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順流而下
第197章 異樣
「跟領導身邊的人搞好關係，對你也沒什麼壞處。」
黃大龍很不客氣地坐下，順便也拉著宋果坐下。
傳呼機響起。彭遠征低頭看了看，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但來自省城，心頭一動，馬上就意識到是冷麗麗。
李雪燕走過來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黃大龍就抱了抱拳哈哈笑道，「諸位雲水鎮的領導，自我介紹一下，鄙人黃大龍，信傑企業集團總裁。這位是宋果，江北大學副教授。」
李雪燕回來，身後卻跟著兩個青年男子。一個高大魁梧，留著寸頭，衣著光鮮，金鏈子金戒指金手鏈，一看就是暴發戶；而另一個則風度翩翩，書生氣十足。
「廢話！我給你打電話沒人接，打傳呼不回，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呀？」冷麗麗嗔怪道。
「嗯。歐陽去找了建設廳的副廳長周錫舜，好不容易跟人家溝通好，周廳長親自安排給批了。手續現在歐陽手裡——你們看抽個時間，派人過來取回去。」
歐陽旭宏拿到手續，這才好整以暇地給自己老婆冷麗麗打了電話過去。冷麗麗知道李雪燕和彭遠征正在焦急地等消息，放下電話就給李雪燕打電話，但一連打了好幾遍，都沒有人接，就又開始打傳呼。
「遠征啊，我們正好也來吃飯，就遇上了李書記。嘖嘖，你們這是吃的中午飯還是晚上飯……」黃大龍自來熟地打著哈哈，不客氣地走了過來。
黃大龍上次被彭遠征「急召」
雖然酒店的服務員要下班，但彭遠征持有酒店的貴賓金卡，酒店餐飲部經理就專門安排了兩個服務員特別服務。也就是說，到了這個點，整個新安大酒店的餐飲部套房，就只剩下彭遠征這一桌人了。
宋果這人天生的優雅，學者氣質，身上有一種難以用語言來形容的魅力。只是與彭遠征相比，少了幾分剛毅和霸氣。
「請問是哪位？」電話那頭傳來的正是冷麗麗那熟悉的聲音。
如果不是彭遠征在場，以宋果的脾氣和清高的性情，肯定不會參与這種亂鬨哄的酒場。
「我看那個彭遠征就很不錯喲。將來的前途不一定比我們家歐陽差哪裡去。姐們，我可跟你說，現在這個年月，好男人不好找了，你要是錯過了就錯過了！」
李雪燕大羞但旋即心裏又有些莫名的低沉，她當然是不想錯過彭遠征，但問題的關鍵卻不在她身上——人家似乎對她毫無男女之情，只有同事友情，她試探過一次，還能再說什麼？
想了想，冷麗麗翻出自己的電話記錄本來，從上面找出了彭遠征的傳呼號，抓起電話打了彭遠征的傳呼。
眾人一怔，彭遠征抬頭見竟然是宋果和黃大龍，吃了一驚。
可打傳呼也不見回，不由就有些鬱悶。
黃大龍哈哈大笑起來，「走吧，宋果，我們去叫上遠征，正好三個人湊一桌！」
彭遠征沒有意識到李雪燕的異樣，以為她沒有聽見自己的話，就大咧咧地扯了扯她的胳膊，又道，「你去給冷麗麗回個電話！」
宋果一怔，旋即驚喜道，「遠征也在？」
李雪燕也伸出手去跟宋果輕輕一握，笑道，「謝謝黃總，不過我們班子成員今天在新安大酒店聚餐，大家喝多了點，意猶未盡，現在還沒有散呢。」
鄉鎮建設處的處長去京城開會，在家主持工作的副處長虎格本來就是周錫舜的心腹，周錫舜一個電話打過去，他就立即從一堆申報材料里找出雲水鎮的材料，簡單簽署了意見，蓋上了處里的公章，又拿到建設廳辦公室蓋了建設廳的行政公章，這才又送回到了周錫舜的辦公室。
周錫舜掃了一眼材料，點了點頭笑道，「小虎啊，這是辦公廳的歐陽旭宏托我辦的事兒。這樣吧，你去給歐陽旭宏打個電話讓他過來拿吧。或者，你派人乾脆給他送過去。」
「我們跟遠征是朋友，嗯，鐵哥們。」
