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逆流而上
第143章 黑的白的，軟的硬的
門口，另外幾個民警見狀，也是大怒，就都一起沖了進來。
彭遠征奔跑的姿態猛然驟停，然後抬腕側擊，瞬間用肘部將全身力氣擊在一個小流氓的下巴頦上，小流氓慘叫一聲倒在地上。
民警一把巴掌就扇了過來，但手腕卻被彭遠征牢牢抓住，動彈不得。
民警勃然大怒，「你這熊玩意兒，你這是在威脅老子嗎？操！」
「遠征哥！」
雖然是京城，但小流氓聚眾鬥毆的場景其實也不陌生。
她其實並不清楚，彭遠征怎麼會跟街面上的小流氓發生了衝突。她出校門的時候，正好看到彭遠征暴風驟雨一般暴打那兩個小流氓的場面……正如那民警說的，下手似乎的確真的是有些狠了。
望著彭遠征被幾個民警帶走，馮倩茹憤怒地跺了跺腳。她忙完正事就趕緊出來，跟彭遠征的關係在今日有了實質性的進展，剛找到了一點戀愛的感覺，正想繼續這種感覺，卻不料遇到了這種事情，搞得心情很糟糕。
馮倩茹衝過來喊道，「你們怎麼回事啊，怎麼能亂抓人！明明是他們先動手的！」
幾個流里流氣的社會青年，穿著花格子襯衫，腳上是時下流行的「一腳蹬」黑布鞋，叼著煙捲大咧咧地從馬路對面罵罵咧咧地走過來。
彭遠征沒有著急，更沒有慌亂。
而那兩個小流氓，早已不知去向。
楊一繁突然從她的身後冒出來，笑道，「倩茹，發生什麼事了？」
幾個京華大學保衛處的
彭遠征掃了這幾個小流氓一眼，本來沒有放在心上。八九十年代，正是街頭小流氓「囂張」的年代，社會的開放和物質生活的驟然提升，很多「西方化」的產物在國內如雨後春筍一般冒出來。
民警暴喝道。
去文學院中文系看了看昔日的老師，聊了一會，然後彭遠征就在京華大學幽靜的校園裡信步而行。因為頻臨畢業，校園裡，即將畢業的這一屆學生來來往往，說說笑笑，有不少分明是剛出去吃了散夥飯回來，渾身的酒氣。
馮倩茹定了定神，瞥了楊一繁一眼，搖搖頭，「沒什麼。」
黑的白的，軟的硬的，一起上陣了。
彭遠征往後跑去，四個小流氓緊追不捨，口中還罵罵咧咧。
不遠處的京華大學校門口處傳來馮倩茹驚惶的細聲尖叫。
他很享受這難得的清閑和等候戀人的感覺。儘管兩人的關係還沒有真正確定下來，但卻已經有某種心有靈犀一點通的水乳交融，一切盡在無言中。
四個小流氓嗷嚎幾聲就包圍了過來，周遭一些行人驚叫著，紛紛閃避開去。
那民警冷冷一笑，斜著眼睛瞪著彭遠征道，「我沒看到小流氓打人，我倒是看到你在行兇，看看你把人都打成啥樣了？操，下手真狠啊！你還狡辯什麼？」
說實話，這民警從警快十年了，還真是頭一次遇見彭遠征這種。一般人進了派出所，不說嚇尿了褲子，卻也會低頭耷拉眼，不管有錯沒錯，先服軟告饒為主，免得吃了暗虧。
在校門口坐了片刻，彭遠征掏了掏口袋，見煙沒了，就過了馬路去對面的小商店買了盒煙，準備繼續回去等候。
但她相信彭遠征，絕不是無事生非的人。
雖然重生在大學畢業的當年夏天，如今也不過畢業剛滿一年的時間，但實際上，對於彭遠征來說，這樣的激情燃燒的青春歲月早已成為記憶中塵封的一頁，重新品味起來，心情頗有幾分物是人非事事休的感慨。
「聚眾鬥毆，都給我抓起來！」帶頭的一個民警不由分說，就揮揮手讓把彭遠征和兩個小流氓帶回距離此地不遠的京華街派出所。
「你們這兩個混賬，也給老子滾起來！」一個民警狠狠地踢了躺在地上呻吟的兩個小流氓一腳。
彭遠征習練的是實用性和具有攻擊性的太極拳，這麼多年的功夫很紮實，加上他現在正處在血氣方剛身強力壯的年紀，怎麼可能畏懼這幾個晃晃蕩盪的小流氓！
接下來這民警就開始出場，待他回派出所。當然，對他也不打不罵，但莫名其妙地關你一天一夜，然後再隨便找個理由放
幾個民警一怔，扭頭一看，所里大院里進來一大群分局的領導，而京華街派出所的所長馬大有臉色煞白地跟在後面，同時還有一個衣著華貴的中年婦女和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美貌青年女子。
