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消失不見
第488章 談崩了
「呵呵，我戒了。」郭偉全笑著拒絕。
霍光明領命而去。彭遠征則起身，帶著田鳴坐車去了工地現場。
「好，就這樣吧。你馬上去市裡，報給孟市長的秘書，我剛才已經給孟市長的秘書打過電話，你抓緊，孟市長還在市裡！」彭遠征揮了揮手道。
回到縣裡，彭遠征回了自己的辦公室。而霍光明則趕緊去起草報告，有現成的材料——就這個問題，縣府已經向市裡做過一次專題彙報。霍光明把那個彙報材料改了改，又按照彭遠征的意圖，添加上了「縣裡與煤氣公司再三溝通協調無果」的內容部分，列印出來，就拿去給彭遠征審核。
韋明軒難堪地低下頭去。建委倒是有個工作組，但來工地上轉了一圈就回去了，沒怎麼當回事兒。
「嗯，市委領導對咱們縣很重視。其實也在所難免，因為這個縣實在是太窮了，經濟一直發展不起來，拖了市裡的後腿！現在又接連不斷地出事，人心不穩機關動蕩，市裡肯定高度關注。」
其中一個領頭的中年漢子在人群背後鼓噪著，旋即引起不少人的附和。
霍光明嗯了一聲，再無多言。
彭遠征冷冷一笑，「我倒是要看看，孟總怎麼採取強制措施！告辭！」
霍光明畢恭畢敬微微有些緊張地走進孟強的辦公室，「孟市長！」
彭遠征皺了皺眉，回頭道，「縣裡的人呢？建委的人在幹嘛？田鳴，馬上去打電話，把韋明軒給我
縣官不如現管。他是公司的副職，孟建西是一把手，他寧可得罪彭遠征，也不能讓孟建西心裏不痛快。
彭遠征大步流星下了樓，沉著臉上了車，霍光明便猜測他跟孟建西談崩了。
司機發動起車，彭遠征突然沉聲道，「老霍，你回去之後，馬上起草一個報告，以縣政府的名義！把這個問題的前因後果和我們做的具體工作、包括跟施工單位的努力協調，都寫進去，完后直接報給分管這個項目的常務副市長孟強。」
彭遠征又怒斥道：「三池鎮的人呢？」
而工程單位的人幾乎都撤了，就連縣裡都沒有人在場。
彭遠征從頭看到尾，對霍光明的材料水平大為讚賞，分寸感很好，表達得也很到位。
彭遠征非常不滿地望著韋明軒冷冷道，「韋明軒，我再三強調，你們建委和三池鎮的人要組成聯合工作組，靠在現場協調解決問題，你們的人在哪？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是不是？」
孟建西態度強硬，霍然起身，準備送客了。
現場農民一聽說是常務副縣長彭遠征來了，呼啦一聲，都圍了過來，咋咋呼呼地要求彭遠征為他們做主，而有幾個人更是高聲喊起了口號。
……
三池鎮黨委書記丞濤慌忙從人群外走進來，他剛得到消息就往這裏趕，但還是來晚了。
孟強沉默了片刻，揮揮手，「你先回去，
秋風蕭瑟，殘陽如血。彭遠征站在工地邊緣，向縱深處凝望而去。在那座土坡之下，百余農民或蹲或坐或站，或交頭接耳或談笑抽煙，一條橫幅系在兩棵桃樹之間，上書幾個凌亂的大字：要果樹，要吃飯！依法保護農民利益！
他皺了皺眉，郭偉全趕緊高聲喊道，「鄉親們不要激動，縣裡一定想辦法幫助你們解決實際困難。而實際上，彭縣長已經在努力協調施工單位，他剛從市裡回來，大家要有耐心！」
彭遠征的態度冷了下來，孟建西也冷笑道，「我們承擔什麼責任？小彭縣長，你要搞清楚，是貴方農民無理取鬧，不僅提出無理要求，還煽動組織一些人阻撓施工，破壞工程建設，這個項目如果工期耽誤了，你們縣裡要承擔全部責任！」
郭偉全笑笑，「我下鄉回來，正好路過這裏，就過來跟鄉親們談一談——其實我覺得他們的要求也不算過分，按照現在的補償方案，他們得到的補償數額太低，很難彌補損失啊。」
……
霍光明帶著報告趕去了市政府，將報告遞給了常務副市長孟強的秘書。孟強的秘書又將報告轉給了孟強，孟強從頭至尾看了一遍，皺了皺眉，就順手抓起電話給彭遠征打了過去，不過卻沒有人接。
彭遠征重生為官數年，無論是在市級機關還是縣裡
