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師》第三卷 大道行然

第216章 假少安

第三卷 大道行然

第216章 假少安

兩人來到谷前與張橫匯合后,便催馬前來見張橫,想詢問一下戰況。
李封心中一急,道:「少主,那宋將到過山谷的盡頭,這樣放他回去,豈不是給岳少安等於把谷中的情形都告訴了岳少安了么?」
岳少安又回頭看了張岱一眼,見張岱雙目緊閉著似乎睡了,便轉身行了出去。
李封一指馬旻道:「那人便是。」
其實軍醫在第一時間就往來跑了,但是從後面過來,總的需要一些時間,就在馬旻氣急敗壞的呼喊聲中,軍醫跑了過來,卻被馬旻一腳踢翻在地,怒道:「今天若是張岱兄弟有了三長兩短,我就宰了你,快些醫治。」
「不成,不成……」未等岳少安說話,張橫便介面道:「我們能想到,敵人一定也能想到,那些賊寇如此韓勇,怎能不派人夜間把守,那繩索更是一定平日都在谷頂的,只有在用的時候,才會垂下來,怎能傻到留給我們用。」
「老牛,你以前經常在山林中混跡,應當對這方面有一些看法,你說說看,有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岳少安看著牛仁道。
岳少安雙手拿著兩張紙,激動的手臂都有些顫抖:「張兄,你帶回來的這些消息太珍貴了,有了這些,可以換回多少兄弟的命啊。」岳少安將紙放在了桌面上,握著張岱的手道:「謝謝,謝謝……」
「我、我們自己要來的……」阮憐夢悄悄的抬眼看了看他,而阮憐心卻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彷如只要說句語氣稍重的話,便要掉下淚來一般。龍小鳳卻乾脆將頭低了下去,一言不發。
門外的兵丁將忙將文房四寶呈上,岳少安攤開了紙,親自研磨,將筆蘸好了墨后,交給張岱,張岱拿著筆,手腕不斷顫抖著,岳少安將他扶的半坐了起來。
李封自知失言,急忙轉身離開了。
「是是是……」兵士們急忙答應著。
李封離開后,安排人將張岱綁在了馬上,讓人將馬牽至谷口,一個流寇在馬屁股上狠狠的砍了一刀,大笑道:「官兵們,快來收人啦,這位兄弟在這裏好一番的享受,都樂不思蜀了,哈哈……」
「嗯!」李封點了點頭,先前引路道:「少主這邊走!」
岳少安沉聲道:「你們怎麼看,可有破敵之法?」
「哦!」龍小鳳低下頭急忙朝跑到後面,尋了一輛載物不多的車坐了上去。
在他身邊的劉通,也使得槍,但是形象上比起馬旻來卻要差的多了,他生的面黃肌瘦,臉色發黃,看著一副病態,和馬旻往一起一靠,怎麼看,怎麼像個跟班的。
「是是是……」軍醫慌忙答應著,額頭陣陣冷汗都顧不上擦就為張岱檢查起了傷勢。
「哦,憐心妹妹啊。」岳少安一拍腦門,姐妹兩個長的一模一樣,而且一般來岳少安帳中的都是阮憐夢,加之他今日為了戰事心中煩悶,所以,也沒仔細看,下意識的就以為是阮憐夢,卻沒想到認錯了人。他尷尬的一笑:「憐心妹妹,今天腦子有點亂,你別介意呃。」
李封道:「便在谷口前,先前那個與我們對戰的宋將正陪他說著話,似乎是在敘說谷中地形。」
「好好休息吧!」岳少安抓著他的手,在他手背上拍了拍道:「別多想了,快些養好傷,放心,我一定會給你報仇的!」說罷,岳少安站起身來,道:「營中瑣事繁雜,我先去處理,這山谷易守難攻,還的費一番時日,好想對策。我晚點,再來看你!」
