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左右為難
第20章 炒作開始
畢竟男人要比女人簡單得多。
思瑤嘆了口氣，再然後對我說，以前我覺得你是好男人，最好的男人，對於女人投懷送抱都不動心。可是等到我了解你之後，我才知道你是最可憐的男人。
雪筠說，他傻？他一點都不傻。明顯就是不想回答啊。
我說，大姐，我真的……真的……不是……
女人會講理？會冷靜地跟你在這裏擺出個一二三條？會在你論點論據擺出來之後欽佩地說你說得對？
我腦袋裡面正在欽佩老宋的動作之快。當然我也知道老宋很需要這份合同，夜長夢多，他肯定是有多快弄多快。從這件事兒的熱度來看，老宋也是花了不少錢的，現在最美女孩兒都成了十大熱門話題了，到處都是轉發者，網上一片讚美聲。
老宋很明顯說這話也是故意的嘛，難道是想嚇唬一下思瑤？
我嗯了一聲，然後說，宋總，您一直對我都很好，這一次是我的不對，您保重。另外，替我說一句對不起給思瑤小姐，也幫我祝願她早日成為大明星。
夏瑤說，可能當時沒注意，就是看人家好看拍下來了，回到家越看越覺得女孩美麗善良，想要認識一下，也是人之常情。對吧，丁凡。
夏瑤說，你看啊，多好的人啊，這麼漂亮還這麼善良。
其實我對於做老宋的生意的興趣已經沒有之前那麼大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雖然他現在是我的唯一客戶，可我就是猛然間失去了興趣。
我愣了一下然後說，你懂了？
這是一個新聞配圖，新聞是尋找最美麗女孩兒，配圖用的是思瑤半蹲在地上，握著礦泉水瓶，胸前的事業線與雪白的大腿交相輝映，美麗的面龐與地下的乞丐形成了鮮明對比，整個構圖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張油畫。
雪筠掃了我一眼，然後沒吭聲。
我愣了一下，這態度還真有點不好分辨是不是演戲。
如果你這麼認為，那麼你還是個處男，如果你老這麼認為，那麼你就是一個老處男。
過了半天，我才回答說，原因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心裏不想幹了吧。真的，今天不讓我去公司了，我反倒感覺很輕鬆。
老宋估計開的是免提，那面我聽到思瑤的聲音，思瑤說，沒關係的，我不太介意。
圖片的來源是某個微博，夏瑤點開了鏈接，原博客的大意是某個宅男路過上海某地，看到了一個女孩正在救助一個乞丐，他當時拍下了照片，但是沒有勇氣去表白。回到家之後把女孩兒的照片發在了網上，希望尋找認識女孩兒的人。
思瑤嘆了口氣，然後說，我懂了。
老宋說，好，昨天想著你不幹。本來打算演戲的，但是思瑤直接
我這面興緻勃勃地往屋裡跑，把我的手機拿了出來，隨時準備拍照。
思瑤繼續說，你不用解釋了，我理解你的。畢竟在中國，你們的身份不合法，也不被人接受。他也有老婆吧，第三者的滋味不好受，這我很清楚，也很理解，我這個女人尚且如此，你這樣的男人更不用說了。平時也苦了你了……
這就讓我不知道該怎麼去說。
思瑤說，可是我就喜歡你啊，你也知道女人喜歡一個人是毫無道理的。而且女人跟男人其實是一樣的，越是得不到手的東西，越想要。
雪筠這時候也湊了過來，看了一眼新聞，然後又看了一眼博客。
新聞很簡短，大概就是全城尋找最美女孩兒，希望有認識女孩兒的人跟記者聯繫。
雪筠說，我說的不是那個女孩兒。我說的是這個博主，當時沒有勇氣表白，回家就有勇氣發到網上弄得人盡皆知了？
