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左上角的心跳》正文

第十二章 紙與墨的流麗(三)

正文

第十二章 紙與墨的流麗(三)

「嗯。」她有點兒迷糊了。
她問起了自颯婚禮籌備的情況,問的很細緻。自颯知道她的意思,告訴她,他們真的一切從簡,只是婚禮隆重些。婆家替她準備的周全。自端想了想,像當初大哥結婚的時候那樣,很多該準備的,都是她做的。這一回,她也不能不做。她抬眼看佟鐵河,就是知道,他可能,不肯讓她做那麼多事……她還得說服他,或者,她策劃,讓他去做……嗯,就這麼定了。
果然,金子千接下來說:「慢慢來,慢慢的,一定要生個兒子。」
可是從金子千嘴裏說出來,又有一種別樣的味道。
「咱們家。」金子千糾正。
「Daisy,我家九代單傳……」金子千眯眯眼。
阿端,她一定會撐過去的。
咖「行。」佟鐵河點了下頭,「婚禮準備的怎麼樣了?」
「嗯。」他開車。
金子千先笑道:「正是正是。」
自颯撐著頭,半晌才說:「我就是看著她,心裏難受,又不知道要怎辦。她要瞞著我們,我們就都得裝著讓她瞞住了。」
大不了,就說帖帖讓他去做。帖帖的面子,他總該給吧?
只有一個人不同了,可感覺上,已是幾世輪迴。
她相信阿端會。
「以後,別讓人隨便碰帖帖啊。」他彆扭的說。想到自颯剛剛的動作,他氣不打一處來。
佟鐵河再靠近些,兩人的鼻尖都要碰到一處了,她的臉開始發熱。她整個人隨著一股力道在後仰,這才知道,他不過是要替她放倒座椅。可她想起上一次,這樣放倒座椅的情形……
「金子千!」自颯要不是手被自端拉著,料著已經有東西丟到金子千頭上去了。
金子千上了車,看自颯還發怔似的盯著前面佟鐵河的銀灰色車子,說:「你剛剛可是太鬧了啊。」他只知道自颯對著自端鐵河,還有些不自然,可是剛才在餐廳里,她情緒明顯的有些失控。
「好。」她閉上眼睛。難得的,他沒有張口閉口就是回醫院。從今天開始,她的重心將是醫院。她知道,他也知道。那麼,在這之前,讓她也鬆口氣吧。
佟鐵河卻坐直了。
「你可以睡一會兒。」他說。
佟鐵河看著自颯的動作,覺得自己額頭滋滋的在冒汗——這個動作,這個動作……他的臉都熱了。
聆自颯瞪他一眼,說:「你別打岔!就他們家……好,我們家……我們家不讓,非要隆重。」
「我們一切從簡。」自颯聽到,說,「我本來不想辦的……可他們家……」
「哎哎哎,你教壞小孩子。」金子千笑道。
自端剛坐穩,佟鐵河轉過臉來,她「哦」了一聲,說:「怎麼?」見他深吸了一口氣,趁著她系安全帶,他俯身,「幹嘛?」她心一跳,他忽然的靠近,讓她緊張。
這句話,常常有人跟他講。
離開的時候,自颯抱了抱自端。這一抱抱的有點兒久,兩個男人在一邊等著,完全沒有催促的意思。
「嗯。」
這人。
「你小點兒聲嚷嚷。」自颯眨著眼睛,很輕柔的,看著自端,「帖帖快快長啊。」
「佟鐵。」她也有話要問。
自端拉了一下自颯的手。
「我們的婚禮,要不要提前?」他問,「我去跟媽媽說。」
隔了衣服,自端能感受到自颯的手心很熱,她笑了一下,「嗯,快快長。」
自端笑笑。他不是恐懼,他只是緊張。
佟鐵河已經忍無可忍,「景自颯!」
「喂景自颯!」佟鐵河立即坐直了。如果不是不便動手,他真的要一把拉開自颯的手臂了。
「剛剛那家餐廳,誰開的?」
自颯大笑起來,仍握了自端的手,笑道:「別怪我,我這會兒,婚前恐懼症,不正常;可我這麼瞧著,你們家鐵子,是產前恐懼症吧,太緊張了。」
自颯和金子千,被她這一聲「姐」和「姐夫」叫的都是一怔似的。連佟鐵河也有些意外。可自端叫的自然,自己倒沒覺得什麼。也許是她對金子千的印象一向是好的,看著他在自己面前,和自颯這樣的鬥嘴,她覺得好……好,就是,幸福。
「我的意思是,慢慢來。」金子千笑著。
「你又曲解我的意思。」金子千不緊不慢。
自端看到佟鐵河的眼睛里已經有了笑意,臉上還繃著。
四個人,坐在一處,這場景,似曾相識。
自端差點兒笑出來。她把蓋在身上的他的那件亞麻外套往上攏了一下,輕輕的「嗯」了一聲。
自颯頓一頓。
她更緊張了。
金子千伸手過來,將她攬在懷裡。
自颯撇撇嘴,說:「小氣。」說著,手上竟然還在自端肚子上輕拍了一下。
「才怪。總之我是上了賊船,後悔的要命。」自颯搖著自端的手,「阿端,你那天說的算數吧?要是金子千敢再過分,讓帖帖收拾他……」
自颯哼了一聲,鬆開自端的手,伸手過來,放在自端的肚子上。
「很遠?」她又問。
「不要。」自颯搖頭。
「那你到底什麼意思?」自颯眨著大大的眼睛,看上去,已經火星四射。
「你別再拿九代單傳嚇唬我啊,」自颯又瞪金子千,好像恨的咬牙切齒,握了自端的手,說,「你要早說你是九代單傳,打死我都不跟你註冊,回頭三天沒過,話里話外就威脅我一定要給金家生個兒子……」
金子千有點兒哭笑不得的看著自颯,說:「別鬧了,你看你把鐵河嚇的。」
自端笑出來,「姐,姐夫逗你呢。」
「阿端。」過了好一會兒,他開口。
自端看著金子千。這位,是自颯的良人了。
曾經有個人,也懂得自颯。那個人,等著她叫他「姐夫」,等了好多年。可是,畢竟過去了。
她知道的。
自端閉了閉眼,問道:「你不是說,要去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