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沙場烽火連胡月
第三百六十章 湊兩桌麻將
小五打死不從，滿臉悲憤：「不……我不能對不起蘭兒姐，我最愛的人是她……」
「不就是被你佔便宜嘛，你占吧！」
「這……是個誤會呀！」方錚晶瑩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轉，仰天長長嘆息。
重逢的喜悅充斥方錚的胸腔，輕輕拉過羅月娘的手，方錚有些愕然道：「你是自己找來的么？」
二人就這樣隔著數尺的距離，獃獃的互相對望，屋內變得鴉雀無聲，卻又醞釀著一股久別重逢的喜悅……
長平氣得笑了，又狠狠戳了他一指頭。
「妹妹，我帶你在府里四處看看走走，夫君說了，懷了孩子要經常走動，這樣孩子生下來就會生龍活虎，健碩得緊呢，嗯，順便讓府里的下人都認識一下你這少夫人……」
長平滿頭黑線：「……你，你也太會胡來了，這……這叫搶地盤？」
方錚得意的笑：「那是，本老公下到剛會走，上到九十九，打遍天下無敵手……」
方錚大驚，急忙否認：「不是我，你認錯人了！」
方錚得意洋洋道：「後來我跟他單挑，他回家養傷去了……」
方錚眉開眼笑道：「說得太正確了！我摸她們，是她們的福氣呀，換個姥姥不親舅子不愛的，求我摸我還懶得摸呢……」
「少爺說的對！」
「少爺，您怎麼了？」小五嚇壞了。
「你看啊……」方錚收了哭聲，掰著手指數著：「月娘來了，我的老婆們都聚齊了，加上嫣然，小綠，鳳娘，一共是五個人……」
方錚嗖的一下竄出老遠，小五反應也不慢，趕緊跟著方錚，主僕二人眨眼便消失在大街盡頭。
花市大街仍如以前一樣繁華喧囂，各路行腳的商人小販聚集在路旁，大聲的兜售著自己琳琅滿目的貨物，街上人影幢幢，絡繹不絕。身材姣好的大姑娘小媳婦們來回穿梭，挑選著自己喜歡的東西。
「你們倆就打算這麼一直看著？直到天荒地老？」長平的語氣酸酸的，她早上吃了不少楊梅。
方錚打量了一下她的身材，點頭肯定道：「你確實不必怕我……」
「多謝姐姐，月娘太感激了……」羅月娘的聲音也變得輕輕柔柔，頗有幾分大家閨秀風範。
誰知這時一名路邊的攤販不經意回頭，認出了方錚，乍看之下，不由大驚失色，扯著嗓子驚恐大叫了一聲：「方太歲來啦——」
小五再接再厲：「少爺既為百姓們做了這麼多實事好事，現在就算上去摸幾個大姑娘小媳婦，那也是她們的福氣，少爺何不恩澤於她們？」
一提
方錚樂壞了：「小五呀，你的馬屁拍得少爺我很舒服，不錯不錯，有長進……」
方錚摸了摸下巴，陷入了沉思，良久，他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夫人說的很有道理，莫非我上輩子真是個殺人放火的主兒？哎呀，我最近覺得身上的殺氣越來越重了……」
姑娘又朝方錚拋了個媚眼，嬌羞道：「占完便宜，記得帶我去你家，從此以後……人家就是你的人了……」
長平和羅月娘非常有默契的同時出手，長平一招「力劈華山」，羅月娘一招「黑虎掏心」，招式非常毒辣凌厲。
方錚凝目望去，卻見來人正是長平，長平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款款向他走來。
「今兒上朝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一回來就見你發這麼大火……」
