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大道行然
第215章 少安出戰
王滿目光一凝：「岳少安能在未戰之前，便料到我的誘敵之計，此人恐怕也不是簡單的人物，我們不可大意啊，先前小勝，只是他用人不明所致，不過，你想想，他接替陳光的位置才多久，定然還沒有培養出來自己的人，這一點，卻也不能證明什麼。」
李封面露惶恐道：「老奴失言，請少主息怒。」
岳少安回到自己的營帳的時候，牛仁已經將一切準備的停當，只定他一聲令下，便能上路了。岳少安先將給莫漢昌留好的人馬派過去后，便和對牛仁道：「老牛，我們走。」
「韓都頭，剛才是誰罵岳守將罵的最凶來著？」
「莫大哥？」岳少安見莫漢昌發愣，有喊了一聲：「我可以這樣叫你么？」
「給我看好了，把傷治一治，別死了。」李封說罷，看了張岱一眼，只見他整張臉血肉模糊，都快認不出面容來了，鼻子都塌陷了下去，身上也滿是腳印，禁不住眉頭微皺，擺了擺手，轉身離去了。
「那不是陳光害的么？當日我們便是到了又能如何，還不是多賠上百十多條人命？」韓林憤憤道：「再說了，前些時日不是已經去和他陪過不是了么？這一當了守將，轉眼便不認人了？」
「韓林，注意你的言詞。」莫漢昌沉聲道：「守將大人這麼做，自有他的道理，我們做屬下的，服從命令便是，那裡這麼牢騷？」
「嗯！」莫漢昌重重的點了點頭。
張岱雙手掩口，在地上翻滾一氣，猛地抬起頭來，看著一張張噁心的笑臉，仰口，「噗——」鮮血噴出。
岳少安邁步行入了帳中，韓林幾人面色有些憤然，但礙於現在身份懸殊，卻是沒人敢說什麼，莫漢昌待岳少安進去后，和幾人使了一個顏色，示意他們不要生事，隨後也行了進去。
莫漢昌搖了搖頭。見韓林面色一暗，便不在賣關子，直言道：「守將大人剛才是來給我們送兵來了……」之後，將岳少安的意思，大概的和幾人說了一番。
岳少安卻也不計較，輕聲道：「莫指揮所，我找你有事，我們帳中談吧，讓幾位都頭先在帳外候一會兒罷。」
李封點頭道：「照這麼說，少主對這個岳少安很是看重。他真的能想少主說的這般厲害么？」
莫漢昌一抱拳：「多謝將軍信任，莫漢昌定然不辱使命。」
官兵和流寇的交接處，剎那間兵刃碰撞聲，馬鳴聲，喊殺聲，慘叫
※※※
莫漢昌一愣，岳少安如果直呼他的名字的話，他倒不奇怪，最起碼現在人家是頂頭上司，便是直呼其名也是正常的，但這聲莫大哥，卻是讓他有些大腦短路。
「哼——」王滿冷哼一聲道：「耗著？你以為我真是來當山賊的么？」
「指揮使，您也無需自責，還好，我們進去的人不多，此地甚是詭異啊。我想，我們還是等守將大人來了，再做定奪吧！」
「你這麼說，我便放心了！」岳少安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我便走了，這裏就交給你了！」
張橫上前一步，單手提著那人的屍體，來到戰馬前，翻身上馬，將那屍體用銅棍挑起高舉過頭：「兄弟們，賊寇的頭領已經死了，給我殺啊——」
雖然阻攔住了後面衝上來的人馬，但是前面進入谷中的卻來不及撤退了。王滿見宋兵有撤退的驅使，眉頭一皺，冷聲道：「殺！」
正大笑的幾人，頓時滿臉腥氣，有的不急閉口，口中也濺入了鮮血，狠狠的唾了一口唾沫，幾人氣急敗壞的將張岱圍在中間，一頓拳打腳踢。
韓林怒氣沖沖的道：「指揮使大人，這岳少安是什麼意思嘛？是不是因為上次的事還在記仇啊？怎麼其他營的人都去了，唯獨我們一營不讓動，留在這裏守家？他難道不知道，我們他娘的為了打這幫賊寇都憋了多久了么？」
「莫大哥。」待莫漢昌進來后，岳少安一回頭，突然叫道。
那頭領見對方衝來，舉起大刀直奔張橫的頭頂砍來，張橫雙手握棍，反向迎上，「當！！」一聲兵刃碰撞之聲過後，兩馬交錯，那頭領雙手一陣發麻，險些沒能拿的住刀。
王滿說罷，冷眼看著下方，官兵一路追殺著流寇沖入了谷中，禁不住露出了一個陰冷的笑容，李封看在眼中，急忙低下了頭。
莫漢昌道：「將軍無需為此擔憂，有我在，沒人敢不聽號令。」
王滿斜睨了他一眼，語氣又恢復了漠然的樣子，淡淡道：「但願不要被我言中吧！」
