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木與石的偎依（十三）
他撇撇嘴，「哄小孩兒呢。」
「每天早上有個女人擾你？」林少新笑。
「今天早上，是第七個。」Grace皺眉，打開櫥櫃，從一排瓶瓶罐罐中拿起一個紅色的咖啡罐，上面有個標籤，是T.T.H.，佟鐵河的專用，Grace崴了一勺咖啡粉填進咖啡機，「也不知道這到底什麼人啊。」
林少新吸了吸鼻子，說：「還別說，這味道真是香。」
「你只要別想，那咖啡漿果，是被麝貓吞下肚去，又拉出來，再被收集起來，洗凈，晒乾，包裝，出口，烘焙，研磨……」Grace一邊繪聲繪色的說著，一邊將咖啡端起來，還特意在林少新身前一晃，讓咖啡的香氣更加的擴散開，「不考慮製作工藝，這確實是天底下，最美味的咖啡。」
他從身旁的抽屜里拿出一支手機，開機。
Grace越想越覺得惱。
「她的目的只有一個。要我把電話轉給您。」
鄧力昭揶揄他的
抬眼看到佟鐵河，Grace站起來，略略欠身，沒有給他轉電話的意思。
佟鐵河把電話掛了，「Grace。」
他慢慢的品著咖啡。
林少新看著她的樣子，樂了，端著茶杯說：「弄不好就是一擾電話。不行就交給保安部處理。別煩佟總啦。」
Grace迎著老闆溫和的目光，輕聲說：「不清楚。」她想了一想，「很年輕，不會超過25歲，講話語速很快，南方口音，有點台灣國語的味道，每句話里都夾著一兩個英文單詞。而且，每隔三句話要威脅投訴我一次。」
Grace答應著，很快出去了。
將杯中最後一口咖啡喝掉，他望著窗外。今天仍是揚沙的天氣。他的心情卻好很多，如果沒有滕洛爾這個斜刺里殺
就Grace答應著，進茶水間去。
「洛爾。」語氣平靜無波，不管對方嘰里呱啦些什麼，他慢慢的說，「見個面吧，我有話和你說。地方你選……好，晚上七點，我在西村等你。」他闔上電話。
一杯咖啡還沒有喝完，電話就響了，他看著來電顯示，嘴角一沉，接起來。
一個大男人，口袋裡裝盒糖，時不時拿出來吃一顆……這像什麼樣子！
「是。」
聽Grace的描述的有趣，佟鐵河不禁微笑，腦子裡則迅速的出現了一個影子。
滕洛爾。
陳阿姨給他盛粥，笑眯眯的，說：「阿端囑咐說讓你記得吃。」
「佟總，再打來，我要怎麼應付？」Grace看出端倪。
Grace進去。佟鐵河正在講電話，操著他那口好聽
「剛才那個電話是誰打來的？」他端起咖啡，抿了口。
佟鐵河剛從電梯里出來，就看到行政秘書Grace在講電話，雖然語氣柔婉，但是表情和眼睛已經有些不耐。Grace總是很好脾氣，能讓她這樣也不容易，這是誰的電話？
他細細的琢磨著。
Grace聽了，想想，笑而不語。才不會那麼簡單。往總裁室打電話的女人不會多，除了是女總裁，就是總裁的女助理或女秘書……這個，不屬於這兩類。老闆的女人？還沒
他清了清喉嚨，伸手在口袋裡一摸，摸出一個很小的綠色盒子。是一盒喉糖。
林少新做出一副要吐的表情，「難為老闆這麼愛好。」
首席秘書林少新在泡茶，見到Grace，問道：「第幾通電話了？」
佟鐵河略一點頭，「一杯咖啡。」
堙林少新搖頭，「摸不著頭緒。」
佟鐵河笑了笑。
佟鐵河端著咖啡，高背椅旋轉了一百八十度。
「進來。」
林少新急忙跑掉。
「我想她不是想擾我，她是要找佟總。」Grace想著。聽聲音很年輕。也不是沒有禮貌，只是那股子驕縱跋扈……她也是「聞」人無數的，但凡人的脾氣性格，她接過電話講三五句，就能猜個不離十。這女人不簡單。她Grace-Yang在光亞，那也是有名有姓的、拿高管工資的、有權利過濾掉九成半電話的人，跟她竟然半點兒不客氣；老闆娘都溫柔的叫她
「我想跟佟總說。」
自端今天有課在昌平，要提早出門；他下樓吃飯的時候，她已經走了。
他坐下，習慣性的先去摸那疊報紙，就看到了這盒喉糖。
「她不會再打電話來了。你去工作吧。」佟鐵河說。
Grace笑，她隨後拿了一隻小托盤，把咖啡杯放上去，收了笑容，走出茶水間，來敲總裁室的門。
咖啡機「叮」的一聲響，Grace取了老闆的馬克杯放在咖啡機上，咖啡汩汩的流出來，屋子裡頓時溢滿咖啡香。
他聽到Grace說：「……如果您有不滿意的地方，請您儘管致電人事部……抱歉，這就是總裁室電話……不，我不能直接轉給總裁……Grace-Yang，楊一鶴……抱歉，您沒有別的事，我還要工作。再見。」Grace放下電話。見佟鐵河仍站在自己面前，微微一笑，「佟總早。」
Grace笑著，「非常人品非常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