長平看了看目瞪口呆的方錚，又看了看滿臉淚水仍止不住微笑的羅月娘，不由噗嗤一笑，打破了屋內的沉默。
這句實在話，比世上任何甜言蜜語都管用，長平當即沉醉在方錚的柔情蜜意中，聞言軟軟的斜靠在方錚肩頭，臉上帶著甜甜的笑，語氣萬分溫柔道：「你在想什麼？」
美女被人揩油，羞怒之下急忙回頭，兩人正面相對，盡皆大吃一驚。
這下長平和羅月娘都聽明白了，合著這死不要臉的變著法兒提要求，還想往家裡添姐妹呢……
美女滿面通紅，不知是氣還是羞，扯著驚慌失措的方錚，冷笑道：「在蘇州城的大街你來這一套，京城依然如故，方錚，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沒救了！」
「走，慰問婦女同胞們去，我看見幾個姿色不錯的……」
「你這可算是衝冠一怒為紅顏，為了她你竟敢在金鑾殿上痛揍德高望重的言官之首，若被你那土匪老婆知道了，指不定感動成什麼模樣呢……」長平臉上帶著酸酸的笑，目光流轉，有意無意的看了看門外。
小五討好地笑道：「全賴少爺之功，少爺斗潘逆，平太子，下江南，剿泰王，這才使百姓們免遭戰火，得以保全……」
方錚滿足的嘆了口氣，手中摺扇揚起，指著眼前繁華錦簇的大街，對小五欣然道：「國泰民安，百姓豐衣足食，安居樂業，我很欣慰呀……」
蕭懷遠進京后，先到吏部交了差使，又請吏部官員
一旁的小五眼色機靈，急忙又給方錚續上一杯茶。
卧房內，方錚頂著腦門上一道鮮紅的掌印，悲憤的緊緊攥住了拳頭。
方錚狠狠一拍桌子，小五嚇得一哆嗦，忙不迭跪倒在地，臉色蒼白道：「小的錯了，少爺息怒……」
方錚抽了抽鼻子，眼淚當場掉了下來：「宓兒，你對我這麼好，我該怎麼報答你才是……」
方錚深情大呼道：「不！月娘，你就站在那裡不要動！讓我向你飛奔過去，我跑得比較快……」
屋內沒人，長平纖指狠狠點了點方錚的腦袋，氣道：「我算看出來了，你真是個天生的敗家子，家裡物事兒你不說愛惜倒罷了，還一門心思琢磨著怎麼毀了它們，宅子被你燒了三套，現在又想燒桌子，莫非你上輩子是個殺人放火的響馬？」
長平見方錚發怒，急忙追問。
「這……這是什麼意思？」蕭然注視著空蕩蕩的大街，方錚有些悲憤。
羅月娘急忙不好意思的擦了擦淚，然後便待走進來。
「哇——」方錚慘叫。
方錚頗有幾分痛惜的拍了拍大腿，道：「人少了呀！兩桌麻將都湊不齊！湊兩桌斗地主也行呀……」
穿著一身玄色長衫，手執一把描金象牙摺扇，方錚領著小五，二人施施然上街尋找快感去了。
「我的手……靠！人倒霉連桌子都跟老子過不去！小五，把這破桌子搬出去，劈了當柴燒！」方錚愈發生氣。
「人心不古，詭異莫測，世上覬覦我們美色的醜女太多，咱們以後得小心提防，誓死保護好咱們的貞操！」方錚也是一臉悸色。
又過了五日，蕭懷遠和溫森回京，馮仇刀和韓大石率領龍武軍也回了京城西郊的大營。
讓人欣喜的是，這人居然還是位姑娘。
「老子發飆不行嗎？老子喜歡把桌子劈了當柴燒，不行嗎？你見過誰發飆還保持理智的？——小五啊，想給府上倒馬桶了？」
「你怎麼沒跑？」方錚好奇問道。
方錚如遭雷擊，震驚的看著門口的那道身影，還有她那微微隆起的肚子，一時間竟完全呆住了。
「少爺，這是南門大街呀。」
「那什麼……我在金殿站班的老位置被一個叫梁成的言官給佔了，這不是搶我地盤是什麼？」方錚振振有辭道。
與蕭懷遠一起回京的，還有各大世家的嫡親子弟，蕭懷遠將方錚招撫世家的政策貫徹得很徹底，所
