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話 意外

顧夜白輕環了眾人一眼，便再沒有說話。這裏的人，生意上，工作上或多或少與這位社長沾惹了些關係，並沒有人想得失他。

場上，有人驚訝這個意外，卻也再次熱鬧。

懷安心裏一澀，輕嘆了口氣。不確定的煩躁感湧上心頭。

林子晏嘴巴張大，陷入莫大的悲壯情結中。

招惹一片靜默。再靜默。鴉雀無聲。

懷安聽到心裏花落的聲音。

有人格格而笑，卻是許晴。顧夜白看了許晴一眼，許晴下巴一仰，目光大胆無懼，顧夜白嘴角便勾出淺淡的笑意。

此刻的悠言，手卻在口袋裡顫抖著，他為她解了圍。她可以這樣認為嗎。

不少人剛被攝下的心思又脈漲起來。

悠言卻失了神。心裏碾過默默的疼。

從顧夜白的寢室離開，她甩著手，歡快地小跑著，期待晚自修的圖書館之約，顧夜白便笑著站在她背後看她一路傻氣。

林子晏笑容燦爛，道：「你挑的誰啊。」

其實，世上最遙遠的距離何嘗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知道我愛你，我卻不知道你愛不愛我。

顧夜白眸光微斂，知道效果已達，目的已到，便轉對林子晏道：「子晏，你的遊戲還繼續不繼續？」

一句話，緘默了全場。

都說，這世上最遙遠的距離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學長，如果誰都可以，那麼——」悠言仍是沒忍住，朝顧夜白一瞥。

夜白。你仍看不得她難過是嗎。

悠言一怔，抬眸，微微一笑。

林子晏喚悠言的聲音已在耳邊響起。

他脾性淡漠，不多話，卻是個狠角色。顧家二代三代子孫眾多，他卻獨受顧家爺子青睞，拿了當家做主的權，憑的又豈只天賦的驚人畫技。

林子晏悲哀地發現自己被徹底無視了，只好再次晃到悠言面前，呼道：「悠言，悠言。」

林子晏被他一看，心裏叫了聲娘，忙笑道：「回閣下，繼續，那是自然。大家別愣著。繼續這一場。」

后想起有東西擱下，她便折了回去，卻看到那不意不堪的一幕。

悠言皺皺小鼻子，突然道：「學長，就你，好不好。」

路悠言，這次回來，如你想把他要回，我必將不惜一切！

下意識想去看看楚可的表情，想必精彩。她或多或少知道顧夜白與楚可的關係，只是卻不敢親口去問，這何曾是眾人所見的獨立自主的懷安。她的愛情，她竟無法自主。

她知道，她愛他比他愛她多。甚至，她無法確定，他愛或不愛。

一如他現在的畫作，可恨的抽象畫。早已摒棄具體影像與客觀，獨留意念，一千人眼中的哈姆雷特，個個迥異，如何去度。

正式成為他的女人兩年了，然而兩年的時間，她仍無法探尋他心思。

還是那年。秋日的黃昏。

一伙人懸了的心才算掂下。

氣氛漸凝息。

林子晏伸長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