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順流而下
第278章 春光
秦鳳根本就沒有讓彭遠征進門的念頭，站在門口有些不耐煩地皺眉道，「有什麼事明天去我辦公室談，我身體不舒服，要休息，你回去吧。」
「我看秦書記這裏擺著煙灰缸，就點了一根，呵呵。」彭遠征有意無意地推了推茶几上小巧玲瓏的煙灰缸，目光還掃了茶几底下的一包女士摩爾香煙一眼，玩味地笑著，「就此一根，堅決不抽了。」
想到這裏，彭遠征再沒有任何猶豫，決定再去區里，跟秦鳳坦誠相見。他要爭取在顧凱銘返回區里之前，與秦鳳達成政治上的同盟。
「留任區委書記，兼任市委常委。」馮倩茹小聲道。
馮倩茹的這個意外的電話讓彭遠征陷入了沉思之中。
秦鳳睡衣的領口其實沒有扣嚴實，她急切地湊過來，身子往下伏著，難免就露出了一片雪白的豐腴粉嫩和遮掩不住的春光。
她沒好氣地打開防盜門，冷冷道，「遠征同志？你怎麼到我家來了？你怎麼知道我住這兒？」
在吳明獷這些人看來，彭遠征這點比郝建年強上百倍——雖然他的強勢比郝建年猶有過之，而亦有乾綱獨斷的魄力，但在很多時候，他會給下面放權，也會充分考量副手們的各種利益。不像郝建年，什麼好處都是自己的。
真是一個很矜持的女人啊。明明心裏很急切，卻還是忘不了自己領導幹部的體面和形象。彭遠征心裏暗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打量著
對於秦鳳的家庭背景，彭遠征之前並沒有做深入的了解。當然，也肯定不會有人向他說起這個禁忌話題。
秦鳳是結婚了沒錯，但她的婚姻早在結婚的第二年就破裂了。她的丈夫馬文陶在一股出國大潮中去了美國留學，結果一去不返，兩人旋即離婚。自此，秦鳳再不涉及個人婚姻問題，一心在官場上打拚，才有了今天的局面和地位。
但秦鳳顯然沒有注意到彭遠征的小動作，她依舊急切地追問著，「你到底說不說呀？」
「倩茹啊，你在省城玩的還開心嗎？」彭遠征笑著，「吃飯沒有？我正在吃。」
見彭遠征居然坐在沙發上點起一根煙，笑吟吟地抽著，她忍不住惱火道，「別在我這裏抽煙！」
秦鳳臉色一紅，她有時候獨居在家，煩躁寂寞的時候偶爾也抽煙的。只是這屬於她的個人隱私，突然被彭遠征撞見，心頭不由升起幾分羞憤。
彭遠征卻探手拉住了她的防盜門，壓低聲音道，「秦書記，你的工作崗位有變動，你難道不想聽聽？」
秦鳳為什麼會突然撿了一個大便宜，他不得而知，但很顯然，秦鳳要進常委，無論是秦鳳本
「看來，我們這位秦書記挺有背景的。」彭遠征隨意回了一句，那頭的馮倩茹猶豫了片刻才又道，「不是這樣的。我聽徐叔叔的意思，是你們市裡的市委書記向省里提名推薦她進常委，但省委一直沒有同意。而這一次，可能是因為出了點別的問題——我也不是很清楚，總之好像是這人突然撿了一個便宜。」
「按說小洪的工作也還不錯，但是她能不能勝任財政所所長的崗位，我來鎮里時間短，也說不好。」吳明獷試探著說道。
說著，秦鳳就要關門。
他其實對秦鳳的背景不是很熟悉，只是聽說她出身軍隊幹部家庭。
下午兩點半，彭遠征下車進了區委辦公樓，直奔三樓，但沈玉蘭卻告知他，秦鳳身體不適回家休息了。彭遠征無奈只得離開，但在返回鎮里的半路上，他臨時讓司機改道去了秦鳳家所在的小區。
「小洪現在已經在主持財政所的工作，讓她先干一段看看，等過了春節，鎮里再統一研究吧。」
門鈴響起。
彭遠征的目光下意識地掠過那片雪白的溝壑，隱隱可見其間的巨大波瀾，趕緊就正襟危坐，挪開了眼神，止住了自己近乎本能的原始旖念。
李新華見他接電話，趕緊退了出去。
「崗位倒是沒有變化，還是區
