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翻身向天仰射雲
第一百六十四章 小發一筆
「對呀，我答應了太子殿下要去，人不能失信嘛。」方錚心不在焉道。
方錚暗暗臉紅了一下，隨即很快恢復了常態，「沒錯啊，是這麼分的……」
「你多拿了一張！」
溫森試了試他的鼻息，道：「大人，他還有呼吸呢。……咱們幫他把頭轉正過來吧。」
忽然睜開了眼，潘尚書老眼精光四射，沉聲問道：「太子和方錚這兩人近日在做什麼？」
「哎，老溫呀，漲工資了是不是得請客呀？」正事說完，方錚忽然笑眯眯的問道。
「……」
溫森感激得兩眼通紅，哽咽道：「屬下代那些老弟兄感謝方大人的恩德！弟兄們跟了您，是咱們前世修來福分，大人您放心，從此以後影子兄弟為您赴湯蹈火，在所……」
兩人怔怔的張大了嘴，目瞪口呆的盯著這堆已經屬於他們的財富，一時呆楞住了。
溫森一楞，接著立馬識趣的陪笑道：「當然，那是當然，方大人有雅興，您儘管挑地方，屬下一定將您侍侯得周周到到……」
潘尚書的表情明顯輕鬆下來，半靠在椅背上，滿意的閉上了眼假寐。
「……我靠！你怎麼不提醒我？」
老尚書畢竟還是老了啊！林青山在心底默默嘆息了一聲。
方錚摸著下巴想了一會兒，沉吟道：「嗯……邀月樓的八珍宴不錯，上次跟蕭懷遠吃過一次，總共也就一百多兩銀子一桌吧……」
「……」
真懷疑這小傢伙是不是投錯了胎，瞧這模樣，估計她去做坐地分贓的女山賊，可能更有前途，畢竟她打小開始就天賦異稟，顯露出非同一般人的打劫特長。
方大少爺手頭存不住銀子，有了錢就想花差花差，再說跟影子的老弟兄打好關係，這對他的將來也很重要，幾百兩銀子辦幾桌酒席，拉近了上下屬的關係，又收買了人心，何樂而不為？
潘尚書現在最在意的，不是朝中那些不服從他的官員，而是這些平時看著蔫頭蔫腦，但關鍵時刻卻有能力給予自己致命一擊的世家門閥們，他們的態度決定著自己能否坐上那張人人為之瘋狂的寶座。
方錚最先回過神來，合攏了嘴，見小公主仍兩眼放光的死盯著銀票，粉嫩的小嘴由於情緒不受控制，一絲晶瑩剔透的口水已然流下，緩緩滴落在她可愛的粉色小宮裙上。
小公主斜斜的瞟了他一眼，板著稚嫩的小臉，慢條斯理的道：「……我年紀雖小，可我不傻。」
方錚橫了溫森一眼：「沒出息勁兒！我像那種敲詐下屬的無恥之人嗎？去，把沒出任務的老弟兄們都叫上，今晚邀月樓，本大人請大夥吃八珍宴，酒肉管飽，敞開了吃喝，找小姐陪酒自費。」
「不對！你這人怎麼這樣啊！」
見這昏過去的小子身體以奇怪的姿勢躺著，兩手反扭到後面朝天舉著，頭卻面朝地下，方錚和溫森都喝多了酒，一時沒看清，卻不知此人乃是刻意反穿了衣裳的緣故，還以為被撞得身體變了形。
「這都好幾天了，他們一直潛伏在潘府里？」方錚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原以為所謂打探情報不過是找個隱蔽的地方，支起耳朵聽一聽就跑回來彙報，前世的電影電視里不都這麼演的么？如今看來完全不是這回事。
溫森聞言大喜，膝蓋一彎便欲拜倒，方錚一把拉住了他：「別整這些虛招子，我不喜歡。」
「潛入前他們都帶有
回府時正好碰到溫森來報，長平公主大鬧潘府的那天，溫森趁亂派了幾名得力的手下順利的潛入了潘府，目前正在等待他們探回的消息。
看了看潘尚書欲言又止的表情，林青山趕緊補充道：「老大人放心，門下接觸的都是這些世家中能拿事的核心人物，而且話說得很隱晦，斷不會泄露出去。虧得老大人多年來與他們保持著良好的關係，不少世家都很看好老大人。」