站在谷頂的王滿冷眼看著谷口前，抬手做了個向前的手勢，李封會意，吩咐下去，令旗一舉，流寇的頭領也是大喝一聲：「殺！」
「這、這個……」牛仁吱吱嗚嗚
張橫正殺著興起，忽然，猛的一驚，怎麼進入谷中來了，他想阻止，但是前面的人馬已經追入頗深的一段路程，想起張岱逃回來的殘兵所描述的情形，頓時額頭便見冷汗，他急忙下令道：「撤，快撤！兄弟們，不要追了！」
牛仁現在是岳少安的親兵隊長，手下掌管著一百二十八人，個個裝備精良，胯下駿馬，背上彎弓，手中戰刀，而且他們平日里訓練要比普通的軍事嚴厲的多，用牛仁的話來說，要做守將的親兵，就的有親兵的樣子，即便是以前山頭的兄弟，只要是不合格，牛仁都一副六親不認樣子，改換的換，改打的打，最後總算早就出來這麼一隊人馬來。
岳少安也點了點頭道：「我把三營剩下的人馬全都撥給你，再給你一百弓箭手，這裏便交給你了，切記，守營第一，殺敵第二，即便是需要掩殺逃竄的賊寇，弓箭手也絕對不能跟去，一定要確保營地不能丟失。」
莫漢昌親自帶著人行出了帳外，見著岳少安都躬身行禮，韓林和個別的都頭明顯的臉色比較難看，所行之禮也敷衍了事。
「是是是……」那人急忙退了下去。
他急忙勒馬回頭，放眼一望，不由得的愣了一下，只見先前張橫所乘的馬上居然沒有了人影，剛才那宋將被我劈死了？誒，按說不會呀，震的手都疼，怎麼可能呢，莫不成他的腦袋比我的大刀還硬？
岳少安疑惑的一回頭，霍然發現，在隊伍的後面，兩個瘦小的兵士，和一個胖胖人影行在最後，三人都穿著官兵的服飾，看起來不倫不類，禁不住怒道：「你們，給我過來。」
「少主不必憂慮。」李封道：「如今已然大勝，雖然官兵人數還多，為傷及根本，但那岳少安也不過是仗著官兵人多，才能一時與少主僵持，等他親來，定然不是少主的對手。」
王滿淡淡的道：「先前宋兵吃了大虧，若是佯敗，他們如何看不出來，還會上當么？所謂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為了消滅宋兵，損失這點人馬又有什麼。」
說罷，他輕聲嘆了一口氣道：「只是如此安排卻也有我的苦衷，希望莫大哥能夠理解。我是從一營成長起來的，這裏，我最了解一營，幾個指揮使拋去張橫，我最熟悉的人也是你，張橫因為五營的人馬是王梁帶出來的，我
韓林聽罷，面色一喜道：「岳少安這小子這事做的還行，不虧是我們一營上來的。」
「是！」莫漢昌一抬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將軍請！」
岳少安離開莫漢昌的營帳后，韓林幾人進入帳中，惱怒的道：「這岳少安好大的譜，居然還將我們攆了出去。」
「嗯！」
「守將？」帳中眾人具是一驚，隨即沒有人敢說話了。
張橫銅棍一舉，五營的人馬全都做好的衝殺的準備。「殺！」張橫一聲歷喝，銅棍的一頭直指流寇，官兵剛剛打了一場，都覺沒有過癮，氣勢正勝，有了命令，吶喊著直衝上前。
「那不是一時著急么？」
「呃，可以，可以！」莫漢昌急忙連聲道：「將軍如此卻是讓莫某有些受寵若驚了。」
「哈哈……你啊……」
「嗯！」岳少安拍了拍莫漢昌的肩頭道：「莫大哥，我觀這戰局，這個王滿不簡單啊，張岱恐怕是凶多吉少，我這番一去，他定然在外留有人馬等著奇襲開州，好讓我們首尾不能相顧，據我分析，來的人一定不會太多，因為人多的話容易暴露，他奇襲的目的不容易達成，但是這些人一定是精銳，我們營地是進入開州內城的最後一道屏障，絕對不能有失，莫大哥，這裏便交給你了！」
岳少安在外面聽著，不由得聽下了腳步，打算等他們說完了再進去，站在門口的衛兵本來面沖里，側耳聽著帳中的議論聲，猛然一回頭，看到了岳少安，急忙行李道：「參加守將大人。」
「都給我住手！」李封冷哼一聲：「少主有交代，要活的，誰要給我打死了，我讓他償命。」
「好了，一個個別發牢騷了。」莫漢昌淡笑道：「仗有你們打的。」
流寇派出一隊人馬與官兵對峙著，兩相都是面色肅然，雙手緊握兵刃，只等首領一下令，便要衝殺過去。
李封冷眼一瞧：「少主的決定，也是你能過問的么？」
谷頂的李封看在眼中，輕聲問道：「少主，既然是誘敵深入，何故如此慘烈，損失這麼多人馬呢？佯敗不就好了？」
他禁不住扭頭對這牛仁道：「老牛，憐夢，憐心和小鳳她們幾個呢？」