待張岱畫完,又咳嗽了一氣,蘸了蘸筆墨,示意岳少安將畫拿開,然後在令一張紙上寫起了字:谷中中段濃霧瀰漫,賊寇熟悉地形,潛藏霧中偷襲,同時要小心谷頂之落石……守將大人切記不可小看台階之滾木……王滿身份成謎,屬下無能至終也未能探明……
岳少安按住他的肩膀道:「張指揮使,幸苦你了。你且休息,如此重傷,便不要講究這些虛禮了,唉,這也怪我啊……」
而阮氏姐妹穿在身上卻是寬鬆的厲害,岳少安怒氣沖沖的盯著三人道:「誰讓你們來的?不是讓你們待在營地中么?」
岳少安吩咐人去安營后,便派人將張橫、馬旻和劉通三人叫了過來,問清楚現在的狀況后,他眉頭緊皺,讓三人先安撫好軍士,今日暫且不戰。
「還有你們兩個,快些過來!」岳少安指著龍小鳳和阮憐夢道。
「山壁太高,周圍又沒有合適的木材,若要趕製雲梯的話,還的到別處去運送材料,這樣一來,便耗日持久,我們沒有那麼多時間啊!」岳少安地嘆一聲道:「今日便議到這裏吧,你們先回去休息,不過今夜要讓軍士們和衣而睡,多留個心眼,若是我所料不錯的話,今日賊寇見我們出來此地,趁著還不穩妥之際,定然來劫營,你們都做好準備,爭取讓他們有來無回。」
「好!」王滿一副桌子,站起身來道:「我們便去看看。」
兩女無奈,慢慢走了過去。岳少安看著三人的衣著,三套衣服的大小基本相同,一看便是情急之下尋來的,龍小鳳穿在身上顯得異常的緊,整個人恍如要憋破衣衫蹦出來一般。
「少主英明!」李封賠笑道。
馬旻坐下一匹沒有一絲雜毛的白馬,生的異常高大,他身材魁梧,面色白凈,手握一桿銀槍,卻也是威風凜凜,遠遠看去,當真是一員虎將。
戰馬吃痛,撒開了腿就朝著官兵沖了過來,張橫怕傷了馬上的張岱,急忙讓人閃開,自己疾步沖了上去,一拽馬的韁繩,想要將馬停下,但卻沒拉住,自己反而被那戰馬拖行了出去。
張岱拍了拍岳少安的手背示意他去忙吧,岳少安點了點頭道:「張兄,你好好養著傷,我去給你報仇。」
看著三女,岳少安倍感頭疼,罵又罵不得,打又不能打,現在讓他們回去吧,距離營地又遠了,時值流寇作亂,自己又不放心,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道:「好了,去車上坐去吧!等去了戰場安下營來,就都給我待在營中不許亂跑,誰再給我添亂,一定不輕饒。」
王滿收住了笑聲道:「我笑那岳少安徒有其表,卻原來也是個莽夫,看來,先前他能料到我的誘敵之策,應當並不是他本人了。」
「用投石機將他們打下來不行么?」阮憐心輕聲道。
張橫道:「我都已經探查過了,除了這山谷,其他的都很陡峭,而且岩壁堅硬,也難以攀爬,實是上不去啊。」
「嗯!」王滿打消了心中的疑惑,雙眼緊盯著馬旻,冷笑著:「岳少安,我到要看看你怎麼如我這山谷。」說罷,他擺手道:「去,將那擒來的宋將送還給他們。」
馬旻尤自不憋不住心中的怒火,罵罵咧咧,不斷吼叫著,若不是張橫在一旁勸阻著,他便又要朝谷中衝去。
「哈哈……」王滿在谷頂看著這一切,放聲大笑了起來。
「哦!」李封奇道:「那依少主看,那人是誰?」
眼看馬旻便要衝出去,張橫慌忙起身大喝道:「都給我停下。」喊著,攔住了馬旻道:「不能進去,張岱指揮使和我就是前車之鑒吶,守將大人千叮萬囑,還是等他來了再說吧。現在還是先給張岱指揮使治傷要緊啊。」