「……」
「回老大人的話，那些世家門閥態度不一，有的事不關己，有的冷眼旁觀，有的也表示，江山姓什麼不重要，只要不影響到他們的家族，他們無所謂。」
「你一張，我一張，我一張，你一張，我一張，還是我一張……」
「我為什麼要提醒你？你少賣一張請柬，我豈不是得少賺二千多兩銀子？」小公主笑得很狡黠，像一隻偷了雞的小狐狸。
方錚不由得心中一陣鄙視。這小財迷，才五歲啊，愛錢竟愛到這份兒上，以後長大了怎麼得了？
「得了得了，你省點兒口水吧。」方錚笑著打斷他，「甭跟我這兒表忠心，辦好每一件差事我就心滿意足了。說說，咱們城外的基地修得怎樣了？」
方錚驚異的張大了嘴，他現在意識到，自己手下這幾十名影子是多麼有價值的一批諜戰人才，以前一直沒太把他們看在眼裡，總以為賊頭賊腦的探聽一下情報，是個人都能做。如今看來，做個特務大不簡單啊。
與此同時，方大少爺正勾著溫森的肩膀，打著酒嗝心滿意足的從邀月樓走出來。兩人身後跟著三十多個影子下屬，一個個油光滿面，一副吃飽喝足的模樣，就連影子中唯一的女子趙鳳兒，臉色也是紅通通的，看樣子喝了不少酒。
「……」
不過後遺症是，——方大少爺終於喝醉了。他醉得很痛快，他明白，贏得這批人對他的效忠意味著什麼。來到這個時代這麼久了，他終於伸手觸摸到了真正屬於自己的力量，儘管目前這股力量是與皇上共享，但他有信心，遲早有一天，它會完全屬於自己的。
潘尚書如同癱軟了似的，坐在椅子上，身子不停的顫抖著，恐懼漸漸籠罩心頭，他失神的注視著書桌上的油燈，剛剛撥亮的燈芯，一經燃燒，光亮又漸漸弱了下去，室外忽然拂過一陣微微的夜風，小如黃豆的燈光，奮力搖晃了幾下，終於抗不住夜風的輕拂，熄了。
「哎！小公主，小公主！醒醒！」方錚搖著她的肩膀，終於將大腦放空狀態的小公主搖醒。
溫森笑道：「那是當然，時間緊迫，來不及以下人的身份堂而皇之的混進去，兄弟們只好像只耗子似的，潛伏在不起眼的地方，一旦遇上巡邏的護院家丁就想辦法隱蔽好，撐過幾天，熟悉了地形就好辦了。」
小傢伙遇著跟錢有關的事情，顯得非常敏感。
溫森帶著傷感道：「……以前咱們這批老弟兄加起來有好幾百個，那時皇上若想得到什麼情報，只要一聲令下，
林青山心中一凜，他知道剛才與老大人商議之事若是泄露出去，將會惹來多大的彌天之禍，來不及行禮，林青山急忙跑出書房部署護院去了。
※※※
方錚背著小公主，一大一小兩人在街上轉悠了一整天，終於將懷裡的幾十張請柬順利賣完，而購買請柬的對象，當然是那些有銀子卻沒身份的富商財主，從他們欣喜的表情來看，五千兩銀子一張的請柬雖然價格不菲，但對他們來說絕對值得，因為這無疑是一次很好的跟士族階層結交關係的機會，只要自己有能力有手段，就不愁拉不上關係。就像前世的上流社會的酒會，甭管認不認識，一見面一碰杯，隨便扯上幾句，推廣，銷售甚至是合作，一切皆有可能，利益動人心，古今皆如此。
舔了舔手指，將各種面額的銀票分了類，方錚開始了分贓。
「撲通！」
「沒那麼嚴重。」溫森笑道：「弟兄們進去之前身上擦了一種特製的藥水，專門麻痹狗鼻子。只要狗經過的時候屏住呼吸，不亂動，還是不容易被發現的。」
林青山囁嚅了幾下嘴唇，忍不住開口問道：「不知老大人與軍中那幾位將領……」
