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無言之歌
第19章 等待那個吻
雪筠看我沒有答話，然後長出了一口氣，之後說，對不起，我有點著急了。
雪筠說到這裏突然往我這面靠了靠，我急忙挪了過去，讓她的頭靠在我的肩膀上，她輕聲說，我有點不知所措了。
我知道雪筠的所指，卻不能接茬，我希望這件事兒是雪筠親自告訴我的，是在她準備好之後親自告訴我的，而不希望在她沒有準備好的時候被我說出來，然後讓她驚慌失措。
我說，沒有，韓紅還是聯繫不上。
雪筠白了我一眼，之後對我說，有消息么？
我又嗯了一聲。
雪筠說，怎麼沒有辦法？這裏面他以權謀私也就算了，畢竟是他自己的公司，想要怎麼套利只要他自己的股東不反對，我們也沒有發言權。可是殺人這種事兒已經觸犯法律了吧，我沒有想到父親還這樣做。
我連忙說，怎麼今天才回來？
雪筠咳嗽了一聲，我尷尬到要死，連忙咳嗽了幾聲，然後兩個人之間的距離立刻遠了。
我沒有答話，其實這個錢跟人命都跟我沒有什麼關係，這個問題對於我來說不是這麼問的，應該問我雪筠重要還是韓紅重要。我選擇的肯定是雪筠重要。
我坐在她的旁邊，看到她做的這一切，也看到她猶豫的神色，知道雪筠跟我一樣處於兩難的境界。
我說，這也不怪你，任何人到了這種地步，都要猶豫的。這個決定並不好做。
雪筠靠在我的肩膀上，我的手順著過去
不過她開口了，她說，我是雪筠。
只能說兩姐妹從小玩這個遊戲玩得太爽了，這麼多年只要是刻意扮演另一個，誰都弄不明白到底誰是誰。
我說，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
我當然無所謂，雖然韓紅的生死我很關心，可我能做什麼？如果我擅自報警的話，馬經理矢口否認，而我手中一點證據都沒有，這就能定罪了？那麼對於雪筠家公司的影響我管不管？
雪筠說，到底是錢重要還是人命重要？
本來剛剛是感情迸發，說也奇怪，以前老覺得接吻不過是前奏，是那事兒開始的槍聲，僅僅算是一個儀式。但真的到了這一步，我發現這是如此自然地舉動與想法，幾乎沒有任何其他的意識，沒有參雜任何的肉慾。
我說，不敢啊。
雪筠說，不是電話聯繫不上么？
這一下我很尷尬，非常的尷尬，我這樣的男人雖然好色，可真的僅僅是在腦海中臆想，實際行動上很少如此鄭重其事地敢去吻一個女孩子。
我再傻也是一個男人，我知道這是雪筠給我的信號，她在等著我的吻。
我們兩個之間總是有一種小溫柔，可都是如同蜻蜓點水一般，這與我跟夏瑤天天胡鬧截然不同。
我們兩個從來
我說，我們也不知道韓紅到底如何了。而且去香港也不一定跟你父親有關吧。
我低聲說，怕對你的公司有影響。
雪筠又沉默了，之後突然開口，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我們似乎很久沒有兩個人獨處了。
雪筠說，報警了么？
雪筠嗯了一聲，點了點頭，我對雪筠說，你剛剛下飛機，休息一下吧，我去公司看看。
我說，要不然再去公司看看？萬一回來了呢？
雪筠出來的時候臉色不太好，她一言不發地又跟我回到了家，在家裡對我說，我父親看來是一定要護著他了。
雪筠說，感情？商場如戰場，重感情的人第一時間都給淘汰了，能到現在的人，都是心狠手辣的，不要說一個外妾，就是自己的女兒，必要的時候也可以犧牲。
她打開門的時候我第一時間沖了出去，穿著的是夏瑤的衣服，我支吾了一下，這麼長時間的相處我也不好意思總是問你到底是雪筠還是夏瑤。
我嗯了一聲，看雪筠回房間換好了自己的衣服，連忙拍馬屁說，還是你厲害。