「唔唔……」張岱吼中又發出一陣聲音卻是說不出話來,最後睡眼一閉,重重的點了點頭,緩緩放開了岳少安的手。
「無妨!」王滿擺手道:「若是岳少安真有些本事的話,得到這些信息也是遲早的事,若是他沒有能耐,那縱使告訴他,他亦是攻不進來的。」說著,他又冷笑一聲,面露陰狠之色道:「而且,我就是讓他攻我們山谷,這樣,外面的暗棋才好用啊。」
牛仁捏著下巴想了一下道:「除了這山谷,就沒有其他地方可走了么?」
「我們趕製雲梯怎麼樣?」牛仁又道:「用攻城的方法攻山應當也是可行的吧?」
王滿擺手道:「嗯!去吧!」
王滿道:「據我觀察,下面三人中,就那個先前和我們打過一場的,使銅棍那人還算有些頭腦,其他的都是莽夫,十有八九便是此人所料出來的,不過,先前他居然能中了我們的計,雖然覺擦的及時退了出去,不過由此可見,此人也是一般,只是比那些莽夫略微強了一些。這場仗,不難打了!」
岳少安剛欲離開,張岱卻一把將他的手握緊了,吼中發著「唔唔……」之聲,令一隻手,不斷比劃著。
阮憐心抿了抿嘴道:「謝謝公子。」而阮憐夢卻是對著岳少安吐了吐舌頭,兩姐妹才來到後面也尋了一輛車坐了上去。
張岱張了張口,想要說話,但舌頭已經被割取,那能說的出來,想起自己以後便成了廢人,不禁心中一悲兩漢熱淚打眼眶涌了出來。
「嗯!張橫兄弟說的對!」馬旻道:「關鍵是谷中還有濃霧,若是我們貿然進去,身在霧中,視線不明上面投下山石來,躲都不知道往那裡躲啊。」
「不會的。」阮憐心抿了抿嘴,接過他脫下的外衣,簡單清理了一下塵土后,掛在一旁,倒了一杯睡遞了過來道:「公子,為何事心煩,可以和憐心說說么?」
自己便來到張岱這邊,張岱正昏睡著,看著張岱的慘痛模樣,岳少安心裏也不是滋味,過了半晌,張岱醒了過來,看到岳少安在身旁坐著,急忙掙扎著想要起身。
張岱微微睜開眼睛,剛一張口,便是一股鮮血。看這滿口是血的張岱,嘴裏除了血,便空空蕩蕩的,舌頭已然沒有了,馬旻怒道:「這幫賊子,老子絕對饒不了他們。」說罷,將張岱交與劉通,翻身上馬,銀槍一揮道:「兄弟們,都給殺,活剮了這幫混蛋。」
「唉!」岳少安舉起水杯喝了一口道:「攻山,現在只有山谷一條路,但是山谷的兩旁頂上,都有賊寇把守……」
三人皺著眉頭都默不作聲,過了一會兒,劉通抬頭道:「守將大人,您看如此可行否,我們派人夜襲,悄悄的進去,您看這裏不是標著有繩索通向谷頂么,我們只要上了谷頂,便好辦了。」
「少主何故發笑?」李封愣愣的看著王滿,一直都沒見王滿如此大笑過,不由得疑惑道。
「哦!」王滿正手捏著茶杯飲茶,雙眼微閉,似乎在感受著香茶的氣息,一聽這話,雙眼便是一兩,猛睜了起來,放下了手中茶杯道:「在那裡?」
岳少安一瞪眼:「誰說我不生氣了?我都快讓你們氣死了,現在只有拉輜重的車,將就的坐吧,也好讓你們知道,行軍打仗可不是什麼好玩的事!」
岳少安看在眼中,面色一喜:「張指揮使想到了對策?」說著,他對外面喊道:「快拿筆墨來。」
張橫本是個都頭,剛被岳少安提上來,鑒於以前見到兩人都是行禮的,便習慣性的給二人行了一禮才並排行到谷口前,說起戰事來。
三人看吧圖和文字,俱都倒吸一口涼氣,不由的頭疼了起來,馬旻更是深深的后怕,若是今天自己沒被張橫攔住的話,這樣衝進去,估計下場應該會和張岱一樣吧!
