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捲土重來
第43章 窮人的愛情
趙英說，還是要謝謝那位好妹妹，她替我解決了後顧之憂，我這樣的人想破了頭也不會想到還有這種方法可以給孩子一個保障。所以我說，孩子必須要上學。她那麼漂亮善良，是你女朋友么？如果是你的女朋友，你一定要抓住她，否則你可能會碰到我這樣的女人。
我喃喃了半天，實話實說道，我不知道。
趙英說，你放心，我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這個人是主動聯繫我的，就在出事兒的第二天，在我不知道該怎麼做的時候，我接到了他的電話。他告訴我這種事兒公司肯定能賠四十萬，不讓我簽訂十五萬的賠償協議。之後他處處給我通風報信，還在某一天指揮我讓我把老公的屍體帶到你們公司去鬧……
我沒有吭聲。
雪筠說，你媽媽這幾天比較忙啊，所以沒有來看小寶。很快了，估計沒有幾天就出來了。
倒也真的是應了雪筠這句話，第三天的時候，我就在辦公室看到了趙英。
我愣了半天，我還真的沒有思考過這種情形。愛情這個東西太抽向，要問有沒有愛情，只能在其他的具體事情中去尋找，但這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兩個人必須要在一起，即便不是身體在一起，但電話視頻之類的還是不能少，只靠想象對方多麼愛自己，那是自欺欺人，不是什麼愛情。
雪筠依然很淡然冷漠，唯一不同的只是吃飯的時候似乎想著什麼心事兒，一直到夏瑤詢問才閃爍其詞地糊弄過去。
我對趙英說，你想說
只是到了要睡覺之前，雪筠對小寶說，要是媽媽把寶貝接回去，一定要乖乖聽話，好好學習。
而我一直都處於一種興奮之中，雪筠手心的觸感一直都在我的掌心回蕩，本來想著回家或許能夠有所改觀，或許可以讓我們的感情更進一步。
我想了一下，對趙英說，要不然這樣，他們都出去，但是門開著。可以么？
我可沒有想到是這種話題，我說，我沒有什麼看法，你呢？
趙英說，我可以跟你談談么？就我們兩個人。
趙英說，賴，是吧，無賴。
我啊了一聲，對趙英說，你想幹什麼？你不會還想威脅我們吧。合同你可簽了。
趙英說，她是一個女人啊，還是一個美女。如果沒有別的事兒，那我就走了。你別多想，或許這是我最後跟一個人推心置腹的說幾句話，或許這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遺言。
我說，你不是壞，你只是有點……
趙英說，聲音每一次都特意裝得很沉重，可是卻能夠聽得出來之前的聲音很好聽，有這樣聲音的人一定很美。
趙英進我辦公室也是正事兒，我們要派禮喪專員跟著她去把丈夫火化，都說入土為安、入土為安，人死了入土不是死人安心，而是活人安心。現在趙英的老公還在殯儀館的冷庫裏面凍著，一天不火化大家一天不安心。
我說，說話可以，必須有人在場。
再然後趙英說，你是怎麼看待愛情的呢？丁經理。
我說，當然
趙英笑了，然後說，你這麼怕我？
趙英嘆了口氣，再然後說，這樣吧，我給你一個條件。你讓他們出去，咱們兩個說幾句話，之後我會把你最想知道的那個人的線索告訴你，所有我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
趙英說，這是我唯一的要求，你要是不同意，那我跟你公司從新談一談條件了。
我一愣，那個公司的內鬼可是雪筠派我過來的終極目的，而這個人的線索只有趙英知道，這個人在公司里顯然是一個中高層，知道很多事兒，有很大的許可權，如果趙英在別人面前說出這個名字，恐怕對於我也是不利的。
我愣住了，趙英這一番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她難道是想死？可是我碰到的是趙英，我不敢去認為她有多麼的好意，因為之前的種種我都吃了大虧。
趙英點了點頭說，可以。
我愣了半天然後說，什麼意思？
趙英勉強地笑了一下，再然後說，這就是我在心目中的印象。我不會反悔的，我的話也說完了，下午我會去接小寶離開，或許你這一輩子永遠都不會聽到我的消息了，這樣你滿意了吧。
我一愣，一旁的那個專員急忙說，可以，可以，公司會滿足您的一切要求的。
我嗯了一聲，然後說，不用謝，可以了么？
這個女人真的是太難纏了！所有人都怕了，沒有人知道她如果得不到滿足，之後還會鬧出多大的事兒來。
