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城靈異偵探事件簿》第五部 吸血三世情

第十章 靈異實驗室

第五部 吸血三世情

第十章 靈異實驗室

我用力要將頭罩扳開,可是頭罩堅固得很,動都不動。
椅首可以轉動的金屬臂上是白鐵托盤,裏面盛著的金屬工具有像鑷子的,有帶倒鉤的,有長針狀的,非常非常像牙科工具。
煙幕散去,推窗子的人「蹬蹬蹬」幾步走到我們跟前,是一個頭髮凌亂的大個子,現在他忠厚的臉上都是惱怒的神情,直視我。
蘇眉燕子一般輕盈地追出來,並且扶起我,臉上因為驚愕也因為忍笑憋得通紅,她邊咳嗽邊問我:「你沒事吧?」
我大喝:「別亂來,說不定教授的靈魂就是這樣給吸走的。」
非得作出適才的言語動作以正視聽,起威嚇之作用,不然我以後怕不用活了,即便是做了,她暫時也不敢笑了,也難保以後不舊病複發。唉,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今日流年不利,不宜出門會友。
噴出的煙霧越來越多,燈光給煙霧弄得朦朦朧朧的,我摒住呼吸,白色的煙霧不知是否有毒,正在迅速地佔領實驗室內有限的空間。
〖大個子盯著我,忽然出手。
那是我半生人唯一一次躺在牙科手術椅上,為了要拔除一顆無法容忍的智慧齒。
他將我半拎半拖,塞出門,我太驚愕了,居然忘了反抗,感覺自己像是一條被打包的鹹魚。〗
最令人不服氣的是,第一次她這樣乾的時候,我還得感激她。
說實話,他要跟我動拳腳,我是早有戒備,可是他不是。
冷冰冰的工具,白布幔增添神秘感,可調校的燈光,方便做實驗的時候有針對性。還有就是靠牆的一溜書架,也可供做實驗的人隨時翻查資料。
再沒想過會受到如此待遇!
這個動作她之前做過一次,在我的臉上,之後還想陸續有來,我可再沒給她近身冒犯。久而久之,她只能退而在自己的臉上實驗。
短而髦的大捲髮,襯著圓滾滾胖嘟嘟的臉龐,有一種誇張的假髮的效果。
發出最後一個單音節詞的時候,潘太將帶著鑽石的手揚了起來,姿態優美地揮了揮,在稍嫌昏暗的客廳里劃出幾道奪目的光芒。像久經訓練一般,那僕人上前一步,恭謹地說:「夫人讓我帶兩位去,兩位這邊請。」
可是我當然得說:「沒事,小事!」
「哪裡有紅色的?」
不但造型,就連道具首飾也是最通俗易懂的那類。左右手共六枚寶石戒指,非常像一千零一夜裡面蘇丹國王的行頭,並且絕不會選重於設計的鐵芬尼等角色,一定是真金白銀,貨真價實,一眼看穿的南非火鑽。為突出其獨一無二的姿態,光禿禿地凸現在一環金屬上,勝似珠穆朗瑪峰的孤傲。鑲工不能說不重視,因為如果不幸指環不堪重負,「鐺」的一聲,怕會把平滑地面砸出個凹洞。
一個塑膠頭罩,圓形的,就懸在椅首。
為了我那可憐的自尊。
※※※
他將我半拎半拖,塞出門,我太驚愕了,居然忘了反抗,感覺自己像是一條被打包的鹹魚。
蘇眉:「嚇,這裝置好奇怪,一邊洗牙一邊焗油?」她一面上去看看摸摸,一面試圖將腦袋塞到頭罩下面去。
然後,窗戶給人「噼噼啪啪」地大力推開,白色煙霧爭先恐後地涌了出去,清新的空氣重新佔領了室內。
何況,最像的是椅首有橡膠細嘴高壓噴管。那是讓人牙酸的東西,只要你試過補牙齒。
本來失蹤地點是一條重要的線索,可是,那只是對失蹤的人類而言。
這個英年早逝的教授實驗室實在具備一切實驗室的條件,只是,我跟蘇眉對看一眼,蘇眉一臉壞笑,伸出兩個手指將自己的右臉頰扯歪,朝我做個鬼臉。
我感覺到敵意,連忙舉起手來:「我們是得到潘夫人的同意來視察實驗室的,我承認,觸發了機關是我們的不對,但要進行徹底的搜尋線索,這是經常會發生的事情。」
「不這樣,還能怎樣?」
這潘太的架子實在大得可以,不過,我很慶幸她並不是那種多話羅嗦的人。
對於一頭狗的失蹤,我不是沒有動過視察現場的心思,但總覺得不甚重要。而闊太太的一力指證,再加上狗的相片讓我想起獵人,注意力完全轉移,是以,我接到委託的時候並沒有去視察現場。
笑容太深刻,是因為撲的粉太厚,雖然不懷疑質量一定上乘,可是在數量累積到一定程度,再上等的粉也承受不住,掉落來的姿態跟麵粉沒什麼兩樣。
「對於案子,我們一直在進行調查,進展比較緩慢,希望通過今日的調查,可以找到新的線索。」
我再吼:「沒有紅色的按鈕!蘇眉!」
我像一袋垃圾般被丟在門后。
蘇眉的頭並沒有塞入頭罩,但是處在它下方,我看見蘇眉因為強光的刺激睜不大眼睛,一時也忘了閃避,只是本能地轉頭掩鼻,那白煙直往她的臉瀰漫過來。
以那個時代為背景的連續劇,至少總有一個鏡頭,夕陽的餘暉斜斜照在太師椅上,空落落的,權威的沒落也代表家族的沒落。