「啊!」龍小鳳抬起頭來,沒想到岳先生這麼輕易就饒過他們了,頓時面色一喜道:「岳先生不生氣了?」
馬旻雙眼圓睜,機會都快瞪出眼眶了,他緊盯著前方,臉色鐵青著,手中的槍桿緊了又緊,最後,咬了咬牙還是忍了下來,跳下馬來,對兵士怒吼道:「都他娘的愣著幹什麼,軍醫呢,軍醫死到那裡去了?」
王滿跟在他的身後,來到谷口的上方像下望去,看著下面的三人,問道:「哪個是岳少安?」
「是!」眾人躬身行禮,都行了出去。
王滿看了一眼下面氣急敗壞的馬旻,搖了搖頭,輕嘆道:「本以為有個對手,卻沒想到又是莽夫。」說罷,便再也沒了興緻,轉身朝裏面行去。
張岱劇烈的咳嗽了一氣,岳少安輕輕拍打著他的後背,張岱咳出一口血后,才呼吸平緩了一些,回過頭感激的看了岳少安一眼,便將筆尖落在了紙上……
岳少安帶著眾人正朝著谷口趕去,劉通和馬旻卻已經到了。
王滿眉頭微蹙,擺了擺手:「你下去吧!」
三人的舉動全都落入了谷頂上方哨崗的眼中,急忙跑去和李封報告了情況。李封聽罷,不敢耽誤,急急的來到王滿身旁道:「少主,岳少安來了。」
阮憐心俏臉染霞,低首小聲道:「憐心不怕的。」
李封肯定地點頭道:「不會錯的,據我們得到的消息,岳少安喜乘白馬,擅使長槍,且生的面色白凈,縱觀宋軍之中,便只有他最附和這些信息了,而且,剛才哨兵來報,說是先前的那個宋將見著他行禮,以那個宋將所帶的兵馬來看,至少是個指揮使,能上他行禮的,在開州也只有岳少安這個守將了。」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打仗的事,和你說了,徒增煩惱而已。」岳少安笑著捏了捏她的小臉:「我怎麼忍心讓憐心妹妹跟著我心煩呢!」
岳少安一路奔行中,三女倒是乖巧了很多,再沒給添什麼麻煩,但軍中所用的輜重都是他這裏帶著,所以,還是慢了些,待他來到之時,馬旻罵累了,正做在一旁發悶火,若不是張橫攔著,軍醫都讓他給處死了。
岳少安喊門口的兵士進來道:「好好照顧張指揮使,所是出了什麼叉子唯你們是問,絕不輕饒。」
馬旻和劉通見狀,連忙上前,三人合力將馬制住后,解開繩索,將張岱放了下來,三人一看張岱的模樣,心頭具是一驚,馬旻俯下身去,扶著張岱,搖晃著他的身體,道:「張兄,你怎麼樣了?」
龍小鳳身子猛地一怔,下意識的退了一步,阮憐心看了姐姐一眼,見她雙拳緊握著,顯得有些緊張,便咬了咬唇,率先行了過去,怯生生的道:「公、公子……」
「是!」李封點頭道:「老奴明白了,這便去安排。」
待岳少安出來,營帳都已經搭建好了,正個營地周圍都用木頭制起了圍牆,岳少安行入大帳中,讓人叫張橫他們三人叫來,把圖攤開給他們看。
「公子,我、我是憐心……」阮憐心面色一紅,低下了頭去,心中卻是一陣的失落。
王滿疑惑道:「確定是他?」
起先岳少安以為張岱是在寫字,仔細一看,才發覺他是在畫畫,岳少安盯著紙上逐漸形成的畫,越看越是激動,那正是谷中的情形啊。
「投石機準度有限,扔出去的石頭到了谷頂很難對人造成傷亡的。」岳少安握了握拳道:「娘的,若是有兩門大炮就好了。」
岳少安滿面愁雲,漫步行入了內賬,一進賬門,便見一個身穿官兵服的俏麗女子坐在裏面,岳少安微微一愣:「憐夢?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