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吸血三世情
第十三章 影子行動
手心傳來的溫度讓我感覺很可靠。
「你聽我的指示，我會一步步跟你說。」
我扯扯居莉莎的手，示意她不要開口。我從背兜里掏出一個黑乎乎的傢伙，揚了揚：「終於還是給你猜中了，我還沒遇到過這麼聰明的司機呢。你看，就是這個傢伙，我收在後座，自拍嘛。」
腦電波交流？這該死的獵人，不知道這樣會令我神經錯亂的么？
「我就算答應你也沒有用，我現在是在發夢。」
司機居然不笨：「警方線人可以這樣隨時聯繫的呀？我覺得你這樣孤軍奮戰比較危險，我們不如先報警。」
我吃驚之下，伸手去觸摸，她卻還站在原地，保有質感，而我的手掌也並不像科幻劇那般，穿越她的身體。
獵人微微一笑：「你放心好了，不過不論你是為了什麼，我都很高興你能幫我。」
「你不怕安娜見到你會拿刀子鋸你？」
完全知道我的腦袋裡在想些什麼，不知是從現在開始，還是已經潛伏偵測已久，此刻才暴露。
她包紮得差不多了，明顯開始心急：「你怎麼還不來？你不願意幫我？」
「你算那門子的朋友？損友？」
我擠出一個笑容：「是一個很有趣的遊戲呀，叫做老鼠抓貓嘛，我是一個警察，我的線人在提示我行動的路線。」
我忍無可忍：「你不會用電話溝通的么？非要這樣刺探我的隱私？」
「呵，取這個名字是因為你在這次行動中是我的影子啊。」
居莉莎說著打開了手裡拿著的一包東西，窸窸窣窣地抖出一件亮閃閃的衣服。
「……我有一位朋友是招魂的高手，可是教授的身體早就焚化了，就算沙克的靈魂能夠脫離狗的軀殼，也不可能還魂。」
「我可以給一些特殊的裝置給你，你幫忙潛入吸血族總部，我引開他們的注意力，你幫我偷出沙克來。」
我看見後鏡裏面司機在直翻白眼，他一定滿肚疑問，偏偏不能問，極度難受。忽然他想起什麼，眉頭一跳，問出口來：「兩位小姐，你們到底要上哪裡去啊？」
我
「喔，不不，我們要去倫敦，不過你靠邊停就可以了。」
司機瞪眼道：「小姐，你開玩笑！」
「怎麼樣？」
蘇眉笑嘻嘻拉著拖箱走，揮揮手，只丟下一句：「從你笨到把獵人當敵人開始的呀。」
不過終於是靠邊停，為了補償他這次工作死掉的腦細胞，下車的時候我給他一張大鈔，不用他找。
居莉莎淡淡說：「我知道，但是，至少，他可以輪迴……還有下一輩子。而留在狗的身體裏面，就沒有以後了。」
「獵人跟人類再次合作。」她伸出手來：「我叫居莉莎。」
「你？」不是說不相信蘇眉的能力，但安娜是一頭牛，脾氣暴烈的牛，她跟我八字不合，她知道要來幫我，肯定死也不會來。
蘇眉的擔心是有原因的，她離開當晚我就開始發惡夢，我夢見獵人。
司機肚子怕是在罵我神經病，不情不願把車靠了邊，黑暗中竟而真的閃出一人，還是個受了傷的美女，司機的眼珠子瞪得快要掉了下來。
那時她可以為了我因為練動作將她水杯打破而一個月不跟我說話，倒也不是因為生氣，而是氣我藏私，不肯將絕技教她。不過那時的我也倔得很，一個月不說話就不說話，最後反正沒有就範。
※※※
這小子！
這下我擺明不樂觀，把個蘇眉氣得鼓鼓的，旁人看不過眼，過來插嘴：「我也去好了。」正是歐陽晴川。
天色微微亮，我們站在路中間，這裏荒得很，平均每隔五分鐘才有一輛車子駛過。
蘇眉說：「我到紐約去把她架來。」
真是的，以前跟蘇眉也是各忙各的，不時單飛，從沒有出現這個情況，現在像是受到什麼詛咒似的。還是說，我一直以來在默默依賴蘇眉，而我不自覺，當處於危險的壓力狀態的時候，就觸發了精神深處的壓力。
「呵呵，我正好逃婚啊。」
因為夢境是黑白兩色的，而她身上的衣服染了血，雖然不是紅色的，但看上去也刺激至極。
真是個多