「我怎麼知道那紅色的按鈕按下去之後自己變成了黃色喔。」蘇眉無辜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
我惱怒地說:「蘇眉,這是很危險的做法,我已經警告你很多次了。」
蘇眉不安地:「要不,我們還是去找潘太太吧。」
這個實驗室實在比實驗室要更像一個牙科手術室。
他伸手拎住我衣領,將我腳跟提離了地。
說是實驗室,實在具備了實驗室的大部分要素。
一隻手從身後伸過來,按下了一個按鈕,再用力一推,整座「手術椅」就給推得翻倒在地,頭罩內還絲絲滲出白煙,但終於是止住了。
我很納悶,這種復古的太師椅,就算是真正的古董,不也就是那些老得快要死的老太爺們在上面度日辰的么?他們因擔心自己大勢已去,怕自己的子孫不肖,日以繼夜地坐在太師椅上發愁,終於到得有一天,虛弱得再也站不起來了,才不得已將最重視的東西分予那幫猢猻糟蹋。
他伸手拎住我衣領,將我腳跟提離了地。
我惱羞之下,很沒品地大叫:「你為什麼這麼對付我,動了儀器的人根本不是我,你這瞎眼的東西!」
頭罩邊緣還有黑色的膠封,不知是否用來密封,形狀圓圓的,看上去實在像是髮廊的焗油頭罩,也像太空員戴的頭罩。
「就在綠色的下面啊。」
可是實驗室的門在扔我出來之後隨即緊閉,差點還夾住了像小老鼠一樣竄著跟出來的蘇眉。我不會笨到用自己的手腳去拍打那扇足有十厘米厚的鑲鋼板門,我只是用大喉嚨發泄著我的不滿。
而面前這實驗室的境況,那種種器械,居然都讓我們想起了那次「奇遇」。
她從我們求見到讓人帶我們去實驗室,從頭到尾沒有從太師椅上站起來過。
獵人說的理由讓我產生新的興趣,我提議到闊太丈夫出事的實驗室查看,或許,可以找到什麼線索。
可是那大個子就像死了似的,縮在裏面不吭聲。
我撇嘴:「啐。」
「嗯。」
話剛說到一半,蘇眉不知按了什麼按鈕,頭罩上一個頂燈「啪」的亮了,一道強烈的光影照射在蘇眉的臉上,一叢煙幕悄無聲息地迅速充滿了整個頭罩,然後瀰漫開來。
就是在等這一句台階下,一番意氣激昂的「講道理」令我頭臉的熱度消退不少。雖然屁股還痛得厲害,但動身去找潘太太的時候,我已經找到我的姿態。而蘇眉在聽畢我的長篇辯白之後,倒也不敢再繼續笑,不過我知道這等糗事她怎麼會輕易忘記,相信以後可以跟牙科習慣動作一般,發展成為第二個經典取笑因頭。
「喔。」
剛才那該死的大個子模樣像是在對付一個擅闖民居的賊,並且,根本沒有把我當女人看,這真令我感到挫敗。
經過蘇眉身邊的時候,匆匆一瞥,我看見她張大了嘴似乎想驚叫出聲,但隨即用拳頭堵住自己的嘴。
那仰躺式的白布罩椅,分明是讓手術者躺上去的。
闊太不但沒有站起來,沒有跟我們打招呼,並且始終以單音節與我們和僕人交流,好像天生不能說話。
我一手將蘇眉扯開,用手在托盤下面的一個面板上試圖亂按,可是上面的按鈕實在複雜得驚人,我無從下手,一面轉頭問蘇眉:「你剛才按了哪個鈕?」
我的臉也通紅,我感覺自己的耳朵和脖子都是燙的,我給大個子一扔扔到地板上,雖然是上好的柚木地板,但是我詛咒它為什麼不是地毯。我的屁股極痛,好像摔成了三四瓣。
大個子盯著我,忽然出手。
可是這跟一個年輕的新寡的闊太完全搭不上界。
電話是我們的委託人打來的,那個委託我們找尋那隻狗的闊太在我的手機裡頭大發脾氣,當時我只能將手機拿得離我耳朵儘可能地遠地跟她說話。也因為這樣,獵人走的時候,我甚至沒有發覺。
闊太太的外型也就是最具有代表性的最通俗那種類型。
不過,只能說像的緣故是,還有一些我們想不明白的東西,也不是該在牙科手術室出現的東西。
「紅色的!」
這在很久以後,都讓我覺得是職業生涯一次最不專業的錯誤做法。
一定不是什麼好事情。
說實話,他要跟我動拳腳,我是早有戒備,可是他不是。
再沒想過會受到如此待遇!
沒錯,那時她是為了給我鬆弛麻痹的臉肌,結果用力過度,把我的半邊嘴扯歪了,過了差不多一小時才能恢復,由此,此動作淪為笑柄。
我甚至可以猜想到蘇眉以後會做的動作,或是摸頸子,這是比較斯文的,很有可能她會動手來拍我屁股,我已經開始頭大了。
「哦。」
就連態度也是代表性的高傲刻薄。
其實闊太不難看,年紀也頗青。原來真有脂粉污顏色這回事的。闊太如此裝備,也只能說是闊太,平白老了一輩,無法說是名媛。
「潘太,我們接了你追尋失蹤寵物的委託,今天是特意來調查一下潘先生的工作室,希望可以找到關於那頭狗失蹤的線索。」
僕人:「夫人,顧偵探她們來了。」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