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捲土重來
第3章 難離
我看著眼前的兩個美女，她們是發自內心的關心我，夏瑤雖然有些摸不到頭腦，但她相信自己姐姐的判斷，這對姐妹從小長到大心靈相通，早就有著自己的那一套默契。
我看了看雪筠緊閉的門，嘆了口氣，這似乎不能改變我需要離開的事實，不過無論如何，這份情誼我記在心裏了。
夏瑤說，那行，那我問你，一個男人是不是應該扔到哪裡都能活？你不會覺得自己是一朵嬌花吧。
雪筠說，你不喜歡你就不糾纏？那麼我問你，工作你不喜歡，你辭職了。調解你不喜歡，你馬上賠錢了。是不是上海你不喜歡，你立刻就要回老家了？
我跟夏瑤都嚇壞了，面面相覷，然後我小心翼翼地問夏瑤，你姐喝那麼多酒，沒事兒吧。
我說，我不是懦夫。
或許他會問我到沒到過上海，那時候我恐怕會搖搖頭，告訴他我從來沒有來過這裏。
夏瑤一擺手說，你別跟我廢話。這房租不是還有一個月呢么？還沒有到付房租的時間啊。
雪筠說完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手指指著我的鼻子，我從來沒有看到過她發這麼大的火氣。後面夏瑤也是一愣，然後拉住了雪筠說，剛剛還說我一個大姑娘家家啥都說呢，你這都離婚了，老姐，你消消氣，消消氣。小丁丁，我姐說得對，雖然我也沒有太聽懂。但是你的邏輯不對，你不能老逃避。
我端起了酒杯，頓了頓，再然後放了下去，對雪筠說，我怎麼不負責任了？
或許就是這樣吧。
即便
我不能在這個時候被人看輕，她們兩個是現在在上海我唯一在乎的人了，如果連她們也請是我，那麼我恐怕真的算是死了，永遠地死了，活著的或許只是一個遍體鱗傷的軀殼而已。
但是雪筠幫我，這麼多天我只知道她跟人諮詢，可不知道其他的。
於是這件事兒，反倒鬧到了這種地步。
夏瑤說，別說那些了，你看丁凡夠難受的了，你幫幫他吧，好不好？
我低聲說，我還得走。
夏瑤說，比我酒量好，沒事兒。我還真不知道我姐這麼幫你，我姐說你說得對，你什麼人啊，這麼大的事兒都不告訴我們一聲。
我說，我沒有工作，創業失敗，存款清零。我真的在這裏看不到希望……
夏瑤上來就照著我的額頭給了一巴掌，這一巴掌把我拍得一個激靈，然後夏瑤說，我告訴你了，我沒有我姐的好脾氣。我問你，是不是你付得起房租，你就不走了？
雪筠說，那麼將來你不喜歡你老家，你去哪裡？
雪筠這樣的女孩子是欺騙不了的，我的確是落荒而逃，但老覺得自己還算個英雄。你說硬挺著不去誣陷麗薩，或者說乾淨利落地將自己所有的錢都賠了出去，藉此了解此事，這還不算英雄么？
我不想再這個時候被人看不起，畢竟這幾乎是我的最後了，我要離開這裏，可能真的永遠都不會回來。我想我會在某個小城市裡生
我說，我真的是出去旅遊……
雪筠說，好，那麼我問你，要是將來你不喜歡你的愛人，你離婚也這麼電閃雷鳴，一點緩和的餘地都沒有么？你這麼大的男人，一點責任都不想負么？你覺得麻煩你就跑，那麼你的麻煩留給誰了？你說啊。
雪筠看著我說，你知道男人不要輕易給承諾么？
雪筠說，怎麼就不是逃避？你覺得這種事兒很麻煩，你只想著自己快點脫身，根本不想著還有沒有其他解決方法。結果現在既成事實，無法更改了，那麼我問你，你下一步打算幹什麼？旅遊？那麼大個皮箱只是旅遊么？我看你是打算繼續逃避吧。
雪筠說，這錢都給了，我怎麼幫？我天大的能耐也沒有那個能力去更改法院結果吧。再說了，這事兒本來就是他做得不對，結果成這樣這是正常發揮，如果讓他翻轉了，那反倒是讓人匪夷所思了。
夏瑤說，為什麼？你真的是個懦夫么？
夏瑤說，那行，我給你一個機會，你也給上海一個機會。一個月時間在上海給我站穩腳跟，否則我廢了你，然後養你一輩子。
夏瑤哈哈一笑，然後說，沒錢付房租啊，沒事兒啊，我們墊付唄。
雪筠說，這個時候旅
我說，這怎麼能叫逃避呢？