她將衣服披在自己身上，亮閃閃的，很依附，好像一層銀皮。但她作出動作，似乎按了什麼按鈕，她整個人忽然在我面前消失了。
難得如此默契，根本無須多說，可是不知為何，心頭覺得沉甸甸的，並不好過。
我終於知道潘太為何比較喜歡用單音節的詞語來表達意思，實在當我也摸不清楚自己的主意，不知道表現什麼態度的時候，哼哼哈哈的發幾個單音最省事不過，還可倒過來揣測對方的心思。
「哇呀，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肉麻？」
「倫敦。」
我喃喃地說：「這就好像變色龍一樣。」
「就算我們把它救出來，你打算怎麼樣？」
「影子行動，好名字啊，一聽就知道是驚險的黑幫連續劇，我最愛看的啊！」司機大人一面開心地笑著，一面把車子開走了。
「我會想辦法讓他脫離狗的軀殼。」
我嚇得完全清醒過來，我想：「我到底是不是在發夢？」
蘇眉放下電話，有點歉意地笑：「安娜只肯見我。」
我沉住氣，問她：「我的能力跟你相去甚遠，怎麼幫你？」
「沒錯，但不僅是光學，還有實時攝錄投放的高度運用。」
「不錯，也可以這麼說，將你的身體轉變得跟背景一樣，就沒有眼睛能分辯了。但這件衣服遇上紅外線偵測儀還是無法隱藏的，不過吸血族很討厭光能，他們是不會用紅外線偵測儀的。而你屬於人類，也不像我們獵人那樣具有一種特殊的氣息，所以，由你充當影子，進入他們內部，我覺得是非常安全的。」
我很想問居莉莎我們現在要去哪裡，真的是要去倫敦么，可是我問出來卻是：「影子行動？好像紅白機的日式格鬥遊戲的名字。」
我沉思了一會兒，問：「是與光學有關么？」
可是耳際清清楚楚又有人與我說話：「你聽到沒有，快過來啊！」
「電話
「哼。」我早知道她比我小氣，從十三歲那年就已經知道。
居莉莎將衣服披在我身上，一手比劃：「衣服是感光材料做的，衣服裏面有一個即時攝錄和放映的裝置，將人一側的背景攝錄下來，在衣服的另一側播映，看上去背景沒有變化，人體就不存在了，也就起到了隱形的功效。」
〖我倒是忘了任務到底安不安全，只是穿著那銀閃閃的衣服，按了一下鈕，看著自己的身軀消失不見，那感覺非常奇特，不由不對獵人們先進的科技非常佩服。不是親眼所見，親身嘗試，誰相信哈利·波特那樣的隱身神話會發生在我這等普通人身上。〗
「你神經沒有問題，這是實實在在的事情，我在求助！這是我們獵人最常用的交流方式。」獵人的語氣很焦急。
居莉莎淡淡說：「名字叫影子行動。」
「哈哈，我反正當旅行好了，她來就最好啦，這麼好玩的實驗。」
可是司機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小姐，請問你們是在拍戲嗎？那位小姐身上那麼多顏料的？……對了，我注意到沒有攝影車跟著你們啊，你們是怎麼拍的呀？」
「喂喂，這件工作是我主持的還是你？」
如果獵人那張臉真的出現在我面前，我說不定會向她那高高的鼻子揍上一拳。
獵人又來了。
奇怪，過去我怎麼覺得她高傲冷酷不近人情，現在對她的印象倒是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蘇眉懶洋洋地打個呵欠：「那麼就是同意了啰。晴川，我們去收拾行李，馬上出發……哦，我忘了你沒有行李的，那麼你就等等我，我馬上就來，我收拾的速度可是專業行軍式的喔。」
我看看他：「你很有空？」
當蘇眉拉著一個拖箱經過我身邊的時候，我還在發愣，事件怎麼忽然跳到這個階段了：「你們，真的要去找安娜？」
我嚇得瞪大眼睛，四周黑漆漆的，一個人影都沒有，怎麼不是發夢
「算了，我到哪裡找你？」我嘆了口氣。
不過幾秒鐘，她又現身在我面前。
「你剛才說要上倫敦？」
居然所見略同。
她伸出一隻血淋淋的手來拉我。