夏瑤這麼一問，我就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這事兒就是我做的啊，你要說回去發博客那個小宅男，按道理來說就是我這個角色啊，畢竟我是這件事兒的名譽總導演不是。
我說，怎麼了？
我是處男，可是我時刻準備著不是處男，女性心理學是必須研究的課程，要是大學裏面有這個專業，我現在肯定都是博士了。
那一天我跟思瑤相互留了電話，但是我沒有想到她會給我打過來，我接起來，思瑤低聲說，對不起，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
我說，我不跟你說了，你是大明星，將來會很忙的。真想要男人的話，明星大腕土豪土鱉，都是隨叫隨到。我這樣的同性戀失足小青年，您就饒了我吧。
雪筠掃了一眼我手中的手機，然後對夏瑤說，什麼就算你贏了？趕快躺下。
由於老宋的電話，我這面也沒出門，在家裡乾巴巴地等到了十一點，那兩姐妹早就出門不知道幹什麼去了，就留下我一個人傻乎乎地守著電話。
而且昨天就有這個打算，但是思瑤跟乞丐貼身肉搏之後，心情不好，面都沒有見就走了。老宋失去了當面炒我魷魚的機會，可我離職這事兒得解釋一下，畢竟我是總經理助理，離職是一個大問題。
然後老宋說，你昨天為什麼讓乞丐摸了思瑤小姐？現在思瑤小姐就在我們公司里，對你的工作很不滿意。
我說，姐姐，你看咱倆都喜歡男人的份上，能不能別動不動的就勾引我？
夏瑤說，不可能啊，這個女孩真的是好人啊，你看看臉上多焦急，這模樣還有幾分無助，看起來都讓人心疼。絕對是真的。
對了，這句話放
其實作為現代年輕人來說，我們三個的夜生活還真是挺單調的，主要是我單調，不喜歡任何喧鬧的地方，人家兩姐妹其實還算豐富，但絕大多數時間也跟我差不多，晚上就是窩在家裡，沒什麼應酬。
夏瑤說，那你覺得我們兩個誰說得對。
思瑤說，我知道你不是同性戀。你不敢說出來，是害怕我歧視你，是害怕世界歧視你。但是沒什麼大不了的。只不過宋總這樣的男人，真的不值得你託付終身，他這一次就是故意趕你走的。
夏瑤看我們兩個有點茫然地看著她，她說，就是那個最美女孩兒啊，你們看到了么？真的好漂亮啊。又美麗又善良，跟我們的年齡還差不多。聽說是上海的，真的好想認識她啊。
我說，配合什麼？
我眼睛一轉，然後說，這事兒吧，我有點想不明白，感覺像擺拍，但是又不像。不過有一個辦法可以簡單地分辨出來是或者不是。但是你們兩姐妹，有必要什麼事兒都分出是誰對誰錯么？
思瑤說，你是笨蛋啊，女人平時想要一個男人，勾勾小手指就到手了，明明是女人主動的，但再來一個半推半就就成了男人猴急。所以你看不到那種急切。
夏瑤哼了一聲，然後對我說，前天晚上的按摩，是不是沒爽？
其他你所有試圖講道理的行為，都會被一句真理打散在女性真相的世界中，那就是最可怕的：「解釋就是掩飾。」
我要是讓她們兩個爽了……嘿嘿嘿……有心無力啊。
我說，我都說了，我不知道啊。
我說，不是啊，刑偵案件最好用的辦法是什麼？還原現場啊。這樣，你們兩個擺拍一下，一個當乞丐，一個當這個最美女孩兒，我呢就是那個宅男，拿著相機路過。這幾個角度一拍，中間有沒有什麼問題，大家不是一眼就知道了。
老覺得這跟我之前想象中的生意不太一樣。
我應了下來，老宋很高興，連連說常聯繫，多喝酒。還許諾公司開業就先買三台印表機。
十一點多一點，手機響起來了，老宋的聲音傳了過來，也沒有打招呼，開口直接喊道，你在哪裡？給我滾到公司裏面來。
我愣了一下，然後快速跑到電腦旁，看了一眼，果然就是思瑤的照片。
