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金子千篇之《千尋，千與》（四）
是身邊女子的。但她沒有接聽。隨即也應該是關掉了。
金夫人看到他，示意他馬上過去。
景和高笑的有點兒神秘，只是擺著手，正要說什麼，就有秘書來請他離開一下。景和高表示了一下歉意，就要離開，特意對金子千說：「以後有機會見面的，我們再聊……」
想到這個，金子千特地請了位老師專門教他普通話。嚴格來說，他要求的是學習「北京話」。那段時間，他偶爾會在清早起床，跑到小飯館兒去，叫一碗豆汁兒、來一個焦圈兒，學著老北京的架勢，將那碗被慕容形容成餿了的刷鍋水的豆汁兒喝光……聽一耳朵皇城根兒下老少爺們兒的京片子，他會覺得全身舒泰，一天的工作都有精神。
他翻出兩本書來，擱在面前的小桌上，摘了眼鏡，揉著發酸的鼻樑。
他轉了轉手腕子，讓自己放鬆一下。
他很快可以用帶著京腔的普通話和人交流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京城浸淫了很久了。他蠻得意的。
金子千統統一笑置之。
飛機起飛了。
「我知道你！」景和高點了一下金子千。
那年慶典之後的招待會，很多重量級的人物參加。金子千陪在母親身邊，這口流利的普通話，竟然讓他在眾多操著英文、粵語的人群里顯得很出眾。他有點兒得意，但是並不露出來。素日很是活潑開朗的樣子，在那個場合也要更加收斂一些。
金子千中間離開了一會兒，再回去，看到金夫人正同兩位長輩交談。其中一位，是泰和國際的容芷雲，他自小便認識的；另一位年長男子，正是當日主賓之一，景和高。他猶豫了一下，要不要即刻上前去。
他說沒碰過，鼻子上沒灰。
金夫人應著，還是覺得不妥。
他沒和母親說，他原本的意思，也不是說她的專業水準差，只是，她……身邊的座位上坐下一個女子，帶著一股清涼的香氣。他拉下了眼罩，又和母親說了幾句話，收線。路途遙遠，他想先睡一覺。
金夫人點頭，道：「
金子千笑著，說：「您親自鑒定。」
容芷雲便笑了，也點著金子千，說：「子千啊，想必你批評景自颯的言論，她父親是上了心的。」語氣是半開玩笑的。
金子千就說，什麼沒機會啊，怎會！
金子千倒笑了。將前因後果跟母親解釋了一下。末了說：「您說呢，不至於吧，這麼小的事情……」他留意到母親和容阿姨交換了個眼神，笑道：「那幾句話，景小姐都未必放在心上。」
但母親和表姐一起有所密謀，母親言談里，似乎也是有暗示的，他只做聽不懂。
只不過後來就不斷的有
金夫人後來再三的要他一起去聽那場音樂會，他也再三的推脫。是真的有事情要處理，而且晚班的飛機，他要趕去慕尼黑。
慕容說，那是你沒得著機會。
金夫人忙問是怎麼回事。
也有人開他玩笑，說James想必是碰過一鼻子灰的。
他母親那陣子也是時常會上來，發現了他的這個「怪癖」，很是驚訝。特地跟著他一同去下了回館子，也認真受不了豆汁兒那怪味。回了香港，還同他祖母抱怨。只是祖母很開心，說是難得現在的年輕人，像子千這樣喝慣了咖啡的，懂得欣賞酸豆汁兒。只是他母親更疑心他的動機。
他在飛機上剛坐穩，接到母親的電話。電話里母親就說，要他以後不要亂講話，雖然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但景小姐的專業水準不容置疑。
他自然是不肯承認。
一開口，便令景和高點頭，聽得金夫人介紹這是誰，又點了點頭，微笑著伸出
她這個紈絝。
金子千笑著，和容芷雲聊了起來。從老北京的小吃、潘家園的淘寶大集、到佳士得的秋拍，聽的金夫人一愣一愣的，直說鈞一啊，我看你這幾年生意做的倒不見得好，馬上就成了京城混混兒了。
他倒也不怕她聽到那些話。就事論事，他並沒說錯什麼；若是當著她的面，也許他只會把意見表達的更到位。
金子千驚訝。金夫人和容芷雲也笑了，直問怎麼回事。
聽到一陣鈴音，是《clairdelune》，很好聽。他幾乎以為是自己的手機，但不是，他已經關掉了手機，而且，他的手機鈴音沒那麼清脆。
一開口，金子千渾身一震。
金子千看著景和高急匆匆的離開招待會，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回頭看到母親略帶疑惑的眼神，似是不方便這就追問緣由——但一邊的容芷雲沒有什麼顧忌似的，挽了他母親的手臂，笑著說沒什麼，對子千有印象沒什麼奇怪的，子
金子千在眼罩下的眼睛，仍是忍不住翻了翻。
祿蠱，她竟然叫他祿蠱。
後來好幾次，在不同的場合遇到過景自颯，只是沒有搭話。
容芷雲只是笑。
學普通話，有陣子還是挺流行的。
她拿著座位上的電話，撥通了講。
隱隱約約的，是有那麼一個念頭，也還記得，所以羡慕，有一口漂亮的京片子的人。
沒錯，就是「一震」。反正除了這個詞，他暫時選不出來別的詞彙，可以形容他當時全身的肌肉被那一聲清脆的「嗨」所觸動時的反應。
聽著她在電話里笑，說今晚的演出勉強算成功。就是不知道之前批評她不懂得控制情緒的那個祿蠱在不在場。那邊不知道是誰，說了句什麼，她笑的厲害，但是並不放肆。只是說沒關係，我並不是很在意，他說的也沒錯。
金夫人也會用了兒化音，金子千笑的十分開心。
景自颯。
金夫人想了想，也笑了，說：「哎喲，那照這麼講，今晚的音樂會還是非去不可的了？」
何況，那時也算不上什麼動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