司機興奮起來：「是什麼新劇？拍得好不好？拍得到我的樣子么？」他高興得抓耳撓腮：「雖然一定是拍不到的，可是就算是一個背影也好啊，我也叫上過電視了。」
這小子可滑頭得很，我拿他沒輒。
「沒錯，這就是隱形衣。不過，跟你們人類所理解的巫術神秘學什麼的無關，這是純粹的科學製品。」
我沒好氣地又倒回床上。
我連忙打圓場：「是倫敦街啦。」
獵人閃身上了計程車，輕輕吁了一口氣：「幸虧你能來。」
但是鬼才知道她是不是離我一千公里遠，千里傳音。
我問：「吸血鬼之石怎麼樣了？不會給搶走了吧？」我只關心石頭。
我忙打個哈哈：「當然不是，剛才我是騙你的，我的朋友迷路了，不知道路名，她只記得自己是怎麼坐車去的，所以她複述一遍，我去接她。」
我伸出手也與她一握：「我也希望可以早日解決此事……你應該早知道我的名字。」
「變成影子？」
蘇眉不耐煩：「喂，顧傾城，你是不是對獨自留守很沒有把握呢？還是害怕獨自面對吸血鬼？如果是那樣，我就不去好了，沒有什麼關係，反正實驗不成功最好！」
為免司機生疑，我在耳朵旁邊放了一個對講機，假裝跟同伴通話。其實是獵人跟我的腦電波直接交流，我則在她指示下在本城大小街道中左兜右轉。
司機將信將疑：「認路這麼厲害？其實問問路名就可以啦。」
「那是誤會！它為了掩飾自己的身份，但是弄巧反拙。」
我忍住笑：「對的對的，過得半年，至多一年……你知道，後期製作很重要的，就會在電視台播出了，名字么……」
「嗯，隱形！」
居莉莎的回答令到我也跳了起來。
「不，不是這樣的，他曾經背叛了他的族人，如果他們知道他是背叛者，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才
我嘆口氣，告訴自己放鬆放鬆，打算再睡。
我瞪大了眼睛：「這衣服可以隱形？」
她看上去比我在腦海中接收到的形象更狼狽。
我捻捻它，很軟薄，但很重，連衣褲腳似乎還有什麼東西墜著，很不方便。
我實話實說，蘇眉狠狠瞪我兩眼。
說著，蘇眉丟下箱子，伸出手臂來給我一個熊抱：「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萬事小心啊，夥計！」
獵人身上冒血，在我面前展示傷口，自己給自己包紮，對我說：「我們要進行一場戰鬥，只有你能幫我。」
司機直翻白眼：「靠邊？機場離這裏還很遠喔。」
「你這笨人類，誰說你在發夢？」
「不錯……城城，你留在這裏，可要萬分小心！不過，石頭不在你這裏，相信吸血鬼也不會找你什麼麻煩的，反倒是那個獵人會來找你，你就安排好她和那條狗等我們回來吧。」
「你不相信我？」
「沙克是那條狗？它曾經咬傷蘇眉！」
我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還對上了旁邊晴川憋笑憋得要冒血的眼神。
司機還是覺得奇怪：「小姐，你們玩捉迷藏？」
我沉默了好一會兒。
「那麼久的事，我想她見到老朋友會高興吧。」
「嗯。」
而我倒是忘了任務到底安不安全，只是穿著那銀閃閃的衣服，按了一下鈕，看著自己的身軀消失不見，那感覺非常奇特，不由不對獵人們先進的科技非常佩服。不是親眼所見，親身嘗試，誰相信哈利·波特那樣的隱身神話會發生在我這等普通人身上。
「不錯，但我們會選擇更直接的途經，而且，你也要變成影子。」
二十分鐘后，我搜集了獵人所要的工具，坐上了一輛上早班的計程車。
我跳起來：「什麼啊，你這烏鴉嘴！」
「當然是你，你沒見你要留守大本營么，多麼重要的任務啊！」
我想了想：「能告訴我為什麼一定要找到沙克嗎？他在自己族人的手裡，應該非常安全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