思瑤嗯了一聲說，我懂了。這麼薄情寡義的男人，也不值得你留戀。我相信你們兩個的感情危機肯定不是一天兩天了。他或許是早就想要趕你走了吧。
我啊了一聲，然後說，我怎麼可憐了？
這麼
我啊了一聲，覺得既然演戲嘛，乾脆演到底，我說，宋總，您看，再給一次機會吧。
我成功地把一次學術討論變成了姐妹之間的輸贏之戰。
本來想著跟思瑤就這麼結束了，或許某一天會重逢，或許某一天她會從新進入我的生活。
夏瑤說，你自己的感覺呢？你不是一個傻子吧，什麼感覺都沒有吧。
雪筠說，這不是胡鬧么？要躺你躺。
夏瑤還真是痛快，一下子就躺在了地上，雪筠半蹲了下去，身體前伸，假裝手中有一瓶水。而夏瑤也對那個乞丐的姿勢學習得很到位，頭仰著，沖向了雪筠的胸部，典型的哺乳照。
老宋不可能讓思瑤知道他那是一個剛剛成立的皮包炒作公司，客戶就她一個。當然也不可能讓我主動辭職，因為這樣有損公司的名聲。所以最好的結果那就是炒掉我了。
思瑤說，為什麼？
我是故意的，對，我就是故意挑撥的。對於這兩姐妹花我這些日子早就看出來了，兩個人嘴上不說，心中就是憋著勁兒呢，無論什麼事兒都是要分出個強弱來。夏瑤處處跟雪筠作對，而雪筠看似護著夏瑤，但也處處想要替夏瑤做主。
我嗯了一聲，然後低聲說，感情的事兒，說不清楚。
雪筠說，你啊，就是太愛相信別人。
我這面抱著手機也是愣了幾分鐘，還真的是佩服老宋的演技，這能耐放在娛樂圈裡面分分鐘實力派啊，你說你一個混娛樂圈外圍的人，演技這麼好乾什麼？
雪筠跟夏瑤兩個人本來長得就是一模一樣，此時此刻，此情此景，一瞬間好想讓我活在了一個詭異且美妙無比的世界中。
果然，夏瑤上當了，她說，你說啊，怎麼分辨。
夏瑤就是這樣的脾氣，我跟雪筠倒也是習慣。
我搖了搖頭，想著自己什麼時候才能達到這種境界，那時候恐怕我真的會成功了。現在的我還是太幼稚。
但是現實永遠比想象中的更加戲劇。
我說，放心，我肯定不會跟任何人說這事兒的。
我說，好好，謝謝您的好意了。有緣的話，再見了。
夏瑤說，你啊，就是不愛相信別人。
我連忙說，不用了，不用了。其實那個公司，我早就不想幹了。
思瑤撲哧一下笑了，然後說，人家怕你心情不好，逗逗你啦。看你沒事兒就好了，要是有什麼困難，就跟我說。精神肉體金錢，那個層面都可以。
我支吾了一下，然後說，我也不知道。
我去，這是什麼圈？
但是一想起這個窩心事兒，我就想要報復一下，我也不能老吃虧是不是。
我好不容易從這破事兒解脫出來的，
老宋說，不可能！思瑤小姐這麼重要的客戶，一點點差池都不允許有，你居然讓乞丐骯髒的手碰到了她的腿，我告訴你，我讓你滾出公司這是客氣的。這要是按照我們圈裡面的規矩，最少一隻手。
我看到兩姐妹都瞪著我，想著這兩個人大事兒小事兒總是弄到我的頭上，我要是讓她們兩個不爽了，伸手就揍一頓。
我支吾了一下，不知道該找什麼理由。其實理由千千萬，問題就是現在我處於一個兩難的地步。我既不想幫著老宋騙思瑤，又不想在思瑤這裏把老宋唯一的生意給攪和黃了。
第二天，我沒有去找老宋，畢竟那不是我的正經工作。可是老宋的電話過來了。
雪筠皺了皺眉頭，那面夏瑤一拍手，然後說，好啊，這不是什麼都清楚了。就這麼辦了，來，來。
夏瑤一聽自己贏了很高興，對雪筠說，對啊，你不幹的話，這次就是我贏了。
雪筠說，可是你看看這幾張照片，明顯就不是抓拍啊。正面、側面、背面，這是三百六十度的拍攝。你再看看，正面露事業線，背面露底，渾身上下沒有一點不屬於熱門話題的……這明顯就是擺拍啊。
雪筠一挑眉，然後說，行啊，我倒是想看看你又有什麼壞心眼。
思瑤說，沒關係，我想了，現在我不是你們公司的大客戶么。他怎麼也要給我幾分面子，我讓他把你請回來。對，我讓他把你請回來，你看怎麼樣？
