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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話 只如初見
重瞳遽然罩上厲芒。
她在哪裡。
只要他一回頭，便能看到她淺淺的笑靨。一如初見。
驚亂了，所有。
「這是我妻子的。」
如果，剛才，她也在這裏看到過周懷安，她一定曾向她打探他的消息。原只是試探，但對方心虛驚顫的模樣，卻證實了他的猜測。
原來，不管時間怎麼的輪迴，她還是她。她站在原地看時光在他們身上搖曳，把他們歷練成殘忍，她卻始終站在那一處，看時間成滄海，看歲月化滄田。
原來，總是，年少輕狂。
再次，進了那個可能會把她的小命吞噬的地方，卻毫不猶豫。
身形一動。
你在哪裡，我便在那裡。
走近。
他從前怎會錯認，她，是有心計的她。
一遍，一
從來沒有一刻那麼篤定。
聲音，不過輕淺，卻沒有人敢去辯駁什麼。眼前突如其來的男人，過於俊美，也過於冷酷。他的眸，暗魘得讓人驚悚。
人群里，顧夜白突然停住，看了她一眼。
如果，那個叫路悠言的女人有什麼不測，她一定活不了。
前方，簇圍著的一群年輕男女，其中，一個滿臉興奮的年輕女孩的手裡，銀白的鏈子，正中，一枚指環閃閃生光，指環上，晶瑩的鑽石熠熠而爍。
她怎麼會告訴他，是她親口告知她他在大廈里，並且，親眼看著她跑進那被火染紅了的大廈！！
要失去她了嗎？怎麼能。她怎麼能，舍下他，再
「她以為你在裏面，跑了進去，人，攔也攔不住——」長嘆一口氣，婦人別開頭，指向大廈的方向。
垂在褲側的指捏著戒指，緊緊彎屈，卻仍放輕了聲音，「阿姨，請您告訴我，我的妻子她在哪裡？」
這一場火，與廬山的不相像么。
也許，她的重回，並非要相守，只為讓他用一生去記緊，初見時，她的微笑。
周懷安怔怔看著他，淚水，突然滿眶，嘶聲道：「我不知道！」
「你是她的丈夫？」旁邊一位上了年紀的婦人一怔，凝神片刻，望向大廈，聲音顫抖。
再也沒有多想，徑直往警戒線的方向跑去。如果，她以為他在裏面，她一定會到最靠前的地方來探聽。
那
人群里，沒有他熟悉的身影。
她知道！顧夜白冷冷一笑，只是，在她口中，並不會得到答案。不再浪費時間，狠狠把她揮開，大步往前而去。
「沒有，我沒有見過她！」懷安咬牙道。
他在外面四處尋她，遽然從旁人口中知道，她進了去。他才緊跟的其後。
沒有。衝天的火光，人群繚亂，卻聲聲處處，沒有她。
緊闔上眼睛，又睜開，顧夜白緩緩凝向在火光中瀲灧成華麗的大廈，唇邊泛過最美麗的弧。
那次，原非他救的她。起火的時候，二人分散了。其實，她早已出了火場，只是，旅館外，尋不著他，她才再次進了那個小旅館。
那麼笨，那麼傻
只是，這世界，再與他無縈。
扯鬆了領子，再冷靜，聽到她消失不見的消息，也竣了眸。
「她在哪裡？」
顧夜白心裏微微一動，沉了聲：「她在哪裡？」
懷安死死咬了唇，鮮血膩了滿嘴，只是，笑。
所有熟知內情的人，其實，都錯了。
人群里炙盪著的所有響聲，在一息間，彷彿蛻化成羽翼的薄弱。洋灑的目光，全數投遞到了那個華貴冷傲的男子身上。
眸色一暗，大手旋即捏上懷安的肩。
眾人只見白色的手套微揚，那抹銀白晶瑩，已消失在女孩的手心。
猛然，心臟，彷彿被什麼重重一擊！
被呼喚的人身形明顯一僵，緩緩轉身望向他，容顏嬌艷，那眉眼卻猶自帶了一抹栗色。
原來，從一開始認識
那女孩失聲而呼，我的戒指呢？
言，不怕，我來了。
「她在哪裡？」
也許，如果不是那一場大火，他不會在她離去后，沉痛卻仍眷戀著，那抹淺淺彎彎的眉。
那時，愛說笑。她常做著讓他啼笑皆非的事情，他便愛捏著她的鼻頭說，豬是蠢死的。
又也許，如果不是那一場大火，他不會在她重回他身邊后，即使恨到徹骨仍捨不得放了她。
那一眼，很淡。可是，直到，很多年以後，她仍然記住了這個男子墨曜般的瞳。
銳利的眸子，突然，定格在前方一個身影上。
那是他給她的戒指！他說過，她不能自己隨意摘下，要他親手為她戴上——戒指在這裏，那他的她呢。
只是，笑聲，卻又戛然而止。
「周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