彭遠征低沉有力的聲音在秦鳳的腦海中炸響，如同驚雷一般。她的面部表情一陣獃滯，怔怔地望著彭遠征，好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
「喂，哪一位。」
「副廳級幹部？秦鳳？」彭遠征大吃一驚，「什麼崗位？要調走？」
彭遠征長出了一口氣。如果是這樣的話，對他是有利的。而這種配置，其實也不稀罕。新安區是中心城區，在他前世的記憶中，2000年以後的新安區區委書記都是兼任市委常委的。
「謝謝。不過，新華啊，以後還是別讓食堂給我開小灶了。讓鎮里其他同志和其他領導知道，影響不好。」彭遠征笑著接過飯盒，剛要埋頭吃飯，電話鈴聲驟然響起，是他的大哥大。
對她來說，這也算是一樁喜事了。她的臉色開始陰轉晴，但她馬上又聽彭遠征說出了一句足以讓她心驚搖蕩的話——
裏面居然是真空！
對於秦鳳，馮倩茹還是有些印象的。她出身政治世家，很有政治敏銳性，得到這個或許是徐春庭有意透露出來的很重要的消息，自然要在第一時間通知自己的男人。
「還不錯呢。今天上午跟徐筱逛了一上午的街，累死了。」馮倩茹笑著突然壓低聲音道，「遠征哥，我剛才聽徐叔叔說，省委最近準備提拔一批副廳級幹部，其中就有你們新安區的區委書記秦鳳
秦鳳皺著眉頭裹著睡衣下床來開門，她剛迷糊了不到半個小時，就被門鈴吵起來了。透過貓眼，她見是彭遠征站在門外，不由一怔，旋即有些惱火。
這個消息明顯是省委書記徐春庭有意透過馮倩茹的嘴轉告彭遠征的，用心倒也是良苦。
秦鳳跺了跺腳，掃了彭遠征一眼，指了指客廳的沙發，「你先去坐，我洗把臉再跟你談。」
雖然彭遠征沒有直接點頭，但這種答覆已經算是給了吳明獷面子了。吳明獷心裏感覺很舒服，就又笑著跟彭遠征彙報了一下當前產業園區的工作。
「遠征哥，是我。」電話里傳來馮倩茹輕柔的聲音。
但是，秦家的影響力還滲透不到省委，否則她上位副市長的事兒就成了。東方岩推薦秦鳳進常委，肯定是為了在常委會裡安排培植自己的力量。但一個市委常委，東方岩只有提名推薦權，真正的決策任命權還是在省委。
吳明獷走後，閔艷和莫書屏又進來彙報工作。跟兩人談完已經是中午12點多，李新華從食堂給彭遠征打了飯菜上來，輕輕放在桌上柔聲道，「領導，今天我讓食堂給領導做了紅燒肉，還有雞湯，最近領導太辛苦，趕緊趁熱吃了吧。」
而這套房子，其實不是她和馬文陶的婚房，而是她在市裡工作時單位分的福利房，這麼多年了，她一直住在這裏。
好在彭
秦鳳心裏噗通一跳，忍不住湊了過來，急切道，「你這又是從哪裡來的消息？可靠不可靠？」
「還要恭喜秦書記了，要陞官了。」
秦鳳臉色一變，下意識地就鬆開了手，彭遠征趁機進門，然後順手關上了門。
彭遠征沉吟了一下，他心裏知道，這不僅涉及成才俊的面子，還關乎著吳明獷這個副手的體面。吳明獷既然開了口，說明跟成才俊的關係不錯，如果自己直接拒絕，顯然會傷及吳明獷。
秦鳳匆匆洗了一把臉，然後略作梳妝，將頭髮梳理整齊，這才出了衛生間。她本來還要回卧房換套衣服，但終歸還是心裏的急切感阻擋了行動，就依然穿著睡衣走到客廳。
彭遠征輕輕一笑，顧左右而言他，「打擾秦書記了，但是我有重要工作想跟領導彙報，去辦公室聽說領導回家休息，猶豫了好半天才趕過來。」
這讓彭遠征覺得有些詫異。心道：難道她一個人住？不是據說已經結婚了嗎？
「市委常委！」
秦鳳嘴角哆嗦了一下，心裏卻是如釋重負。她倒也沒有懷疑彭遠征的話，她知道彭遠征跟宋炳南關係很鐵，既然他這麼說，肯定就是市委那邊的幹部調整這兩天又有了變化，消息還沒有傳到她這裏來，而她又因為情緒低沉沒有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