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天下戰事
第346章 求情
「我看難！」高崇搖了搖頭。
「文副統制，恕卓岩難以從命！」未等文成方說出來，卓岩便一口回絕掉了：「此事，只要岳先生放話，卓岩自然放人……」
「文副統制。」卓岩突然提高了聲音，將文成方後面的話給壓了回去：「深夜到訪，可有公務？」
「謝了！」文成方回過頭，感激的看了高崇一眼，卻沒有停下腳步，依舊朝著後園走了過去。
「嗚嗚……」文夫人忍不住大聲哭了出來：「叔叔這次所做之事乃是不可饒恕啊，當日帝師入城之時，手下的親兵因為強搶民女被斬于了城門之前，叔叔做的事何至於此啊，您想，帝師對自己的親兵都如此，叔叔怎能倖免？」
看著依舊是那麼啰嗦的高崇，卓岩擺手打斷了他的話語道：「別貧了，正事來了。」
老管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方才屋中兩個女人的哭聲早已經驚動了他，不然，此時他也不可能正好站在門前，看著夫人緊張的模樣，老管家也不問緣由，便急急地朝外面跑了出去。
「……」文母一絲語塞，無言以對，只是低頭輕泣，泣聲卻大了起來。
文夫人咬著薄唇，想提自己的夫君說些什麼，但他知道文成方很是孝順，不忍心讓母親擔心，自己如果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反而會讓他更加的難受。
說罷，他站起身來，提起桌上的酒壺，拔
「當然不對了。」高崇瞪大了雙眼：「好比說，今日我吃了一個蘋果，你問我吃了什麼，我的回答卻是水果，你再問什麼水果，我說，晚上的水果，他娘的，這說了不是等於沒說么……」
文成方先朝著高崇點示意，算是打過了招呼，未等高崇回禮，便一報拳，對著卓岩道：「卓大人，我……」
文成方回頭看了妻子一眼：「夫人，怎麼可以和娘這樣說話？」
最後，還是文成方的母親打破了沉默，她等了半晌見兒子不肯答應，便低聲的抽泣了起來：「方兒，你要是不救一山，就沒有人救得了他了……你怎麼忍心看到胡家就這麼絕後么？」
「他不是這樣的人，但是，他卻是一個孝順的兒子。他的老母親可是很疼那個侄兒的……」卓岩輕描淡寫的說著，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一般。
「什麼飯？」
屋中的三人一時間全都沉默了下來，文成方喊了一聲「娘」之後，便沒了下文，他不知道該怎麼拒絕母親，可是，自己又不能答應她。
文母之所以不知道，是因為文夫人怕年紀大了擔心，但是，胡一山要被斬的消息，卻是沒人敢瞞
高崇上下打量了卓岩兩眼，揉了揉鼻子道：「你們這些人真不是什麼好東西，人家的家事都調查？真懷疑是不是大街上隨便找一個姑娘，你就能知道人家肚兜的顏色……」
「胡一山？」高崇略感吃驚，不由得脫口而出。
然而，當他趕到院門之外時，文成方已經快馬走遠了，那裡還能追的到，老管家也不作多想，撒開老腿便朝著帝師府的方向跑去，只是，他上了年紀，跑起來卻是腿腳不便，沒跑幾步就已經氣喘吁吁，趕上已經是不可能了……
「晚飯！」
想到夫君操勞一日，心神難凝，直到現在都沒有吃一口飯，文夫人的眼淚便下來了，心裏疼的厲害，此時她實在忍不住了，咬了咬唇道：「娘，相公他都因為這件事被降職了。他幸苦半身，好不容易得到帝師的賞，這次被叔叔連累不說，您再逼著他去求情，這不是讓他就此斷送掉么？就算本來帝師不認為他與此事有瓜葛，他這一去，那裡還能有好……」
文母在房中來回走動了兩圈，猛然醒悟了過來，急聲道：「快，快，快讓人把方兒追回來啊……」
高崇嘿嘿笑著提著一些酒菜對卓岩喊道：「都等了你半天了，你怎麼才來？」
「你叫我什麼事？」卓岩眉頭微蹙。
「高崇啊，你說岳
