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左右為難
第40章 送出的禮物
雪筠打開了包裝看到了那個項鏈，發出了一聲驚訝的叫聲，然後她很興奮地跑到了衛生間照鏡子，再然後回來對我說，很漂亮啊，可是我不能收你這麼貴重的禮物。但是……我真的很喜歡的，謝謝你。
當然我一個都沒有碰到。
我一下子想起那個項鏈來了，蹦了起來說，你等等，你等等。
雪筠撲哧一下笑了，然後說，傻樣。你送人禮物，怎麼感覺驚慌失措的，好像做賊一樣？我得看看是什麼好東西……
雪筠說，反競爭合同，沒有多少錢吧，你這個職位又沒有公司股份。
雪筠一愣，然後說，這是朋友送給我的。
雪筠看了看我，顯然還有話想說，這面夏瑤又像小兔子一樣，衝過來拉住了雪筠，硬把雪筠拉回了房間。
如果有這樣的女孩喜歡我，那麼我真的可以放棄一切，當然我什麼都沒有。可我願意用我的生命去交換她的愛。
人家作證我這面如果舉證為偽證的話，那麼我需要自己證明，這就很麻煩了。
雪筠沒有捨得把項鏈摘下來，我知道兩姐妹的家境極好，甚至可能好得超過我的想象。我也知道這個價錢的項鏈，可能在人家家裡只是最低檔的玩具而已，但此時此刻的她真的表現出很開心，很高興，也很喜歡。
這才發現，江湖上不光有招數，還有暗器。
此時此刻的雪筠吸引著我，就好像是篝火吸引著飛蛾，就好像是鮮花招惹著蝴蝶。
雪筠說，那你租這麼貴的房子幹什麼？
我說，至少得十萬。
在真正的世界里沒有人會跟你正面決鬥，所以人也漸漸成熟，意識到社會是一個江湖。
雪筠說，不是老男人，生意上的夥伴可以么？
我覺得自己的臉都紅了，低頭想了半天，然後說，這不是之前有人合租么，他們都走了，再然後不是找你們了么？
雪筠撲哧一下笑了，然後說，什麼時候才送生日禮物？
你漸漸發現，這個江湖之中不光有刀槍劍戟，招
雪筠說，不要提了，不是都過去了么？
雪筠哦了一聲，然後說，你來上海這麼多年，這就是你所有了？
我說，那天我準備好了，可是夏瑤突然回來了。我……
我點了點頭，再然後雪筠說，我還真沒有想到，你到上海這麼多年，居然就這麼點存款。先不說這件事兒，我想問問你，對未來有規劃么？
雪筠說我幼稚，就是因為我自以為見招拆招，以為這事兒成敗在天不在我的時候，忽略了那枚暗器。
我說，不會，不會。就是給你的……
雪筠的態度可不太好，我愣了一下，然後小聲說，反正也沒有人喜歡我。
雪筠白了我一眼，然後又端起了畫冊，對我說，你這種自以為是的男人，還真的讓人費解。你的自信哪裡來的？
我覺得臉好像燒了起來，對夏瑤說，你喝多了，快點休息吧。
我不知道用了多久，反正我是一點點，一絲絲地挪了幾公分。
那粉紅色的水彩在水中懸浮，不上不下，不偏不倚，就好像是最好的畫家調配的最完美的水粉色彩般，在雪筠雪白無暇的肌膚上均勻塗抹。
你自以為自己成熟了，以為熟透了，結果到江湖上一逛。
雪筠說，別胡說，我沒喝酒。
夏瑤指著雪筠說，你不也喝了。
雪筠站在那裡沒有動，只是摸著項鏈，那水粉色在她的臉上尚未褪去，燈光搖曳中，我整個人好像都被花團簇擁，頓感有些意亂神迷。
雪筠的肌膚很白，南方的女孩兒都是水靈靈的，肌膚的水分足，從哪個方向看，都帶著一種水光。這雪白水嫩的皮膚，因為剛剛說錯話而變得粉紅，就好像是一滴水彩落入了池水中。
打個比方，幼稚的社會觀就是老派的美國電影，主角跟反派兩個人決鬥，你給我一拳，我給你一拳，你再給我一拳，我再給你一拳……一直到最後，壞蛋一拳揮空，主角補上一
那麼什麼叫做幼稚的社會觀呢？