華朝與所有的封建王朝一樣，統治階級壁壘分明，有通過科舉躍過龍門的寒門士子，也有世代為官的官宦家族，更有一些為數不多，但勢力龐大的世家門閥，這些世家平日處事低調，與當朝的統治者保持著良好的關係，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但在無論在朝中還是在民間，他們的能量都是不可小覷的，盛世之時埋頭積累人脈和財富，亂世之時這些世家完全有能力登高一呼，興風作浪，聚民成兵，窺伺神器。
小公主滿不在意的擦了擦口水，肉肉的小手掌狠狠一拍，奶聲奶氣地叫道：「快！分錢！」
「那些世家門閥怎麼說？」潘尚書的笑容很快便收斂下來，現在還不是笑的時候，離成功越近，就代表著越兇險。
「可是……你的請柬不是全賣完了嗎？賞花會你怎麼進去？」小公主眨巴著清澈的大眼睛好奇的問道。
溫森笑道：「就快修好了，不出十天就能住人，大人，咱們是不是得開始招新人手了？皇上催得很急呀。」
心裏不屑，林青山嘴上仍恭聲道：「蕭懷遠傳來消息，太子殿下近日忙著籌備賞花會，似是不問世事，對目前京中局勢彷彿一無所覺。至於方錚，門下已派人盯緊了他，此人每日坑蒙拐騙，吃喝玩樂，實在不知……」
「……」
「好。」
方錚與溫森趕上來的時候，就看見眼前一幕車禍現場的景象。
數了數，這次倒賣請柬的生意獲利頗豐，每人進帳八萬余兩，方錚短時間內不再愁沒錢花，也不用摳摳索索的貪污公款了，小公主也為自己將來的嫁妝費添上了濃重的一筆，二人各有所得，皆大歡喜。這年代若有香檳酒的話，方錚真想開一瓶慶祝慶祝，以後找這種無本萬利的項目可不大容易了。
林青山回過頭來，卻大吃一驚，平日素來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老大人，此刻如同一個被人當場逮住的慣偷似的，臉色蒼白，冷汗淋
花了大半個時辰，兩人終於分贓完畢，公平合理，童叟無欺。
方錚的這頓酒終於讓影子們對他死心塌地，從此效忠終身。
他腦子裡正想著如何分配這筆意外之財，嫣然那裡要送點安家費，畢竟自己是一家之主，小綠得給她買件貴重點的小禮物，鳳姐那裡問問她還缺不缺錢投資，長平嘛，嗯，長平比我有錢，我就不再費心了……
方錚大驚道：「狗？對呀，我怎麼沒想到呢。那咱們兄弟進去豈不是死定了？」高門大戶都養著看家的狗，幾條到十幾條不等，只要牽出來遛一圈，影子下屬們被發現的幾率很大。
「我一張，你一張，我一張，還是我一張……」
「住手！」小公主狠狠的盯著他，肉肉的小拳頭攥得緊緊的，目光中充滿了憤恨：「你分錯了！糊弄小孩子很可恥你知不知道？」
一個是身份高貴的華朝小公主，一個是華朝首富的獨子，若說兩人沒見過這麼大一筆錢倒不至於，只是這錢是他們親手賺來的，那意義又不一樣了。兩人從早上出發，在街上一直轉悠著，見著富貴打扮的人就上前兜售，一唱一和配合默契，從第一張銀票進帳，一直到請柬全部售清，從無到有的過程二人親身經歷，所以此刻見了這堆血汗錢，自是心中感慨良多。
說完溫森臉上隱隱帶有慚愧之色，彷彿因不能為皇上分憂而感到愧疚。
「你這些日子的情況如何？」潘尚書打破了沉默，開口問道，問得很含糊，也許潛意識裡他很反感「謀反」這個詞兒，雖然緊鑼密鼓的在謀划著這件事，但他一直不願說得太直白，彷彿這樣便能得到些許安慰，至少表面上維持著一個「忠臣」的體面，類似於一種掩耳盜鈴的心理。
方錚也點頭道：「是啊，腦袋都撞到後面去了。」
回到府里已是掌燈時分，一大一小兩人連晚飯都沒吃，急急忙忙回了房，將門關得死死的，方錚和小公主盤著腿，在床上相對而坐。
第二天用過午飯，方錚親自將滿載而歸的小公主送進了皇宮。