小寶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孩子最想的人還
我說，怎麼聯繫他？
趙英說，我是來謝謝你的。
我擺了擺手，專員跟門口的保安都走出去，只是把門完全打開，然後一個保安站在門外很遠的地方，盯著屋裡看。
我說，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說真的，這個女人一出現我都覺得肝顫，本來想著治安拘留怎麼也要一星期吧，可誰知道因為什麼三天就給放出來了。
趙英停了半天，再然後對我說，沒有了他，我覺得生活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本來生存對於我們這樣的人來說就是極其困難而且無趣的，但是我不想在最後還讓你覺得我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壞女人，是一個用老公的生命滿足自己慾望的女人。
我對他說，談一下可以，但是你們都要在場。
我對趙英說，你最好不要做什麼傻事，小寶這麼聰明伶俐……
可是當夏瑤在場的時候，一切又恢復如常了！
趙英說，我知道你不知道如何回答，可是我之前跟我們家掌柜的就是這樣的生活狀態。但是最後由於我生了小寶，不能去開車，一個人開車真的是不足以支撐這個家，所以之後我們就出來打工了。你說，我們之間有愛情么？
趙英說，你是了解我的，你覺得我怕么？而且，我只是想跟你說幾句話，因為有些話我不說出來，真的讓我覺得心裏憋得慌。
我對趙英說，你剛剛答應我的，那個人……
我真的是害怕趙英再給我弄一個屎盆子扣在我腦袋
我說，是有點害怕了，這我承認。你還來找我幹什麼？公司不是有專人跟你對接么？
趙英說，我只是想對你說，我或許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壞女人。
趙英說，我之所以想要跟你說這些話，只是因為我不想要你覺得我是一個完全壞透的女人。我跟你說，我們之間有愛情，我跟他從小青梅竹馬長大，從小我就知道自己長大會嫁給他，可以這麼說在我的生命中我這輩子就沒有碰到過第二個男人。但是他死了，就死在我的面前。在那一瞬間，我也想去死，真的，如果沒有孩子我也想去死。
趙英說，我之前說過，窮人跟富人不一樣。富人可以用錢去買時間，窮人只能用時間來換錢。所以我問你，窮人有愛情么？因為很多窮人跟我們夫妻一樣，一直都掙扎在生存的線上，我們根本沒有時間去想該怎麼去浪漫，該如何去過什麼紀念日。但是你們能否認我們的愛情么？
回到公司交了合同，雖然公司多給了十萬，可明顯能夠感覺到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趙英說，我跟你打一個比方，一對窮夫妻，沒有其他的營生，兩個人借錢買了一輛計程車，男人是晚班，女人是白班，兩個人一直都是二十四小時倒才能養家糊口才能還債。而他們每天能見面的時間，只有相互交班的那幾分鐘。你說他們有愛情么？
趙英進來，身後跟了一個禮喪專員，我不認識，大公司各種
而趙英的事兒，我們都沒有跟夏瑤與小寶說。
我有點生氣了，對專員說，什麼意思？趙英你不會最後還來弄出點什麼吧。我可告訴你，字你都簽過了，你看沒有看那些個條款？你要是配合我們，那麼大家都相安無事。你要是反悔，我們去法院把錢強制執行回來，將來你什麼都沒有。
趙英說，他之前留了一個手機號，可是現在已經變成空號了。號碼我可以給你去查，我這就給你寫下來。至於他的人，我沒有見過。
而這一次我本來想著趙英還要弄出點什麼幺蛾子，例如突然抬價之類的，可是她沒有提其他的要求，只說要見我一面之後再去。這種小要求公司肯定是能滿足就滿足，而我想要躲出去的時候也已經來不及了。
趙英說，你總有一些自己的看法吧。或者我簡單點，你覺得窮人有愛情么？
這算是詛咒么！我沒有心情聽趙英在這裏演戲，反正她之前給我的印象一點都不好，我覺得她每一句話都有目的。而我跟她談話也有自己的目的，我必須趕快實現。
我說，不可以，我不敢。
你說一個男人跟一個女人共處一室，一般情況下都是女人心驚膽戰對吧，為什麼此時此刻冷汗直流的人是我呢？
我看著趙英寫了一個電話號碼，急忙收了起來，再然後說，他還有什麼特徵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