我尷尬地笑了笑，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自信哪裡來的，反正一直以來，它常伴吾身，是我能夠活下去的唯一秘訣。
夏瑤哼了一聲說，生意上的？那都是老男人。爸爸不是說了么，老男人的東西不能要。你居然還……
雪筠說，真的？
社會就是一個江湖，這是沒有人可以否認的。
我在那裡坐了半天，這事兒還真的不是我想的那麼簡單，雪筠說到了點子上，那些人作證的話，甚至連偽證都算不上。既然我真的去過那些公司，那麼誰也不知道那一個人會記得我。
我拿著盒子出去，賤兮兮地跑到雪筠面前，遞了過去說，送你的。
不知不覺，我湊了過去，不，我是故意的。
雪筠合上了畫冊，對我說，你想幹什麼。
上一次離她這麼近的時候，我跟一個暖寶寶玩了半宿，這一次，我絕對不會犯這樣的錯誤。這一次，我一定要……
我們兩個站在那裡，誰都沒有開口，我是一個男人，這時候似乎應該有所表示。
我一看第一次送女孩兒的禮物就要被退回，這是要給我留下心理陰影的節奏啊，我連忙說，這真的是送給你的。如果不給你，它在這個世界上連存在的意義都沒有了，這麼美麗的項鏈會哭的。
雪筠啊了一聲，接了過來，問道，什麼啊。
我頓時慌了，一個罪犯想要做壞事兒，被人當面揭穿，誰都要驚慌失措的。我支吾了兩聲，然後說，上一次過生日……
到那個時候，我的罪名就大了。
我說，我完了。
我鬆了口氣，不過雪筠作勢要把項鏈摘下來。
我們兩個站在飯廳跟客廳的交界處，正好對著門口，雪筠一下子把手抽了出去，往門口走了幾步喊道，誰呀。
夏瑤說，可是我沒有。
門開了，夏瑤歪歪斜斜地站在門口，顯然是喝多了。
我說，未來？現在都過不去，談什麼未來
雪筠說，好了，好了，你喝多了，趕快回去休息。
我當然不好意思說我住這麼好的房子是為了感受一下單身貴族的氣息，同時也是為了家裡面來父老鄉親的時候自己找點面子。在外面的男人想要面子，雖然沒有什麼不對的，可是說出來老覺得不太好。
沙發能有多大的地方？幾公分的距離，讓我已經離她的腳，很近，很近。
我們兩個坐在沙發的兩頭，雪筠跟以前一樣，斜卧在沙發上，我的旁邊是她的腳，然後是她的腿，是她的身體，再然後是她的唇。
雪筠接了過來，對我說，你確定這個是送給我的，不是送給夏瑤的？我跟你說，從小到大總有人送禮送錯了人，你不會犯這種錯誤吧。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鬥爭的地方，就有招數。
仔細想一想，人與人的緣分也真是挺玄妙的。
雪筠饒有興趣地看著我說，你怎麼了？她回來你就不敢送了么？這禮物不會有什麼特殊含義吧。如果有的話，我不要了。
雪筠突然提高聲調說，誰說沒有人喜歡你？
夏瑤回頭看了一眼雪筠，然後說，姐姐，你的項鏈好漂亮啊。
雪筠走過去扶住了夏瑤，對她說，你怎麼又喝酒了？
我點了點頭。
雪筠說得太對了，公司這件事情上已經做絕了，不可能偏偏在我這裏放過一馬。我既然能夠找人幫忙，不為我作證，那麼能量比我大千百倍的公司，反倒找不到人了？
夏瑤說，什麼朋友……你的朋友都知道咱倆的規矩，東西要麼是雙份，要麼不要。
雪筠看我瞧著她，臉嗖一下就紅了，然後擺著手說，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可以撒謊找一個不在場證明，問題是這樣風險很大，如果對方咬死不鬆口，那麼這面交通錄像或者各個攝像頭一調，說不上真的看到我了。
但不開口，不代表不發出聲音，我故意嘆了幾口氣，雪筠果然皺了皺眉頭，合上了畫冊，對我說，一個大男人，幹什麼呢
我鬆了口氣，這項鏈是我的一個心結，此時此刻送出去，也算是打開了。那一天我準備了很多，還有誓言，還有儀式，可最終只有這個項鏈送出手了，而我卻收穫了兩個妹子。