轉睛一掃，街邊一家關門上板的商鋪台階上，竟還有一人沒跑。
方錚回到府里的時候，仍然怒不可遏，臉色陰沉得可怕，方府的下人見少爺高高興興上朝去，怒氣沖沖回家來，不知少爺今兒在外面受了什麼氣，都不敢問，只得小心翼翼的侍侯著。
「哇——」
方錚一楞，望著長平的目光充滿了感動，這媳婦兒娶得太值了！如此識大體的正室夫人，前世得敲破多少木魚才求得來呀！
「那又如何？」長平秀眉蹙起，隱隱覺得這廝沒憋什麼好話。
方錚不悅道：「胡說！女人家懂什麼！金殿是多麼莊嚴肅穆的地方，怎會像你說的那樣兒戲？」
「砰！」
小五殷勤的給方錚續上一杯茶，見方錚悶悶不樂的樣子，小五諂媚道：「少爺這麼不開心，莫非關在家裡太悶了？要不要上街走走？」
蕭懷遠走後，方錚一直懶洋洋的，幹什麼事都提不起精神。
「什麼叫搶你地盤？你哪有地盤？」長平很不解。
「美女，看上什麼了？儘管挑，哥哥買來送你，哥哥我有的是錢……」
「不管了，我先閃，你斷後……」
「你怎麼來了？」
「少爺……剛，剛才真是好驚險啊！」跑出三條大街，主僕倆累得直喘粗氣。
長平也怒了：「這是哪個混蛋說的？老娘帶人揍死他！別人娶妻納妾的，關他屁事！」
方錚當下便沒了顧忌，高興的擼了擼袖子，將摺扇插到脖子后，一副惡少痞子的模樣，伸出兩隻狼爪，便待擠進人群里揩油，小五在旁興奮不已，也擼起袖子跟在方錚身後，打算撈點湯湯水水，一主一仆開始變身為人狼。
彈性真好！方錚嘖嘖讚歎。
麻臉姑娘垂頭羞澀了一會兒，然後抬起頭，勇敢的向方錚一挺胸，一臉決然。
公事目前已經辦完，眼下國泰民安，百廢待興之時，方錚自然也不用操心國事，實際上他也沒那本事處理國事。
「亦真妹妹，我不會放棄的！今生一定要磨得這婆娘答應讓你進門！絕不放過韓家一個處女！……不對，絕不讓你在韓家等成老處女！」
「嗚嗚……我在想，家裡應該湊兩桌麻將……」
門外有人冷冷嬌哼一聲：「是誰發飆就燒桌子呀？敗家子還沒當夠？」
「鄭儒六十多歲的老頭兒了，被你這年輕小夥子揍了一頓，他也夠可憐的……」
方錚哼道：「那幫言官真過分，一上朝就搶我地盤，這倒罷
長平哼道：「你還好意思說，整個金殿就你一人最不莊嚴肅穆——言官參劾你什麼？何謂結交匪類？」
「啪！」
「少爺，姑娘們一定回家摘花去了，摘來花兒獻給您……」小五滿頭黑線，使勁打著圓場。
「怎麼不是？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爐香，我的位置憑什麼讓別人占？」
方錚抽噎道：「宓兒，娶你做老婆是我這輩子幹得最正確的一件事……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你說的……似乎有點道理……」
「什麼意思？」長平愕然。
※※※
小五渾身一激靈：「少爺，小的這就去把桌子燒了，一定燒得乾乾淨淨，連渣兒都不剩……」
「什麼殘忍？這是福利呢！少爺賞你的，摸完你帶她回去……嘔——成親！」
方錚兩眼一亮，對呀，本少爺離京多日，京城大街上的大姑娘小媳婦們一定很想我了，我得去慰安慰安她們，真懷念以前穿梭于大街小巷，兩手四處揩油吃豆腐的美好時光啊……
長平白了他一眼，道：「如此說來，今日上早朝，你便打了兩架？真威風呀……」
一主一仆面不改色的自我安慰。
「砰！」
「是你！」
對方錚的慘叫聲充耳不聞，倆大肚婆互相挽著手，親親熱熱的出門去了。
「嘔——小五，你來吧，這個……我真下不了手……」