小公主胖乎乎的小臉布滿了急不可待，連聲催促道：「快點快點！都掏出來！」
「……那我重新分。」
潘尚書府。
方錚嘻嘻一笑，伸手入懷，掏出一大疊銀票出來，面額從一千兩到五千兩不等。厚厚的一摞銀票堆放在兩人當中，散發著柔和而親切的銀光。
「那他們吃飯，上茅房怎麼辦？」方錚現在才知道，自己對這群手下的工作性質一點都不了解，這個上司做得未免太不夠格了。
潘尚書面色沉靜，一雙渾濁的老眼出神的注視著書桌上那盞搖晃不定的油燈。
溫森恭聲稱是，將方錚的吩咐一一記下。
「嗯，沒有呼吸了……」
接著潘尚書從椅子上彈了起來，行動之敏捷，根本不像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他厲聲吩咐道：「快！快！一定要抓住此人，死活不論！萬萬不可讓他逃出府去！」此時的潘尚書如同發了瘋一般，顯得歇斯底里，老眼布滿血絲，睜得大大的，就像犯人臨刑前看著即將落下的鬼頭大刀一般，充滿了恐懼和絕望。
「你怎麼了？」
黑暗中的潘尚書禁不住打了一個寒戰，忽然失
拍了拍溫森的肩，方錚沉聲道：「我決定從今日起，咱影子的老弟兄每月的月俸銀子再翻一番，不，乾脆湊個整數，每月十兩銀子！完成任務后的獎金另算，不低於五十兩，上不封頂，因公殉職的兄弟，我們影子負責贍養他家小終身。」
太子每年舉辦的賞花會，被邀請的全都是在朝的官員，新科的仕子，或者在民間極富聲望的才子和飽學之士，今年的賞花會被方錚胡鬧了這一出，卻是太子和賓客們所始料未及的。
方錚認同的點頭，苦惱道：「是啊，本大人……帥成這樣……別，別人還怎麼活呀……」
接著傳來狗吠聲，一隊巡邏的護院敲著鑼由遠及近，紛紛大喊道：「抓刺客！」
各自拍了拍鼓漲的荷包，大小倆財迷相視一笑，擊掌相慶。
與下屬們的感情交流很圓滿，很成功。這個年代不是說給足了銀子別人就會盡心為你賣命，從古至今，上司與下屬之間，除了必要的利益驅使之外，感情的投資是最重要的。古人有句話叫「士為知己者死」，你這個知己平日不好好跟別人結交好關係，光知道砸銀子，別人憑什麼就得為你死？為了你砸的這點銀子賣命嗎？命值多少？
方錚一聽有人跟蹤他們就怒了。咱們這群人是什麼人？是靠跟蹤打探吃飯的老行家呀，哪個不長眼的居然敢派人來跟蹤咱們？這不是孔夫子面前賣文章，關二爺面前耍大刀，自來水廠廠長面前收水費嗎？
溫森面露無奈之色：「能跑就跑，不能跑只能殉職了。而且兄弟們之間有約定，絕不允許因為自己被發現而連累了其他人，一旦被發現，就必須想辦法引開敵人，死一個人總比死一群人強些。不過一般也不容易被發現，最難躲的是巡邏的狗，那些畜生鼻子特別靈，是咱們這一行的天敵。」
方錚是個很善於跟人打交道的人，今日邀月樓請客，他端著酒杯一個一個敬酒，一個一個的詢問他們的家中老小，有什麼困難，需要什麼照顧，有什麼解決不了的生活難處等等，一干下屬感動得兩眼通紅，好幾個爺們甚至忍不住當場嗚嗚大哭，嘴裏直念叨著，前世修得好福分，今生跟了待他們如此之厚的方大人云雲……
方錚回頭一看，見離他們數丈之遙，一個身著平民服色的矮個子正不緊不慢的走在他們後面，眼珠子盯著他們，骨碌直轉。由於天氣轉涼，夜晚的秋風甚寒，所以此人將外面一件粗布褂子反穿著，抵擋迎面而來的寒風。
「好，……來，一，二，三！使勁兒！」只聽得「喀嚓」一聲，轉過來了。
嘖嘖兩聲，溫森蹲下身子，嘆道：「……好嚴重的車禍啊。」
