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捲土重來
第2章 難捨
我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再然後說，沒什麼，別影響到你們兩個吃飯的心情。
那一台破電腦也不拿了，把這些留下並不是因為我大方，主要原因是我實在是有些怕了。
夏瑤指著雪筠說，哦，哦，又是你假扮我的時候。
雪筠輕輕地拍了拍夏瑤的手，然後說，吃飯，先吃飯。
夏瑤的表現有點奇怪，我不知道奇怪在什麼地方，但我自己的表現也一定非常非常的奇怪，一個把什麼都憋在肚子里的男人，不一定外表會多麼的面目猙獰。
今天我一定不醉不歸。
我跟雪筠把東西端了出去，夏瑤把花放在了桌子上，然後對雪筠說，你看看，他都買花了。
夏瑤的眼睛一直都在我的身上亂轉，一刻也沒有消停，而雪筠則不理我了，獨自悶悶地吃了起來。東西本來就不多，而我一點胃口都沒有。
我說，你還喝多了呢，我剛剛認識你的時候，你天天喝多。
夏瑤一拍桌子然後說，我那不是失戀么？失戀不讓喝酒么？老姐，你說我失戀……
夏瑤坐在飯桌旁，對雪筠說，老姐，我回來的時候，老遠就看到一個男人站在雨里。我還想這不知道是誰家的瓜娃子，居然下雨都傻到不知道躲。結果走近一看，居然是他。再然後他還送我花，還要請我們吃飯，所以我說他不對勁。你說呢？我沒有看錯吧。
我把東西扔進了廚房，也真的沒有去收拾的心情，跟夏瑤打了個招呼說自己有點累了，回
雪筠說，你能不能有點重點？現在是說過去的事兒的時候么？我們說現在。你問問他，為什麼喝酒。
我深吸一口氣說，沒什麼，我們準備吃飯吧。
我從小到大沒有過這種感覺，這種怕還不是恐懼那種怕，而是參雜著有些噁心的那種怕，絕對不是你看到了瘋狗流氓之類的那種怕，而是那種你躺在床上突然後背上有一個冰涼的東西慢慢地蠕動，你不感動，祈禱著那個東西快快走開，結果它偏偏一點點向你的腦袋爬了過去。
夏瑤跟雪筠一臉擔憂地看著我，而我走向了廚房，把東西處理乾淨，又把家裡唯一的半瓶酒拿了出來。
當然，如果你說在這種情況下肯妥協，能夠分析利弊，能夠藉機上位才是真正的男人的話，那麼我也承認。
我其實沒有那種能夠瞞得住她們兩姐妹的妄想。
我不能讓我的孩子沒有爹啊。
雪筠說，你別胡說八道的，天天就知道胡說。
雪筠說，心情不好，那不如出去轉一轉吧，找個地方旅遊旅遊。
雪筠點了點頭，對夏瑤說，把酒拿來。
我說，我這真的不是借酒消愁。我沒有什麼愁事兒。
而我真的很害怕這個東西，留給我的只有離開。
其實我也就是最後的掙扎，這件事兒我早晚要說，我不可能悄無聲
我說不上來現在自己後背蠕動的是什麼東西，可是真的有那麼一個東西在我的後背蠕動，它想要跟我融為一體，但我拒絕，所以它要把我趕走。
我說，也不會太長吧。
我不是心大的人，默默地喝了一杯，剛想給自己倒第二杯，酒杯突然被一隻手給遮住了，然後緊接著酒瓶被另一隻手搶走了。
雪筠說，你別讓他給打岔過去，說他的事兒，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雪筠說，給女孩子送花，這似乎已經不能算是普通禮物了吧。而且是兩份，你想幹什麼？
雪筠咳嗽了一聲，夏瑤吐了吐舌頭，我說，沒什麼，就是最近不順，心情不好。
雪筠哼了一聲，再然後說，上一次你這麼喝酒，是失業吧，我沒有記錯吧。
那我就算是一個古典型的流氓，不對，古典型的男人吧。
雪筠說，那什麼時候回來？十天？半個月？
真的是怕了。
既然是朋友，她們對我沒有期望，我對她們也沒有責任，我們之間更不會有什麼未來跟明天。
夏瑤把酒拿了過來，雪筠給我倒滿，再然後對我說，我沒有想到你是這麼一個不負責任的男人，所以，你喝了這杯酒，以後我們就當沒有認識過。
夏瑤說，對，吃個屁啊。
對於她倆，我不想隱瞞
我說，喝酒又不是什麼惡習。
我勉強地笑了笑，然後說，我很好啊。夏瑤是找你回來吃火鍋。