張橫見狀，
「唉，也只能如此了。」張橫嘆了口氣，放眼朝谷中望去，裏面血跡斑斑，到處都是屍體，他搖了搖頭道：「先照看好受傷的兄弟，一切等守將大人來了，再做打算。」
王滿在谷上看的真切，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宋兵看來是不打算再戰了。」
這邊，張岱被折磨的不成人形，而五營的人馬，卻已經來到了谷口。
剛行到外面，便聽裏面議論著。
「唉。」莫漢昌嘆息了一聲道：「別說了，韓林，我知道你是如何想的，我們兄弟為了打賊寇受了多少委屈，我不知道么？眼看現在守軍齊出，我如何不想親自去戰場，可……總的來說，現在岳守將比陳光強了不知多少倍，最起碼，他會去主動攻打賊寇。我們上次做的是有些過分，差點害的人家丟了性命，沒有報復我們便算是好的了，如何還能要求這般的多。」
「莫大哥，你怎麼現在變作這般模樣了？」韓林圓睜雙眼道：「我韓林跟著你這麼多年，也沒見你熊過，今日是怎麼了？難不成讓岳少安那個小子給唬住了？便是他當了守將又怎樣？難道你心中就不憋屈？反正，我是咽不下這口氣。」
他這一愣聲的工夫，忽聽，腳下一聲大喝，原來張橫在兩馬交錯之時，便棄馬落地，尾追上來，他本就擅長步戰，這樣一來，如魚得水，更是得心應手了，卻弄糊塗了這個流寇的頭領。
聽著大喝之聲，那頭領猛然反應了過來，但是已經遲了，張橫銅棍「呼——」就橫掃而至，「咔嚓」戰馬悲鳴一聲，雙腿斷裂，流寇頭領隨即落馬，還來不及起身，便被張橫一棍砸落，腦漿崩裂而亡。
「嗯！這點，我相信。我知道莫大哥是個顧全大局的人，但是我知道，在你心裏一定也很不舒服吧！」莫漢昌剛要說話，岳少安一抬手道：「莫大哥不必否認，這一點，我是了解的。」
「真的？」韓林看著莫漢昌急道：「這麼說，岳少安同意我們去了？」
「是！」
「莫大哥，不必過謙。」岳少安輕聲道：「我知道，我這樣安排，讓一營守營，定然有許多兄弟不服。」
「嘿嘿……李頭，您莫生氣，兄弟們下手有分寸的。」那人跺的
張橫將人馬退至谷外，自責的看著傷病，一拍腦門道：「唉，他娘的，都是我大意了，守將大人來的時候，千叮萬囑，唉……」
官兵聽到指揮使的喊聲，精神為之一振，士氣更甚，流寇卻是膽戰心驚，嚇的丟盔卸甲，抱頭鼠躥，朝谷中逃去。
王滿深深吸了口氣，擺了擺手道：「本來在給我幾月的時日，必然能說服陳光投靠我們，居然半道又殺出個岳少安來。」
「嗯，看這架勢是的，難不成他們想困死我們？」李封笑道：「我們的供給之物至少還能維持一年，便和他們這樣耗著，也無妨。」
「我讓你噴……」一人抬腳剁在張岱的臉上，口中罵罵咧咧，下腳不斷：「他娘的，你再噴啊，再給老子噴一口看看……」
張橫看出了這點，銅棍一揮，官兵後退，刻意和流寇拉開了一定的距離，五營後面的二百弓箭手，一起放箭，箭雨狂瀉而下，流寇死傷大半，急忙勒馬。
「將軍慢行。」
岳少安整頓了人馬，留下莫漢昌的一營守著營地，二營和四營的人馬齊集，將營帳，輜重載上了車，又帶足半月的糧草，看一切準備妥當了，才讓劉通和馬旻先帶了人馬趕去。自己卻來到了莫漢昌的營帳。
岳少安前面行著，總覺的那裡有些不對勁，他想了一氣才感覺出來那裡不對景了，自從打算行軍之後，便沒見著阮氏姐妹和龍小鳳。
李封急忙讓手下高舉令旗，谷頂亂石齊下，谷中剎那間慘叫連連，聽的張橫心頭不斷的肉疼，不過所幸進去的人不算多，不致損失過重。但即便這樣，傷亡也已經過百了。
莫漢昌盯著岳少安的眼睛，見他話語真誠，沒有一絲做作，便先信了八分，便點頭道：「將軍放心，我定然守好營地，保護好開州城。」
雖然只有一百多人，但是輪戰力，就是碰上一般兵士五六百人，也不在話下，作為他們的隊長，牛仁雖然現在只是個都頭，卻要比一般的都頭身份高多了，就是幾個指揮使，都給他三分的面子。這讓他感覺比那個時候做山賊不知道強了多少倍，所以，對於岳少安牛仁現在不單是因為以前對自己有恩，而且打心底里對他十分的欽佩，跟在他的身邊，是死心塌地，這輩子再也不打算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