方錚滿臉色笑迎上前去，收起摺扇，色手往下，然後非常精準的拍在了美女的臀部上，並且還暗暗揉了一把。
小五拚命搖頭，驚恐道：「不，少爺，小五對您忠心耿耿，您不能對小的如此殘忍……」
回到小院，方錚端起茶盞，狠狠灌了一大口，意猶未盡的咂摸咂摸嘴。
「瞧你，大男人的，哭個什麼勁兒，丟不丟人？咱們是夫妻，你之所想，即是我之所想，夫妻是一體的呀……」
不過令人沮喪的是，這位姑娘水桶腰，大肥臉，而且還滿臉麻子。
正說著話，屋內光線一暗，一道略顯豐腴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美目含著熱淚，激動的望著方錚，目光中除了濃濃的思念，還有無盡的感激，就這樣獃獃的站著，一瞬不瞬的盯著方錚，痴痴的看著他那一生都深深烙在心底的臉龐，久久不能言語。
方錚又開始得意了：「那傢伙是御史台中丞鄭儒，不用你揍，我已經揍過了，呵呵，很爽，那傢伙跟梁成一樣，雙雙回家養傷去了……」
「少爺威武！」
方錚和小五仍保持著兩手呈
羅月娘搖頭，抬首看了長平一眼，感激的道：「是姐姐派她的侍衛把我接來的……」
「宓兒，你……你真是太好了……」方錚語氣有些嗚咽。
啪的一下打開了摺扇，方錚以扇遮面，只露出一雙賊眼四下打量，忽然他兩眼一亮，只見一家珠寶首飾店鋪內，一名身材婀娜，體態窈窕的美女正背對著他，微微彎腰挑選首飾，那高高翹起的臀部如同一座高聳的山峰，正向他遙遙招手。
「……」
小五如蒙大赦，胡亂行了個禮，貓著腰溜出了房門。
「少爺，這……這可是今年開春新制的八仙桌，不是破桌子呀……」小五覺得很可惜。
長平滿臉溫情，縴手輕輕環上方錚的手臂，柔聲道：「我是方家大婦，豈能如此不識大體？月娘身懷方家的骨肉，怎能讓孩子生在外面，讓你這做爹的為難？」
整條街忽然安靜下來，所有人的動作都停頓了，緊接著，大伙兒忽然開始驚恐四散而逃，「嗖」的一聲，眨眼間，整條街不論是行商小販，還是買東西的百姓，全都跑得無影無蹤，原本繁華喧鬧的大街，此時人影全無，只剩一地凌亂的雞毛碎布，晃晃悠悠四處散落，光景……很蕭瑟。
方錚愁的是韓亦真進門的事，看長平的態度，估計是沒戲了，可韓家的閨女不能老這麼待在蘇州等他呀，牛郎織女分別久了，織女也會變成怨女，漸漸變怨婦，怨奶奶……
麻臉肥婆嬌羞一笑，又朝方錚拋了個媚眼：「我為何要跑？我又不怕你……」
說起這個，方錚愈發火大：「他們告我娶了個土匪做老婆，說什麼有傷朝廷尊嚴和威望，令天下人恥笑，還想逼著我當著金殿內文武大臣的面，當廷休妻，哼！」
「忍無可忍才出手的，你知道的，我是一個愛好和平的人……嗯嗯，若非他黑口白牙的胡說八道，惹到了我的家人，我怎麼會揍他？敬老尊賢還來不及呢……」
「咦？咱們跑到哪裡來了？這是什麼街？竟也如此繁華？」方錚抬頭望去，只見街上人來人往，喧囂之極，比之花市大街不遑多讓。
「一定是這樣的，少爺。」
話音剛落，長平氣得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還不停的搖晃：「總是這句，總是這句！再說這麼噁心的話，信不信老娘馬上掐巴死你……」
長平嘆氣道：「那後來呢？」
長平兩眼發直：「你們……你們這是上早朝嗎？我怎麼覺得像群街頭混混潑皮在聚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