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捲土重來
第39章 跳樓討薪
我對趙英說，好，好，條件我們答應，你先下來再說。
我說，放心吧，這個女人就是鬧，死不了的。
談判專家說，怎麼不說了？她要什麼給什麼，對不對，先把人騙下來再說。這你還不懂么？
我硬著頭皮上了頂樓，趙英看到了我，突然拿起面前的那個黑瓶子，對著我說，這是敵敵畏，今天我就喝下去。
我知道他倆的意思，都是讓我假裝應承下來，讓趙英先下來。
我差一點吐血，現在我怎麼辦？我要不要跑過去把趙英推下去，趁著氣墊還沒有充好，乾脆一了百了？
她哭過，鬧過，可不是輪到上弔這一招了。
可是沒有走到樓前，趙英就喝止了我，我向旁邊走了幾步，離她有一段距離之後還是湊到了樓邊，低頭看了看，消防車已經來了，不過氣墊還沒有搭好。
趙英要自殺，而我居然一定都不驚訝。
警察鬆開了手，對我說，你怎麼才來呢？這樣，你上去拖住她，消防隊在路上，三五分鐘就到。你能拖延二十分鐘，這面氣墊搭好，就沒事兒了。
我點了點頭說，真答應。
韓紅說，你別跟我說啊，我做不了主。而且這不是你的事兒么。
警察說，我們也知道是鬧，可是萬一真死了呢？那不是我們背黑鍋？趕快上去吧，談判專家已經頂不住了。
這個組織的目的很簡單，淘汰男人，一代代的淘汰男人，讓男人最終通過自身的進化變成女人的附屬品。
我走到警察身邊，對警
我向前走了幾步，其實是想要看看下面的氣墊到底充好沒有。
萬一要是一陣妖風吹過來，她掉下來摔死，那我承擔什麼責任？
這東西一出手，立刻四散開，原來是一疊傳單。
趙英對我說，那你把四十萬拿過來放在我面前！
我惱羞成怒，在人群中也藏不下去了，一下子沖了進去，拉警戒線的警察一把抓住了我，我說，我是長江公司派來處理問題的。
而她們如果有一個學校的話，那麼所有的女人都會學過一件事兒，那就是一哭二鬧三上弔。
我真的是讓趙英這個女人折磨瘋了，要是下面的氣墊充好了，我立刻抱著她跳下去，兩個人一起跳下去，算是表明我自己的態度，我根本不怕她。
反正我心裏認定趙英不會死，可看到她不停地搖搖欲墜，還真的是讓我有點擔心。
談判專家看了我一眼，然後低聲說，你知道現在的形式么？不能刺激她，懂么？
趙英看到我們三個人嘀咕，有點不耐煩了，她說，你們說什麼呢？
其實要是讓我跳樓，我肯定選擇我們公司，但趙英第一估計是進不去，第二我們公司樓太高了，要是有人站在樓頂上，下面的人仰頭看過去還以為是一根天線，誰還能看清楚那是一個要跳樓的人。
我說，我懂，可……那我還是不說了。
我這面急沖沖地給馬經理打電話，他居然沒有接，我給韓紅打電話，韓紅也在打
我說，這件事兒我能做主啊，可是如果她要提高標準，那麼我就做不了主了。對吧，公司也要討論的。
趙英轉過了頭，向下看了看，我知道她未必看得到我，可還是有點心虛地縮了縮肩膀。下面的人越來越多了，中國人就是這個脾氣，喜歡看熱鬧，我在人群外面往裡面擠了擠，還是沒有進去找警察。
因為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
怎麼就成我的事兒了？
我們公司不是毀了？
警察說，你看，你先把農藥放下。你要是渴了，我給你遞一瓶水過去。
我心裏這麼說著，撿起傳單一看，跟我想的一點不差。
我沒有時間去找人負責了，這面出門打車到了事發地點，離我們公司不遠，直線距離也就是一公里左右，是一座比較老舊的小區樓頂。
已經圍了不少人了，我第一時間沒有進去，我知道趙英不想死，她也死不了，所以我先觀察一下。
這個組織或許是在幾千年前就發現了進化論，她們一直隱藏著這個秘密，當成是她們最大的科技優勢，她們通過不給不符合女性要求的男人生孩子這種簡單粗暴的方法，不停地淘汰著男人的DNA。
這件事兒上我不算是過錯方，對吧，但似乎所有的爛事兒都跑到了我的頭上。公司玩失蹤，趙英耍無賴，夾雜在中間的我有什麼選擇？現在人要自殺了，警察找的也是我，孩子丟公司，找