「如果有人惡意搗亂，先把那幾個帶頭的人給我控制起來！丞濤，韋明軒，這事兒你們商量著辦，我不管你們怎麼做，明天早晨之前，不允許有任何人再滯留工地，阻攔和破壞市裡的重點工程建設，這是違法行為！」
「老郭，我也沒想到你會來縣裡工作。你這是……」彭遠征笑著跟郭偉全握手。
「郭偉全？」彭遠征訝然，郭偉全回頭來看見彭遠征也有些意外，不過旋即大笑著走過來主動伸出手來道，「彭縣長！好久不見！」
孟強沉吟了一會，抓起電話吩咐，「讓鄰縣的人過來一趟。」
「作為施工單位，我們有權利向市裡提出，另外選址！既然小彭縣長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那麼，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我們可以給你們半個月的時間，如果到期問題還是得不到妥善解決，我們必須要採取措施！」
彭遠征的話里難免有幾分試探之意。郭偉全沉默了瞬間，旋即笑著道，「我初來乍到，現在仍然處在考察調研和學習階段，我來的時候，市委領導專門找我談過話，讓我來縣裡協助你抓好經濟工作。看得出來，市委對鄰縣的工
「我們很有耐心——反正，不多給錢，我們就堅決不讓施工，我們有的是時間和耐心，看看誰熬得過誰！」
彭遠征的聲音冷肅，亦很低沉。
「戒了？」彭遠征一怔，就自顧點上。
孟市長問話，霍光明怎敢怠慢，就定了定神，將彭遠征代表縣裡向施工單位協調但煤氣公司態度堅決強硬不肯讓步的事兒說了說，沒有誇大也不敢誇大。
「彭縣長！」丞濤誠惶誠恐地站在那裡。
「好的。」田鳴去打電話，彭遠征則大步向農民聚集的土坡下走去。一個身材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視野當中，這人穿著黑色的皮夾克，大概有一米八高，面目英挺，正微笑著站在那裡與幾個農民交談，手裡還掐著一根煙。
彭遠征一看這幾個人就是領頭的。像這種群體行為，沒有組織者是鬧不起來的。雖然彭遠征願意為農民爭取一些基本的利益，但對這種試圖從中渾水摸魚的人沒有什麼好印象。
縣建委主任韋明軒帶著縣建委的人急匆匆跑了過來，分開人群走進去陪笑道，「彭縣長，我們來晚了！」
郭偉全一邊走一邊笑道，「彭縣長，跟市裡談的怎麼樣？」
「煤氣公司的人態度很強硬，我去找了他們的一把手孟建西，但這個人很難溝通，一直不撒口，我正在通過市裡領導做工作，看看能不能協調下來。」彭遠征笑了笑，「林長河突然被雙規，他的那一塊職能不小，現在都落在你
丞濤和韋明軒鬱悶地一起答應下來。彭遠征掃了郭偉全一眼，然後兩人並肩離開了現場。
彭遠征強行壓下一肚子的火氣去，沉聲道，「丞濤，你馬上組織人力，跟農民談判，跟大家說清楚，不要再在工地上聚集滋事，還是先回去——縣裡正在做工作，該爭取的利益會替他們爭取來！」
其實工地仍然處在勘測和圈定界限階段，真正的施工並沒有開始。挖掘機等施工機械剛剛進場，就被三池村的農民給阻攔了下來。
這座土坡其實更像是一座小山丘，陽面與陰面都種植著茂密的果樹，是三池村農民當年開荒開出來的勝利果實。這些果樹並不值多少錢，可奈何村裡很多農民都指望這些果樹換些錢供養孩子上學，失去了這成片成片的果園，他們就相當於失去了一部分收入。
彭遠征嘴角忍不住浮起一絲微笑。郭偉全也拐著彎表明了自己的態度，既然如此，那就沒有什麼好矯情的。
孟建西傲慢地一拍桌案，哼了一聲。耿大年本想送彭遠征出去，見他如此，心裏暗嘆一聲，還是停下了腳步。
孟強掃了霍光明一眼，淡淡道，「你們的報告我看了，遠征同志之前也給我有過一次彙報。這樣，你簡單說一說你們最近的協調情況。」
彭遠征扭頭拂袖而去。
彭遠征笑了笑，掏出煙來遞了一根過去，「抽煙！」
見兩人談崩，耿大年尷尬地搓著手，卻不知道該怎麼打圓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