雪筠把我手中的酒搶了過來，一飲而盡，然後對我說，你想走就趕快走，但你記住了，我一輩子都看不起你。
我說，我……我不知道。我怎麼會不喜歡我的老家？
我愣了半天，還真的不知道雪筠給我找了律師，我也不知道雪筠在背後為我做了這麼多的事兒。雪筠跟夏瑤不一樣，如果是夏瑤幫我，那麼會一天在我的眼前晃一百多次，明示暗示她在幫我。
說完雪筠轉身跑到卧室，重重地摔上了卧室的門。
雪筠說，你自己覺得沒有希望了，你為什麼不問問我們？這件事兒我如此盡心儘力，幫你跑前跑后，你已經開庭了為什麼不通知我？你知不知道，我為你做了多少事兒？律師我都給你找好了。結果你現在自己就賠錢結案，還想要一走了之，你告訴我，你這樣的男人到底哪裡負責了？
我有點喝多了，本來想著自己說完這件事兒，就算不讓人覺得是一個接受失敗的爺們，至少也讓人同情一下。結果換來的反倒是雪筠的鄙夷，這讓我的心很痛。
夏瑤在一旁估計是聽不懂，可是不妨礙她跟姐姐站在統一戰線，她點了點頭然後說，那你說什麼算？你個騙子。
雪筠說，你剛剛說的，你十天半個月就回來，對吧。但是你根本就沒有打算回
她要是犯渾我還真害怕，我喃喃說，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夏瑤說，你個王八蛋，我告訴你，我可沒有我姐姐的好脾氣。我就問你是不是一個懦夫。
我點了點頭說，是。
夏瑤滿臉通紅，顯然也是意識到剛剛說的不對了，她訕訕地解釋道，這是不是咱們家，咱們三個的家。那家裡的男人，不就是我們家男人。老姐，你快點想想辦法啊，你幫幫他。
我說，我真的不能讓你們墊付我的房租。這是我最後一點自尊了。既然我在上海已經活不下去，那麼我選擇離開也沒有什麼。我們家鄉很多人出來之後又回去，人生總是如此，不出來走走不知道家鄉的好……
我低聲說，我怎麼是懦夫了？他要的錢我立刻就給了，我一點都沒含糊？
結果兩個悶葫蘆沒有交流，我不知道她想幫我，她也不知道我已經開庭。
我說，我不是嬌花，可我在這裏真的覺得待得沒有意思，如果下半輩子……
我說，我……我是想要回家，可是我不是逃避。我只是接受了現實，這個城市不適合我。而且你說得對，我的確在之前辭職跟這一次調解的時候，都想要快點脫身。那是因為……我覺得這種事情我不喜歡，我不想在其中糾纏。
我說，真不是我不告訴你們，你看雪筠幫我，連你都不知道，我哪裡知道啊。
我說，這不是懦夫的問題。我……已經沒有錢了，說真的，這個房子的房租我已經付不起了……
雪筠瞪了夏瑤一眼，然後說，一個大姑娘家的，天天胡說八道。
我看著雪筠，斷斷續續把整個過程說了，雪筠跟夏瑤沒有插嘴，一直到我說道被宋子橋臨陣倒戈，我失去最後的籌碼，只能快速地接受調解結果，賠了所有的存款之後。
我說，我也真的不是逃避，只是……我沒有想到在你們的眼中是逃避。我只是求一個解脫。
夏瑤拍案而去，她吼道，敢欺負我們家男人，這是想死啊。
夏瑤說，我老姐就那樣，什麼事兒都藏在心裏，對一個人多好，恨不得把心掏出來也不能表達出來，最多就是在你渴的時候遞給你水，餓的時候給你個麵包，不聲不響的，反倒沒有人留意。你還走么？
雪筠說，現在一切都結束了，倒是說什麼都完了。你知道這個世界就沒有什麼事兒是一次能夠做成的么？好事兒多磨聽到過么？你要是每一件事兒都放棄，那麼最後你什麼都沒有。
我說，我也不是什麼都放棄。只是覺得沒有希望了。
雪筠說，你覺得這樣就是男人了？你捫心自問，你碰到事情總是這麼快地解決，總是好像快刀斬亂麻一般，是不是一種逃避？
我跟雪筠的性格還真的有點相似，兩個悶葫蘆，心裏有話都不會多說，只是默默地做著。
雪筠說，沒辦法。而且這樣的男人一點用都沒有，碰到事情就想逃避，還打算一走了之。這樣的人你管他幹什麼？
我啊了一聲，剛說這不是付房租的問題，那面夏瑤已經把酒瓶拎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