文母本是平民出生，對這些事自然不如書香之家出生的媳婦懂得多，聽著媳婦如此一說，心裏頓時慌了，方才落下的眼淚也顧不得擦去，連聲道：「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
文夫人低下了頭，輕聲和婆婆道了歉，然而卻沒有多大的作用，文母的泣聲越來越大，文成方明白，母親其實是在等著他點頭，妻子的那句話並不重要。
「廢話！」卓岩鄙夷的看了高崇一眼道：「自然是求情來的。」
「飯！」
……
「滾——」
「娘……」文夫人輕喊一聲，其聲甚凄。
關係到自己兒子的安危，文母再也顧不得想侄兒的事了，慌亂中，終於喊了出來。文夫人等這句話，已經等了很久了，一聽婆婆說出口，抹了抹眼淚便跑出門去，對著管家大聲喊道：「福伯，快把大人追回來，就說老夫人不讓他去了。」
高崇和卓岩的對話聲音很高，文成方自然聽在了耳中，他回過頭來，看了看兩人，心情有些複雜，兩人明顯是說給他聽的，他又怎麼聽不出來，他望向卓岩的眼神不由的有了一絲變化。
高崇怒聲道：「你這也叫人話？」
「文統制？」高崇看了看卓岩：「這麼晚了，他來幹什麼？莫不是城中出了什麼事？」
……
文成方看著卓岩寒著的臉，臉色更加的蒼白了起來，若說是
高崇大怒：「娘的，你小子就不能說句人話？」
「欸？」高崇想了想道：「不對啊，文統制好像不是這樣的人啊？」
在前庭，卓岩一身黑衣，緩步朝著高崇走了過去。
「嘿嘿……」高崇笑道：「還算你小子有良心。對了，你到底吃了什麼？」
隔了一會兒，文成方長嘆了一聲：「好吧，娘，我儘力去試試吧……」
「娘……」文夫人小聲說道：「叔叔家不是已經有兒子了么？」
「飯！」
「呸，我當然知道是飯。」高崇唾了一口唾沫：「我問你吃的什麼飯？」
文成方再次嘆息一聲，擺手阻止了妻子，而後道：「我知道卓岩做事的風格，一山這次是主犯，以防夜長夢多，他必然會提前動手，去晚了，就是一山不死，估計命也不長，我連夜就去吧。」
「文統制。」高崇喊道：「岳先生現在在後園喝酒，一般這個時候，他的心情都不怎麼好，你現在去恐怕不合適啊……」
卓岩衝著門口的方向抬了抬頭，高崇順勢望去，只見文成方急沖沖地躍下了馬背，面色蒼白地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我已經吃過了，吃不下，也喝不下了。」卓岩搖頭，這幾日他忙得厲害，實
「有什麼不對么？」
卓岩瞅了他一眼，沒有再搭話，因為文成方已經走了過來。
「相公——」文夫人大聲喊叫著，想拉住他，可文成方走的極快，待到她沖至門前之時，房門已經緊緊關閉了。
文成方咬了咬牙：「好，我去求大帥……」說罷，他讓過卓岩朝後面走了過去。
但卓岩似乎什麼也沒有做過一樣，拉著高崇道：「看來今夜不能早睡了，就陪你喝上一杯吧。」
「什麼？」文母一聽，猛然站了起來：「降職？」
「什麼正事？」高崇疑惑道。
「你吃過了？」高崇略感詫異：「吃了什麼？」
「八九不離十！」卓岩點頭。
此時的帝師府中，一片安靜，巡邏的軍士舉著火把來回走動著。在後園旁的小樓上，白衣藍帶的岳少安又躺在了屋頂上面手裡攥著酒葫蘆慢飲著，大家早已經習慣了帝師的這種怪癖，所以，到也見怪不怪。
「相公……」文夫人急了，文母不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文夫人卻是知道的，早在天黑之前，滿城都通過告示知道了文成方被降職的事情。
「沒事就不能叫你了？」高崇白了他一眼，提著酒壺道：「好久沒和你一起喝酒了，叫你過來喝酒，不行啊？」
「我說的不是人話么？」卓岩面色平靜。
「是啊！」卓岩也搖頭道：「以我看，這件事，求岳先生似乎不如求郡主更加合適……」
「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