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9章 風雲明暗

「這麼簡單的道理，還用我講給你？」道炎坐直了身體，拍了拍身邊的椅子，示意岳小安坐過來，然後在桌上的杯子旁立了一雙筷子，又遞給岳小安一根小竹籤，這才說道：「你看，假如這是城牆你是順著筷子翻過去容易呢，還是用你手裡的東西把他挖開，再鑽進去容易？」

小傢伙一本正經地說道：「師傅，這不能怪我。就算我說的不對，你也應該告訴我那裡不對吧。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弟子有了疑惑，師傅不解，便是師傅的不對，怎麼能怪我笨呢？」

「得確是如此。」牛仁聽到道炎一口道破，心中一喜，認為道炎已經有了辦法，期待地望向了他。

「知道了！」道炎伸了伸胳膊，道：「牛仁這小子還不死心啊。走吧，過去看看，誰讓老道我吃了人家的飯，喝了人家的酒呢，就算不幫忙，面總得見啊……」

牛仁雙手一拍，道：「道炎先生果然見多識廣，這是帝師在昨日送來的，得確是用來載人的。」

這消息無疑給牛仁一重大打擊，一般來說，攻城戰必然兵力要是守城者的幾倍，這才能夠破城。而牛仁加上宋師城的各路大軍加起來，也不足十萬人，若不是重創段易明一次，甚至兵力都沒有段易明的多。強攻顯然是不行的。

小傢伙學著道炎也做一副痛苦莫名狀，道：「唉，所謂有其師，必有其徒，什麼樣的爹能請來這樣的師傅，什麼樣的師傅又能教出這樣的徒弟……唉……」

「無量壽佛！」道炎一副痛苦莫名的模樣，道：「以後出去別說是我的徒弟，太丟人了，什麼樣的爹才能生出這種兒子啊……唉……」

「哈哈……」岳小安笑出了聲來：「我明白的。只是這幾日見你總為這事煩惱，估計說著讓你開心一下。」

這些時日，小傢伙對這方面頗感興趣。

牛仁招集各路統帥日夜商議對策，而岳少安也整日在研究著破敵之策。

「我……」

「得確如此，但是……」

「咳！」道炎輕咳了一聲，皺了皺眉頭，道：「這東西像是一個風箏，但底部設有扶手，且如此之大，莫不是用來載人的？」

牛仁的大帳之中，已經聚積了許多人，看著道炎進來，牛仁急忙招呼，並讓人抬出了一件東西給道炎看。

「是，轟這個杯子沒問題，轟城牆成嗎？」道炎一臉悲憤的表情。

道炎回過頭來，對於這個問題想也沒有，一巴掌就拍在了小傢伙的腦門上：「白痴，這麼大人了，竟說些小孩話。」

「他們打我們，我們可以擋啊。我們可以製作一些大個盾牌擋在上面，然後下面讓人挖……」

「師傅，你說那永昌府的城牆都是泥石所築，我們派人去挖開不進攻進去了嗎？」岳小安若有所思地抬起頭來，神色認真地看著道炎，出了一個絕妙的點子。

但是，這種方法顯然也是治標不治本，營帳中，岳小安照例清晨開始讀書練字，小傢伙對於軍營的生活，顯然適應的非常快，這也可能和不用每天下午被道炎折磨有關。現在，小傢伙不定時的被道炎帶去戰場學習兵法。

牛仁起先併為在意，過了幾日便覺不妥，但是他和文成方遇到的問題一樣，這兩人的身份太過特殊，又沒有辦法說什麼，只能也採取隔離措施了。

「那也成啊。」

道炎盯著那東西左看又敲，越看越像個風箏，可他有些不敢斷定，因為這風箏的造型和普通風箏還是有一定區別的。更何況，戰事吃緊，牛仁一早起來就把自己叫過來看風箏，除非他瘋了。

「我什麼我？」說著又是一巴掌：「你以為段易明那裡的人都和你一樣白痴嗎？你派人去挖牆，他們都在旁邊看嗎？」

「你小子是成心的是吧？」道炎怒道：「你怎麼不說給你把你爹的火炮拖來。」

看著牛仁的表情，道炎又道：「火炮在宋師城之前沒有，這東西也在宋師城之前沒有，一切都是岳少安弄出來的，他身在宋師城，對這裏具體的具體地理並不能如親眼所見那邊清楚，你何不將情況說明，再去請示於他？」

牛仁還以為道炎有什麼建設性的建議，搖頭苦笑，道：「帝師書中之中一直擺放著大理的山川地理圖，這裏的一山一水，帝師都是明白的。」

「但是什麼？」

兩人說話間，衛兵在外面高聲喊道，啟稟世子：「將軍有請道炎先生。」

「我也沒有辦法……」道炎的回答，卻讓牛仁大為失望。

永昌府地勢平坦，卻有一處高峰與之對望。宋師軍早已經將永昌府圍的水泄不通，通過城中監察司的密探們傳回來的消息得知，永昌府庫存頗多，光糧食就夠吃三年的。

「呵呵……」道炎輕聲笑道：「年輕人，你是一帥才，怎能不明白這個道理呢。戰爭中的地理，從來就不是簡單的山形地貌，這其中還包括風雲明暗，你將這些也全部告訴你的帝師了嗎？」

這個回答徹底出乎了道炎的意料，本來他已經準備好了接下來該怎麼形象的告訴自己的徒弟此中的利弊，但是，小傢伙的回答和他準備的話，根本就不著調，道炎怒道：「那你挖開給我看看。」

在牛仁的軍營中，有一處比較特別的地方，這裏衛兵都不守在營帳邊緣，都隔著十幾丈的距離。原因無他，帳中住著的這一老一少太不注意影響。

小傢伙嘻嘻一笑，跟著老道士出門而去。

「您也看到了。」牛仁瞅了瞅永昌府城又看了看高峰道：「城與山之間的距離太遠，這東西雖然可以載人，卻載不到城中去。」

「當真如此奇妙？」道炎雙眼一亮。

牛仁等了半晌不見道炎說話，便問道：「道炎先生可認得此物？」

牛仁拉著道炎走出帳外，指著與永昌府城對望的高峰，道：「按照帝師的意思，是要用這東西從空中送五千精兵入城。我在昨夜已經派人試過，得確可以載人……」

「當然是挖開容易。」

「哼！」道炎哼了一聲，道：「少來這套。你爹的事，讓他們自己解決去，別以為給你戴一頂帽子，我便會幫忙，門兒都沒有……」

「你讓我過來，是想問我有什麼辦法可以增加飛行的距離是嗎？」道炎眉頭皺了起來。

「師傅，你瘋了？」小傢伙吃驚道：「一根小竹籤怎麼可能把這麼厚的銅杯挖開，你等等，你去借一把刀，很快就劈開它……」

「……」道炎扭過頭來：「別的本領沒學會，貧嘴的毛病倒是漸漲。」

「呃——」牛仁愣在了那裡。

「哦？」道炎來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