瞬間，彭遠征飛起一腳又踹翻了另一側的一個小流氓，那隻飛腳狠狠地落下，硬生生踩在那廝的胸脯上。
在彭遠征的記憶中，混社會的小痞子與搖滾樂、霹靂舞和牛仔褲以及下海經商等諸多元素，一起構成了這個時代的宏大背景。
彭遠征扭頭向馮倩茹笑了笑，「倩茹，你別擔心，我回去跟他們說清楚就好了！」
這麼拙劣和弱智的手段！彭遠征覺得自己似乎真的高估了某些紈絝子弟的智商和頭腦。
領頭的民警瞥了馮倩茹一眼，「姐們，你有意見？有意見一起回所里，咱們深入探討探討！」
另外兩個小流氓有了瞬間的獃滯。他們無非是些欺軟怕硬的主兒，也不是能打，而是有一股不怕死的狠勁兒。但如果碰上比他們更狠的人，心裏的底氣自然就泄了。
不知道馮倩茹幾時才能完事，所以彭遠征就只能在校門口等著她。
他淡然笑著，雙手抱在胸前道，「你讓我蹲下很容易，但是再讓我起來，出這間屋子就很難了。你可是要想清楚！我究竟犯了哪條法律法規？流氓當街行兇在前，我不過是正當防衛，作為人民警察，作為執法者，公安局不是黑社會，想抓誰就抓誰！
門外的民警走過來，見他在裏面抽煙，罵了一嗓子，打開門，進來就推搡了他一把，然後把煙奪過來踩滅在地上，「狗日的，你倒是挺悠閑，還抽煙！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派出所！給老子蹲下！雙手抱頭，蹲下！」
頂多一個小時，他就會被警方畢恭畢敬地送出去。
「小子，你很能打嘛，等進了所里，哥幾個跟你操練操練！」
他知道馮倩茹的電話這時候肯定打回家了，要知道他被無緣無故地抓進局子里，不要說馮老爺子，就算是馮伯濤，都會暴怒。
重生之後，這已經不是彭遠征第一次跟警察當交道了，可以說經驗相當豐富。
「聽到沒有，蹲下！」
民警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另外幾個民警也都哈哈大笑，也不再理睬馮倩茹，推著彭遠征就向摩托車的方向走去。
馮倩茹的報警電話是打了，但出警的警察應該一時半會還到不了。四個小流氓跑了倆，剩下兩個被憤怒的彭遠征修理得很慘，有個肋骨彷彿斷了，想跑也跑不掉。
他向馬路對面淡然行去，但即將與這四個小流氓擦肩而過的時候，他突然發現，這幾個小流氓臉上流露出猙獰兇狠的表情，他暗道一聲不好，整個人的身子立即猛然向前一竄，正好躲過了一個小流氓轟過來的一記黑拳。
但彭遠征卻忽視了一點：如果他真的是一個平民子弟，如果他不是有十多年的功夫防身，他今天肯定是挨了打又吃了屈，絕對沒處說理
其他幾個民警鬨笑著，然後推搡著彭遠征斥罵道，「走，老老實實回所里交代！大學門口，聚眾鬥毆，非把你狗日的勞教上半年再說！」
說完，馮倩茹就跑去路邊的電話亭給家裡打電話。
笑了笑，他掏出煙來點上。
正在這時，突聽門口傳來一聲惶急的怒斥聲，「住手！」
京城市公安局東區分局局長、政委、政治部主任都到場了，分局局長焦克臉色陰沉似水，大步走了進來，怒視了那幾個民警一眼，然後滿臉堆笑地望著彭遠征，主動握手寒暄，「彭鎮長，實在是不好意思，今天完全是一場誤會，請你放心，分局一定儘快將那當街滋事行兇的流氓分子捉拿歸案！」
彭遠征皺了皺眉道，「警察同志，這幾個小流氓當街行兇，我出於自衛，才還手的，你們可以問問過路的人。」
派出所的民警其實真沒想把彭遠征怎麼樣。只不過他們奉命而為，本想冷處理、關彭遠征一個晚上，第二天早上就放了他，不成想，這小子也著實牛叉，進了局子態度還這麼強硬！
彭遠征被帶到了京華街派出所，被那幾個民警推進了一間似是禁閉室的屋子，然後就哐當一聲把門鎖起來，揚長而去。
這個時候，彭遠征基本上已經猜出，今天的「麻煩」恐怕是楊一繁搞出來的，無非是想要收拾自己一頓，出出氣。不料自己不是任人欺負，反過來讓幾個小流氓吃了大虧。
那幾個民警心裏咯噔一聲，心道壞了，今天捅了馬蜂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