只是歐陽先生分辨不出來，未必兩個人不會露出什麼破綻來，或者雪筠成熟穩重，為了家族利
我說，沒有你的話，也就不像個家的樣子了。
雪筠說，我知道夏瑤當天不會走，所以你們兩個的小計劃我根本沒有實施，夏瑤當時火急火燎地讓我換衣服，我沒有同意。她覺得父親分辨不出來，那是她的小想法，要是真的待了一天，說不上就認出來了。所以我們昨天還是自己，今天凌晨的時候才換回了身份。
雪筠說，父親叫他肯定是詢問這件事兒去了。他沒有選擇報警而是選擇當面問話，還不是在上海而是在香港，說到底就是為了保護他。這樣一來……我們還能做什麼？讓他放人基本上已經不可能了。而且已經過了這麼久，如果出事兒的話，早就……死了。
雪筠說，失蹤也快七十二小時了吧。為什麼不報警？
我感覺雪筠的頭軟了，脖子似乎失去了支撐，軟塌塌地在我的肩膀上靠著，她本來僅僅是靠著，在我這話說完之後，她的手臂從我的身後伸過去，環住了我的腰。
雪筠搖了搖頭說，我要是不去，可能馬經理都不會見你。還是我去吧。
畢竟是人命攸關，我倆也沒有時間客套，兩個人說走就走，立刻去了長江實業。可到了公司的頂層，只有一個前台小妹在哪裡守著，韓紅跟馬經理都不在。雪筠問了一下，韓紅這幾天是請假沒有上班，馬經理則去香港開會了。
我跟雪筠真正獨處的日子是在她假扮夏
我說，那你們沒有露出破綻？
我搖了搖頭說，我不敢，因為這對你的影響太大。
雪筠搖了搖頭說，我真的不知道。我總是覺得應該報警，可報警之後我又覺得警察沒有證據未必找得到韓紅。這件事兒要是鬧大了，對公司的影響是不可逆轉的。
我點了點頭，雪筠在沙發上坐下，拿起手機按了按，卻又停了下來，把手機放在了一旁。
所有的一切動作好似人的天性一般自然而然，就如同骨子裡流淌出來最純凈的骨髓般，沒有任何的雜質，雪白純潔。
雪筠本來瞪著眼看著雪白的牆，腦海中想什麼我並不知道，她看到我的臉側了過去，看著我湊了過去，猛然坐直了身體，然後咳嗽了一聲。
雪筠臉色通紅，她在哪裡低著頭坐了許久，突然抬頭說，你保證永遠都不會告訴夏瑤么？
兩個人沉默了許久，似乎都在享受這一段時光，過了半天雪筠說，你能幫我做個主么？
忐忑中過了一夜，第二天十點多的時候，終於回來了一個人。
我說，是啊。
雪筠說，如果沒有我呢？家裡會是什麼樣子？
雪筠說，夏瑤好久
我說，其實我覺得馬經理對韓紅還是有感情的，他未必會如此狠心。
雪筠又嘆了口氣說，我以前覺得我是一個強者，可到了現在我才知道我有多麼的弱。這種事兒明明我應該站在正義的一方立刻蹦出來，報警甚至舉報，可我卻不停地在妥協。心中能做的似乎只有祈禱，祈禱韓紅沒有事兒。
我說，萬一要是手機丟了呢？這也不是沒喲可能。
我一愣，心裏立刻明白雪筠所指，只是雪筠並不知道我知道這件事兒，她心裡話說出來之後啊了一聲，然後立刻住嘴不談了。
雪筠說，夏瑤不在家，總是覺得家裡冷冷清清的。
我一愣，沒有明白是怎麼回事兒，然後就看到雪筠閉上了眼，坐在那裡，好似舉行什麼意識一般仰著頭，通紅的臉又好似慷慨赴義一般堅韌不屈。
我當然知道雪筠不想讓我知道這件事兒，當下裝糊塗地說，不至於吧，女兒不是男人最重要的么？我還是相信韓紅只是被軟禁了起來，不會死的。只是這件事兒，我們到底該如何解決才好呢？
一直等到深夜，雪筠跟夏瑤也沒有回來，我心裏的預感並不好。夏瑤說歐陽先生分辨不出來自己的女兒，這一點其實我信，因為歐陽先生這樣的人如此的忙，說不上都分辨不出來自己的媳婦是誰。這雙胞胎姐妹跟我天天在一起，我調戲完這個調戲那個，結果只要是她們兩個打算互換身份，我還是分辨不出來。