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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蓮與杉的迤邐（九）
他明白自端的心情。工作對她來說，是很重要的一部分。
她想著，心裏有些發緊。帶著一股酸疼。
Grace 關了電梯門，從如鏡子一般錚亮的電梯門板上看著佟太——看上去平靜的有些陰沉。她不禁明白了幾分。這些日子，Boss的臉色又哪裡好過？這Boss還是號稱從來不為女人的事影響情緒，公事私事永遠井水不犯河水——剛剛明明開著會，就好意思一張紙條推過來，交代她下來接人——嗯，原來是，太太不算在內的。 Grace有些想要笑。
此時會議室那間，垂著白色的紗簾。
「你讓陳北跟著我。」
再過不久，也許，她也會有這麼一個小女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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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race回到自己的位子去，抬眼看見陳助理。她不禁皺了一下眉。好幾天不見他，原來是被派去專門跟著佟太了。
這時Grace敲門進來，給她端來了一杯熱牛奶。見她沒有坐在沙發上，就給她擺在了Boss的辦公桌一角。
細心的女秘書。
佟鐵河卻並不生氣。
「你上一早上課，休息一下，
「佟鐵河！」
鐵河臉色一變。
她低了頭，走在Grace身後，
陳北感受到Grace的目光，回了她一個微笑。其實兩個人心裏都有些惴惴的。
「別激動……」佟鐵河做了一個下壓的手勢，「你慢慢說。」
這是自端第二次來光亞。
「喏。」 杯子又趨近一些。她仍是沒有接。鐵河只好把牛奶放回去。似是嘆了口氣，說，「你說吧。」
她出去的時候，貼心的將紗簾放下來。關好門，抬眼便看到了Boss。
「Boss 交代的，給您來杯牛奶。」Grace就是在一瞬間，決定要越界一次，多嘴說這一句。果然，她看到佟太轉開了眼睛。
佟鐵河看著她，「我這是關心你。」
「說吧，這麼急著找我，什麼事？」他走過去，她離他幾步之遙，他將她拉過來，按在椅子上。
自端知道他在開會。
自端點了點頭。
「我現在
自端的目光越過眼前的桌子，落在不遠處的一點上。
自端盯著鐵河的眼睛，他說的理直氣壯，說的理所當然……他是關心她，還是關心她肚子里的這個孩子？
「我來就是想告訴你，別這樣『關心』我，我不要你這樣的關心。我的工作，我會做好，不勞你操這份兒心。」自端打斷他的話，就要站起來。
「我不對你的事業指手畫腳，你也別隨意的干擾我的工作。」她喘了口氣，「我本不應該上來你辦公室跟你說，但是我覺得在這裏說更好——佟鐵河這是你的辦公室，這是你工作的地方，這是你的領地，你願意誰來替你做主？你願意誰來替你坐在這裏簽字？」
上一次來，是晚上，她印象模糊，此時完全不記得該怎麼走。
他的辦公室並不大。只是這一層玻璃隔斷的辦公室中不大不小的一個。擺設的都是線條簡單的桌椅用具，沒有贅物——要算有的話，就是
「關心我？你這樣的關心，我受不起。」自端吸著氣。
藐電梯到了39層。
陳北在進入大廈的時候掛上了名牌，公司保安看到自端，也跟她要證件。陳北剛要解釋，就只見Grace疾步向這邊走來。
當時，她忍不住多看了好幾眼。直到他察覺了她的目光。
自端看著玻璃杯里乳白色的液體，不由得抬起臉來，鐵河靠在辦公桌邊，微微的低了頭，看著她。
佟鐵河按住她的肩膀，不讓她起。自端站不起來，只好坐著不動，可眼睛里噴火。
「陳北只是負責你的安全。」
他的座椅是最簡單的靠背椅，自端坐下去，覺得有點兒硬。
「這話從何說起？」他看著自端泛紅的臉
「佟鐵河你又不講信用。」自端一開口，火星四射，「你說過不打擾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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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鐵河眉尖一蹙。
浚 Grace跟保安稍加解釋，微笑著對自端說：「您請這邊走。」她側身請自端先行。
「你自己。對不對？對我來說也是一樣。」
「我很安全，而且我的安全我自己可以負責。我早就和你說過，你也答應過我，不讓人跟著。現在呢？你這是限制我人身自由。」自端語速很快。
「別的我都可以忍，可是你竟然還干涉到我工作。」她語氣越來越冷。
佟鐵河看了一眼站在玻璃牆邊的自端，回身關上門，脫下西裝外套，解著袖鈕，將袖子卷上去，只是幾個動作下來，他便卸下了一本正經的商務人士的樣子。
佟鐵河皺眉。
Grace請自端先出了電梯，她說：「佟先生有個重要的會議在進行中……您先請到辦公室。」
她下車之後，略停了一下，示意陳北帶路。
「你聽我說，你現在……」
她轉開了臉，看著外面，大片透明玻璃牆，再往前一走，好似人就已經騰空一般，她忽然覺得頭暈目眩，
佟鐵河 「嗯」了一聲，人已經如同一陣風，「呼」的一下吹過，轉眼間進了辦公室。
她記得自己第一次上來的時候，看到他工作時的樣子，對著眾人，像是在指揮千軍萬馬。
「Boss，佟太已經來了。」她忙說。
而佟鐵河把桌上那杯牛奶遞給她，她沒有接。
可這一次呢，他動了高壓手段，這以後還要她怎麼工作？她想起院長的表情，想起同事剛剛的議論……她覺得尷尬和難堪。她一直很努力，很小心的維護著她那個相對單純和獨立的小環境，不想被她的家庭她的婚姻影響到。可是他這麼做，全給她毀了。她覺得自己受到了侵犯。
自端瞪著眼前一臉無辜狀的佟鐵河，恨不得打扁他的臉。
他很耐心的說：「你說說，我怎麼干涉你工作了？」
「佟鐵河，這是第幾次了，因為你，我工作受到干擾？」自端氣結，上一次，是滕洛爾……她還記得自己站在講台上，腿都在發顫。好，那是意外。他說了，那是意外，滕洛爾，過去了。她努力忘掉。
自端看了Grace一眼，說了聲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