趙英對我喊道，你們給不給錢？你們憑什麼不給錢？那是我們的命錢。
趙英說，你們真答應？
我轉頭看了看警察，警察對我擠眉弄眼，談判專家對我連連擺手。
趙英看了我一眼，瓶子沒放下來，但是也沒有喝。其實以我對她的了解，就算是喝了也沒事兒，裏面說不上是可樂。趙英就是想要錢，根本就沒有打算去死。
你倒是喝啊！
我實在是不想管，但是不管不行，一個女人站在高樓上聲嘶力竭說要跳樓，或許很多人都知道是假的，但人都愛看熱鬧，分分鐘樓下站幾百人，然後各種記者電視台一擁而上，之後呢？
趙英說，你們都聽到了么？他答應給我四十萬了，你們可是警察，要作證。
我進了單元門，這樓已經殘破到了一定的程度，樓梯搖搖欲墜，牆壁千瘡百孔。
樓上此時此刻的局面有點微妙，不算我一共三個人，趙英坐在那裡不說了，然後是一個年輕警察，再然後是一個穿著西裝的歲數較大的中老年男人。這個男人回頭看了我一眼，然後依然轉過去，笑著對趙英說，你看，人都來了啊，這不是解決問題來了么。這樣啊，你先把農藥放下來，有什麼話都好說。
趙英坐在那裡，沒有向下面看，而是回頭向樓頂看過去，似乎那裡有人。她的面前放著的是一個黑色的玻璃瓶子，看起來好像是紅酒，也好像是農藥。
其實男人都有一個困擾，
我心說壞了，雖然記者會過來在我的意料之內，可真的碰到了還是讓我感到心驚膽戰。這個時候馬經理還不接電話么？我把電話撥給了韓紅，韓紅支支吾吾還是不肯替我聯繫馬經理，我只好對韓紅小聲說，記者都來了。
漫天的傳單好像是蝴蝶飛舞，不用看我也知道寫的是什麼，看到趙英這個舉動，我更知道她死不了了，而且說的二十分鐘已經過去了，她也沒有向下跳的意思。
一肚子的苦水說不出來，身旁的人倒是越來越多，再然後我聽到了後面有人喊，讓一讓，讓一讓，記者，記者。
所以這就看出來趙英的尋死有多麼的不誠心了，她選擇的這個老舊小區是那種要拆遷的，已經沒有人了，到處都是殘破的樓宇，外面是一圈圍牆。樓也不高，只有七層，趙英特意選擇的是靠近外面圍牆的那座樓，我仰頭看過去，她騎在樓上，一半身子在里，一半身子在外，整個人好像是牆頭草一半，一直都在搖晃。
你說我看這個幹什麼？
我心裏已經喊了起來，可不能這麼說。
然後我就知道了，這件事兒人家已經知道了，只是要推到我的身上。
我沒有聽清，可是四周的聲音不小，我看到趙英向下望了望，似乎看到了記者兩人，突然在樓上扔下了什麼東西出來。
人生就是這樣憋屈，明明很多話你想
不就是要錢么，這樣有意思么？
說不上過幾年趙英不孕不育了，找的還是我！
居然還說我垂涎肉體……
我說，這話說起來容易，我騙下來下一次再跳呢？次次騙？
那兩個警察一直都是打算息事寧人，趕快點頭。
這聲音很大，聽這個意思絕對不是只給樓上的人聽的。我也不清楚樓下的記者到底能不能聽到，我反正是不在乎了。
談判專家說，那你找個能做主的來啊。
我當然知道警察的立場，他們更多的時候喜歡做的是和事老，不出事兒最好，因為出了任何事兒都是警察的麻煩。
中國人看熱鬧不嫌事兒大，記者擠過來的時候人群都散開了，似乎還帶著一種歡欣期待的勁頭，前面是一個女記者拿著一個大大的話筒，後面是一個攝像機師父，戴著墨鏡留著鬍鬚，兩個人擠到了人前，然後女記者對著鏡頭說了一通話。
基本上就是一個混蛋公司欺負孤兒寡母，死了人不肯賠償，裏面居然還有我的名字，而且把我描述成了公司的走狗，不停地威脅趙英的人身安全，甚至暗示她要向我賄賂。
很顯然這個就是談判專家了。
趙英說，別想騙我。我就問他，那個人，四十萬你們給不給。今天你要是說不給，我就立刻跳下去。
我說，問題是她的要求太高，我們公司的標準滿足不了她，我又做不了主。
警察不耐煩了，他說，都什麼時候了。這樣，你就假裝答應她，騙下來再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