方錚覺得，不能光將影子發展成打探情報的機構，那樣跟武俠小說里的丐幫有什麼區別？人家丐幫好歹還有個降龍十八掌呢。他想將影子機構里的每個成員訓練成古代的特種兵，集潛伏，刺探，摸哨，偷營，暗殺等本事於一身的特殊型人才，如果將來有這麼一股強大的力量掌握在自己手中，以後上街調戲良家婦女，誰不得忍氣吞聲，逆來順受？敢齜牙，滅了他！
「好好，我再重新分。……你一張，我一張，又是我一張……」
話未說完，窗外傳來「喀啦」一聲，林青
林青山恭謹的站在潘尚書身旁，半垂著頭，眼角的餘光暗暗觀察著老尚書的表情。
「若被發現了怎麼辦？」
「……」
「回老大人的話，門下近日暗中拜訪了朝中靠向我們這一系的四品以上官員三十七人，悄悄試探了一下他們的態度，發現完全忠於老大人的有二十八人，剩下的九名官員皆是含含糊糊，搖擺不定。」
溫森擦著汗強笑道：「……沒什麼，八……八珍宴，沒問題！屬下請您！」找幾個相熟的老弟兄湊一湊，應該吃得起了。
溫森也有幾分醉意，聞言笑道：「大人帥，帥得天下無敵……」
夜已深沉，潘尚書的書房裡仍點著燈。
跟蹤他們的矮個子見這群人同時轉過頭來，心裏便知不妙，立即轉身就跑。影子們剛剛在頂頭上司面前表了忠心，眼下正是圖表現的時候，見矮個人掉頭便跑，大群人拔腳便追，邊追邊喊站住，跟前世的香港警察抓賊似的，以為喊聲站住他便真的會站住。
「太子哥哥的賞花會你是不是也要參加？」分贓完畢，小公主又恢復了她清純可愛的形象，方才窮凶極惡嚷著分錢的模樣絲毫不見端倪。
林青山伸出手，將油燈里的燈芯稍稍撥亮了一點，整個書房顯得明亮了不少，也將潘尚書那張布滿了皺紋和老人斑的老臉照得更加清晰可見。
方錚點頭道：「不錯，你馬上去辦這件事，頭一批選五百人，各行各業的人都要，記住，身家底子必須要乾淨，朝上查三代，身家不清白的，資質再好咱都不能要。老弟兄們每人帶十個徒弟，趕緊把這批人訓練出來。我再找個好老師，給他們教教搏擊之術，以後被人發現了也不能光腳底抹油呀，能出手幹掉敵人不是更好？」
兩人互相攙扶著，忽然有一名沒喝醉的影子下屬不動聲色的湊上前來，低聲道：「方大人，咱們身後有人跟著，請問大人該如何處置？」
「又不對！你再這樣我告訴姐姐去！」
林青山恭聲應是，他明白，儘管如今與老大人綁在了同一條船上，但以老大人的性格，他是絕對不會對任何人毫無保留的，哪怕是他最親信的人。
林青山一直很奇怪，太子倒也罷了，為何老大人會如此關注方錚這樣一個皇上面前的弄臣的動靜，一個無關大局的小卒而已，有何值得重視之處？
「靠！都……都上去，把那……那狗日的給老子抓起來！」喝了酒的方大少爺說話不太斯文，但意思大家都明白了，聞言立馬一擁而上。
「小公主，你年紀還小，拿著這麼多銀子不安全，要不交給我來幫你保管吧？我保證不花你的錢。」方錚涎著臉笑道，試圖虎口奪食。
潘尚書捋著鬍鬚自負的笑了，他沒有料錯，天下官員，半數出於他的門下，以至於如今華朝很多官員只知潘恩師，而不知有皇帝，有了如此強大的士族基礎，大事可定矣。
也怪那矮個子運氣不好，慌慌張張只顧看後面的追兵，沒成想迎面疾馳而來一輛馬車，矮個子不偏不倚的撞上了，身子不由自主的反彈回去，重重的摔在地上，昏迷了過去。
「呵呵，青山啊，辦好你自己的事就行，其他的老夫自有主張。」潘尚書眼睛都沒睜開，呵呵笑道。
「老溫啊……你，你說，本大人……帥，不帥？」方錚大著舌頭，嘴裏噴著酒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