他低頭向身邊的李雪燕低低道，「雪燕，有個省里的號碼給我打傳呼，我琢磨著是不是冷麗麗？你去給她回個電話吧，或許是咱們的手續問題解決了。」
電話那頭，彭遠征正在主持酣暢淋漓個個都很盡興漸入高潮、從中午一直堅持到了下
可他得到了歐陽旭宏奉送的一份人情之後，高興之下，就立馬催辦了此事。周錫舜在鄉鎮建設廳干副廳長已經很多年了，他想動一動——對於他這個級別的幹部，只有動一動，到地方或者其他部門，才能有升遷的機會。否則，他就只能在建設廳混吃等死了。
本來宋果表情還有些淡然，但一聽到彭遠征這個名字，又注意到黃大龍那擠眉弄眼的表情，不由臉上浮起微笑來，伸出手去，「你好李書記，宋果——不過不是教授，而是副教授。」
「服務員，加兩個座位。」
當然，歐陽旭宏之所以肯透露領導的動向，主要是因為周錫舜是領導的老部下，平時就有來往。最起碼，領導不會反感與周錫舜的「偶遇」和巧遇。
「呵呵，我和朋友去山裡玩，回來準備來新安大酒店吃個飯，李書記有空嗎？一起吧——這位是宋果宋教授，江北大學歷史系的學者——宋果，這位是李雪燕李書記，雲水鎮的，跟遠征在一起工作。」
李雪燕「嗯」了一聲，「彭鎮長也在。」
李雪燕掛了電話，正要離去，突然聽到不遠處有人喊了一嗓子：「李書記？」
黃大龍介紹道。
李雪燕去酒店大堂打電話，結果大堂里的人也下班了。因為找不到人，她
歐陽旭宏在和風細雨中就給雲水鎮辦成了事。周錫舜說是下午下班前才給回話，其實不過是一個矜持的話。他分管鄉鎮建設處，一個鄉鎮這麼屁股大的項目審批，就是他一句話的事情。只要他給鄉鎮建設處打一個電話，立馬就批，不會超過半個小時。
如此一來，歐陽旭宏非但不欠他什麼人情，反而是他覺得欠了歐陽旭宏人情。
李雪燕嘻嘻笑道，「麗麗，我是雪燕啊。是不是你給彭遠征打的傳呼啊？」
「……」李雪燕一陣無語，旋即幽幽一嘆道，「麗麗，別說了，你不懂的。好了，我明天一早就派人去取審批手續，你別說了，我掛了啊！」
可副廳級幹部要動一動，哪能那麼容易。因為他就想走走老領導的路線，就在這個時候，歐陽旭宏如此「體貼」地透露了領導周末休假的動向，相當於是送了他一個跟領導單獨相處增加感情的機會，他焉能不喜？
但他就算是同意辦，也不能辦得太快。
虎格恭謹地點頭應是，立即離開周錫舜的辦公室，先給歐陽旭宏打了電話，寒暄客套半天套了半天交情賣了一個人情，然後才派處里的人把雲水鎮的審批手續給歐陽旭宏送了過去。
「我們班子成員出來聚餐，結果大家都很盡興，一直沒有散場。我傳呼忘辦公室了——咋，是不是我們的手續批下來了？」
因為喝了些酒，彭遠征自然不像
季建國等人吃了一驚，他們雖然不認識黃大龍，但信傑企業的名字是知道的。
「呀，真是太好了！麗麗，親一個！」李雪燕興奮地對著電話聽筒啵了一個，那頭的冷麗麗笑道，「親什麼親？下一回來省城請我吃飯是真的。對了，我還得催催你，你得抓緊自己的終身大事了，你都二十六七了，再不抓緊，可要成老太婆了喲？」
李雪燕定了定神，笑著走過去道，「黃總？你這是？」
「知道了！」李雪燕滿面緋紅，抬頭來飛速嗔怪地瞪了彭遠征一眼，然後藉著起身的動作掩飾著自己的尷尬，轉身離開去打電話。
李新華認得黃大龍，趕緊起身來招呼服務員加座位。女服務員一臉的「鬱悶」和煩躁之色，這桌人也太能整了，從中午一直喝到現在，看樣子，要晚上接著連軸轉了。
李雪燕抬頭一看，見信傑企業集團少老闆黃大龍站在那裡笑吟吟地向她揮手，而他的身邊，還站著一個中等個頭眉清目秀渾身上下透射著優雅和學者氣質的年輕人，應該比黃大龍小一兩歲，比彭遠征大二三歲的樣子。
彭遠征輕輕一笑，起身拍了拍黃大龍的胳膊，又跟宋果握了握手，「怎麼遇見你們兩個？算了，既然來了，就一起喝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