雪筠皺了皺眉頭說，所有？有多少？
我剛想說話，就聽到門口有聲音，是鑰匙開門的聲音。
我這一次還真的是被嚇住了，雪筠突然聲音這麼高，說出的話這麼……讓人費解，難道她喜歡我？
雪筠說，就是因為你這個態度，你才沒有女朋友。女人就算再不物質，也需要安穩吧。一個什麼都給不了女人的男人，說得再好聽也不是不負責任。
我一聽怎麼扯到婚姻大事兒去了？我說，這……我也有計劃的，不是一點計劃都沒有。這個錢的確在上海買不了房子。可是婚姻這事兒，也不是光有物質基礎就行的。而且，我這不是沒有女朋友么？
好不容易在江湖上摸爬滾打，自己有了一技防身，想著就算是跟任何人當面對決，哪怕不能佔到便宜，也至少不會輸得很慘。
夏瑤哼了一聲，對雪筠說，我沒喝多，你放開我，我上廁所。
夏瑤喝得不少，她走過來，指了指我，又指了指雪筠，大聲說，你們兩個偷著喝酒，居然不帶我。
夏瑤一把抓住了我的肩膀，對我說，我姐姐談戀愛了。
半天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雪筠還在看那個畫冊，也沒有走，也沒有再說話。
雪筠說，幹什麼？
雪筠急忙擺手說，你閉嘴，你把嘴閉上。
我所謂的靠過去，僅僅是向前挪動了幾公分，而這用了我無數的時間。
雪筠說，這……你不認識的朋友，生意上的。
我說，對於你們來說，是沒有多少錢，對於我來說……那是所有。
雪筠臉又紅了，低頭摸了摸項鏈，對我說，謝謝你。真的很漂亮，我很喜歡。
雪筠說，你活該。合同是開玩笑的么？我跟你講，世界上充滿了像你這樣不尊重合同的人，就應該給你們找
我說，姐姐，這個教訓太大了，我有點經受不住啊。
雪筠對喝多的夏瑤顯然是毫無辦法，這面夏瑤就站在我倆中間不肯走，拉著雪筠說，我要告訴爸爸，我要告訴爸爸。
這種毫無招數可言面對面一拳又一拳，那就是幼稚的社會觀。
我急忙說，沒有，沒有。這就是我想要送你的生日禮物。那個時候沒有想到會有兩個你。當時有點傻掉了，所以……就留了下來。
我想讓雪筠幫我分析分析，可是男人都好點面子，人家不開口，我也不太好意思開口。
我說，咱們能不說這件事兒了么？你越說，我越覺得你……喜歡我。
雪筠說，不談未來？你這個條件在上海，難道就打算打光棍么？
不自覺之間，我伸出了手，拉住了雪筠的手，雪筠的頭低了下去，沒有把手抽出來，但也沒有所表示。
只留下我孤零零地站在門口，想著今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說，生日禮物。
雪筠裝模作樣地看了半天書，我知道她看不下去，從她的臉色就能看出來了。
夏瑤說，沒喝酒你臉怎麼比我的還紅？你肯定是喝酒了，哈哈，你也喝酒了。
雪筠無奈地鬆開了夏瑤，夏瑤嗖一下變成了兔子，竄入了雪筠的房間，站在門口大聲喊道，今天我要跟你睡，你也早點回來睡。
我小跑回到了卧室，翻出了那個項鏈，外面的包裝有些舊了，不過看起來還帶著我滿滿的愛意。
我看夏瑤指著我，這才發現臉上滾燙，畢竟也算是第一次摸女生的小手，那種綿軟幼滑的感覺還真的是難以形容。
我說，那你是……其實我也……
我的話說了一半，最終還是吞了下去，然後雪筠說，我的意思是說，你不能對自己這麼不負責任，你必須要有上進心。你說得對，愛情不是光有物質，但是物質是感情的基礎，不是么？
夏瑤說，不可以，怎麼那麼不懂規矩？而且，為什麼送項鏈這麼私人的東西？哦……哦……你談戀愛了。
雪筠說，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