我一愣，可是沒有想到雪筠觀察入微，但既然她看到了，我也不好否認。所幸現在雪筠在前面說我出去旅遊，我正好遮掩一下。
夏瑤突然一拍桌子，嚇了我們兩個人一跳，夏瑤說，好啊，你們兩個不會是酒後亂性了吧。什麼時候？時間地點人物，趕快交代，我怎麼不知道？
雪筠說，你是因為要旅遊，所以才把皮箱拿出來，放在你的卧室里，對吧。
對，就是這種感覺。
我點了點頭說，也好。
我真希望自己可以悄悄地離開，我害怕自己無法面對她們的挽留，當然我不確定她們會挽留我，因為我們之間的關係實在是沒有突破過朋友之間的界限。平日里打打鬧鬧開個玩笑，那都是年輕人之間最正常不過的情感宣洩。
雪筠說，你也別跟我裝失憶，那一次我們都喝多了吧，你不記得了？我覺得你得記一輩子吧。
雪筠點了點頭，再然後對我說，都是自己人，有什麼話說啊。
雪筠說，其實我也猜到了。這幾天看你在家裡進進出出的，神色慌張。是不是還是你公司那事兒？進行到哪一步了？
這種事兒放在哪個男人身上，估計都不會有什麼好胃口，畢竟我這麼多年的努力相當於被抹殺了，而這麼多年的存款那也是清零了。
雪筠說，你現在這個樣子，我們
但，有酒就行。
我說，沒有什麼啊。不能送給你們一個禮物么。
夏瑤說，我們最討厭喝酒的男人了，你知不知道？
所以我點了點頭說，我找個地方散散心。
我說，是么？我不記得了。
我一看夏瑤那架勢有要揍我的衝動，我急忙說，那時候你出國了。
我搖了搖頭，給自己倒了酒，悶悶地喝了一口。
不負責任？這是什麼意思？
我說，男人啊，喝點小酒算什麼。
有些話男人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的，我雖然在外因上不算個成功男人，我沒有錢，沒有權，現在連工作都沒有。但是我相信在骨子裡，我還是一個男人，至少我在這一次沒有妥協。
還真的有點捨不得。
女人是最敏感的生物，她們的敏感程度要超過男人數倍，所以專門有一個感官形容詞叫做第六感，這就是專門跟女人預備的。而雪筠與夏瑤兩姐妹本來就有心靈感應，她們一直以來都跟著對方以同樣的頻率看待這同樣的世界，所以如果其他的女人足夠敏感，那麼她們兩個則是敏感的二次方。
雪筠說，那夏瑤怎麼讓我立刻回來，說你不對勁？
夏瑤的腦袋容量小，基本上一次只能想一件事兒，被雪筠一打岔，立刻點頭然後對我說，你說，你為什麼喝酒。
但我還是不敢去說，不敢去想，我不敢想著如果我說我離開，而她們挽留我，到本來就脆弱的精神會不會崩潰。
雪筠說，你這個男人是不是有毛
我不想嚇到夏瑤，關上冰箱，把東西收拾好，三個人肯定是不太夠吃，畢竟這是上一次吃火鍋剩下的，加上冰箱里一些存著的綠葉蔬菜也不夠。
夏瑤點了點頭，捅了捅雪筠，然後說，老姐，你說，他老欺負我。
放在誰的身上，誰都可能會捨不得。
反正我自己對於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什麼事情可以做，什麼事情不能做認識得一清二楚。
這情況應該是某個挺著大肚子的女人說的話吧，怎麼突然我就成了這個負心郎了？難道在我的某次酒後亂性之後，我真的發生過什麼自己不記得的，需要男人負責的事兒？我已經要離開了，但這我必須得知道。
夏瑤說，就是惡習，怎麼就不是惡習了？
雪筠說，為什麼買花？
雪筠也過來幫忙，在廚房裡跟我忙了半天，沒有多說什麼，可是我能夠感覺到她的目光一直都在盯著我。
我說，沒有怎麼啊。
我除了這個大皮箱，還剩下了很多東西，但都不想要了。我想或許明天可以找一個地方把這些舊衣物捐出去，然後把我的床上用品留給下一個住進這個房間的幸運兒。
也不知道自己出神了多久，房間門被敲開了，雪筠回來了，在她身後張望的是夏瑤。
雪筠掃了我一眼，然後說，到底怎麼了？
夏瑤在一旁指著我說，你看，他還喝酒。
雪筠站在門口看了看我，然後說，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