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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木與石的偎依（十七）
「不信你可以檢查一下，就我。」力昭讓他坐，從酒柜上拎了兩瓶過來，「你不是在戒酒？」力昭過來，給他的杯子里加冰。
佟鐵河覺得，與她同行的這二位應該就是了。他禮貌的打了個招呼。
鐵河聽著，微微的皺了皺眉。
誰欠了誰的，又還在哪裡？
力昭見他沉默，換了個話題，「最近見過颯颯？」
力昭聽他這麼說，把手裡那杯酒喝了下去，手裡轉著空酒杯，「不錯？防我跟防賊似的。」他咬牙切齒的，「五分鐘能打三個電話，有一個沒接，她就敢踹開我辦公室門，不管我在跟誰談什麼；哪一句解釋不清楚，都能跟我鬧一宿。鐵子，這不是人過的日子。」
對著他的背影，力昭大叫：「鐵子，歇兩天，再戰江湖啊！」
「滕洛爾，當初猜她是有些來歷的。沒想到是這樣。你打算怎麼辦？」力昭看鐵河，「你若不方便出手，我替你解決。」
力昭見他起
鐵河給他倒酒。
「離的了才行。」鐵河看著酒杯里沉浮的冰塊。
有什麼不一樣。他就是有點兒累了。
「你丫艷福不淺啊！」鄧力昭一拍巴掌，張口叫道，「送上門來的排骨，幹嘛不吃？」
就顧悅怡點頭：「我也是。老同學從國外回來。」
他拿起自己的外套。
堙鐵河點頭，收回手來。電梯門合攏。他又站了幾秒鐘，才往鄧力昭的房間去。心裏有點兒奇怪的感覺。顧阿姨的同學，怎麼看著那麼眼熟呢，在哪兒見過嗎？他這麼想著，已經到了鄧力昭的房門口。
鐵河見他氣色不對，拿著酒杯碰了他的一下。
「沒興趣知道。」
「一個人？」他進去。
鐵河若有所思。是啊，這叫什麼事兒。
鐵河不理他，進門去，室內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阿姨？」他很意外。
「不耽誤你。」顧悅怡笑著。
「嫂子很不錯了。你，收收心吧。」
「咱倆好久沒聚一處聊聊了。」力昭說，「你這又是怎麼了？」
鄧力昭看著他那副德行，恨的牙癢。過了一會兒，他說：「我真要離婚。」
「這不等你呢嘛。」力昭笑著，「你一說要來，我清場恭候。」
佟鐵河笑了笑，「投鼠忌器。他們老爺子心疼，他就不能過分。」
鐵河笑了一下。把剛剛的事跟他說了一遍。
顧悅怡顯然也沒有想到在這裏遇到他，臉上的笑容有些倉促。鐵河迅速的看了眼她身後的一男一女，都是和她年紀相仿的。他並不認識。
「鐵子，我想著，這大概，就是報應。」力昭苦笑，「我欠颯颯的，沒辦法還；變本加厲的，都還在郭曉慶那兒了。」
力昭張了張嘴，「你丫就等著這一天呢吧？」
「滾一邊兒去。你自個兒那亂七八糟一攤子都沒整利索。」
他擺手
她看起來心情很好的樣子。
「你怎麼又住酒店了？」鐵河拿起酒杯，慢慢的搖晃著。
「你不離婚，笑話才多。」佟鐵河拉了拉領帶，抬起腳來，擱在腳凳上，分明儀態全無，可是看在眼裡，有股說不出的舒坦似的。
佟鐵河按住了電梯門，回過身來。
鐵河看他一眼，轉了轉頸子。力昭這富麗堂皇的總統套間，他從前也來——眼前似乎是看得見那衣香鬢影、酒浪翻污——他也有這樣一窟，偶爾放縱在紙醉金迷里，會覺得快活，也覺得寂寞……都不記得上一回放縱是什麼時候了。
「神經。」佟鐵河靠在沙發上，手臂搭上去，整個人都舒展開，「我有什麼好處等著撈？我等這一天？」
鐵河看著他，這就是鄧力昭，這得多沒心沒肺，能一下子從他自己離婚的情緒里拔出來，一
「我說我要離婚。」力昭又說了一句。
好半晌，兩人誰都不說話。各自想著心事。
到家的時候，都過了十一點。自端來給他開門。見他喝了酒的樣子，輕輕的說了句：「怎麼又喝酒，喉嚨不疼了？」並沒有看他，從鞋櫃里拿了他的拖鞋來給他換。又問：「喝水嗎？還是什麼？阿姨今天煮的紅棗茶。」
力昭猛喝了一口酒，沉默了。
力昭不語。
鐵河平靜的看著他。
鐵河跟著她進了餐廳，一眼看到桌上擺了一攤子吃的。他細細辨認。精緻的餐盒，印有「西村」那獨特的藍色標記。本是很雅緻很別緻的標記，此時看起來，卻有些刺目。西村，是極少接
「嗯？！」力昭皺眉，「你是我哥們兒不是？我說要離婚，你都不問問原因？」
鐵河有點兒恍惚。
鐵河「唔」了一聲，「見過。才沒幾天。去奧地利了。過兩天就回來的。」
他揮揮手。
「怎麼了？」力昭看著他的臉色，給他倒了酒。
力昭笑起來，「這叫什麼事兒啊。」
「嗯。」鐵河點頭。
力昭來給他開門的時候，只穿了浴袍。
鐵河也不說話。
力昭忍了忍，沒能忍住，咬著牙，說：「我要離婚。」
「等著看笑話啊！」
不一樣？今天嗎？
他笑著解釋：「我來見個朋友。」
力昭有電話打上來，鐵河知道自己該走了。
他想回家。
「不多這一筆嘛。」力昭滿不在乎的，「怪事啊，按說，董亞寧不該連這點兒事都罩不住吧。」
力昭送他出來，看著他，眼神有些複雜，末了說了句，「鐵子，你跟以前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