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左上角的心跳》正文

第九章 雲與波的凄迷(三十一)

正文

第九章 雲與波的凄迷(三十一)

待到他轉到瀟瀟這一席,瀟瀟身邊的位子是空著的,他便坐了下來。瀟瀟給他斟了一杯,自己也滿上。都還沒有說話,便把酒喝了。
兩個人都沉默。良久,力昭是嘆了口氣,「只是那個人,記錄也不好。」
「不過想想,暫時離開一下也好。」瀟瀟眸子亮亮的,「以後,我就跟著三叔混了。」
鐵河點頭,「板上釘釘的事兒了。」
他走進去,關上房門,這才卸下來強撐的那點兒儀態,扶著牆進去,找到那張床,就像一隻沙袋一樣,他倒在床上。
「再是小子那可怎麼辦?」
鐵河笑著,「聽著都跟做夢似的。」
他再回頭,佟鐵河已經不見蹤影……今晚,阿端沒有來。他想著,以阿端的性格,鄧力昭女兒的百日宴,她真不會來;若是來了,他看她坐在佟鐵河身邊,心裏自然還是難受……可是還想見。佟鐵河這廝……瀟瀟摸了摸下巴。他還真沉得住氣。
鐵河眉毛舒展。聽著瀟瀟說,捨不得。
瀟瀟自斟自飲了。
瀟掏出電話來看一眼,沒有來電。才略略的鬆了口氣。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下去。他今晚沒怎麼喝酒。心裏有事,怕是稍一喝就要醉的。只是看佟鐵河,也是有心事的,剛才那句「今兒的酒全上來了」倒是句實話,他腿腳都要不利索了——這就是佟鐵河,喝酒,不像他邱瀟瀟;佟鐵河喝酒豪爽……誰不想豪爽來著。
「什麼話?」
「少喝點兒吧。我看你們已經都差不多了。」旁邊有人勸,鐵河轉頭,是凌志海的太太,他點頭。
「累死你。」鐵河嘴裏冒出這三個字。
「沒事,難得人湊的齊全。」
「好好兒的,你就欠個人修理你。」鐵河臉更沉幾分,「讓你別,你偏。」
凌太繼續說:「我們剛還說呢,結了婚的,就差你們家了,還屬你們早……我們家是閨女,你們要再晚,可要趕不上給你們家漂亮兒子做媳婦了。」
「我盯著你呢。」佟鐵河眼睛看著別處,「我知道你也是盯著我呢……咱們都留點兒神。」
「邱瀟瀟。」
力昭抹了把臉,「他大概就是手擦破點兒皮。」
「金子千。」力昭有點兒出神,「以為他一書生,沒防備,拳頭還真硬。」
瀟瀟笑了笑,說:「別這麼咬牙切齒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一把給我推閻王殿呢。」
「還別說,這一數,就是凌家和力昭這兒是閨女,剩下的全是小子,沒意思透了。」
鐵河看瀟瀟一眼。不約而同的,都想起來另一個人。兩個人都轉開了目光。
「他倒是,真喜歡颯颯。」鄧力昭好像沒聽到鐵河說什麼,低頭,點了煙,一口煙吐出來,自顧自的在說,「他跟我說了一句話,我才沒還手。」
絹「橫豎就這一回。」鄧力昭説,「你也別暈……等下有你應付的。」他笑著,眉毛聳動,那傷痕也跟著跳起來。
四肢真是僵硬沉重,腦子還清醒。
力昭仍是笑著。
「雙獨的,接著生。」
邱瀟瀟坐在一邊,這就招手叫侍應,給他來了一杯水。
鐵河說了聲「謝」,沒動那水。
「生閨女不是更漂亮……到時候咱們可要搶了啊。」
「得幾天。剛調回來,還真捨不得就走。」
「聽說,這是要調動了。」鐵河說。
指紋鎖在他手底下響了一下,他擰了一下門柄,房門就開了。
鐵河聽著這些人七嘴八舌的,真有點兒腦子發木……還不知道就這小話題,女人們可以一下子說這麼久的——他酒喝的真有點兒多,心跳這就急了。
「你都這樣了,那對方該骨折了。」
鐵河點頭,看上去,算是默認。
佟鐵河也笑了下。三叔的作風,沒點兒本事的,在他身邊都待不了幾日;就是在他手底下做事的,也常累的恨不得上弔,早死早托生……他說:「你死不了的話,我再給你補一記窩心腳。」
「這麼恨我。」
得去醫院了……
走之前,一定得再見見阿端。
「你上來給灌八兩試試的。」鐵河沒好聲氣,「不過這酒是真好,這麼個喝法兒,糟踐了。」
就這麼躺在這裏,挺好……嗯,挺好。今天,他是不回家了。
鐵河這才覺得,今兒他已經多了。
「我不跟你喝了。」鐵河站起來,「再跟你喝,我今兒的酒就全上來了。」他也不再看瀟瀟,擺了擺手,徑直往站在門口送客的鄧力昭那邊去。
「你這是挨了打。不是打架。真有臉說。」鐵河陰沉著臉,「誰?」
「這是自然的。」瀟瀟拿著酒瓶,晃了晃,「剛好該夠兩杯。」
瀟瀟看著,笑了一下。知道鐵河的意思。於是說了句,「酒量還是那麼好。」
「你要是還愛她,總不想她難堪。」
佟鐵河從電梯出來,步子已經不穩了,也不敢走的太快。酒店服務生看到他,想要過來攙扶,他擺手。
「我看你是媳婦兒不在身邊兒看著,可算撒丫子了。」凌太笑著。
「消息傳的快。」瀟瀟沒否認,「還沒談話呢。」
頰此時郭曉慶正要接電話,招呼保姆,力昭便回頭,說了句,「先送珊兒回去吧。」郭曉慶點頭。力昭的手,拍撫了一下女兒的小臉蛋兒。鐵河看著。隔了一會兒,聽力昭說:「打架唄。」
鐵河沒出聲。他還真是不知道。這裏面還有這麼一出。三叔佟援朝,和瀟瀟的父親邱亞非走的一直是不遠不近。要瀟瀟過去,是看重他在那邊工作歷練的經驗,還是別的什麼?
「再不好,也比你強。」鐵河剛說完,就聽著同席的叫他,別只顧和力昭聊天啊。他便拿了一隻小酒杯。力昭默默的,拎了一瓶酒給他。他腳下還穩,心裏也清楚,今兒這頓飽酒,定是逃不過去的。
偌大的宴會廳,只剩了沒幾個人。
「嗯……」
他看了看時間。
「要鐵子家是兒子,像了他媳婦兒,那一準兒是漂亮的不像話。」有人笑著說。
果然力昭說:「邱伯伯,想必是,早有安排。」力昭聲音極低。鐵河都聽不清了。但他明白力昭的意思。力昭繼續說,「聽說是三叔點名要人的……那邊部里也不願意放人,還有點兒麻煩。香餑餑哩……」
力昭見他不說話,笑道:「頭暈了?」
「這又是怎麼回事?」鐵河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