話。不料鐵河早預備她這一手，躲過去，從沙發上站起來，在電話里繼續跟母親說著自端的癥狀。自
當自己的胃是銅牆鐵壁啊？
鐵河看出陳阿姨神色有些不對。
鐵河沉默。
他挑了下眉尖。
光止痛片就有五六種，還都是強效的。
鐵河的目光在她身上轉了兩圈，渾身發冷、額冒冷汗、臉色蒼白、面頰凹陷……這是沒事兒？跟癆病鬼似的。
看到外間沙發和茶几上堆滿了禮物。
佟鐵河正在樓下和陳阿姨說話，看到她下來，不經意的皺了皺眉。但也沒說什麼，只讓陳阿姨倒了一杯熱水給她。
他應該想到的。她情緒不好的時候，不是頭痛，就是胃痛。下午，容芷雲的突然來訪，看來是造成了相當大的影響。
這種東西她有不奇怪。
「胃疼。」
自端這一激
陳阿姨聽到鐵河的車子聲，忙去替他開了門。鐵河抬眼沒見自端，眼底有一絲的疑惑——是沒在家，還是在生他的氣？今天是她生日，照例，晚上是要一起在家裡吃飯的。她愛清靜，從不搞那些party什麼的，這天除了回柳蔭街吃面，大概就是在家裡拆禮物盒子，然後就是等他回來。
鐵河想了想，說：「我下去給姨父打電話……讓陳阿姨再做幾個菜好不好？等下留姨父他們吃飯。」他也不等她回應，轉身就走，出門前還囑咐她，「你去床上躺著。像個病人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