我這話說得模糊，但沒撒謊，本來不讓我去摻和這破事兒，不夾雜在兩個人中間，我就是覺得挺輕鬆的。
雪筠皺了皺眉頭，然後說，這是炒作吧。
老宋咬著牙說了一句好，然後掛了電話。
老宋在電話里似乎有點不好意思，過一會兒說，我讓思瑤一會兒過來修片。看看效果圖。那啥，我給你打電話，然後把你炒魷魚了。你看行么？
你要是在女性世界中杜撰出一個天天試圖跟女性講道理的男性角色，那麼就算是亮著一萬兩千盞燈也全都得滅掉。
夏瑤說，問丁凡，問他誰說的對。
我啊了一聲，根本不知道說什麼，這明顯就是……
思瑤說，我沒有給你總經理說乞丐摸我大腿的事兒。但是他就是知道了，我沒有想到會這麼嚴重。
就如同當年熙熙二話不說就覺得我喜歡上她一樣，在女人的世界中，只要她想要相信的，那麼就是世界的真相。
我差點沒有笑出來。老宋這個人還真是有意思，世事通達不說，連吹牛逼都追求一個滴水不漏。這面說我是他的助理，我不打算陪他演戲了，他還要我來一個謝幕。
前天晚上那叫按摩？那叫殺豬，我渾身
我還想解釋，但是女人的字典里根本就沒有道理這兩個字，跟女人講理？敢跟女人講理的男人早就被進化論淘汰了。從古至今，但凡跟女人試圖講理的男人只有一個下場，孤獨終老，所以這種講道理的DNA也就慢慢的消散了。
沒頭沒腦地誰也不知道她說什麼。
我看了一眼雪筠，夏瑤那個智商根本不是問題，雪筠才是麻煩。我對雪筠說，就是的讓你倆配合一下，行不行呢？
老宋嗯了一聲，然後低聲說，那讓你做的事兒，你一定要保密。
思瑤說，你看看我，雖然委身給別人，我是因為錢，如果拋開這一點來講，其實我還是有很多選擇餘地的。但是你，我想你並沒有什麼選擇餘地。宋總就是個猥瑣的光頭佬，你居然……委身給他不說，還隨隨便便就讓人拋棄了。如果你不是同性戀，我真的好像摟你在我的懷裡，好好地安慰一下你……昨天那個姿勢，我相信是很多男人都喜歡的，我真想當時在地上躺著的是你，而我不是擰開礦泉水瓶蓋，而是把自己的衣扣慢慢地在你的面前解開……
然後老宋說，怎麼可以不介意？您是誰啊。您是將來的大明星，那是要閃爍全世界熒屏的角兒啊。這件事情雖然不會傳出去，可是畢竟您身嬌肉貴，被一個乞丐佔了便宜。真的是……丁凡，我告訴你，今天你不用來上班了，明天也不用了。你被公司炒掉了。
這面手機又響了，我看了一眼，居然是思瑤的。
我說，這不是道具么？各個角度拍下來才能證明啊。你要是不相配合，那麼你就輸了，算夏瑤贏了。
我說，宋哥，感謝您的抬愛，但是我真的想要自己做點事業。您覺得我不適合也好，不可能成功也罷，我這個人就是這樣，不撞南牆不回頭。
我啊了一聲，然後說，沒事兒的。
夏瑤說，自己家啊，怕什麼，又沒有外人。我躺就我躺，你當最美女孩兒，可以吧。
還真是應了那句話，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雪筠說，你幹什麼？死色狼，偷拍啊。
當天晚上，我跟雪筠在沙發上看電視，夏瑤自己坐在電腦旁上網，然後她突然轉過頭，也不知道對我還是對雪筠說，你們看到那個新聞了么？
電話那頭，老宋低聲說，你上不上班？
我理解老宋的用心良苦，當然也不在乎，我本來就是幫忙，被電話里炒一次魷魚，算什麼大事兒？
在女人的世界觀里，最喜歡的有兩種男人，一種是根本不講道理，只講究霸王硬上弓的霸道總裁，一種是一心一意愛女人，就算女人刁蠻任性也會處處忍讓的陽光鮮肉。
我說，我怎麼不覺得女人也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